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哄小孩

　　楚晏西趁着楚雁行去国外出差, 偷偷回了一趟楚宅，收拾了行李，当日就搬进了顾维舟的郊区别墅工作室。

　　别墅的二楼有一排房间, 楚晏西选了一间朝阳的房间，里面的房间布置干净明亮。

　　他来了以后才知道，整个工作室之前除了顾维舟没有其他艺人，所有人员都是围着顾维舟转的，而现在他成了工作室旗下签的第一个艺人。

　　同样的蒋心也会兼顾当他的经纪人。

　　蒋心个字高挑, 是个短发干练的女人，但是性格极好, 除谈及工作时一丝不苟其余时候都很爱笑, 像个学姐一样, 很会照顾人。

　　她担心楚晏西一个人在这不习惯，一早让他联系了小方过来陪他。

　　楚晏西在签约后, 就找了小方，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过来, 对方惊奇之后满嘴答应。

　　一早醒来，楚晏西刚出卧室门, 就听到楼下热热闹闹的, 他走出来站着走廊, 朝楼下大厅看，已经坐了几个人围在桌边。

　　蒋心偶尔抬头时看到他，招手让他下来。

　　楚晏西心想自己起晚了，没好意思, 快步走了下去，问：“你们在讨论什么？这么热闹。”

　　“楚哥，你不知道？”小方瞪大眼，“就你正式加入顾维舟工作室的官宣啊。”

　　他递过来手机屏幕，顾维舟工作室的官方微博在昨晚凌晨一点的时间发了一条微博。

　　内容是：【晏子心明净，西风乘紫云。楚晏西，你好。@楚晏西 】

　　之后楚晏西的官方微博转发了这条微博：【买舟西上终归家，顾老师，我来了。@顾维舟】

　　“这还好啊。”楚晏西坐下来，眼睛不自觉地四处瞅。

　　“找谁呢？”二楼上传来顾维舟的声音，似乎刚醒没多久，声音困倦慵懒，双手随意地搭在二楼的栏杆上。

　　楚晏西听到声音，立即抬头，看到他时，眼睛骤然亮了：“顾老师！”

　　顾维舟俯视着楼下的的少年，打趣道：“还喊得这么生分？”

　　楚晏西一噎：“那喊您……”

　　“喊哥。”顾维舟没脸没皮地来了句，拖着懒散的步子从楼上下来。

　　眼见着人就要走到跟前了，楚晏西一咬牙，羞怯怯地低声喊了句：“哥……”楚晏西真觉得这个字喊出来羞耻得不行，喊完受不了，加了个字：“舟哥……”

　　“挺乖。”顾维舟伸手在他蓬松的头顶揉了揉，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抬眸看向蒋心，“既然官宣了，网上的评论控评组把关不需要我说了。现在大家先吃早饭，再谈接下来的工作。”

　　别墅里几乎没开火，早餐是蒋心每日固定在某有名的凤祥斋定的外卖，口味不错，平常他们在工作室里懒得出门时就订餐，有事时就出去吃。

　　楚晏西本以为他才刚官宣加入顾维舟的工作室，应该还没什么工作，哪知道一个早餐过后，蒋心就效率极高地理出来了一堆递过来的本子。

　　顾维舟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靠在客厅沙发上，手上捧着iPad，指尖随意地在屏幕上划过，念念有词道：

　　“这个和《乱臣》的追影撞角色了，不行。”

　　“这什么狗血玛丽苏，pass。”

　　“儿子喜欢的女人因为家世贫寒被迫嫁给男主快死的爹冲喜，成为他小妈，然后人还死了？这……pass。”

　　顾维舟几乎几分钟pass掉一个剧本，最后头疼，他头一次看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剧本，最后撒手将iPad丢桌上，头疼。

　　楚晏西几次欲言又止，那些剧本蒋心刚刚也给他发了一份，他都看过了，剧本确实不怎么样，但也没有那么太糟，都是内容组那边筛过一遍的了。

　　“顾老师，其实我起点不高，也可以试着接一些这样的维持人气……”

　　“不行。”顾维舟一口否决。

　　也许是意识到说的语气重了些，他气急反笑：“你之前人气大掉时，一年内接连拍了那么多扑剧，有维持住你的人气么？”

　　楚晏西摇摇头，沮丧道：“没有。”

　　顾维舟知道他心里着急，出声稳住他的心态：“不急，好剧本慢慢淘。之前在M市我不是给你介绍了封归屿封导吗？他那边给我松口了，说可以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

　　“真的？！”楚晏西刚刚低垂的眸子陡然亮起来，又忍不住好奇：“什么样的戏啊？”

　　封归屿这样国际知名导演，能演上他的戏，都跟被加冕王冠一样，从此在电影圈里身价倍增。

　　顾维舟抿唇，打量了眼楚晏西兴奋的小脸，也不准备瞒他：“叫‘蓝海’，讲游泳竞技的，不过题材比较敏感……”

　　顾维舟顿了下，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点隐晦地期待，然后淡淡地说：“是个同志片。不会在国内上映。”

　　同志片？

　　楚晏西顿然头顶泼了盆凉水，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个“蓝海”的片子，就是作者为了给第三个大佬封归屿加戏，特地设的剧情，片里面演受的那个是个长得不错的鲜肉演员，专门给两人之间当催化剂了。

