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42

　　秋夜, 头顶的月影婆娑朦胧。

　　清爽的秋风为这个夜晚带上丝丝凉意，本该是带给人清醒的效用，但此刻的北比比, 居然像网游角色一样, 陷入了“混乱”的状态。

　　【园内大神与小透明草包结成神仙眷侣，同游草原！】——像这样带点熟悉的弹幕在她脑海里策马奔腾。

　　因为这样，她多次想确认这个事情的真确性，但每当低下头来，就能看见肖凌的手还是把她的手抓得牢牢的。

　　啊，他们是真的开始交往了啊。

　　而这原来就是和大神真正“牵手”的感觉。

　　之前她试过在校内公交站吃他的豆腐、试过在冰淇淋店外意外地碰到对方的手, 也试过在练习的时候有过肢体接触, 但他们的手就没试过像这样交握着这么久。

　　几不可闻的“滴”声响起, 在地铁站拍卡进站的时候, 肖凌曾一度放开她的手让她找她的车卡, 但随后还是自然不过的把她拉了回来。

　　比比她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没有拒绝他的接触。

　　晚上的地铁人潮没有下班时分多, 二人从容走进那宽敞的车厢，又寻了一个二人座位坐下来，这时候比比已经被他牵得手心冒汗了，就有些紧张的开口：“大神，我……”

　　“怎么了？”肖凌回眸看她，瞧她一路走来头发有点被风吹乱了, 就抬手把她鬓角的发丝捋到耳背后方。

　　“我手有点冒汗了，会弄到你……Q口Q”比比有些尴尬的解释。

　　肖凌眉毛一抬, 没有在意，反而是把她的手攥紧了一些：“……没关系。”

　　“……QmQ”比比两腮红红的，不习惯他那包容温柔的目光, 就转而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羞怯。

　　肖凌实在被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逗笑了，他噗嗤的笑了一声，心中也不是不理解：“你在紧张？”

　　“……这，能不紧张吗？”比比小声逼逼：“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交往啊，像大神这样的肯定有恋爱经验了吧，你肯定不知道……”

　　“这谁说的？”被误会的肖凌睃了她一眼，又低声澄清：“我之前没和别人交往过。”

　　“……O口O”比比一脸震惊的望向肖凌，之后抬手指了指自己：“所以……我我我我是你初、初初恋……”

　　他轻咳一声，算是默认了。

　　这让比比惊在原地，抬手开始捏自己的脸颊肉，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

　　这时候脑内的弹幕要切换了——变成【园内大神一朵鲜花栽在小草包上，人神共愤！】

　　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是肖凌第一个女朋友，比比心中的不真实感越来越重了，一手还被肖凌抓着，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她就只得不断捏自己的脸。

　　“你别那么紧张，看你紧张我也快没办法保持冷静了。”

　　肖凌无奈地劝她，但她只是摇了摇头，委屈巴巴：“不是啊大神你又不懂了……”

　　“我又不懂什么了？”

　　“别人都说第一次交往肯定不顺利，而且我们都是第一次，之后说不定会出现很多问题，想到这个我就……我就好担心啊QAQ！”

　　“……胡说。”

　　“真的！”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肖凌伸手把她不安份的另外一只手抓下来，看她把自己的脸都捏红了，只得无奈叹息，干脆把她左手右手放在一起，伸手直接把她两只手腕都扣着，不让她乱动。

　　之后，再腾空一只手来，一边揉她泛红的脸颊肉，再低头吻了她的额头，严肃地道：“反正我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有错。”

　　“……”突然被亲了额头，比比的脸腾地红了——她把嘴闭起来，乖怂的看着他。

　　只见肖凌乌黑的双瞳如同柔媚的黑夜，那个眼神，既深沉又灼人。

　　她只觉自己就像被捕食者锁定的猎物，被他盯上了，也只得乖乖的的安分下来。

　　渐渐的脑海里所有杂乱的思维都被他赶跑了，比比望着肖凌眸中倒映着的自己，接着看他的脸逐渐在她的面前放大，直至二人的距离只剩下了咫尺之遥。

　　他用鼻尖碰了一下她的鼻头，温热的呼息暧昧的拂上她的脸颊，牵起一番红潮。

　　“别想那么多借口，既然你答应了，你就别想跑。”

　　他的嗓音低沉得恰到好处，如同琴弦拨动般清晰地落在她的心头上。

　　她终于被驯服了，也只得慢慢地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回答：“知……知道了。”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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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二人搭乘地下铁，终于回到C大所在的车站。

　　已然是晚上十点的时间，C大的宿舍门禁在晚上十一点，所以肖凌要把比比送回家再折返宿舍，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在地铁上被肖凌强行安抚之后，比比也冷静多了，她就一直乖巧的跟在肖凌身旁，二人安安静静的回到比比与北钰居住的公寓楼下。

　　门前保安看二人牵着手回来，就满脸堆笑的主动把大闸拉开，让肖凌把人送到家门。

　　这是比比第二次带肖凌到她家，快要到家，比比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肖凌，心脏咚咚跳动。

