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目标45
斯夸罗绕过被自己三两下解决的杂鱼往前走去, 他面前只剩一个人, 往常一直跟随在小团体最后的少年戴着呆板的眼镜站在原地, 像是被凶残极了的斯夸罗吓到的样子。
“喂, 你这家伙。”
斯夸罗眯起眼眸, 就看见对面的家伙抖着腿坐到地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空间中散发, 一看抖着腿坐在地上的少年胯间已经湿透大半。
绕是斯夸罗也神色莫测了半天，皱着能够夹死蚊子的眉审视了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不能移动半分的少年半晌才哼了一声, 而后不屑地转身离去。
被遗留在原地的少年露出大难过后幸得余生的庆幸的笑来。
纲吉觉得自己最近被谁盯上了。
不知是否说他的错觉，总觉得有谁正在暗处窥伺着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收尽眼底。
想着的时候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纲吉抖了抖, 很快就引起身边人们的注意。
“是受凉了吗少爷”万能女仆茱莉亚从身后掏出一件外套抖了抖, 不容置喙地为声称自己还好的少年披上。
而另一位始终坐在纲吉身侧的少年则是定定看了他半晌，直到纲吉本人都觉得有些不妥。
“怎、怎么了吗, 斯夸罗”
“不，没什么。”对方散漫地说道, “最近有些虫子, 不过没有什么影响。”
没有影响到他和面前这个笨蛋的日常生活。
不过什么时候还是处理掉比较好。
脑子里转了个圈圈, 少年人倾身往主君身前看去，神色莫测了半天之后发出不屑的嫌弃声。
“改错了，笨蛋Boss。”
“诶诶是吗可是我算了三遍……好吧我重新做QAQ。”
被告知再度得出错误答案的少年挠挠脸颊，很快转过头同自己的作业艰苦奋斗。
这大概就是Tsuna·Vongla的日常。在初步适应了学院的课程之后家庭教师先生愉悦地调整了教学安排, 将少年原本就满满当当的学业挤得更加繁忙起来。
而那种偶尔能够感受到的窥伺也在日益暴躁（划掉）繁忙中被纲吉忘却。
直至某日他按习惯前往狱寺家看狱寺隼人, 在回校的路上被一群人堵住。
他大概记得这个小团体, 为首的是隐隐与彭格列做对的家族这代的幼子，传闻相当娇纵而任性。而围绕在他身边的则是附庸家族的孩子，对权与力的巴结和围聚从少年时代就已经开始了。
稍微往后撤一步思考着逃离路线，纲吉面上还是一片不动如山。
“请问各位找我有什么事吗？很不巧的，在下的家庭教师正在等待在下赴约。”
在Reborn有意的放纵下，他成为对方弟子的消息理应早已传遍里世界，向来对方也不愿意直接触上世界第一杀手的霉……
“啊是吗？只是不巧我也有事想同Tsuna少爷商议一二呢。”
哪来的蠢货……费德里科五岁时就不用这种傻逼的借口了。
偏偏对方还不自知，娇矜地扬起下巴点点他，自以为客套地让小弟们面对纲吉形成半个包围圈。
纲吉:不是我有那么蠢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
他试图耐着性子和对方讲道理:“我们素不相识，不知……阁下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再您妈的见吧!
谁知对方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乍然涨红了脸，好几个呼吸才平定下情绪。
“何等地……真是傲慢啊，彭格列!”
