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他的解释并不迫切,在一个久别重逢浅而亲昵的亲吻中,邓布利多只感觉到他拥抱的这个人身上潮冷非常,立刻把这个熟睡中的婴儿接过,将他推进浴室,从自己的衣柜里找了一套衣服出来,这才看向在朝阳中几乎要睡醒的孩子。

  帮助母亲照顾过两个弟妹的邓布利多熟练地找出羊奶,先给眼睛都不睁扁着嘴要饿哭的小朋友喂了早饭,才开始帮弟弟妹妹们准备早饭。

  为了照看家里养的那几只山羊,阿不福思总是起得最早的,当他看到被他哥哥放到沙发上的婴儿时,羊都忘了,只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吼他哥从哪儿弄来个孩子,还是该吼他哥这种随便找了两把椅子挡到沙发边上充婴儿护栏的行为。

  但更快的,浴室房门被推开,那个消失了快两个月又突然出现的人套着明显不太合身属于他哥的巫师长袍,正边擦着头发边冲着他无所谓地道早安,顺便还打了个困顿的哈欠。

  既不想吵醒安娜,又压不住脾气,阿不福思只能咬着牙问餐厅里的长兄:“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顿了一下,又小声喊道,“孩子不会是他在外面风流出来,现在要你养吧?”

  “哦,拜托,我才出去两个月!”格林德沃放下毛巾,冲着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的是,邓布利多家的长子这时摆好了餐桌,回头眨眨眼:“这孩子看上去半岁多了,再加上怀胎十月,他有可能是你去年来山谷之前的风流账。你回家两个月是去处理这个问题了吗?”

  尽管他语气全是俏皮,格林德沃还是走到他身边,扶着餐椅的背,给了他一个假笑:“亲爱的,这个时候的幽默会让我被你弟的铁拳打断鼻子,请考虑一下我的生命安全。”

  邓布利多轻笑了,他也半扶着餐椅作为倚靠,手指轻敲着椅背上的木条:“我这不是在等着你的解释吗?”

  格林德沃瞥了一眼那已经睁开眼睛,却毫不哭闹,正和自己手指玩耍的孩子,有点为难地道:“首先,他姓邓布利多。”

  这句话让餐厅的其它两个邓布利多安静了下来,尤其阿不思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格林德沃拽了拽身上这个充满了恶趣味全是圣诞麋鹿的长袍:“我在一艘大西洋的船上与一位朋友会面,半路上遇到一个小姑娘,为了恶作剧把自己的弟弟和另一位女士的孩子换了,没想到这位女士的签名是H·邓布利多。我只是好奇这件事会怎么发展,就一路跟着,没想到这船居然发生了海难,我想,今天的麻瓜报纸就会登出这件事了。我跟着这位女士上了救生艇,结果它也被海浪揭翻了,我只来得及救回来那个小姑娘的弟弟,并且把孩子换了回来。本来想做个好事,但是我也不知道把这个孩子送到哪儿。所以……”他再次不自在地拽了拽长袍,小声问,“亲爱的,我能换身衣服吗?”

  没想到邓布利多却脸色发白,没有理这个请求,先探手摸摸他身上,只问道:“梅林啊!你都遇上海难了,怎么还有心思好奇这种事!你就没想过你自己逃不掉吗?”

  “可我是个巫师,我会泡头咒。”格林德沃安慰地拍拍他的背,“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

  阿不福思抱着臂站在餐桌前,冷哼一声:“那你一定是没看过我哥写的《有关泡头咒在不同环境下的应用》这篇论文。在大风浪时的海里,泡头咒的力量随时会被海浪抵消,而由于在海中无法顺利地念出咒语,不能给自己继续用咒,即使是巫师也抵不过海难。”

  邓布利多诧异地转过头去:“阿不福思,你居然读过我的论文?”

  不小心泄露了自己日常生活的邓布利多家次子也陷入了不自在,他咳了一声,粗声道:“不是你让我好好读书吗?”

  格林德沃再次无奈地道:“这个完了再说,真心的,我要换件衣服。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夸张的长袍。”

  阿不福思忍不住先嗤鼻了,就这小子每天穿得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居然还说他哥的衣服夸张?而听到他这声冷笑,格林德沃几乎冲着天咬牙,这小子是不是欠打!