　　“大神，我再问一遍……我们是在交往，这是认真的吧？”

　　“我平常经常开玩笑？”他反问她。

　　“不会。”

　　“那就对了。”他轻抿唇角，与此同时升降机也到达所在楼层了。

　　北比比与肖凌一高一矮的往比比居住的单位靠近，遥远看去，就见到一个塑料袋挂在他们家的门外，里头就放着一些水果果冻和奶酪之类的东西。

　　肖凌对这个操作感到困惑，开口问她：“……这是什么？”

　　“啊，会做这种事情的应该是127同志吧……”

　　比比把塑料袋从门把上取下来，打开检查：“里头都是一些姐姐喜欢的还有贿赂我的零食，不用怀疑，是127同志又惹姐姐生气了。”

　　“他还贿赂你？”肖凌听到关键词，表情闪过一丝不悦。

　　“嗯，虽然127不这样做我也会替他把东西拿到屋里去……”察觉不到肖凌的敏感，比比交抱着手一本正经的开口：“哦对了，不只是贿赂我，127同志也贿赂我们楼下的保安。”

　　“……”肖凌默了默，感觉这个127同志某程度上也很值得人尊敬了。

　　他伸手撩开塑料袋的口子看看里头的零食，都是一些很散乱的零嘴，但不全是便利店里能买到的，看来127在贿赂工作上也下了一点苦工。

　　想到这，肖凌就淡淡地评论：“你和他认识一段时间了？”

　　“……大一开始吧？”比比偏了偏脑袋：“其实姐姐的追求者还是蛮多的，只是这个127和姐姐关系最好，我就记住了。127是电话末三位。”

　　“这样你的生活会很不方便吧。”每天需要给姐姐的追求者递礼物，偶尔家里还会出现姐姐的男朋友。想到比比居家的地方会出现陌生男人，他的心里就不太舒服。

　　“是有一点，但我已经习惯了。”比比把塑料袋提好了，眨眨眼睛若无其事地回答：“其实姐姐也不是经常把127同志带来家里。”

　　“那是因为你也在这里吧。”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那么，等你姐毕业后我们就搬出来住吧，我们在上海附近找一栋房子。”

　　“嗯……啊？？？”

　　比比本来一直在点头，但仔细一想，又惊得把嘴张成O形，一脸不可置信：“大神你说这个会不会稍微快了一点点？”

　　“还好吧，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单手插兜，表情也是真的平淡：“反正我是这样想的。”

　　比比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支吾着说：“怎么交往后的大神感觉就像解锁了什么新模式似的……”

　　“有吗？我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挺普通的。”他刻意笑得从容，比比却感觉这个人……怎么笑起来还带着点邪气了。

　　是……是错觉吧。

　　她瑟瑟颤抖，不敢思考自己是不是误入什么虎穴了。

　　而肖凌本来还想逗逗她的，但想起本来就有点晚了，就轻声提示她：“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快进屋休息吧。”

　　“好……”比比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开了门，因为不知道里头北钰在做什么，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被男朋友送回家，所以她摄手摄脚的，心里多了一层无必要的心虚。

　　她把半个身体探进屋内，一会儿，又依依不舍的回头偷看了一眼肖凌。

　　这时他还没转身离开，所以自然是把她藏不住心思的小眼神逮住了。

　　他如沐春风的笑起，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于是他招了招手示意比比靠近。

　　小怪兽不疑有他，自然是用脚顶着门，再提着塑料袋朝他的方向靠近，看他眼神有什么话想说似的，就仰头问他：“大神你是不是忘什么……唔。”

　　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肖凌抬手捧脸，准确无误的攫住了双唇。

　　他的唇柔软湿润，被他轻吻的时候，感觉就似被棉絮拂过一样骚骚痒痒的。

　　比比的面颊上涌上两片红晕，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

　　直至肖凌再次站起来，随性的抿了抿唇，淡淡开口：“谢谢提醒，幸好没忘。”

　　他望着比比的时候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宠溺的目光灼人。

　　“……你……你过分啊！”比比气得直跺脚，面前这荷尔蒙散发体是什么回事！她之前怎么不觉得肖凌是这种角色！

　　“不过分。”他还自己给自己脱罪，抬手揉了揉比比毛耸耸的脑袋：“下次，我们再选一个休息日出去约会吧。”

　　“……！！！”

　　“白痴。”

　　他这样说着，就把她推回家了。

　　而比比也意识到自己在家门停留太久了，为免不被北钰发现唠唠叨叨的，就忙得窜进屋内。

　　那公寓的门被她摄手摄脚的关上，听见她故作镇定的朝屋内喊了一句——“姐你又对127同志生气啦”之类的话，就觉得好笑的勾起唇角。

　　想起今天那个在自己身旁一惊一乍，又羞又怯的小怪兽，他微低的视线下是掩不住的宠溺与笑意。

　　他反手捂着嘴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平常一张总是过分严肃冰冷的脸，线条还是因为这夜经历的一切而柔和许多。