这次他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装作，目光死死盯着纲吉，“要说找你什么事……斯内卡找彭格列能有什么事呢？”
斯内卡是对方家族的名称。而这个家族即使是纲吉也有所耳闻，比如恩里科曾经因为抢夺一条海上线路差点和对方家族的长子大打出手（实际上后来双方在暗地里进行了火拼），又比如精明的哈西莫曾经从对方的二少爷手里骗了套在意大利北的赌场，似乎害得对方被罚去了伊拉克的战场“开荒”，而面前这位，则是曾经和费德里科争抢过玩具的对方的最小的少爷。
说远了，这些小打小闹实际上代表的是双方家族的态度。毕竟彭格列再怎么强大也不能一手遮天，总有些家族并非彭格列的友盟甚至与彭格列敌对。
而虽然家族的立场总会跟着形式变化，斯内卡却是一直奋斗在和彭格列唱反调的第一线。
似乎是因为纲吉记不得他的名字——实际上少年已经被来自学校和家庭教师的双重作业折磨到连今天是周几都忘记的程度——而恼羞成怒的少年点点下巴，或高或瘦的几个跟班就迅速围了上来。
大事这些人倒是不敢做，最多给他套一个麻袋打一顿这个样子。
花费了三秒钟来思考是乖乖被打一顿来的快还是把面前的家伙们收拾一顿来得方便，纲吉轻轻松松地将背上的背包放了下来。
总觉得是赶快搞定比较好呢。
——原本是这样想的。
结果事情倒有些出乎纲吉的意料。
说起来还是他看低了黑手党家族出生的孩子，原本以为不过是套个麻袋的事情，没想到在他反击之后对方却在情急之下掏出来手木仓反击。
也对，在幼儿园就已经用等比缩小的木仓作为玩具的孩子们怎么可能不在身上备着一把防身，而目前的情况是纲吉干翻了除举着木仓抖抖索索的小少爷外的所有人，在木仓口的注视下安分守己。
他尝试着上前一步同对方交涉，见他动作对方却是更为惊惧地往后退缩。
“你……你不要过来!”被压倒性实力恐吓到的少年退了一步，将手中的木仓往上抬了抬。
纲吉死鱼眼，我是怕你手滑伤到你的同伴啊。
既然对方并无这个自觉，在Reborn训练下已经大不同往日的少年装模作样地举起手，借着无奈挠头的假动作迅速上前一手劈下夺过手木仓。
武器脱离手指之间某处被撬动，纲吉若有所觉地歪歪头，察觉到面颊上一阵隐隐的刺痛传来。
“啊。”他摸了把脸，从脸边擦过去的子弹留下了殷红的血迹，顺着眼角下方正流泻出来。
对面的少年似乎也是被吓到一样，在纲吉看过去的时候不认输地挺了挺胸膛。
然后趁着纲吉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几个被轻轻松松干翻在地的小少年们对视几眼，虚晃几招从纲吉手下将他们的“首领”救出。
哇哦。纲吉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颊——一摸一手血且这种地方显然没法遮掩几分，心想茱莉亚要炸了斯夸罗大概也要炸。
至于Reborn，他大概要把自己炸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进门乖巧坐在坐垫上等待的茱莉亚就发现了他脸上的东西，不用思考地少女就将他强行按压在椅子上，好好用对待十级残废的态度包好脸上刚刚止好血的伤口，又秉着科研态度好生把他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才罢休。
“所以说我没关系啦。”他苦巴巴地坐在原地不动，对方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少年叹口气，小声讨好地呼唤对方的名字，“茱莉亚~”
“您总是这样。”三两下将渗透少年血液的绷带塞进垃圾桶，茱莉亚站在少年面前，无奈地就着这个姿势弯腿坐在纲吉身前。
“那么，发生了什么您也是不愿意说的咯？”
“这倒不是，”被注视着的少年挠挠头，一瞬间像是又回到某个巨大的城堡，自己还在被许许多多人簇拥保护之中，他别扭极了地别过脸解释，“只是在回来的时候被斯内卡家族的孩子找了麻烦……你知道，彭格列和斯内卡家族……”不死不休。
这不行。他想。
对方了解般点点头，纲吉才如遭大赦地呼出一口气。
“总之没什么大事啦，”他总结并试图转移话题，“晚上我们吃什么呢茱莉亚？”
见他不愿继续向来善解人意的女仆小姐也不再多提，顺着这个话题就转移开去。
玩笑间日色逐渐昏沉，明亮的月色铺染开来，给天地染上一层漂亮的银色。
偶尔有云雾遮住月光，银色的世界便变得昏黑。
在昏黑之中，有人偷偷从门口的地方潜入，在四下观察之后目标明确地走到房间的垃圾桶前。
他蹲了下来。
乘着月色昏暗看不清房内环境之时这个人小心而迅速地搜查着垃圾桶，黑色手套包裹着的指节娴熟地拨弄，在挖掘到某物时终于停顿下来。
一声轻笑在房间内响起，很快就被主人遮掩了去。
只是那笑还没收敛下去，啪嗒一声，房间内的灯光尽数亮起，也照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处的斯夸罗与潜入者的面容。
“你这家伙，”少年人虚起眼，“我记得是跟在斯内卡身后那个…… ”
实在想不出这个人名字的少年烦躁地切了声，顺手锁上门径直朝着少年走了过来。
“是谁都没关系，”他说着，手中长剑已然出鞘，“现在我再问一次。”也只问这一次。
“你这家伙，偷偷潜入别人的卧室窃取……”灰色的眼眸扫过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说出下半句少年手中的剑就先动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只能看见一丝丝的剑影重合，挡住试图逃脱的少年人的去路并在一挑之间将对方手中的东西挑落在地。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深夜窃取带有笨蛋Boss血迹的绷带，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可以说了吧，”拥有一头漂亮长发的女性趴在吧台，她歪着头看着某一边，在听到另一侧的声响时询问来人，“让亚伯的家族和你的好学生搭上线的原因是什么。”
她侧过身来，举起手中嫣红的酒杯，来人的名字自口中吐露，带着一丝的缱绻与柔媚。
“Reborn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