  不等他们先开战,邓布利多想起了这个孩子,忧心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孩子送回给他的父母?”

  “你知道你家的亲戚里,有哪位女性的名字打头是H吗?”格林德沃反问。

  阿不思与阿不福思同时沉默了,他们从沃土原搬家后,就再也没有和任何邓布利多家相关的人联络过,虽然秋季开学的时候是有同姓的人慕名找上门来生事,但他们兄弟也不认识对方,只知道姓氏相同而已。

  他们同时看向那乖到现在都不出声的小婴儿,只见对方无意识地伸伸腿,睁着眼睛看向他们这个方向,尽管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眼中还是模糊一片,但他还是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脚步声唤醒了三位男士,此时方起身的阿利安娜下楼,正看到这个婴儿。她甚至忘记了和哥哥们打招呼,只是惊讶地走过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小婴儿感应到了她的气息,一把抓住她。稚嫩柔软的手指让阿利安娜睁大眼睛,接着,和婴儿一起发出咯咯地笑声。

  格林德沃抱着臂看着这一幕,默然者与潜在的默然者,爱与生命,是否能够改变他们两个人的命运?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孩子的家人在哪儿。当初他为了利用克雷登斯,把他的家世查得一清二楚。但这次,他想冒个险,甚至为此向邓布利多讲述了一点小小的,不容易被拆穿的谎言。

  无论是安娜,克雷登斯,还是莉塔,那些因为他格林德沃的决策而死去的人,是邓布利多心中炙热的苦疼与遗憾。在这位首席巫师的一生中,尽管看着不断向前,但心底总有一些小小事情的不能完全释然,如针在怀。

  如果能让他们都过上相对平静的生活,对这一世的邓布利多来讲,会不会能更释怀一些,更快乐一点?

  婴儿小声的抽噎打断了他的深思,他看着三个邓布利多围在这个婴儿前,手足无措地想着办法,最终还是安娜小声道:“我觉得他可能需要换尿布。”她顿了一下道,“妈妈有留下来一本《魔法育婴指南》,我去拿过来。”

  她说着,以少有的快速轻盈地去找书。阿不福思看着她的背影,深思地道:“她好像很喜欢这孩子。”

  阿不思嗯了一声,想了想,轻道:“反正我们也找不到他的父母。”

  格林德沃几乎要为这简单又不负责任却非常有效的结论而失笑了,邓布利多家确实存在着与规矩相背的一面。从他们的父母在为小女儿做出的努力,到两个与现行学校规则常有冲突的儿子,再到这个默然者,这个家庭实在是一个很奇妙的组合。

  阿不思看着弟弟小声地哄着孩子,一边去翻襁褓,居然发现了上面绣着婴儿的名字:Aurelius。他轻叫着其它的人:“这孩子的名字!”

  格林德沃突然道:“这可能是中间名,我听那女士叫他Credence。”

  “那就叫Credence·Aurelius· Dumbledore?”邓布利多转过头来,不疑有它地征求他的意见。

  格林德沃终于慢慢走过来,看着那可能因为没有换尿布而哼唧着的小男孩,张口道:“Credence·Aurelius· Grin·Dumbledore。”

  阿不福思立刻反对:“太长了!”

  “毕竟孩子的养父名字很长,这是家学源渊。再说了,”格林德沃故意拖长调子道,“我又没让他叫全称。”

  阻止了阿不福思的异见,邓布利多看着拿来尿布与书的妹妹,确定了这个养子的全名:“Credence·Aries·Forth·Aurelius· Grin·Dumbledore。”他笑眯眯地仰起头,“既然是家学渊源,总得再长点。”

  格林德沃立刻为他的决定鼓掌:“我打心底同意这个美好的名字。”

  邓布利多笑着用手肘戳戳他,看着弟弟翻了个白眼,和妹妹一起照着书,完全像过家家一样,把小克雷登斯解开襁褓,换了尿布,让这孩子又安静下来。做完这一切,阿不福思才松口气道:“我和阿不思小时候的衣服还存着不少,可以找找有没有能用的。”

  安娜却想了想:“妈妈还有一本《魔法制衣》,我觉得我可以学。”

  阿不福思当然乐意见她不排斥魔法,但他转着眼睛,突然故意使坏地道:“我觉得格林德沃先生的家务咒语得到了巴沙特女士的真传,或者他可以教你。”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先笑着阻止了自己的弟弟,然后又笑着看向格林德沃,“盖尔!”

