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在回龙城的高铁上，明绯羽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帅哥，十分引人注目。
小的那个活泼灵动，大的那个温润儒雅，都是顶好看的神仙颜值，一路上得到了100%的回头率。
明绯羽不得不在街边小店花三十块钱买了两顶鸭舌帽，稍微遮一遮两位帅哥散发出来的光芒，生怕路人发现这俩人的异样。
元一从没出过远门，第一次进高铁站，觉得什么都新奇。
看见穿制服的乘务员就向人家敬礼，看见安检的传送带就想要站上去，连卡通造型的垃圾桶也要伸手摸摸。
一双鹿眼本来就大，此刻更是一刻不停歇地在眼眶里溜溜地转。
上了高铁，元一在座位上不停地摸来摸去，修长的手指发誓要摸过这个座位上每一寸地方。
明绯羽只好拿出手机来，给他播放上一季的超能练习生，让他学习学习。
秦渡看上去倒是很镇定，只是他穿着长衫，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有好几个女孩子结伴凑过来，问：“小哥哥，你是在cos谁呀？可以合影吗？”秦渡游刃有余地拒绝了。
直到高铁开出去半个小时，明绯羽发现秦渡仍然笔直挺拔、练军姿一般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时，才意识到秦渡可能没有坐过高铁。
毕竟，如果你有能瞬间移动的罗盘，你也不会去坐高铁。
她不好戳破老板的窘境，于是教导元一：“元一，你想不想把后背靠椅立起来，坐直了看呀？”
没等元一回答，就按下了扶手上的背椅调整按钮。
元一被背椅推着坐起来，在座位上扭了扭，说：“绯羽姐姐，我觉得，还是躺着比较好喏。”
明绯羽趁机解释：“那你按住扶手上的这个按钮，用力往后靠，就可以把背椅放下去。”
“好神奇！”元一兴奋地惊呼。
前排乘客朝元一投来怜悯的目光，明绯羽知道那眼神里写的是：“这孩子长得怪好看，可惜是个傻的，啧啧啧。”
明绯羽凑过去和元一一起看节目，并用余光监视着秦渡。
十分钟之后，秦渡终于放下了靠椅。
明绯羽：我为照顾老板的面子操碎了心。
等一集超能练习生播完，明绯羽问元一：“这就是我说的工作，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呀？你要做的，就和视频里的这些练习生一样。”
视频暂停了，元一的眼睛也没从手机屏幕上离开，他指着屏幕里的人，问：“这个衣服，是校服吗？”
明绯羽看了一眼屏幕说：“哦，这个是节目组的制服，如果你参加节目，节目组会发给你。”
“我参加。”元一说着，还用力地点点头，“这个校服，好看。”
因为辍学没能得到中学的校服一直是元一心中的遗憾，故而对所有长得像校服的衣服都极有好感。
明绯羽没想到吸引元一的竟然是节目组的制服，她宠溺地笑笑，揉揉这个爱漂亮的小孩儿的头发，说：“等到了龙城，姐姐带你去买更好看的衣服。”
元一弯起眼睛朝她笑，露出一口白得发亮的牙，像一只毛茸茸、奶呼呼的小狗。
明绯羽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一路上，元一捧着手机，看得认真。明绯羽则见缝插针地给他科普一些常识，元一虽然见识少，但接受新知识十分迅速，很快就明白了超能练习生是个什么样的节目。
看到第一次公演舞台结束，开始淘汰人的时候，元一忽然问：“如果被淘汰了，校服是不是就要还给节目组啦？”
明绯羽想了想，说：“理论上来讲，是要还的，毕竟是节目组的东西。不过，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帮你去服装组求求情，让你留着。”
在旁边闭目养神的秦渡睁开了眼，问：“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就在讨论淘汰以后的事情了？”
明绯羽忙说：“对对对，元一，你如果参加这个节目，就要尽最大的努力留到最后。你的成绩，直接关系到我毕业之后能不能留在喵厂，你一定要争取出道哦。”
元一虽然不太懂，但隐约察觉出这是明绯羽非常看重的事情，于是点头，说：“嗯，好。”
明绯羽凑到他耳边说：“我对你有信心！加油！”
爱豆最重要的是什么？
相貌和实力都是圈粉的利器，但更重要的，是人品和性格。
人品和性格才是偶像与粉丝建立深度连接的桥梁。不然，经纪公司也不会千方百计地给偶像们打造人设了。
元一的人设浑然天成，他就像是赤子之心的代言人。明绯羽可以想象到，如果他参加了超能练习生，会吸引多少女生哭着喊着想当亲妈。
“你毕业之后要留在喵厂吗？”秦渡冷不丁地问。
“是呀……”明绯羽这才想起，秦渡现在也是她的老板，在老板面前谈要跳槽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我和星秀的实习合同到我毕业的时候就终止了嘛。”
秦渡以为明绯羽是在担心星秀不会给她转正，于是昂着头，露出一个“你放心”的表情，说：“元一这件事，你做得不错。等你毕业的时候，我会给你转正。”
“呃……”明绯羽委婉地表达，“其实能进喵厂工作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秦渡的微笑僵在嘴角，硬撑着说：“当然，选择权在你，我尊重你的决定。”
