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游二十二下
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行动, 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秦阮。”
秦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感觉很烦很乱。
然后就听见江飒喊她的名字，疑惑的看了过去。
少年手上的动作没停, 还在纸上唰唰唰的写着答案。
大概是做完了一道题, 江飒才停下了笔, 转头看向了她。
一字一字说道。
“你看过失城吗？”
秦阮眨了眨眼睛，顿了两秒, 才点头。
黄碧云的书她差不多都看过，除非实在是很难弄到的。
《失城》这书, 也是黄碧云的其中一本，江飒当初看这书的时候其实只扫了一个大概。
他那个时候听班上女生说了一句话。
要想走进一个人的内心, 不如先去读读她读过的书。
江飒觉得挺有道理。
在这之前，他曾跟着秦阮读了那本《突然我记起你的脸》，后又去买了一本黄碧云的《失城》，只是没看得那么进去。
但里面有一句话, 直到现在他都记忆深刻。
书中说。
“生命里有很多事情, 沉重婉转至不可说, 我想你明白，正如我想明白你。”
我想你明白，正如我想明白你。
江飒心里始终想要表达的就是这句话。
正如我想明白你。
秦阮逃避眼神的转开了视线。
她是一个不会说出自己心思的人，与其这样说, 倒不如说，其实她很怕别人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一直遮掩着，好像也挺累的。
江飒伸了伸手, 最终只是把手故作帮她理了理头发。
说道：“我不用你说什么，但好歹把心敞开一下，嗯？”
不知道是被蛊惑了还是怎的。
秦阮呐呐的说了一声：“好。”
江飒心里安心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还挺怕秦阮会拒绝他的。
他现在一步一步走近她，一点一点让她打开心门。
到那一天，似乎也不太远了。
又过了两秒。
秦阮才问道：“那个…我下周星期一的初赛舞台，我有点纠结跳个怎么样的舞。”
第一个舞台说重要也重要，千万不要想着把杀手锏留到后面的舞台。那要是第一个舞台就离开了，不得后悔死吗。
既然决定参加了，她也会付出心思，希望能够拥有一个很好的成绩。
当然更重要的是，梦想，永远都只是在遥不可及的前方。
或许就是这次。
但这句话，对江飒的意义却是非常大。
像是悬挂在半空中的烟花，缓缓散开，炸裂。
欣喜若狂。
他喜欢的姑娘主动伸出手，把他朝她自己的世界拉了一把。
仿佛在对他说。
江飒，欢迎光临，来到我的世界。
好一会儿，江飒才回过神。
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我很喜欢你之前跳的那只古风舞。”
那是他第一个去看的关于秦阮的舞台。
少女穿着青蓝色的衣服从天而落，柔柔软软的同时，又带着一股行走江湖的潇洒。那个样子的秦阮，简直令人疯狂着迷。
让十七岁的他第一次萌生了一股邪念，他想要把那个姑娘藏起来。
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可江飒也知道，他喜欢的姑娘，从来就不会是被圈养在家里的金丝雀。
而他也知道，小姑娘迟早会站到一个比那还要大的舞台上面，发光发亮。
比如现在。
秦阮瞧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但是心里却已经暗暗下了决定。
秦阮这几天的生活一直保持着三点一线，只不过她的三点一线是，教室，舞蹈室，还有江飒的家里。
江飒见她那么累，本想取消补习，让她练完舞就回去好好休息。
结果小丫头倔得很。
拿了钱不做事，她就算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江飒只好随她了。
只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姑娘太累，江飒这段时间可谓是用了百分之两百的认真。想当初高考前一段时间，他那么拼也没有现在这么拼。
好在他越拼劲，他家小姑娘就不会那么累。
他的努力都是因为她。
某人却还一本正经的拍了他的肩，鼓励道：
“江飒，你这段时间进步不错，相信你四级考试肯定会过的。”
“你只需要在努点力就行了。”
恩，哄小孩子的语气，他觉得秦阮就差没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挂在嘴边上对他进行教育了。
让江飒有点好笑。
在初赛的前一天晚上，节目组要求参赛成员本人携带身份证，到戏剧舞台中心提交舞蹈歌曲名字，并且确定一下上场的名次。
秦阮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姚佳的微信消息。
姚佳：[你现在在哪儿？我们一起过去吧。]
秦阮那个时候刚出宿舍，打完字之后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那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姚佳：[我现在在校门口，等你噢！]
秦阮只好删掉了刚刚打的内容，默默回了一个好字过去。
