第11章 团建
陈驰的效率很快，当天上午，昭明智谷员工食堂集体放假的消息就在公司群里炸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毫无准备，羡慕的同时，也开始操心起午餐要怎么解决。
“不如去西门大街那边，听说新开了几家店，网上评价还不错。”
“西门太远了，不如就在公司楼下随便凑活吧。”
“天啊，快看公司大群，陈秘书发通知了，午餐有着落了！”
中午十二点整，昭明智谷公司大楼下整整齐齐排了二十多辆印着公司logo的大巴车，各部门员工由本部经理带队，一起前往一品居用餐。
不明所以的路人好奇地往这边看，胆子大一点地主动上前搭话：“你们这是公司搞团建吗？够气派啊！”
昭明智谷的员工摇摇头，也是一脸懵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只是出去吃个午饭而已。”
路人：“？？？”
吃午饭？豪华大巴士专车接送？果然，外界传言昭明智谷待遇好都是真的！
羡慕！嫉妒！想跳槽！
集合完毕，所有大巴车依次上路，按照事先安排，前往一品居的各个分店。
陈驰坐在打头的那辆车里，给霍明昭汇报工作。
【霍总，都安排好了。】
霍明昭：【嗯。机灵点，别暴露我。】
额……陈驰觉得不暴露有点难啊，这么多人，有纪律有组织的上门吃饭，总不能每次都告诉别人，他们是来搞团建的吧。
陈驰：【霍总，万一暴露了怎么办啊？】
霍明昭：【那是你的事，别问我，问就是扣奖金。】
陈驰：我可真的太难了。
……
冷清许久的一品居突然爆满，经理邓毅既高兴又激动，同时又有点忐忑和不安。
前段时间赵英玉突然倒下，暗地里或者明面上对一品居落井下石的对手不在少数，邓毅担心这一次也是有人在背后策划，招呼好客人后，连忙给奚呦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团建？”听完邓毅的描述，奚呦也觉得有点奇怪，她一边快速地思索着，一边拿着手机走到人少的角落，吩咐邓毅，“切到视频，我看看。”
邓毅应了声好，然后挂掉电话，打了一个微信视频过来。
镜头一晃而过，奚呦看见个熟悉的背影：“停一下，倒回去。”
邓毅移动手机，陈驰的背影就被定格在了画面里。
奚呦皱眉，霍明昭的秘书怎么会在这里？
她又吩咐邓毅将镜头对准店里扫了一圈，确认没有看到霍明昭的身影后，奚呦才说：“没事，都是普通客人，好好招待。”
视频电话切断后，界面停留在微信列表上。奚呦无意识地点开置顶那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换了头像。
霍明昭有一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停更换微信头像，风格迥异，但能一眼看出头像主人的心情如何。
比如现在，头像全黑，简单明了的表达了他的阴郁和暴躁。
昨晚那些话，伤人也伤己，她不否认有故意为之的成分，可奚呦不后悔，既然决定好不□□情的赌徒，那么，就别给自己留后路。
收敛好情绪，奚呦重新回到包厢里。
郑好好和冯思钗毫无形象地单脚踩在椅子上，正在对瓶吹battle，金钰绮在旁边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拿着手机记录下这精彩的时刻。
见到奚呦推门进来，金钰绮笑着朝她招手：“呦呦，快来观战，好好笑。”
比赛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两人的速度不相上下，胜负就在一瞬间，这时，金钰绮却突然轻呼一声，停止了录像。
冯思钗和奚呦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郑好好丝毫不分心，先一步将酒喝完，并得意地对着冯思钗晃了晃空酒瓶。
冯思钗恼怒不已：“金钰绮，你乱叫什么呀！”
郑好好抹了抹嘴，提醒冯思钗：“别忘了赌约哦，下月我会让经纪人提前空出专访时间。”
如今郑好好勉强算挤进二线，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曝光度大不如从前。正巧冯思钗最近主持的某访谈节目火了，但凡上过这个节目的艺人，后续都会爆一下，郑好好当然想去沾沾喜气，于是就和冯思钗堵了一把。
没想到金钰绮这个助攻，让她赢了。郑好好乐呵呵地坐到了奚呦旁边，又开了一瓶酒庆祝。
冯思钗愿赌服输，虽然心里不太开心，但还是立马打电话安排郑好好上节目的相关事宜。
而金钰绮已经坐不住了，等到冯思钗打完电话，立马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分享了出来：“震惊！昭明智谷员工食堂集体放假，霍明昭竟让员工去一品居搞团建？”
金钰绮是什么UC小可爱。
奚呦也心情复杂，昨晚她已经把话说得不留余地了，没想到霍明昭还是没有放弃，但奚呦觉得以霍明昭的性子，他大概只是不甘心而已，所以她也不打算理会了。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滴了几声，邓毅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老板，事情太奇怪！】
【刚才有十多家分店店长给我打电话，说店里来了很多人，都是搞团建的！】