明绯羽抱拳：“多谢老板。就算我之后去喵厂工作，元一的事情、还有星秀的事情，我一定能帮就帮。”
秦渡敷衍地“嗯”了一声，把头扭向窗外，不再搭理明绯羽。
明绯羽看得出，秦渡有些不高兴。
明绯羽能理解秦渡的心情，他一个小小的算命先生，只有算命这么一个本事，却担负起了引导星君渡劫的重任，实在是不容易。
她心里是很愿意帮他这个忙的，毕竟她和元一缘分颇深，秦渡看上去也确实是个好人。
可是，她也是要生活的呀。
娱乐圈是个销金窝，要捧出一个明星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即使元一参加超能练习生，顺利成团出道，可之后呢？
团队活动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的曝光度仍然要靠他自己的公司。
音乐、时尚、影视，哪个资源不是靠大量的人脉、金钱砸下来的？
藏身在龙泉寺当中的星秀，显然没有这个实力。
不然，秦渡怎么会病急乱投医，找到她这么个实习编导来当经纪人？那些金牌经纪人不香吗？
八成是因为秦渡只能付得起实习生的工资，这才找上了她。
明绯羽都能想象出，秦渡起早贪黑地在龙泉寺算命，才辛苦攒下这么点钱。
应届生的第一次就业，是职业生涯的起点，明绯羽觉得自己需要理智地思考，不能感情用事。
如果她毕业后进入星秀工作，怕是过不了几个月，就领不到工资了。
神仙们渡劫当然要饿其体肤、劳其筋骨。
可她是凡人，凡人就是要恰饭的。
即使舍不得元一和秦渡，但明绯羽还是下定决心去喵厂闯一闯，说不定还能从侧面给他们帮帮忙。
虽然她今天刚刚认识他们，虽然离别还在一年之后，明绯羽竟然已经开始不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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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人下了高铁，坐上了出租车，明绯羽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老板，元一今天住哪儿啊？”
“龙泉寺。先跟我住在一起。”
元一也应和道：“嗯！龙泉寺！我要和美玲在一起！”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明绯羽对司机说：“师傅，我们去龙泉寺附近的商业街。”
明绯羽向秦渡解释：“我们先去商业街给元一置办些生活必需用品。”
秦渡颔首：“好。”
明绯羽又对元一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你去买衣服，今天先将就一下。”
秦渡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卡递给明绯羽。
“诶？”明绯羽愣住，一是不明白秦渡的意思，二是吃惊于秦渡居然在长衫袖子里装东西。
秦渡言简意赅：“刷这张卡。”
明绯羽把银行卡推回去，说：“生活用品花不了多少钱的。元一叫我一声姐姐，这点费用我来出就好。”
“我们是正规的公司，为艺人买东西，自然要走公司的帐。再说，你明天不是还要带他去买衣服吗？买点好的，去面试要穿得正式些。”
秦渡恍若霸道总裁的语气让明绯羽产生了他递过来的不是一张银行卡，而是一张百万支票的错觉。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惊讶道：“这、这、这是黑卡？”
传说中，霸道总裁必备的黑卡？
秦渡理所当然地点头。
“这卡里有多少钱呀？”明绯羽双手捧着黑卡，试探着问。
“没有限额。”秦渡说，“当然，如果一次性刷百万以上，需要我本人授权才可以。”
明绯羽：！！
秦渡：“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不好？”
明绯羽捂着胸口，气若游丝：“没什么……我只是，酸了而已……”
亏她刚才还算了半天，自己的实习工资够不够给元一买一套合适的面试服装。
谁能想到一个算命先生，居然有无限额的黑卡呢！
她是不是应该重新评估一下星秀文化的实力？
她老板的超能力，其实是钞能力吗？
秦渡摘下鸭舌帽，说：“说到买衣服，你该提高提高自己的审美，看你挑的这帽子，一点品味都没有。”
明绯羽：那是花我的钱买的！15块钱！我要是有黑卡我也不会买它！
“请问老板，给元一置办服装，预算多少呢？”
“这张卡就送给你了。”秦渡说，“在你离职之前，公司的开销和你的消费，都可以用这张卡刷，想刷多少都可以，不用找我报备。”
“什么？”明绯羽不敢相信，没有哪个公司的财务政策会这么宽松。
这不是逼着人贪污嘛！
秦渡：“公司没有财务，谁给你做预算、给你报销？我们的目标是让元一成为明星，钱不是问题。”
这大概就是神仙公司吧……
明绯羽：老板，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谈谈转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