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

  莫仪和云曦完在第二天吃过午饭后,告别了景朗夫妇,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你确认不去我老家看看?好歹我是借着回老家的名义将你拐过来的!”已经行驶在高速上的云曦问莫仪。

  莫仪看着他说:“你都说了全借出去了,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你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回忆,一定要去回味一番,我没意见!”

  “得,真要回去还不被你给误会了!算了!还是直接回吧!估计进市区也要快五点了!”云曦问莫仪“你不睡一会儿?”

  “你怎么老叫人睡?今天早上是睡到自然醒的,你真当我是猪吗?”莫仪拍了一下云曦的肩膀,也许莫仪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待李云西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了。

  “什么睡到自然醒?太坑人了!”

  “什么意思?”

  “我是给憋醒的!”云曦说。

  莫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昨晚酒喝多了!”云曦挠挠头说。

  莫仪恍然,噗呲笑了出来说:“受不了你!”

  昨天晚上,在那家就两个字的饭店,鱼店吃了晚饭,那里的主厨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料理地一手好鱼。钓起来的那些鱼做了满满一桌子。无论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口感都很诱人。

  为了消灭一桌子鱼,莫仪总算见识到了这位李云西同学的海量。

  “这个海岛很古怪,我在谷歌地图里怎么都搜不到!”莫仪说。

  “肯定找不到的,军事禁区,能去玩的就那么几家人家。我们是靠了长风和景朗的福,我也就上过两三次!”

  “小圆子很好玩,你们在钓鱼的时候,我看见东南有片乌云,雷鸣闪电的。以为要下雨了,这个小妞妞很笃定地跟我说,不可能的。她爷爷不会让小圆子淋到雨的!我问她,她是不是海的女儿,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她说:‘我才不是什么美人鱼,美人鱼才不会救王子,他们只会挖了人的心,下酒!’,她说她是龙公主!”莫仪呵呵笑的告诉云曦。

  云曦边开车边说:“这个怪我,以前小丫头问我,胸口上为什么会有几道月牙形的白色印记。我就告诉她说,那是因为我是神龙,传说里神龙有三片逆鳞的,这个就是逆鳞。小丫头居然在自己的身上也找到了这样的胎记,就开始相信自己是条小龙了。所以啦!”

  “孩子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莫仪说。

  “是的!”

  “哦,对了!后备箱里那些东西怎么办?”莫仪问云曦,刚才去取车的时候,老归夫妇,送了十只白蟹,一堆的黄鱼鲞,醉泥螺,醉蟹,外加臭豆腐。

  “你留着呗,我又不会烧菜!再说了,我就那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放得下这些东西吗?”云曦道。

  莫仪看着他说:“你不会烧菜,平时吃什么?再说了,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这么多?”很意外,凡是如她这样单身的人,这些生活技巧都是必备的。

  “在家,那时候,我爸还在。后来去部队了,吃食堂。这些日子,随便外面吃两口,或者方便面解决,最多高级点,方便面加个蛋。”云曦说,这个世界就是好,什么资料网络都能查到,实际上,他连煮方便面这个活计都不知道怎么干。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你上网卖了?”

  “……”

  两人一路上从天南谈到海北,莫仪因为工作原因跑的地方不少,云曦么,一条几万年的龙了。真要谈自然不差的,不过他一直控制着自己,别太忘形了,免得说不该说的东西出来。一路上时间过得飞快,进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

  “一起吃了晚饭回去?”云曦问莫仪。

  莫仪一路上想了很久,他为了自己放松心情,陪了两天,自己该不该回报一下,该与不该间徘徊了很久,听见这话,她还是出口了:“去菜场,我买点素菜。晚饭去我家吃吧!”

  对比云曦心里乐翻天的心情,脸上他只是开心而已说:“看来今天能吃你的私房菜了!”

  莫仪说:“肯定没猫小姐做的好吃,你凑合一下!”

  “那已经是非常荣幸了!”云曦道。

  买完菜,换莫仪开车,坐上驾驶位,莫仪觉得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儿萦绕在自己周围。男香多为柑橘调。莫仪很喜欢一款男香,虽然也是柑橘调,味道上却有其特别之处。西洋杉为主的基调,是很突出的。莫仪有些意外,一般像旁边的李云西经历的人,可以干净整洁。应该还没有到能够有这样的品位的地步。

  “你用什么香水的?这么好闻?”莫仪问。

  云曦一听,说:“没仔细看!我也不知道。长风说国外带的,觉得我适合这个味道,早晨试了试,不敢多弄,一个大老爷们弄那么香干嘛?你说是不?”云曦心里想,早上刚拿起香水才喷了一下,才惊觉今天不能搞这个。习惯真的是很麻烦的事情。

  “也不是,一个会使用香氛的男人,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这个味道很适合你!”莫仪看了看他。

  莫仪打开了家门,发现一件事情,家里没有男式的拖鞋。她看着云曦说:“就这样,别换了直接进来!”自从和钱俢华分手后,莫仪从来没觉得哪个男人是可以进自己的家门的。

  即便是送饮用水的,她也是自己在门口提进屋的。李益是这些年最为接近她的一个人,但是,仅止于楼下。对于她来说这套房子,是她买给一个的一个蜗牛壳,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地方。她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想着让这个男人进入自己领地了。

  “要不我就穿着袜子进来?”云曦问。

  莫仪看着他说:“就怕你的脚丫子臭气熏人!”