【我觉得不对劲儿，让他们拍了照片，你看看。】
奚呦点开照片看，然后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毕竟曾经共事三年，在业务上，奚呦也和这些人打过交道的。
所以，霍明昭这是搞什么？按照这个人头数算，霍明昭是把一品居当做员工食堂了吗？
奚呦思忖片刻，回复邓毅：【别管他们，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每天一到饭点，一品居外面就会出现一辆豪华大巴士，然后一车人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品居，美名其曰搞团建。
有生意原本是好事，可是这奇奇怪怪的团建活动，反倒弄得一品居的员工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招待了什么邪/教组织。
邓毅把情况反映给了奚呦，奚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微信，给那个全黑的头像发了消息。
【请把你的员工带走。】
霍明昭回复得很快：【为什么？我只是想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而已，和你没有关系，你别多想。】
奚呦：【一周已经够了。】
霍明昭：【不够，我们要改善一个月。】
奚呦：【霍总，你以前可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霍明昭：【你都说了，那是以前，现在的我，你根本就不了解。】
现在的霍明昭就跟个臭石头一样，完全说不通，奚呦索性放下手机，短暂地纾解了一下情绪。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句话上，愣愣的，有些出神。
当年，她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两人在工作上的默契无人可比，奚呦就像是另一个霍明昭，她几乎可以了解他所有的想法。
但现在，霍明昭说她根本不了解他。
或许是吧，毕竟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包括故事里的人。如今，她确实有些看不透他了。
奚呦想通后，重新拿起手机，界面刷新后，霍明昭的头像从一片阴郁黑，变成了忧郁蓝，她迟疑几秒，还是回复道：【随便你吧。】
————
三天后，李沿那边也终于传来了消息。
双方很快敲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奚呦十分重视这次和投资人的见面，为了做好充足的准备，这几天几乎住在了一品居。
不过，为了避开昭明智谷的员工，奚呦会错开饭点。
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李沿上午十点会到一品居亲自考察，奚呦身为老板，必须全程在场。也许到时候，会不可避免地遇见昭明智谷的员工，但奚呦也无暇顾及了。
接连下了几天的雪，一品居外面的停车位被冰雪覆盖，店里的服务生拿着工具正在清理，奚呦站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邓毅捧着平板，在旁边低声汇报上个月的财务情况。
情况不容乐观，四海区那边的分店短短一个月里已经关闭了五家，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年，海城所有的分店可能都会覆没。
奚呦凝神听完邓毅的汇报后，对今天和李沿的会面也更加看重了。只有拿下投资，才能挽救岌岌可危的一品居。
奚呦吩咐道：“邓经理，你带人再仔细检查一遍，还有新改的菜单也确认一遍。”
邓毅感受到了奚呦的沉重，他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收起平板电脑，回到店里，点了几个心细的人跟着自己，按照奚呦吩咐的开始行动。
上午十点整，李沿在助理的陪同下准时出现。
奚呦带领着一品居的所有员工在门口迎接。
“李总。”奚呦笑着将李沿迎进店里，秘书紧跟其后，一品居的员工也原地解散，回到了本职位置上。
奚呦看了眼候在一旁的邓毅，示意他可以上茶了。
茶叶在热水的包裹下舒展开来，茶香四溢，李沿呷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奚呦说：“好茶。”
奚呦笑说：“李总喜欢就好。”
邓毅听到李沿的话也松了一口气，这可是赵英玉收藏的上好茶叶，为了接待李沿，奚呦特意让他找出来的。
好茶带来了良好的开始，奚呦领着李沿在店里逛了一圈，李沿偶尔会低声和身边的助理说几句，助理随身带着本子，李沿说什么，他就记着什么。
参观完了店里的基本情况，奚呦让人将改良过的菜单拿了过来，李沿翻看着，点了几道一品居的特色菜。
等菜的间隙，李沿和奚呦随便聊了几句，不一会儿，菜就做好了。
李沿拿起筷子，招呼大家：“一起尝尝吧。”
助理和邓毅也坐了下来。
四人围坐，基本上都是李沿在动筷子，不过他也只是每一种菜式尝一口，随后低声和助理交流几句，助理边听边记。
邓毅有些不安，掌心都攥出了汗，他转头看了一眼奚呦。
