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夫人去扎针了

　　温知心紧紧捏着枕头, 她才不想承认，她这只是不爽，算什么吃醋？

　　“没有。”温知心没好气地说。

　　赵故整个人往温知心的方向翻转, 头搁在手上面看着她：“那你这一个月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的？”

　　“我们不是一直彼此爱答不理的吗？”

　　“不, ”赵故说，“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明显是生气了。”

　　说实话温知心不是很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谈心, 有一点醉, 又在气头上，她知道现在说出来的很多话可能都是气话, 所以她直接用被子蒙住头，打算冷处理。

　　谁知道赵故这个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冷战冷处理，他戳了戳温知心的后背：“别这样, 有话就说，憋着我们都不好受。”

　　“赵故, ”温知心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 瞳孔空洞, “不是说离婚吗？”

　　赵故的动作空了一拍, 就跟心一样。

　　他看不到温知心现在的表情, 不确定她说这句话到底是多认真。

　　听背后没声音, 温知心又说道：“不是说那个系统去完就离婚么, 什么时候去下一次，还有几次, 说清楚。”

　　赵故紧紧盯着她的后脑勺：“那个系统本来开发就是想让你去体会不同人生的而已。”

　　“所以呢，什么时候离婚？”

　　“操！”赵故忍不住爆了粗口，“能不能别提那两个字？”

　　“这种婚姻你觉得有意思吗？”

　　是个问句, 赵故刚想回答，温知心又自问自答道：“反正我觉得没意思。”

　　赵故瞳孔瑟缩：“没有理由吗？”

　　“理由……你不爱我算理由吗？”

　　“不算。”背后的声音冷冽没有温度。

　　“那我不爱你呢？”

　　背后没声了。

　　温知心动了动身体，脸对着天花板，眼睛无神着说道：“其实去系统世界也挺好的，现实世界真他妈没意思。”

　　赵故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听温知心说粗话。

　　“你要去回去就送你去。”他猛地从床上起来，似乎又骂了两个音节，然后狠狠关上门走了。

　　这一记关门的声音，像是一阵枪声，打在温知心胸口的枪声。

　　其实温知心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分不清楚几分真几分假。

　　人总是会喜欢说气话，说那些让自己都无法入耳的气话，也不知道说出来到底是伤对方的心还是伤自己的心。

　　可能有时候就是自私的希望自己不是唯一那个伤心难堪的人。

　　她真的希望的是离婚吗。

　　不，她希望的是相爱的婚姻。

　　但是如果没有，那还不如离婚。

　　女人很多时候在抛出一个问题的时候，并不是只有是和不是两个选项，她希望的是你跳出这个问题本身，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回答。

　　当温知心在问“离婚吗？”的时候，不是希望赵故回答离或者不离，而是希望他回答：“不能相爱吗？”

　　赵故当然不知道温知心到底在想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她这几天到底在为什么生气，本来好心想带她来度个假，谁知道弄了这么个结果。

　　赵故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朱离正呈一个“大”字型睡在大床的正中央，谁知道赵故进来对着他说：“滚一边去。”

　　朱离从来没看到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在角落瑟瑟发抖看着赵故。

　　赵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不着，起来抽了根烟。

　　朱离捏紧小被子，怕他家总裁一激动拿他出气，抽他两嘴巴子啥的。

　　赵故抽完烟回来，看着朱离说：“下周把夫人送到系统里去。”

　　——怎么好好的又要送系统。

　　“送……这次送哪里呀？”

　　“夫人不是最怕医院吗？送她去当护士，让她体会体会生离死别，她才能知道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赵故吸了口烟，然后呼了出来。

　　朱离点头：“知……知道了……”

　　赵故看了他一眼，朱离穿着睡袍，没穿内裤，蹲在床上，下面是镂空的。

　　“操，”赵故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你走光了。”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温知心和赵故一路上一个字都没有说。

　　回家后两个人也完美的诠释了“分道扬镳”和“向左走向右走”这些词。

　　其实几天之后当朱离通知要再进入到系统的时候，温知心一点都不惊讶。

　　甚至有些期待。

　　正如她对赵故说的。

　　现实世界糟糕透了，不如去系统世界。

　　只是温知心万万没想到，会安排她去她最讨厌的地方——医院。

　　这次她的身份是做护士，系统给她的脑子里植入了一些做护士的技能。

　　进入到系统世界的时候她正在医院厕所，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他听到旁边两个医生在讨论，突然觉得自己会很多医学常识。

　　温知心从厕所走出去看了看医院，系统里面的医院是三院，这个医院在现实世界中也有，温知心平时也会来看病，温知心拿出手机来，所有的APP都有，就连一直玩的纸片人游戏也完全和现实同步，看了看日历，也和现实的时间一样。