　　这部片子虽然没在国内上映，但国际上大受好评，一路顺风顺水地冲进了国际单元，过关斩将，拿到了最佳影片奖，最佳剧本奖，最佳导演奖还有最佳男主角奖！

　　几乎是大满贯！

　　但是，这部片子不在国内上映啊，国内只有小部分电影发烧友知道和认可，没票房不说，那个与顾维舟搭戏的男演员依旧是默默无闻，之后还被贴了同志演员的标签。和顾维舟演完戏后，更是为了避嫌，两人几年内都没有同台交集，私下里更不会见面，几乎是陌生人。

　　想到要是和顾维舟拍了这部戏之后都会形同陌路……楚晏西犹豫了。

　　他低垂着头，为难地咬唇。

　　顾维舟在邀约之后，一直在暗中观察楚晏西的反应，看到他这样抗拒，心里登时有些不是滋味。

　　顾维舟是弯的，他早之前也不觉得，年少的时候喜欢和狐朋狗友们一起胡闹，偶尔也会逗弄坐他身边的那个早就记不清的小同桌。后来入了圈，圈里面弯的多，他见到了，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怎么回事了。

　　坦然接受，也懒得跟家里早就不管他的父母说什么。

　　原本就觉得爱情这种事虚无缥缈的他，在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后，更无所谓。

　　只是他现在看着眼前的少年，有点忍不住。

　　忍不住去试探。

　　试探他愿不愿意……

　　可现在看到他这样，他脑中不由闪过楚雁行那个男人。

　　楚晏西难道还喜欢他？所以不愿意和别人拍同志片。

　　不知为什么，想到少年也许是因为楚雁行不愿意和他拍这部指向暧昧的戏，心里愈发不舒服，语气也冷了下来：“不过还是看你，不喜欢可以再看，蓝海这戏等开拍也得半年多时间。”

　　说完，他站起来，语气淡淡地说：“这两天蒋心那边已经接触了一个香蕉卫视的娱综，作一期嘉宾，乱臣剧组的演员都会去。”

　　“啊，哦，好的。”楚晏西见他起身就要走，有敏感地察觉到对方似乎心情一下变差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他刚刚的犹疑让他觉得自己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心里不安起来，然而顾维舟已经挪步上了楼。他的卧室在三楼，楚晏西微仰头看着他走远的背影。

　　一直在大厅注意他们这边的薛清见楚晏西一个人孤零零有些无措地站那儿，走过去。

　　“小西，怎么了？”

　　楚晏西微低着头，忽而扬起笑脸来对她笑笑：“没什么啊。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会。”他说着往楼上走去。

　　“小西？”她心里藏着话，还是开口喊住了他，见他顿住，柔声道：“抛开题材不说，那是个很不错的故事。原名小说你可以看看。”

　　楚晏西回头朝他微笑了下：“嗯，好。”

　　回到房间的楚晏西，心情依旧是低落的，不是因为蓝海是个同志片而怎样，而是因为顾维舟刚刚突然对他冷淡下去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无法忍受顾维舟对他的一点点冷淡。

　　这让他既抓狂又如鲠在喉一样地难受。

　　这像是将他拒之门外一样。

　　他走到二楼时，他抬眼看了下通往三楼的楼梯，觉得有一层隐形的墙壁隔在那儿。

　　顾维舟很注重自己的私密性，所以独自一人住在三楼。比起二楼，楼上越高，似乎也更冷清些。

　　楚晏西有些后悔不选在楼上了。这样和他住一层，不让他那么冷清也好啊。

　　再说，当初YOUTH的广告，肯定是顾维舟在背后帮他请了封归屿来拍的，不就是为了给他找个好资源吗？他放着蓝海这个一定会爆的片不要，难道真去演烂片？

　　想清楚背后这节，楚晏西懊恼地扑在床上，将头捂在枕头下。

　　“咚咚”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床上的楚晏西停住动作。

　　门外传来顾维舟低沉的声音：“楚晏西，对不起，我这人自我惯了，喜欢自己做决定，忘了问你愿不愿意。”

　　听到顾维舟向自己抱歉，楚晏西愣怔了下，然后听到他的后半句，心里顿时暖了起来，嘴角轻轻弯着。有些别扭地在心底嘀咕：他其实也挺喜欢有人为自己做决定的。

　　毕竟选择太难了。

　　顾维舟刚刚上楼时，清醒下来，有些事就想明白了。

　　他此时耐着性子对着门继续说：“我一般一两年拍一部戏，完全忘了考虑你需要持续曝光。你放心，蒋心会为你策划持续曝光，人气不用担心，重要的是，找个好本子，用心拍。”

　　楚晏西惦着脚尖慢慢从床边走到门口，刚刚的坏心情早就飞走了。

　　顾维舟听到门内轻微的脚步声，知道人过来了，嘴角微勾，想到二十不到的少年原本就娇气，刚刚又被他驳了面子，肯定心里难受，于是又放软了声音。

　　比起刚刚认真道歉的语气，现在反倒颇有些没脸没皮，几乎哄上了：

　　“……所以，小少爷，别生气了，给你舟哥开个门呗？”

　　楚晏西本来就准备开门了，听到这句，脸上热了，立即将门打开，对上顾维舟颇为流氓似的，倚靠着门含笑的眸子，小声解释：“我没生气，我就是……”他没好意思将自己那点小心思说出来，担心拍完戏后，两个人分道扬镳吗？

　　“就是什么？”顾维舟看出他的扭捏，心中隐隐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心情愉悦起来，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给你舟哥说说？”

　　他故意上前单手将人扣在墙上，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低磁声音，暧昧道：

　　“担心和我拍床戏？”

　　作者有话要说：顾维舟真是越来越骚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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