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面临抉择（3）

　　一大早醒来，林嘉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平日里这会儿他应该是出现在手术室，而不是家里。

　　见我醒来看着他，他仿佛明白我心里的疑问“今天没有手术，所以拜托师兄帮我查房，我和主任请了一天假，咱们理智的帮你分析一下问题，有事情我和你一起承担，你不应该把所有问题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我转身从屋里拿出检查单“这是前段时间例行检查做的唐筛，我没想到会不正常。”

　　林嘉看了看结果“走吧，我们去找刘萱”

　　到了医院，林嘉和我一起来到产科找刘萱，刘萱详细的向林嘉讲解有关唐氏的所有问题，我就安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刘萱说“夏菲年龄不到35岁，也没有任何家族史及不良服药史，即使之前吃过有和精神有关的药物，问题也应该不大，我觉得她应该去做羊穿，羊穿才是最准确的鉴定方法。”

　　林嘉说“好的，我们回去会考虑。”

　　开车回家的路上，林嘉没和我说话，到了家，林嘉说“夏菲，你坐下，我们两个来商量一下。”

　　我和林嘉坐在阳台的沙发上，今天的阳光很好，拂在脸上让我的心柔软起来。

　　林嘉说“夏菲，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我不知道”

　　林嘉说“我可以说说我的看法吗？”

　　我点头。

　　“菲菲，我希望你做羊穿。”

　　“林嘉，可是我害怕”

　　“我知道你害怕，害怕他是异常的孩子，害怕结果是你和我都不能接受的。但是，这应该是最科学的办法了，我也很爱这个孩子，可是我想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应该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

　　“可是我，林嘉，你知道的，他已经有胎心了，他已经是个孩子了。”

　　“是的，他有胎心，他是个孩子了，假设他是个发育异常的孩子，当然我只是假设，我们坚持住不放弃他，将他生了下来，我们可以一直抚养他直到生命的结束，我们不在了，他怎么办？将他交给芒果吗？这样对芒果是公平的吗？当然，我们善良的芒果也一定会照顾他，可是对于他自己来说是公平的吗？我们将来带来这个世界，就有义务让他健康的来到这个世界，让他可以和人正常交流，和小朋友正常玩耍，他需要有正常人最普通的学习生活和玩的权利。我们在可以替他选择的时候，应该理性的来选择，之所以要优生优育，要做一系列检查，不就是为了替我们来规避风险，来减少这种悲剧的发生吗？等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没有生活下去的能力，这样的生活对于他来说真的就是好的或者公平的吗？”

　　听了林嘉的话，我掩面痛哭起来。

　　林嘉抱着我“这只是一个概率值而已，我们在做的是最最糟糕的打算，并不是最终的结果啊，最坏的结果都能预料到，还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糟糕吗？别哭了，你要振作起来。你这几天一定都没睡好，没吃好，我给你做饭吧，想吃什么，吃饱了，我们跟刘萱约一下做羊穿的具体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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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面临抉择（4）

　　今天，是进行羊膜囊穿刺的日子。母亲一大早送完孩子坚持要陪我来。穿刺前，母亲握着我的手说：“去吧，孩子，别怕，妈妈在这儿，妈妈保护你。”

　　我转身抱着我的母亲“妈妈谢谢你，妈妈我爱你。”

　　躺在床上，彩超先开始定位，然后是局麻接着开始穿刺，刘萱一边操作，一边对我说“很好，不要动，我很快就好。疼吗？夏菲？”

　　“不是太痛，你打麻醉的时候真的好疼，我最害怕利多卡因了，可能是因为之前拔智齿的时候出现过反应，记得很清楚，当时一针利多卡因下去，我直接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最后牙齿也没有拔成。”

　　“你啊，真是。。。好了不说话，马上就好”

　　时间一分一分的逝去，用刘萱的话来说其实很快就好了，可是整个过程可能因为我的小心翼翼变得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已经结束了，等下安排你再做一次彩超就好，记得今天不要洗澡，半个月之内不要同房，如果有出血等症状，及时来医院。”

　　我在休息区休息等待做彩超，母亲拉着我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我知道她很紧张，都说女人每一次生产都是鬼门关走一遭，我能看的出来，母亲比我更加害怕。我故作轻松道“咱们等下得去吃点儿好吃的庆祝一下，毕竟还要留着精神等结果呢。”

　　做完彩超，我和林嘉送母亲回家，母亲一路上一句话没说，母亲只是下车的时候跟我说，芒果这几天会继续和她一起住，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养好身体，希望我结果出来不要瞒着她，一定要告诉她，真实的结果。

　　整个结果出来大概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不想让林嘉担心，每天就假装轻松地样子。上班，吃饭，失眠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飘窗上看看外面的天，远处的楼，看着亮起的灯光渐渐减少，直至最后整栋楼都熄灭。我有些焦虑，但是谁都没说，我不想让大家看见我被轻易地打败。

　　第五天的下午，正在上手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电话是刘萱“夏菲，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啊，你有时间来找我拿一下结果。”

　　当听到那句一切正常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坐在手术间里旁若无人的哇哇直哭，我知道大家都正在看着我，我也知道我正在工作，可是我就是憋不住，我太委屈了，我这几天过的日子简直太难了。

　　匆忙去掉口罩去洗了把脸，重新回到手术间。麻醉医生杜岩关切地问“好点了吗？”我微笑点了点头“嗯好多了，刚才是刘萱给我打电话，前两天我做羊穿，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没事儿。”我用很轻松的口吻将这件事情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可是谁又能知道呢？我之前又是多么的焦虑啊。

　　总之，放轻松，我深吸气，抚摸着肚子，我亲爱的孩子，你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妈妈爱你，妈妈只希望你能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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