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当年以华国为首的国际联盟, 共同通过并签订了‘关于星渚位面计划’的实验责任书，在实验失败后，明里成立了界卫，暗里, 却开始建造堪称堡垒的地下城。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推演, 国际安全中心终于确定了蓝星共计有三百个或大或小、在位面侵蚀中较为安全的地点, 这是人类最后也是唯一的退路。
国际安全中心的高层会议告一段落，接下来还需要商议拟定入城条例、如何向公众解释等等事项, 不过这些和旁听了会议的季远青就没多大关系了。
季远青的能力，能让他在信息时代无处不在, 即便这间最高级别的特殊会议室, 需要与会成员通过最新的骨骼扫描检查，瞳孔辨识，与更重要的血液样本透析, 也并不妨碍他来去无踪。
能出现在这间最高级别的特殊会议室里的与会人员, 都是对人类政府无比忠诚、愿意每分每秒都处在情报局监控之下的各国重要权力人士。
可惜, 他们不知道已经被邪鬼渗透的国家机器, 已经完全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首领，以上就是他们的会议内容。”季远青出现在一间二百平米的奢华办公室的屏幕墙上。
“首领，这事儿我们不管吗？”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邪鬼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月华问道, 坐在他旁边的三名邪鬼也一齐看向月华。
“当然要管，地下城可是再好不过的饲养场了，所以, 我希望能够住进地下城的人类，都是些优质肉食。”月华看着窗外的城市风景，微笑道。
“明白了。”几名邪鬼一同应道。
“首领，位面侵蚀……我们不需要提前准备应对吗？”有些走神的季远青突然出声问道。
“不需要, 邪鬼可不是脆弱的人类。”月华神色傲慢，又吩咐道：“两界不是要开战吗，这段时间正好是我们安置优质肉食的好机会，人类既然不想承认位面侵蚀的灾难是他们的贪婪造成的，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借口好了。”
……
游荡在网络中的季远青回到了自己位于海延市老城区，一栋平凡老旧的公寓地下室二楼的住处。
这间虽然阴暗但因为终日开着冷气倒不怎么潮湿的、相当宽敞的干净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摆满手办和漫画的壁柜，摆着三台电脑的书桌和一看就极为舒适的沙发椅以外，四处都贴满了云琦的照片，从照片的角度上看，很多照片都是通过监控摄像头截取的，有大街上的，也有界卫基地的……
恢复了人类外表的季远青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云琦昨天没回来，今天也没有回来，明天会回来吗。”
季远青是云琦粉丝后援会的会长，每回界卫有什么新闻，他都会大方的分享一些云琦的新照片。
他偶尔也会泄露云琦的行踪，提前通知圈地自萌的云粉们去围观真人，一开始季远青是觉得云粉们的素质堪称粉圈第一，去围观云琦并不会引起大的轰动，也不会给云琦带来麻烦，后来，季远青发现，围观云琦的人们，不管是不是云粉，见到云琦后都很乖顺，就更放心了。
却不知道每回因为被围观而炸毛的云琦恨不能打死始作俑者。
季远青现在在为月华做事。
他并不喜欢月华，只是在发现月华很关注界卫的几名S级队员、特别是云琦后，他就主动投诚了，当然，他只在网络世界里出现，在偕溯手上吃过苦头，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适合战斗。
偕溯和云琦在赛格遇见后，就失去了踪迹，季远青知道偕溯应该是死了的，但在月华让他去找偕溯的时候，他不仅掩下了偕溯的行踪，还撒谎偕溯可能回邻界了，毕竟以他的能力在现代世界找不到的人，除了死了，也只有去邻界这一种可能了。
幸好月华不知道他是偕溯转化的邪鬼、以及和偕溯的关系，也对此不感兴趣。
在为月华做事之前，季远青从没想过，两界之间的‘门’是因为人类自身所犯的错误被打开的，季远青在国际安全中心的研究所的封档的机密文件里，无意间找到了神器——金色钥匙的相关资料，才得知了全部真相。
季远青对此无所谓，他已经是邪鬼了，人类怎么作死都跟他没关系，只是，他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云琦。