奚呦递给邓毅一个安抚的眼神，但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也有些不安地蜷着，她并没有表面表现得这么平静。
一小时后，李沿和助理离开一品居，奚呦亲自把人送上车，李沿坐在车里说道：“奚小姐，今天多谢款待，我会将今天的考察情况带回公司，等多方面评估后，给你答复。”
奚呦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毕竟投资的钱不是小数目，李沿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送完人回到店里，大家都围了上来，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奚呦。
邓毅代替大家开口问道：“老板，李总愿意投资吗？”
“不确定。”奚呦坐下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安静等结果吧。”
为了这次见面，奚呦连轴转了好几天，把后面的事情交代给邓毅后，打算直接打车回公寓休息一下，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和昭明智谷的员工正面碰上了。
陈驰原本还挺安心的，团建快半个月了，也没有碰见奚呦，这就意味着，他还没有暴露老板，但是陈驰不知道，早在第一天，他就暴露得彻彻底底。
“奚小姐。”陈驰佯装淡定地打招呼，心里却已经偷偷打起了腹稿，想着等会儿怎么给霍明昭解释。
奚呦看他一眼，客客气气地说：“用餐愉快。”
哎，别人愉不愉快陈驰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怎么愉快的，这才半个月不到，他竟然足足长胖了十斤，小肚腩若隐若现，他海城第一帅秘书的称号快要保不住了。
“奚小姐，店里有没有素菜可以推荐？”陈驰趁机赶紧问道，大鱼大肉他已经厌倦了，想他一个小小不受宠的秘书，也有膨胀的一天。
邓毅就站在奚呦身后，她看了邓毅一眼，对陈驰说：“不如先进去，然后让邓经理给大家推荐。”
“好。”陈驰领头，带着大家往里走。
奚呦往后退了一步，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大家先进去。
队伍走到后面，忽然有几个人停了下来，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终于推了个人到奚呦面前。
“奚……奚秘书……你……你还记得我吗？”
奚呦淡淡地笑了笑：“嗯，记得，小桃，好久不见。”
苏桃瞬间就红了眼眶。
当初奚呦准备辞职后，便挑了一个人接自己的班，这个人就是苏桃。奚呦带了苏桃半个月，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她，算是苏桃的半个师傅了。
苏桃问：“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奚呦问，“在秘书办还习惯吧？”
当初奚呦挑中苏桃是因为这个姑娘单纯，没有坏心思，但就是胆子有点小，怕霍明昭。霍明昭在工作上有时候作天作地的，不知道苏桃能不能受下来。
谁知苏桃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在秘书办，你走了没多久，我就调到行政部了。”
奚呦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奚呦就先离开了。
苏桃也跟着同事进了餐厅，等菜的间隙，大家坐着闲聊，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奚呦身上。
有人问苏桃：“哎，小桃，你和一品居的老板认识啊？刚看你们在门口聊天。”
苏桃正在想事情，闻言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认识，她就是奚秘书，是差点成为我们老板娘的女人。”
同事：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挖到了老板的惊天大瓜！
几分钟后，昭明智谷【无老板聊天群】又炸了。
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关于奚呦和霍明昭的爱恨情仇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版本，陈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默默窥屏。
哎，又是被真实情感小作文感动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员工A：快看，今天这一版《霸道总裁和他的纯情秘书》怎么样？
员工B：我的《老板为何总是这样那样》已经连载三万字了，请大家多多捧场。
陈驰表面上公事公办：上班时间，禁止任何和工作无关的事。
一转头，小陈同志躲在厕所，偷偷打开文档：嗐，又是为老板爱情流泪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