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结局74
温知心一边要安慰父亲，一边自己也觉得特别着急，她在病房来回踱步。
这种焦急的情绪不久前才刚体会过，一段时间就来一次还真是要人命。
她几乎几分钟就要抬头看一下“手术中”的灯光有没有暗下去，终于在一次抬头看到灯暗下来的时候，医生从里面出来了，他带着口罩，声音听上去含糊不清：“已经没生命危险了，不过你母亲有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我们这里邵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今天邵医生下班了，你们可以明天具体问一下之后的方案。”
“谢谢。”温知心大喘一口气，好半天才意识到这个邵医生应该指的是邵飞。
本来没想过会再和邵飞见面，没想到现在不得不见面了。
不过作为一个医生，工作的时候他应该可以撇开私人感情。
温知心回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一个人来了医院，约了邵飞，本来在看病人资料，见到温知心的时候他也全然一副没想到的样子。
“徐蓉芳是你妈妈么？”邵飞拿资料的动作停滞在半空。
温知心点点头，坐在她对面：“邵医生，又见面了。”
邵飞的神色有些暗淡：“是啊，没想过能再见面，不过……我挺开心的。”
温知心的心“咯噔”了一下。
“先聊正事吧，”邵飞叹了口气，点着电脑，“你妈妈这是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随着年龄增长危险程度会上升，目前治疗的办法是药物治疗、手术治疗、介入治疗。”
“邵医生，以你的专业水平，你觉得怎么样治疗最适合我妈妈？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可以进行手术治疗，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或者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但这个手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做，因为你妈妈最近刚刚有活动性内脏出血，建议一个月以后再做手术比较好，现在可以先药物控制，建议先住院观察。”
“好的，都听你的，”温知心点头，“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放心，我是医生，会有医德的，”邵飞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手术中故意犯错把人害死。”
温知心突然意识到他指的是赵故，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系统世界，是意外。”
“可是，”邵飞的手撑在桌子上，“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意外害我在系统世界里死了，我的记忆不会丢失。”
“你不是说你的记忆找回来了吗……”温知心放慢速度问着。
“找回来的是记忆，不是感受，”邵飞摇摇头，“我只是像看电影一样把我和你的故事都看了一遍，但我当时对你的感情和感受是找不回来的。”
“邵医生……”温知心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知心，如果当初我们在一起了，现在一定已经结婚了吧，”邵飞突然人往后一坐，靠在椅背上，眼睛闭了起来，“买一个小房子，余生都一起，平平淡淡也没关系。”
“邵医生，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温知心咬了咬嘴唇，“手术……你会全力以赴的吧？”
“放心我会的，不过……”邵飞拉了个长音，“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邵飞下意识往温知心的手指上看，并没有戴戒指：“你还没有复婚吧？”
温知心点头。
“给你妈妈用顶楼那个VIP病房吧，”邵飞说，“就我以前住的那个。”
温知心从邵飞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心情是挺复杂的，邵飞刚起还是有一些话让她有些感触的。
原来邵飞只是恢复了记忆，没有恢复感受。
所以说到底那时候的感受只有自己记得。
说实话温知心这时候早就放下了，就算再给邵飞一百个机会结果都是一样的。
回家后她有些心不在焉，赵故去了公司，家里没人，她回到房间，挺久没抽烟了，还是忍不住抽了一根，然后就一根接一根。
倒不是有多愁多烦，只是现在只有烟能让她冷静下来。
赵故回家上楼到她房间边脱衣服边问道：“今天医生怎么说？”
“嗯，一个月以后做手术。”温知心刚还在发呆，看到他回过神。
“这一个月就去医院好好陪陪妈吧，你跟莫律师请个假。”
“嗯，”温知心点头，“请好了。”
赵故从她身后抱住她，亲了她一下脖子：“别太担心了，你也要好好休息的。”
“我知道，”温知心突然回过头，“我妈的主治医生是邵飞，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了，”赵故低笑，“难道他还能用这个来逼你什么么？那可违背了医德。”
温知心抿抿嘴，看了看日历：“那个……情人节那天，我们就先不领证了吧，我现在没心情。”
“好，听你的。”赵故的鼻子在她的耳朵处蹭了蹭。
第二天一早温知心就去病房看了母亲，很久没有再来到三院这个VIP病房了，本来以为那只是系统里虚拟的地方，没想到这个医院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地方，温母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正吃着水果。
“妈，你没事吧。”温知心把带过去的话插到花瓶里。
“心心来了啊，”温母招呼她，“妈没事，你别担心。”