　　进入系统这么多次了，居然这次的空间和时间完全和现实世界重合，这反而让她有些无法判断。

　　温知心穿着粉色的护士装，她是心血管内科的护士，病房里的都是一些心脏的疾病，她负责的一个病房有四个病人。

　　她需要做的事情其实比较简单，就是辅助医生做一些消毒、抽血、帮助吸氧、建立静脉通路、记录数据之类的工作。

　　刚回到工作的病房，就被医生拉过去要进行例行检查。

　　她跟的这个医生心血管内科的主人，四十多岁的男人，叫罗斌，看上去算不上严肃，但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性格。

　　医生和护士工作的特殊性，是需要非常仔细的。

　　温知心跟在罗主任身后跟着记录。

　　“今天还胸闷么？”

　　“我来听一下你的心跳检查一下。”

　　“排尿还好吗？”

　　温知心都跟着在后面一一记录。

　　四个病人例行检查好之后，回到办公室，罗主任介绍道：“今天有个新护士报道，让我们热烈欢迎。”

　　本来以为说的是自己，刚刚想往前走一步，只见一个穿着粉蓝色制服的男生往前走了一步。

　　“大家好，我是朱离，是新来的护士。”

　　——哈？

　　朱离介绍好自己以后朝温知心眨了眨眼。

　　两个人趁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到医院外面的长椅上。

　　“你怎么也来做护士了？”温知心咬了一口面包说道。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以前就是学的护理专业，毕业之后也是真的做过护士的啊。”

　　“啊？”温知心张着嘴巴，“真不知道。”

　　朱离似乎想起了曾经的过去，陷入了沉思。

　　“那……你后面怎么回来做助理的？”

　　朱离猜到她会继续问，说道：“我那时候在医院出了事，不小心给一个病人胰岛素剂量打错了……然后，把人害死了。”

　　温知心听到这里，突然愣住了。

　　“虽然那的确是意外，但是是我的过失，我们家所有的钱都赔光了，我也再也找不到护士的工作了，你也知道我爸爸是赵总的司机，那时候总裁好心才收留了我，”朱离现在想起那时候还是满满的感激，“其实我一直特别感谢赵总，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工作也找不到。”

　　温知心撇嘴：“在这里就别提他了吧，我这次设定来这里多久？”

　　朱离：“一年。”

　　“好吧，”温知心抬头看着阳光，“让我好好享受这一年阳光，回去又是地狱了。”

　　朱离不解：“夫人，哦不，温小姐，你为什么觉得回去日子过得不开心？赵总什么都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温知心把头慢慢移下来，叹了口气：“朱离，你不是女人，可能你不太能理解，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一盘散沙。”

　　朱离觉得这个台词很耳熟：“像散沙的不是没有金钱的婚姻吗？”

　　温知心横了他一眼：“你看我和你家总裁说说是夫妻吧，其实我和他两年多了，什么亲密的事情都没做过，”温知心无力地笑了笑，“我问你，你们男人对不喜欢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来是吧？”

　　朱离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理解你说的这种感情，但我一直觉得赵总是那种感情比较内敛不善于表达的人，可能……”

　　“没这个可能，”温知心甩甩手，“对他来说和谁结婚都一样，我还年轻，为什么要耗在他身上呢，我也想谈一场恋爱啊，被爱着，应该很幸福吧。”

　　朱离都有些心疼起这个总裁夫人来，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以为像她这样想啥有啥的人应该无欲无求了，没想到她要的只是被爱啊。

　　——悲哀啊。

　　“一次就好，”温知心伸出一根手指，“系统世界里也好，让我谈一次恋爱吧！”

　　朱离：“夫人，山庄那晚，你们到底为了什么不开心呀？”

　　温知心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黎诗是他前未婚妻的事吧？”

　　朱离点头：“虽然我做总裁助理的时候已经不是了，但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两……如果不是黎诗家里出事了，也就结婚了，轮不到我什么事儿，”温知心说，“你说我这算不算棒打鸳鸯，拆散人家？算不算小三？”

　　“夫人，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可是赵总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温知心冷笑一声：“谁知道呢，可能他两心里这么想的吧，否则也不见得情人节送项链给她吧，我和他结婚两年了，除了去年圣诞节，什么时候收到过什么礼物？”

　　“啊？”朱离拉了个不可置信的大长音，“那项链是送给黎诗的？这渣男！早知道我就不帮他去买了。”

　　“所以啊，”温知心耸耸肩，站了起来，“你觉得我还需要对我的婚姻抱有什么幻想吗？”

　　这婚姻，难道不可笑吗？

　　朱离也跟着站了起来：“夫人，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支持你离婚！离！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我家夫人最棒啦！”