  “算了!我还是穿着吧!”云曦直接就走了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直接放到了厨房。

  “车里的还有其他东西,我继续去拿!”云曦又跑楼下去了。莫仪将买的菜和老归夫妻送的那些海产一一拿出来看。

  等云曦上来的时候,莫仪已经穿了围裙开始忙活了。穿围裙的女人,即便是剃着板寸,依然是有一份温柔贤淑在的。这是莫仪给云曦的另外一面了。莫仪示意他先坐下,顺便跟他说冰箱里有饮料,让他自己动手。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公寓,在主城区里有这么一套房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里面的布置一如莫仪这个人,干净清爽,又透着点成熟女人的优雅,南北各一个阳台,阳台上莫仪种了一些花草,长势很喜人。

  转了一圈,云曦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里,莫仪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和餐厅就隔着一个吧台。忙碌中的莫仪对着他说:“你不能坐客厅去看看电视吗?”

  云曦玩着手机说:“我在这里提醒你,有人饿地慌了!”

  “有那么夸张吗?”莫仪说。

  “没办法劳动人民的肚子啊,饿得快!”

  “你背后有饼干,自己拿着吃!”

  “甜兮兮的东西我不太喜欢的!”

  “还可以的,我糖放的很少的!”

  不会吧?这女人还会做饼干?云曦一下子兴趣来了,拿起后面储物架上的那个玻璃罐子,取出了里面的饼干吃了起来。没有市购的饼干的那种香气,但是浓郁的奶香和香草的味道,对于云曦这种吃惯了的人来说,知道用料更为纯正。

  等莫仪将泰式咖喱蟹端到吧台上,叫云曦端到餐台上的时候,见着自己的饼干已经去了小半罐了。说:“这玩意儿里面全是黄油,你少吃点,要不晚饭就吃不下了!”实际上,莫仪不知道的是,这条混账龙,正在想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如果想留下来该怎么留下来,思考过程中解决了这么多的饼干。

  被莫仪这么一提醒,端着香气扑鼻的咖喱蟹,云曦一下子决定了,他要跟她在凡间过上个三五十年的,有了长期的目标,这些短期利益就不要了。短短一世百年的人都说要目光长远,何况他这条与天地同寿的龙呢?

  三个菜一个汤,云曦吃完后坐在椅子里说:“要真天天这样吃,我总有一天要跟景朗一样,想法子要去减肥的!”他拌着咖喱吃了两碗饭,不是云曦特别给面子。

  对于一个曾经以好太太为人生目标的人来说,莫仪将厨艺作为基本功练过很长一段日子。没有新菜式,只要钱俢华一句还不错,那就意味着下次还能出现在餐桌上,否则那菜就再无天日可见。云曦没有一句评论,但是如此给面子,吃了这么多。何尝不是一种赞赏!?莫仪刚刚做饭的时候,心底的那点点异样的念头,一下子被好心情所取代。

  既然,决定眼光放长远,稍微坐了会儿,就道别说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问:“莫仪,你不送送我吗?”

  莫仪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总觉得他不是很搞,但是很容易让她笑出来,解下围裙,走了过来说:“好吧!应你的要求,我送你出小区!”

  当莫仪把她的那位健身教练李云西送走,回到家的时候,看着水池的几个碗,倒进了洗洁精开始刷了起来。不过,当她在角落里看到那食品袋里包裹着的臭豆腐的时候,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有人说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王子梦,只是这个王子各不相同。莫仪自小吃过不少苦,一直想要一个能安安稳稳陪着她的人。这就是她为什么会看上钱俢华,总觉得他人老实也本分,只是她算错了一项,钱俢华没有主见,万事都是他妈给做的主。李益算什么?说难听点,其实和职场友人没区别。只是这个李云西,他们的关系从开始的奸情,发展到今日,居然趋于纯洁起来,实在是让人预估不到的!

  云曦晚上回公寓,晚了点,也就不回天上了。靠站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看着外面霓虹灯的照映下,已经暗淡的星光。那一恍惚间,有些理解宸罗为什么会对丝毫没有法力在身的凡人起了那份心思!如果,那个人不是狼王投胎,宸罗她可能还是会义无反顾吧?

  云曦甩甩头,提醒自己,别过头!最多一世,一世就够了!长长久久不是他这种花花公子能够背负地起的责任!其实,越是要提醒自己的时候,往往就是已经陷入泥沼,有些人幸运能够爬出来,通常那是有人能够搭上一把手。有些人却是越陷越深!直到完全地埋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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