这时候正好病房有人来了，温知心回头，看到邵飞来例行检查了。
“邵医生特别好，”温母向温知心介绍到，“这是我女儿，这是邵医生。”
“邵医生好。”温知心把头发捋到后面打了个招呼。
“你好。”邵飞很干脆地回了一句之后开始询问温母的情况，全程两个人也并没有什么视线交流。
邵飞一系列动作很专业，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眼神，询问检查好之后就走了出去，温知心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掉了下来。
她看着温母：“妈，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儿，是你爸大惊小怪。”
“还说呢，都来急救了，可吓死我们了。”温知心摸着温母的手不听搓。
“哎，我就是怕你担心，”温母的脸上突然露出柔和来，“我真没什么事儿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下个月做了手术就没问题了，放心啊。”
温知心之后每天都来陪温母，邵飞除了例行检查会和温知心稍微有些眼神交流以外，没有其他的接触。
不知不觉也过了一个月了，第二天就要做手术了，温知心傍晚的时候打算最后再去看一眼温母，来到顶楼病房的时候，看到病床上坐着的并不是母亲。
邵飞穿着一身病人的衣服，对温知心说：“你妈妈明天要做手术，推到楼下病房去了，这里明天再推下去不方便。”
“哦。”温知心尴尬地站在原地。
邵飞突然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捣鼓了两下放在嘴上吹出很多很多泡泡来。
“还记得吗”邵飞问完又吹了一口，一串串的泡泡慢慢往上飞，飞到一定高度又开始缓缓坠落，整个病房一瞬间都飘满了泡泡。
脑子里突然回忆起一副画面，一个温暖的午后，邵飞站在她几米之外，两个人当中密密麻麻又彩色变换着的泡泡，耳边吹起微风，头发凌乱，内心复杂。
心口有些细微地抽动，回忆翻滚起来，眼前的画面和那个暖黄色的午后交织在一起。
邵飞的桌上有一把米，他随便抓了一把数了数，然后问温知心：“你猜是单数还是双数？”
温知心走过去，看着他：“怎么？有事求我？”
“你答应吗？”邵飞的眼神非常纯洁，非常真挚，“我求你的话，你会答应吗？”
温知心虽然内心坚定，但却又有些不忍。
邵飞跑眼神深邃，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如果明天手术成功了，你嫁给我好不好？我娶你，我们就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可能是和回忆重叠了起来，想起了那个他们曾经停留过的世界，是灿烂的。
那个如同阳光般洒落的少年。
温知心哭了出来，虽然没有办法解释眼泪的确切寓意，但就是情难自禁。
邵飞突然伸出手，想抓住温知心，但被她突然抽走了。
“本来想准备一些粉色气球的，但到底没这么大的能难，”邵飞笑笑，从旁边的衣柜里拿了一个出来，“就这一个。”
温知心没有接过气球，只是看着她，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你现在再说这些做什么？还有什么意思？”
邵飞放手，气球飘到了天花板上，他抬头看着气球：“我只是在体会当时的感受，果然，是不一样的，真实经历过的，是不一样的。”
温知心打算走：“没什么事的话，我……”
“温知心，”这次邵飞抓住了她的手腕，“记得么，你欠我一个吻。”
“对不起，”温知心摇头，“不记得了。”
邵飞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我记得。”
“你记得个屁。”温知心想甩开他的手，但却甩不开。
“对不起。”邵飞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他的眼睛。
“不用跟我对不起什么，已经过去这么多时候了，我们不要再拽着那些回忆不放了。”
“嗯，”邵飞点点头，“我只是觉得现在我心痛的感觉，应该还不及你当时的十分之一。”
温知心愣住了。
邵飞抬头，眼里有泪：“我不是故意的，请你不要恨我。”
“我不恨你，我没恨过你，只是……想到你为了那样的人放弃了当初的我，有些不甘心罢了，”温知心叹了口气，“可能是为你觉得可惜吧，你不知道我多希望你找个人相伴一生，获得幸福美满，这样我当初没有坚持才是值得的。”
“对不起……”邵飞眼睛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别对不起我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你让我现在认清了最重要的要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温知心说，“我要谢谢你。”
邵飞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明天的手术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谢谢你了，邵医生，”温知心抬头看了眼飘在天花板上的粉色气球，“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嗯，”邵飞点点头，“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温知心笑了，眼睛闪了闪：“拜拜。”
由于第二天要手术，温知心前一天晚上还是很紧张，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赵故一只手一直在顺着她的被，轻轻安慰她：“没事的，别担心。”
温知心转过身看着赵故，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可以看得出赵故已经非常困了，但他还在强打着精神，眼皮看上去很沉的样子。
“你睡吧，看你都累得不行了。”温知心有些心疼地抚了抚他的眉毛。
“没事，”赵故声音沙哑，“我陪你。”
