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七十九只小可爱
在这个时代, 刀剑暗堕本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刀剑的本性都是正义与善良的, 真正对审神者失望憎恨到暗堕的刀剑只有极少数。
不是秘密，却也不是时之政府愿意提起的事, 狐之助本不想说, 却在隐约感受到那几振素刀胚所散发出的恶意后警惕起来。
“主公, 不能冒险，请趁现在刀解它们。”狐之助再次对幸村强调，“等灌入灵力后发现是暗堕刀就晚了。”
幸村没有回应它, 敛眸目光平静的注视着手中的刀剑, 眸光一聚。
他与一旁攥紧手抿紧唇角的咲久对视一眼, 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漾起一个暖意的笑。
“狐之助, 能麻烦你把蜂须贺他们叫来吗？”幸村开了口。
咲久连忙补充道：“那个，也请麻烦帮我把鹤丸他们叫来……”
狐之助仰着脑袋, 猜不透面前的两位审神者的心思，黑溜溜的眼里写满了担忧, 好像担心它一旦离开，他们就会立马唤醒刀胚似的。
哪怕没说话，幸村也一眼猜出它的顾虑，浅笑着保证道：“放心吧, 我不会趁你不在，为刀胚灌入灵力的。”
身为审神者的幸村一向说话算话，狐之助与他相处了数月, 了解他的为人，这才放了心。
可下一秒，刚放下的心又提回到了嗓子眼里。
“等大家都到齐了，再唤醒它们吧。”
幸村说着，带有薄茧的手掌握住其中一把短刀的刀柄，将其高举放阳光下，微微眯起了眼。
他嗓音清透，语气依旧温和，但不知是不是错觉，狐之助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可怕的压迫感。
幸村继续说：“不用担心，如果他们真是暗堕刀……”
温柔的眼神一变，“我会亲手解决掉他们。”
*
众刃到齐。
幸村简单与自家的刀剑们讲述了一遍现状，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所有刀剑的支持。
同为刀剑，自然是不忍看见同类被残忍分解成资源。
蜂须贺单膝跪下，右手搭在右膝上，垂头恭敬地说：“主公请放心，只要情况稍有不对，我会立刻斩杀掉他们，让他们见识虎彻真品的锋利。”
大般若长光和物吉贞宗也是同样的意思。
这边，一期一振与鹤丸左右护在咲久身边，两人旁边分别还站着乱藤四郎和浦岛虎彻，烛台切光忠和小龙景光则是站在了他们对面，以防即将唤醒的刀剑付丧神会逃跑。
准备就绪了。
狐之助极其不赞同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下，幸村轻轻吸了口气，闭上眼，慢慢引导体内的灵力。
同时唤醒四振沉眠已久的刀剑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随着体内的灵力逐渐涌入刀身，幸村本就白皙的脸上越发苍白，英气的眉蹙起，极力忍耐着身体的不适感。
唤醒刀剑付丧神必须审神者亲历亲为，咲久没办法，只能站一旁干着急，默默为他加油。
好在只是三振短刀与一振胁差，比起太刀、大太刀，所需的灵力相对较少，再幸村本身就对灵力的掌控极其熟练，待幸村将身体中的灵力毫不吝啬的全部给予出去后，那四振原本暗淡无色的刀剑同时散发出夺目的耀光，随后显现出形。
会是暗堕刀吗？
狐之助咽了咽口水，目转睛地盯着光芒所现的地方。
它紧绷的神经终于在刀剑男士显露出真面目后松缓下来。
没有黑气，太好了，是正常的刀剑男士！
只是来不及高兴，它又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奇怪，这几振短刀的样子，怎么和记忆中不大一样？
平野藤四郎通常有什么严肃吗？爱染国俊为什么眉头紧锁没有爽朗大笑？秋田藤四郎平日里的腼腆又跑到哪里去了？最后，堀川国广貌似也不是眼前这副高冷的人设吧？
这、这是……尚且还未暗堕，却已经性格大变了吗？有点棘手啊……
狐之助看向幸村，发现它的主公表情没什么变化，正摸着下巴，认真打量眼前的四位刀剑男士。
“唔，有点奇怪啊。”幸村之前在咲久本丸见过这几位，所以很快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咲久被鹤丸一期等刃护在身后，几乎看不见前方，好不容易才从两刃之间挤了颗脑袋出来，眼睛一眨：“咦，好像是有点怪怪的……是哪里不对呢？”
鹤丸右拳拍上左掌心：“我知道了，性格不对吧。姬君你仔细看看他们。”
鹤丸跑到堀川国广面前，指着他阴沉的脸，说：“我们本丸的堀川国广可不会做出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咲久点头。