再次潜进了国际安全中心的研究所，季远青略过那些他看不懂的专业资料，专心听着研究员的谈话。
“位面侵蚀的空弦波动近期愈发无序了。”
“怎么回事？当年不是说有十年的安全期吗？”
“十年安全期只是预测。”
“现在，两界最多只能再撑一年。”
“再计算一遍空弦波动数值。”
“我们已经计算过很多次了，无论再计算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说了！再计算一遍空弦波动数值！”
“好了，博士让计算，我们就再计算一遍。”
……
季远青离开了，三百座地下城，最多只能容纳三分之一的蓝星人类，他去地下城看过，大部分居住设施像极了火车上的硬卧间，当然也有独立的单间，甚至更好的套房，界卫的人，应该能住上套房和单间的吧。
其实月华不说，国际安全中心的高层也应该会以两界开战的借口让人们迁居吧，不知道以后界卫知道真相，会不会觉得他们曾经的牺牲不值得，季远青心不在焉的想着。
听月华的意思，以后地上的世界就属于邪鬼了。
这又能怪谁呢。
————
“姐姐，为什么对苏子瑜留手？”龙皓坐在悍马的副驾驶座上，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直接解决掉苏子瑜不好吗？”
“你对我还真有信心，我自己都不确定和苏子瑜真的打起来了，赢得一定会是我。”
“姐姐，你对他的评价太高了。苏子瑜不是身体不好吗？我觉得姐姐你肯定有办法杀了苏子瑜。”
云琦偏头诧异地瞥了眼龙皓，说道：“你就这么讨厌苏子瑜？”
“我不喜欢有人来跟我抢姐姐。”龙皓一扭头，不看云琦。
云琦：“……”
孩子气的话搭配真的想杀掉苏子瑜的杀意，就一点儿也不好笑了。
云琦打开驾驶座车门上的车窗，将手臂搁在车窗上，问道：“为什么？”她记得以前上学那会儿，苏子瑜和龙皓的关系还行啊？
“杀了他，两界的战争不是就能解决了吗？”龙皓的理由听上去无懈可击。
“你想得太简单了。”云琦无奈地说道：“你以为这场战争受控于苏子瑜？苏子瑜身后的老师，才是重点人物啊，不解决那位佚名老师，两界的战争就谈不上解决。”
现在，苏子瑜只有一个，云琦能从她和苏子瑜的对话中确定这一点，但是，那位佚名老师能让一个普通高中生变成了人形核武，谁又能保证他不能‘制造’出更多的人形核武？
龙皓烦躁地皱了皱眉，他不关心这些，两界打起来又如何，云琦没事就好了。
看了看云琦，龙皓又收回了视线，他也没觉得云琦有多在意这些事，他明显察觉到了云琦身上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感，云琦的行动，似乎仅仅出于她是界卫队员的职责。
“对了，你怎么来邻界了？”云琦随口问道。
如果不是车顶上装载的雷达毫无反应，她也不用特地回一趟海延市。
去常州绕道庆峡崖，也就耽误一个小时的车程，云琦觉得这点儿时间还是耗得起的，万一他们运气好，庆峡崖刚好打开了‘门’，他们就不用再往常州赶了，可以直接回海延市。
至于让弥宸去常州等她的事，云琦也没有忘记，等她把收集到的情报告之界卫后，她还会再回邻界，当然了，弥宸要是因为在去常州的路上被邪鬼、魔兽什么的吃了就更好了。
龙皓习惯性地扣了扣掌心的软肉，说道：“我回家看到你留的便签纸后，就跟过来邻界了，我以为，在谁也不认识我们的邻界，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呆在一起。”
云琦微怔，她没想过龙皓会在意这种事情，想了想，说道：“在异界，唔，说习惯了，在现代，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呆在一起啊。”
“不要。”龙皓嘀咕了一句，他知道云琦有办法控制身边的人类，但他曾为月华做过事，他可不想因为他，给原本在暗地里就很受邪鬼瞩目的云琦带来更大的麻烦。
云琦：“……”
难道在叛逆期变成邪鬼后，叛逆期也跟着无限长了吗，这怕不是少了一顿打。
“啊，我忘记说了，我又找到了一片金色碎片了。”龙皓有些兴奋地说道：“姐姐，我有预感，我快要收集起全部的金色碎片了！”
“不错嘛。”
一路和龙皓猜测着集齐金色碎片后的东西会是什么，云琦在半下午的时候，开车抵达了庆峡崖。
云琦看着不断争先恐后穿过‘门’想去海延市饱餐一顿的魔兽群，笑道：“我们运气不错。”