  “好吧好吧!亲爱的,别担心!我说过再也不和他一般见识了。但我可不会这一套,我只学会了煮饭。你们最好直接去请教老巴希达!”格林德沃哼了一声,“她真的很喜欢安娜,我觉得安娜可以和她一起写魔法史。”

  阿利安娜抿着嘴轻声笑了,这个今年进入了十六岁的少女熬过了人生最痛苦的阶段,终于开始与自己和解。她此时抱起这小孩子,轻轻哄着,同时低声软语:“你什么时候和哥哥结婚?”

  邓布利多先笑了,他转头温柔地道:“安娜,魔法部不会让我们结婚的。”

  安娜抱着小克雷坐到沙发上,好奇地道:“可是我们让啊!如果你不介意魔法部那张证明的话,我们可以内部举行一个仪式。”

  阿不福思先大声道:“他们才交往一年!”顿了一下他又找借口道,“早婚有什么好!绅士们都三十几岁才娶妻呢。”

  一直没说话的格林德沃却道:“可我不是那样的绅士。”他说着,突然单膝跪在邓布利多面前,用魔杖变出一丛小小的玫瑰,然后执起邓布利多的手,在对方惊诧而来不及反应时抬头直视着那双湖蓝的眼睛:“亲爱的,这个灵魂充满了罪恶,但为了你,它愿意改弦易辙。你是否愿意引领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阿不福思来不及反对,邓布利多反手紧紧握回去,毫无犹豫地道:“Yes,a thousand times yes。”

  他的蓝眼睛微微湿润,却在格林德沃松了一口气般吻上他手指时,笑得几乎弯了腰。

  阿利安娜今天显然精神特别好,她歪着头看看怀里咬着手指的小克雷,又想到一件事:“你们是不是应该找个长辈?”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点子!阿不福思绝望地看向自己的妹妹?看到他的眼神,阿利安娜小声反问:“可是哥哥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呀!你有什么不满意?而且你也说了,绅士们是,”她说着,露出了和阿不思淘气时同样的笑容,“娶妻嘛。你看,克雷姓的是邓布利多啊。”

  醍醐灌顶!阿不福思对清醒时居然思维如此敏捷的妹妹目瞪口呆。

  而站起来的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两人同时轻道:“巴希达。”

  自从被儿子挑衅了自己的权威,格林德沃的家主虽然明面说要和独子断绝关系,但暗地里一直在找他,巴希达这里也是重点监控的对象,格林德沃想了想,给自己施了一个隐身咒,跟在邓布利多身边,一起去了这位姑婆家。

  在进入老巴希达家的最后一刻,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晃晃魔杖,各种混淆咒和驱逐咒让监控的人短时间内不会打扰他们。

  看到自己这位侄孙,巴希达几乎尖叫了:“天啊,盖尔,听说你把你爸这次气得不轻啊!他在信里就是不肯说原因!你们父子怎么会闹到如此不可开交?”

  格林德沃坐到他旁边:“他为了巩固他的地位,非要我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巴希达喘了口气,也坐了下来:“原来是这样,那我就能理解了。你是想在我这老太婆这儿躲一段时间吗?没有问题。”

  格林德沃故作犹豫地看她:“不,姑婆,我有可去之处,只是我确实有一个忙,希望你能帮帮我。”

  巴希达立刻道:“有什么忙姑婆会不帮呢!”

  格林德沃看看邓布利多,又看向自己的姑婆:“我想结婚,希望你来帮我主持仪式。”

  本想调侃他才两个月就有心仪的姑娘了,但巴希达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室内气氛的不对,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看格林德沃,这才看到他一直和自己的好邻居手挽着手。她倒吸一口凉气:“天啊,不是安娜,是阿不思!你们俩个!居然是你们!”

  格林德沃立刻握住她的手,热切而委屈地道:“姑婆,你要抛弃我吗,你不准备帮我了吗?我现在只剩下你这么一个来往的亲戚了!”