　　而这一点，也自然被和他朝夕相处两年的舍友千子阳看出来了。

　　刚回到宿舍，正在看NBA球赛直播片段的千子阳看肖凌一脸宽容的走进来，想起下午“豆腐脑”无解的题，就刻意摘下耳机调侃他。

　　“所以呢？我的豆腐脑呢？”

　　“这里。”

　　肖凌把一个白色塑料袋不轻不重的搁在千子阳的书桌上，他望着那一碗依然渗着热气，洒满他喜欢的黄糖的豆腐脑，差点没原地往生。

　　“我去……老肖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

　　“就心情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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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深夜。

　　待肖凌洗好澡回到房间的时候，头上还顶着一条毛巾的肖凌看自己的手机上多了一条未读讯息。

　　他本来就设置了锁定页面无法预览讯息，就马上点开检查。

　　才发现，那是北比比敲了他的私窗，恰好是数分钟前发来的。

　　她给自己发了一个从墙角小心翼翼窥探，手上拿着一个爱心的小猫咪表情包。

　　他单手擦着头发，又勾起嘴角来，给她发去一个问号。

　　[肖：怎么了]

　　[bbb：就……想试探一下]

　　[bbb：大神你的女朋友来报道辣！]

　　她给他发来一个从礼盒里头蹦出来的小猫咪表情包。

　　他勾起嘴角，幻想了一下她真的来“报道”的样子，薄唇微微扬起，笑意温柔。

　　看来她现在是冷静下来，开始皮了。

　　于是他也同她玩了起来，把手放到键盘上，滴滴滴的输入回覆。

　　[肖：给你安排签到了]是配合但又带点肖凌特色的淡定回覆。

　　而见了他的配合，那边的比比再次给他发了爱心，之后，她的状态就陷入了“输入中……”——没多久，再一条长长的讯息发来。

　　[bbb：那么！！我们之后也可以像小神和若若那样，在学校食堂一起吃饭下课再同游草原？/水汪汪/撒娇]

　　同游草原到底是什么？

　　[肖：……都可以。但明天不行。]

　　[bbb：QAQ……]

　　[肖：我暑假准备到一个游戏公司实习，明天得先准备初步面试。]

　　[bbb：啊！可、可以的！！大神加油！！]

　　[肖：嗯，都准备好了]

　　[bbb：那大神早点休息！！]

　　[肖：知道了。下次见面选个日子，跟你到学校食堂一起吃饭下课再同游草原]

　　[bbb：好！！]

　　[肖：你可以把你的课表发给我，方便我之后找你吃饭]

　　[bbb：O/////O！好！]

　　把讯息发出去不久，肖凌就下线了，看来真的是跑去准备休息和面试的事情了。

　　而比比拿着个小破机看着冷掉的聊天室，嘿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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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与大神结成情侣这种天大的好事，感觉一整天耗费过多体力的比比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过早睡着，所以第二天她在闹铃响起前就从床上蹦起来了——时间才早上七点半，时间充裕得足以让她给自己煮一个丰盛的早餐。

　　于是比比就哼着歌给自己做了一份煎蛋火腿三明治，才悠然离家上学去。

　　而这期间，想到大神今天得去暑期实习的公司面试，就把小破机拿出来给大神编辑短讯。

　　[bbb：大神！今天面试加油呀/欢呼/握拳]

　　[肖：嗯，现在已经在去往面试公司的途上了]

　　[bbb：一定没问题哒！]

　　[肖：嗯]

　　和在坐车的大神聊着聊着，比比已见到了C大校园的入口，于是她匆匆和大神交代几句，就过去赶校内公交去了。

　　今天她提早起床也准时出门，并不存在迟到的可能性，甚至，她比平常要早了一点回到大讲堂，更可以给姊妹们占占位置。

　　说起来，和肖凌交往这件事，她昨天有想过跟好姊妹马上汇报，就是现在她自己也没多少实感，就打算先隐瞒着。

　　时针指向九点，大讲堂的正门与后门陆陆续续有更多学生进入，提着斜肩包的顾均均与莫依依遥远见到北比比，就一脸稀奇的坐下。

　　“你今天早起了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嘿嘿嘿昨晚稍微早睡了……”

　　“稀奇！稀奇呀！”

　　莫依依表情夸张的打着趣，和顾均均从宿舍出来的莫依依平常总是出双入对，周三的这节课肯定都是这个时间回来的，但整个学期以来是第一次看见北比比给她们占位置。

　　顾均均也是笑个不停，同时从书包内翻出她的酸奶，把吸管插.入就开始享用她的早餐。

　　而这期间，和北比比聊着天的莫依依又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啊的一声开了口：“话说回来，比比你今天中午和教授咨询的时间在几点呀？”

　　莫依依口中的“咨询”，自然是大二生这个学期的设计作业方向，他们这个学期的期末没有什么要人命的考试，但却有几个要人命的大作业，需要学生先定下一个主题，再以个人为单位开始做出点作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