下了车，准备收起悍马的云琦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巨力重击了一下，云琦咬唇掩下了将要溢出口的痛哼，面无异色的示意龙皓先隐匿身形回海延市等她。
等到龙皓离开，云琦捂着心口跪倒在地。
痛——
剧烈的疼痛从心脏扩散到周身，云琦紧盯着撑在地上的手，只见她的手背上渐渐浮现出墨金色脉纹，这是什么东西？！
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溃散，云琦抖着手，用指甲划开了自己的手背，只有伤口，没有血，眨眼间，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很快，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感消失，墨金色脉纹仿佛是幻觉般不复存在，就连体内的真气也平复了下来，云琦踉跄着站了起来。
“救命恩人，你该不会让我吃过血沙华吧，可我也没听说过血沙华有潜伏期啊。”云琦克制住了杀意，垂眸阖眼，半晌，平静地睁开了眼睛。
收起悍马，展开神武装解决了朝她冲来的魔兽，云琦收敛了心神，穿过了‘门’。
海延市。
云琦轻描淡写的挥出镰刀，平淡的刀光划过，堪比兽潮的魔兽群就这么被斩杀了。
正在和魔兽激战的界卫队员看傻了眼，眼底对云琦敬畏之色更浓了，目送云琦开着从空间格里拿出来的悍马扬长而去，才缓过神来解决漏网之鱼。
能在邻界把悍马开得飞起的云琦，在海延市的马路上不小心出了几次交通事故，隐匿身形又坐回副驾驶的龙皓在一旁闷笑出声，云琦若无其事的轻哼，她还是更喜欢邻界那能随心所欲开车的路况，也幸好现在是避难时间，路上没有行人。
把破破烂烂的悍马停在了界卫的停车场，云琦轻声问道：“你先回家？”
“嗯，那我先回去做饭吧，你早点回来。”龙皓乖巧地说道，他迫不及待想恢复和云琦在一起的日常，最好是能让云琦忘了迟早会死的苏子瑜。
“好。”
云琦回来的消息，一早就由在‘门’附近的界卫队员告诉了操作员，又由操作员上报了上去。
云琦刚走到界卫大厅，就看到了似乎等了有一会儿的郁凌瑶。
“开会。”
正要调侃两句的云琦一噎，伸手把抬腿要走的郁凌瑶揽住：“没了？我去一趟邻界回来，你就没什么其他话要说？”
郁凌瑶神色冷艳：“打一场的事就等开完会吧。”
松开郁凌瑶，走进电梯的云琦安静了下来。
不时拿余光瞥一眼云琦的郁凌瑶有些纠结地咬了咬唇，云琦生气了？是她不对，其实她本来是想说‘你回来了’、‘还顺利吗’、‘受伤了吗’之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很高兴云琦回来的，只是一看到云琦，就……说不出口了。
“大家都在会议室里，就等你了。”郁凌瑶盯着不断跳动的电梯楼层显示数字。
“哦。”
“……”郁凌瑶忽然觉得电梯里的气氛让人很不自在。
电梯停在了的二十八层，郁凌瑶落后一步，跟在云琦身后走了出去。
“你、你在邻界的这几天还顺利吗？”
“嗯。”云琦听着身后低低轻轻的软绵甜美的声音，挑了挑眉梢。
郁凌瑶有些气恼自己，失措地瞪着云琦齐腰的长发似瀑的背影，凌厉的气场掩下了云琦的绰约风姿，生生划出了一个不可接近的范围，果然是生气了。
深吸一口气，郁凌瑶快步走到云琦身边，说道：“你没受伤吧。”
云琦偏头看向郁凌瑶，忽地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慢条斯理地问道：“又关心起我了呀？”
意识到又被骗了的郁凌瑶咬牙切齿：“关、心！”
会议室近在眼前，郁凌瑶踩着重重的步子先走了进去。
与会人员还是那些人，会议上也没说什么废话，大家关心了一下云琦，就安静地听着云琦的汇报。
“……以上，就是我搜集到了所有情报。”模糊了苏子瑜的存在，云琦顿了顿，又问道：“常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联系不上那里的驻军基地。”
“常州的驻军基地被名叫星斗的邪鬼摧毁了。”季元正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云琦皱了皱眉，星斗跑到海延市来了？
“也就是说，最迟下个月，邻界就会向我们开战吗。”林安岔回话题。
又是一番没有结果的讨论，云琦注意到了异常沉默的木修文，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木修文身上。