其实温知心现在确实不想赵故睡着，她不想一个人，她知道这个夜晚她一定睡不着。
“你唱首歌我听听呗。”
“我唱歌走音，”赵故闭起眼睛，刚说完就清了清嗓子，哼了起来，“It cannot wait I'm sure，There's no need to complicate，Our time is short，This is our fate I'm yours。”
是《I'm yours》这首歌，温知心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突然想起两个人锁骨上的纹身。
赵故唱歌并不走音，英文发音也特别好听，像是有催眠的功能一样，也可能因为这样的环境让她安心，温知心居然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伸手看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发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应该是赵故昨天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戴上的。
赵故不在房间，洗漱完下楼，看到赵故正坐在楼下沙发上。
“醒了？”赵故看到温知心，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身边，“累么？”
“累，”温知心抬起手，“这戒指这么大，带着好累。”
赵故笑了笑，牵起她的手：“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着你。”
温知心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他这句话，有他陪着，似乎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吃完早饭就去医院了，虽然手术在下午，但是温知心还是打算早点去陪妈妈。
来到医院的时候温父温母正在说笑，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温知心也不想表现得特别紧张，故作轻松道：“妈，感觉怎么样？”
“很好，邵医生刚走，来给我测了几个指标都不错，还让我放心，一会儿的手术一定没问题。”
“嗯，”温知心点头，“一定的。”
温母看到温知心手上的戒指，一脸喜悦：“你们两，什么时候办好事？”
“等您手术成功我们就去。”赵故说。
“好好好，那我更要加油，早点抱外孙外孙女。”温母现在表情上的轻松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大家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也很快，被送近手术室前温知心很用力地抓着温母的手，虽然知道失败的概率不高，但只要有这1%失败的可能，她就没不是那么最放心。
终于把她推进了手术室，赵故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邵飞在进手术室前看到了温知心，朝她和赵故点了点头，好像给了一颗“你们放心”的定心丸。
手术很成功，温母只需要休息到各项指标都正常就可以出院了。
温知心如释重负地从医院出来，看向赵故：“现在去哪儿？”
“刚答应你妈的还记得么？”赵故十指紧扣举起她的手，“去领证。”
两个人回去拿好文件来到民政局。
“还记得上次来这里吗，现在心情完全不一样了。”赵故握着温知心的手说。
“上次你是什么心情啊？”
“各种不舍，”赵故用手在她手心里抠了抠，“一直想说‘算了吧’一直开不了口，你那时候太决绝了。”
温知心回忆起那天来，似乎已经有些模糊了。
很多事情经过时间的洗礼，确实就沉淀下来了。
本来还想回顾一下两个人的过去，没想到今天来早，一会儿就排到了他们两个人。
心静如水地领完证，温知心也并没有什么太多波澜，可能感觉一切都太顺其自然了。
出门之后她看到赵故一直在看着她，问道：“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我老婆。”赵故牵着她的手“之后有空吗，我们去度一个蜜月。”
“度蜜月？”
“嗯，不想去么？”
“去啊，”温知心笑着，“没想到二婚还有蜜月度。”
“别乱说，你可是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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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赵故想给温知心补一个非常盛大的婚礼的，但她嫌麻烦就没张罗，蜜月也完全处于一种“任你摆布”的状态。
蜜月的地方选在了日本镰仓，一个人不多的小地方，但安静舒服，还有莫名的熟悉感。
“为什么来这里啊？”温知心本来以为会去那种什么欧洲澳洲，没想到赵故会带她来这里。
“往前走，”赵故牵着她的手。
两个人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海浪的声音，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自行车道，车道的一边绿树成荫，另一边是围栏围着，往远处就是海。
“哇！”温知心马上跑过去，靠在栏杆上指着远处，“那里不就是之前系统里上的那个高中吗，我还以为完全虚构的，原来是真的啊。”
赵故跟在她后面：“这个地方是灌篮高手取景地，你那时候肯定灌篮高手看了很多遍，所以这个地方都已经映到你潜意识里了。”
“所以我那时候觉得这个地方又熟悉又陌生，”温知心兴奋得到处乱看，“那我们读的那个学校也是真实的吗？”
“不是，不过那里有个镰仓高校，是灌篮高手里学校的原型。”
“对对对，漫画里流川枫就是每天骑车经过这条路的，系统里刘川峰也是，”温知心笑了起来，手伸直抓着栏杆头往后仰，“挺奇妙的，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