  你怎么不去麻瓜的剧院去演戏!邓布利多咬住唇强忍着笑,努力绷着自己的脸,这样的表情在巴希达面前化成了几分无助与难过。

  巴希达叹口气,伸手拍拍握着自己的侄孙的手:“我不是那种老古板。只是盖尔,婚姻可不是那么儿戏,和喜欢也不一样,你要为之付出的不止是爱,还有责任和耐心。”

  “请你相信我,姑婆,为了阿尔,这三样,我都不缺。”格林德沃微微弯唇,他郑重而坚定地道,“这世上,没有人像阿尔一样对待我,我也会如他对待我一样对他。”

  巴希达再次叹气,犹豫地说:“你们这么着急?”看她的侄孙用力点头,她无奈地道,“好吧,你既然这么坚决,我应该帮帮你。谁都有年轻的时候,谁也有困难的时候。能帮助年轻人渡过难关,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她说着,站起身看看时间:“这个时间刚刚好!早晨的婚礼是非常吉利的。既然你们已经找到我这里,我们择时不如撞日。”她说着,眨眨眼,“等会儿,在阿不思家见。”她说着,又挑剔地皱眉看向格林德沃,“你得穿得正式点。还有,要记得:something old,something new,somthing borrowed,somthing blue。”

  两个年轻人站起身,手挽手幻影移形,巴希达想了想,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对旧的男士袖扣,和一只领针,自语道:“我觉和他们肯定找不全。”

  突然决定结婚的两个人当然找不全,阿利安娜从自己的衣柜中找出一条新的蓝色手帕来装饰她哥哥的礼服,这件礼服来自他们父亲帕西瓦尔的婚礼,他们还很好地保存着他。但借什么?难道问阿不福思借一双羊毛袜?

  还好老巴希达过来,把领针给他别上,然后将袖扣别在自己侄孙身上,同时对他的衬衫领子略有点不满:“太花了!盖尔!”

  “但只有它是新的!”格林德沃别上袖扣,反驳地道。

  兵荒马乱中,巴希达居然注意到了他们家新添的成员:“哦~~!我的梅林!这可爱的小乖乖!”她尖叫着,瞬间回头,“这是怎么回事?盖尔!你居然在外面有了风流账还带到了邓布利多家!”

  “不是我的!我看上去那么像会有这种事的人吗?”格林德沃绝望地大叫,“他家人发生海难去世了,我找不到他家其它成员,就收留了他。他现在姓邓布利多了!”

  老巴希达做出祈祷的姿势,但时间的提醒让她尖叫:“快快快,孩子们,要不就得错过今天的吉时了。阿不福思,安娜,你们俩过来,把梅林的画像和你们父母的照片摆上,这对年轻人,站到画像面前来,对对对,好,把手给我。”

  她牵起仓促婚礼中的两人,把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你们宣誓,愿意与对方成为婚姻下的伴侣,今后,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把你们分开。”

  她每念一句,牵着手对视的新人就跟着她念一句,最终他们同时道:“我宣誓承诺。”

  格林德沃轻声道:“即使死神到来,也不可能让我和你分开。”

  即使跨过时空,即使这只是死神的一时兴起,但这个机会落到他手上,他将再次握紧,不再让它消失。

  邓布利多轻笑了,小声道:“那你的手可握紧点。”

  格林德沃立刻合作地握紧他的手,换来他更多的轻笑声。

  巴希达满意地把手叠在他们的手背上,大声道:“我宣誓,婚姻有效。”

  ————上半部分 fin——————

  下半部分会像崇高理解一样,以时间线的番外来写。让我休息两天!最晚周末开更下半部分。

  嗷嗷嗷,终于让盖哥和小邓结婚养子了!

  Credence是信任,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Aries是阿瑞斯同时也是白羊座,与Ariana前半部分发音相近,Forth来自Aberforth的后半部分,也代表着向前,克雷的原名Aurelius是罗马斯多葛派的贤帝,著有《沉思论》(我个人认为这本书就是大型心灵鸡汤的现场,但比一般心灵鸡汤写得有水准多了,看那些小道心灵鸡汤真不如看这本书), Grin英文也代表着露齿而开心的微笑,代表着小克雷进入他们家后给予安娜的笑容。

  a thousand times yes,借用了一下05版《傲慢与偏见》电影中,长姐Jane被宾利求婚时的回答。

  something old,something new,somthing borrowed,somthing blue。英国传统婚礼的需求,即使是凯特王妃也没有免俗。虽然我觉得中文也好,但是这段英文念出来韵感更好。

  花领衬衫,电影中盖哥谷仓血盟的经典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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