“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上面的通知。”木修文微叹，沉声说道：“上面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接下来，我们就按上面的命令行事。”
“按什么命令？！”季元正因为星斗的事，一直处在暴怒的情绪中，现在更是一点就炸：“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上面居然想拿我们当大头兵用？！他妈的上面那群人是都被邪鬼转化了吗！”
季元正的问题木修文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上面会下达什么命令。
“两界的战争不可能只依靠界卫来打，上面会接手界卫也是正常的。”王弘济闷声说道：“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上面打算怎么安置普通老百姓，毕竟魔法师的首领既然能打开‘门’，那么作战地点就不好确定了。”
“以中京市、东绍市、新津市、海延市为中心，周边各城市都建造或改造了避难所，只要时间充裕，安置百姓应该是没问题的。”林安说道。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时间沉重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没问题呢，如果两界要开战的消息披露了出去，先乱起来的，只会是界卫想要保护的普通人。
木修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郑部长，咒纹你加紧研究，其他的……我会再跟上面沟通的，尽量争取行动权限，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云琦和郁凌瑶留下来。”
除了云琦和郁凌瑶，其他人沉默地离开了会议室。
云琦在思忖着季元正的那句话，证明上面的人没有被邪鬼转化的证据，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在她带回邻界确定要和他们开战的情报之前，上面肯定了会开战、才会作开战的准备不是吗？上面为什么会知道？如果他们中间有邪鬼，通过其他邪鬼知道这件事似乎很正常？比如说，昨晚跑来海延市星斗。
这是最好的情况，最差的情况，是隐藏在上面的邪鬼从一开始就和邻界鼓动邻界人向他们开战的邪鬼是一伙儿的。
那么，事情又绕回来了，苏子瑜的老师在这里面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呢？目的是什么？如果苏子瑜的老师是邪鬼的首领，他为什么要让人类打起来？会损耗他们的食物不是吗？
按着正常人想法思考的云琦大概永远都猜不到这只是弥宸的一时兴起。
木修文看向云琦，温和地说道：“云琦，辛苦了。”
“司令单独留下我们是有什么事？”云琦问得直接。
“没什么大事，就跟你们说件我和老季他们几个商量好的事。”木修文笑了笑，说道：“两界战争一旦开始，不论如何，我们都希望你们能活下来。”
“意思是，让我们在必要的时候做逃兵？”云琦一针见血。
木修文无奈地看着云琦，说道：“你就不能委婉点。”又看向怔住的郁凌瑶，叹了口气，这是个老实孩子。
“上面不对劲是吗？”
木修文瞪了云琦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只是怀疑，没有定论！”
“能让你们怀疑了，八成就是了吧，真被季支部长骂对了是吗？我们这边没有人不知道血沙华的恶果吧，界卫也一直有所防备，结果还是被邪鬼钻了空子。”云琦肯定地说道：“看来对某些人来说，长生不老的副作用只是吃人，并不算什么大事……”
“云琦！”郁凌瑶愣愣地看着云琦，为什么云琦可以这么平静？这么漫不经心？这么满不在乎？
云琦看向眼圈已经红了的郁凌瑶，默默地闭嘴了。
木修文总算能理解为什么荆良平一说起云琦的时候就头疼了，他现在也很头疼，叹了口气，木修文解释道：“我们希望在最坏的情况下，作为S级队员的你们能活下来，守护好界卫的火种，界卫的神武装、武演机等其他资产和技术资料以及一些我们认为有必要收集的东西，我们会开始整理，到时候会全部打包放进空格间，万一。”
顿了顿，木修文继续说道：“万一我们在和邻界开战的时候，被……反咬了一口……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形势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了吗？”郁凌瑶目露迷茫，明明在今天之前，一切都还充满着希望不是吗，怎么突然之间，界卫就好像岌岌可危了呢？