　　温知心摸了摸他的脑袋，觉得他真是个可爱的小天使。

　　朱离的存在其实就是教温知心一些专业知识，怎么抽血做血培养，怎么建立静脉通路，怎么做伤口消毒，怎么调整设备吸氧。

　　其实也都是一些技术活，熟能生巧。

　　护士的工作是三班倒的，工作强度又很大，医院里医生是治病，护士更多的是照顾的作用，所以需要用耐心亲和的态度对待每个病人。

　　每天下班，温知心都觉得累得不行。

　　她突然想吃烧烤了，于是找了个大排档。

　　第一次一个人来吃烧烤，倒是挺新奇的。

　　吃完烧烤后大满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着第二天休息，难得的悠闲去商场逛一逛。

　　无论什么时候逛街还是很开心的。

　　温知心试了几个最新的口红，感叹自己这张脸只要涂个口红就够美了，上天待她不薄。

　　——真的不薄吗？

　　坐手扶电梯上楼的时候，商店中庭突然有个人浑身抽搐倒地，温知心看到之后马上跑下楼。

　　做了护士一段时间，别的不会，心脏复苏术还是会的。

　　她马上跑过去观察那个抽搐的男性，检查了一番呼吸和脉搏，对他进行了一番胸外按压。

　　邵飞本还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和周围的场景，突然听到中庭有很嘈杂的声音，赶过去看到有人正在做CPR，本来想上去帮忙，看她手法还算纯熟，想着应该是专业人士。

　　温知心对他做了一下人工呼吸，然后撇头看着周围，然后对准邵飞说：“快叫救护车。”

　　邵飞恍然大呼地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把那个男人送上救护车之后，温知心才大喘一口气。

　　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想到她前几天刚学的本事居然能派上作用。

　　一直跟着她的邵飞突然问道：“你是护士吗？”

　　温知心有点小震惊：“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法这么专业吗？

　　邵飞看了一眼她的吊牌：“上面写着。”

　　温知心这才发现下班了居然吊牌都没摘下，这才慌乱的把吊牌拿下来。

　　邵飞夸赞道：“你CPR做得很好。”

　　温知心不好意思说着自己刚学的，说道：“你很熟吗？”

　　邵飞想了想：“算是吧。”

　　温知心看着他，眼前的男生头发挺长的，皮肤有些白，看上去不算特别有精神的样子。

　　也可能是做了护士下意识习惯去看别人的面色判断他的健康状况。

　　“你是前面三院的嘛？”邵飞指着前面三院的位置。

　　“嗯，”温知心背了背包，“我是心血管内科的，希望不要在医院遇到你啊。”

　　邵飞笑了笑，不知可否：“可以问一下你名字么？刚刚名牌上没看清楚。”

　　温知心逗趣地看着他：“你认识李佳琪吗？”

　　邵飞一脸不解：“不认识，你是李佳琪？”

　　温知心摇头：“不是，不过你不认识李佳琪，那你一定没女朋友，那我可以告诉你名字，我叫温知心。”

　　“邵飞，”邵飞双手抱胸，“没想到一来就能遇到个这么有趣的女生。”

　　“刚来？”温知心眯起眼睛，“从哪里来？”

　　邵飞随便指了个地方：“哦，外地来的。”

　　“好吧，”温知心看着他，“那我走了，后会有期啊。”

　　邵飞漫不经心地举起一只手：“嗯，后会……有期。”

　　温知心没想到到系统世界还能追剧看李佳琪直播，简直爽翻了。

　　而这让温知心越发觉得单身世界好，一个人这么开心，真实不知道为什么要想不通结婚呢。

　　做了护士一段时间了，其他都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个抽血，每天温知心看到还是很怕。

　　她不晕血，但她到底没受过很多专业的训练，看到这个还是怕怕的。

　　医院有一个小房间，专门给护士练习用的，温知心平时没事就会进来练习抽血。

　　正在练抽血，朱离走了进来，她问道：“在练抽血吗？”

　　温知心点点头：“还是好难，我每次要抽血都很怕。”

　　朱离坐到她旁边伸出一只手：“如果要练最好还是真人，来，我给你抽。”

　　“啊，这不行，我对着你更下不去手啊。”

　　“没事的，抽不死，来吧。”朱离两个眼睛紧紧闭起来看着都像菊花似的。

　　“喂，你这个表情也太视死如归了吧。”

　　朱离咬紧牙关：“抽了没抽了没，啊啊啊！疼！”

　　“拜托，我都没碰你……”温知心一脸无奈，“算了，不用试你，反正需要我抽血也不多，大不了每次都让你来抽。”

　　“可是我总要比你先回去的啊，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办，总要学会的。”朱离不放心地说。

　　温知心叹了口气，拿起模型：“算了，我还是多练练模型先吧。”

　　“等你什么时候需要练真人了告诉我哈，”朱离站起来，飞快地逃了，“我一定义不容辞。”

　　温知心也是无语，朱离看上去万死不辞的样子，其实逃得比谁都快。

　　不过他说得对，总要自己面对的，总要学会的，不能总是逃避。

　　温知心正练着，突然护士长跑过来：“温知心，过来一下。”

　　护士长一边带着她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走一边说：“我们医院今天送进来一个VIP病人，点名了要你做他的专属护士，从今天开始你就做他一个人专属护士。”

　　“专……专属护士？”温知心跟在她后面，脚步如风。

　　“嗯，是邵家大少爷，他从小就有严重的原发性心肌病，一直在等心脏移植手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知道吗？他家爸爸可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

　　温知心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认真地点了个头，然后问道：“他……为什么点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