还没走近，就看见姚佳的身影在学校大门口走来走去。
两人虽是结伴一起去舞台中心，但一路上基本都是姚佳在说。
秦阮也不知道她面对不熟的人哪来的这么多话。
而且好像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秦阮这次要表演的曲目是一首古风歌曲，名叫古城一侧。不论是节奏还有歌词，她都挺喜欢的。
当然最终确定下来这一曲，也是因为江飒的那句话。
秦阮自己会比较迷编舞一点，其实她很多的舞蹈，都是自创的。
只不过在那些小比赛中，很少会有人去注意这些。
跳的好就完事了，管你舞蹈动作是哪里学来的。
看见收曲的老师在后面括号备注了一下：原创舞蹈。
心里说不出的惊喜。
就好像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近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从里边出来，秦阮就感觉到姚佳看她的眼神有了一丝丝诡异的改变。
语气中满满不相信的感叹了一句。
“原来你是真的会跳舞啊！”
说实话，她之前一直在心里挺看不起秦阮的。
一来学校就勾搭上江飒了这是其中一点。
人一旦对另一个有了偏见之后，这个不满就会逐渐上升。
所以在姚佳的心里，也自动的将秦阮划分到了她最不喜欢那一层里面。当然也就给她定上了一个标签。
靠着关系走后台才有机会进来的人。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姚佳觉得秦阮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个花瓶一点都不花。
改变还是会有的，只是她一想到江飒，心里就很矛盾。
大概是从小的教育有关，姚佳从小就觉得自己是所有人中最优秀的那个。
有点过度自信。
江飒这个人，大学第一天就火了，成了小女生口中常夸的一个人，什么话题都会把这个名字拿进来说上两句。
姚佳当然也不例外，暗暗对他生了情愫。
明明知道对江飒告白的女生都被拒绝了，偏偏姚佳她不信这个邪。觉得自己肯定是那个例外，她当时还精心的策划了一个很浪漫很唯美的告白。
结果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江飒拒绝了个果断。
不谈恋爱，谢谢！
她就是脸皮再厚，也没法继续下去了，更何况当时旁边还有很多人看着。
她也是挺爱面子一人。
后面没再继续纠缠江飒，并不代表说她就因此不喜欢江飒了。她只是在寻求下一个，更加合适，或者说完美的时机。
可是没想到的是，时机未等到，等到了秦阮。
江飒从女生宿舍走出去，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生，这关系怎么编自己心里都是不相信的。
换谁谁都不会相信吧。
但她现在突然有点不确定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秦阮优秀。
“秦阮。”姚佳突然喊道。
秦阮正在回手机里面的消息，听见声音不解的看了过去，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姚佳两步走到了她面前。
告诉她说。
“我喜欢江飒。”
语气干脆果断，又十分坚定。
秦阮怔了两秒，她虽然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但是没想到姚佳会这般直接的说出来。
“但是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现在之所以说出来，是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想跟你交个朋友。如果说你也喜欢江飒的话，我们公平竞争。”
是表明自己的心意，也是想摸一下秦阮的想法，试探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却是因为这一句话，改变了姚佳在她心里的看法。
心里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一下，顺畅了起来。
怎么别的女生说出来这么容易，她就不行了。
难道她不应该是最有底气的那个么。
秦阮小声的呼了一口气，在晚风中，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我也喜欢江飒。”
“很喜欢。”
喜欢到她这辈子都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把这些心跳和感动给另外一个人了。哪怕他们没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太多记忆深刻的事情。
可她就是觉得，她这辈子就只能是江飒了。
她对江飒的喜欢，是固执也是偏执。
姚佳张了张嘴，预要说话，视线看见秦阮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又闭上了嘴。
她觉她好像默默的助攻了自己的情敌一把。
因为怎么想，江飒也不可能是为了自己来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为秦阮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