“只是以防万一。”木修文看了眼走神的云琦，安慰道，云琦和郁凌瑶是海延市界卫最好的人选，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想，也只有她们才有实力活下来。
“我在用的空间格暂时就不交还给界卫了，我还需要去一趟邻界。”云琦说道：“我希望能在战争开始前尽可能多的掌握更多的魔法情报，也想试试能不能想办法查出魔法师首领的老师到底是谁。”
这是云琦一早就想好的再回邻界的理由，现在么，她总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比起留在界卫，去邻界显然会更安全，毕竟要是被界卫的人知道了她的异状，后果大概不会怎么美好。
“好。”木修文想了想，答应了，界卫这边的事有他们在，云琦留下来，在开战前也帮不上什么忙。
……
离开了会议室，云琦看着仍没有缓过神来的郁凌瑶，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要准备和邻界开战，又要防备……邪鬼，你不担心吗？”
“还好吧，输得又不一定会是我们。”
“你还真自信。”
“我这是对界卫有信心。”云琦目光微闪，虽然两界的战争是邪鬼挑起的，但她直觉邪鬼不会插手两界开战的事，更别说，邪鬼插手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处，星斗不是也说了么，战乱让他连吃顿饭都没得挑了。
“我总觉得如果邪鬼插手，一定是顺势而为，但这个势会是什么呢。”云琦低声自语。
“你说什么？”心不在焉的郁凌瑶没有听清云琦的低语。
“没什么，我先走了。”
“打一场的事呢？”
“下次啦。”
————
回到家，迎接云琦的是一桌丰盛的食物。
云琦一边吃饭，一边和龙皓闲聊，间或听着龙皓絮叨，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直到云琦随口说了句她吃完饭就回邻界。
“怎么了？”云琦皱眉看着不断散发着杀意的龙皓。
“姐姐，不去了不行吗？”龙皓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总要弄清楚苏子瑜的老师是谁。”
龙皓低吼：“骗子！你是想在苏子瑜死前陪着他吧！难道弄清楚苏子瑜的老师会比抓出上面的邪鬼更重要吗？”
“想让我陪着的是苏子茉。”云琦漫不经心地放下了筷子，说道：“想抓出上面的邪鬼太难了，牵连太广，不是我能插手的事。”
“以姐姐你的能力，你的眼睛，很容易就能区分开来谁是邪鬼吧？什么牵连太广，你明明可以直接控制住所有人不是吗？剩下的那些不受控制的，不是都是邪鬼吗，杀掉他们就好了！”
云琦：“……”
她忽然就提不起劲儿来生气了，跟个傻孩子有什么好生气了，邪鬼和上面的人又不瞎，信不信不等她把所有人都控制住了，不用邪鬼窜掇，国家机器就会先对上她——就算她的身体没出问题，针对某些邪鬼的特殊能力开发出来的军用面具，对她的迷魂术也一样适用好吗。
以一己之力挑战国家机器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毕竟现代社会的黑科技又不是说笑的。
“姐姐！”龙皓猛得站起身。
“你再怎么讨厌苏子瑜，他也要死了。”云琦也站了起来，揉了揉龙皓的脑袋：“乖，我是真的要去办正事。”
云琦只信得过自己，所以她也不打算让第二个人知道她的身体出问题了。
“好，我陪你。”龙皓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
“不用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帮我找到其他十一狩的行踪。”云琦神色认真地问道：“龙皓，能帮我吗？”
龙皓紧握着双拳，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了。”他没有办法拒绝云琦的请求。
“还有金色碎片，如果可以的话，在两界的战争开始之前，集齐它吧，不然……大概就再也集不齐了吧。”
“嗯，我会的，姐姐，放心吧。”龙皓垂眸轻声应道，他也是该去拜访一下月华或是翁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