鹤丸又跑到了秋田藤四郎旁边，“秋田平日里傻乎乎的，这不是这副模样。”
虽然不大认同傻乎乎这个词，但咲久还是点了头。
鹤丸又去了平野藤四郎和爱染国俊那，同样指出了疑点。
咲久恍然大悟：“真的诶，大家都不是平时的样子……”
当然了，虽然同一振刀的付丧神性格相差无几，却也不是完全一致。
比如咲久的鹤丸国永就要比隔壁镇上的B级本丸中的鹤丸国永要相对收敛一些，听说隔壁镇上B级本丸的审神者已经快被自家的鹤丸逼疯了，咲久还记得上次在演练场中相遇时，审神者面色焦黄，瘦得不成样子的模样。
当时咲久就问了鹤丸，为什么他的性格没其他本丸的鹤丸顽劣，得到的回答是生活的环境不同。
隔壁B级本丸的鹤丸是在隔壁审神者就任五年后才好不容易锻来的四花刀，一来就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因为鹤丸不喜欢内番，所以连内番都没安排给他，由他整日在本丸里吓唬短刀胁差为乐，最终自食其果，被整得不要不要的。
咲久本丸的鹤丸就不一样了，他初来时，本丸中就只有歌仙兼定一振刀。看着自家娇小懵懂啥都不知道的姬君，鹤丸国永硬是收起了骨子里爱捉弄人的那一套，安安心心的陪伴刚上初中不久的咲久，一边照顾她，一边还肩负起历史老师的任重。
待遇可所谓天差地别，在这种环境下，性格产生偏差是正常的事。
当然了，再如何发生偏差，鹤丸国永都是鹤丸国永，咲久的鹤丸也只是比其他鹤丸要稳重那么一点点点点而已，要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可眼前的平野藤四郎、爱染国俊、秋田藤四郎和堀川国广却真的能称得上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宠弟狂魔一期一振在看见自家可爱的弟弟们竟这番摸样后眼眶都湿了，下意识想要过去将两振明显不对劲的藤四郎搂入怀中，被蜂须贺虎彻伸手阻止了。
“先等等。”蜂须贺虎彻说着，皱紧了眉头，他俊美尔雅的面容格外严肃：“喂，你们几个，会说话吗？”
四振刀都没理他，却齐刷刷地看向了一旁的幸村精市。
或许用瞪这个词更为准确。
“为什么要唤醒我们，让我们一直沉睡下去不好吗？！”爱染国俊的语气有些激动。
不仅没说敬语，竟然还质问主公？蜂须贺虎彻脸色更难看了，下意识想要拔刀，被幸村轻轻按住了手腕。
“没事，我来。”幸村说着，赤手朝几振刀的方向走去。
秋田藤四郎大喊道：“你不要过来！我、我不会再受人类摆布了……”
秋田拔出腰间的佩刀紧握在手中，身旁的平野藤四郎也一同警惕道：“没错，我们不会再听人类的命令了，不管你是谁，快点让开，放我们离开！”
“离开么？”他们的话让幸村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又继续前行，“诶，明明接受了我的灵力，却想要背叛我吗？”
他嗓音淡淡的，听上去倒是没在生气。
刀剑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若不被刀剑承认，哪怕幸村注入再多灵力，也无法让刀剑男子显现。
秋田等刃既然出现在众刃面前，那便是接受了幸村的灵力了。
也或者……
“还是说，你们接受我的灵力，只是为了利用我呢？”幸村稍稍抬高了语调，在四刃中身高最高的堀川国广的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堀川国广，你能告诉我吗？”
“……”堀川国广默不作声。
幸村当下了然，随后抬起手，像刚才轻抚刀胚一样，轻轻拍上堀川国广的肩。
“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幸村与堀川国广湛蓝的眼眸对视后，唇边勾出浅笑，指向锻刀室的方向，低声道：“一，放弃可以自由行动的肉身，自己跳入刀解池。”
“二，成为我的刀剑，与我还有其他刀剑一起，守卫历史。”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幸村的视线缓缓划过警惕戒备着他四振刀，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伤脑筋地说：“可以的话，我不也想这样威胁你们。只不过……”
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的狐之助，他抬了抬肩膀没有再说，直视着四振曾被抛弃的刀问：“那么，天色也不早了，可以告诉我你们的选择吗？”
三振短刀犹豫不决，齐刷刷地看向为首的胁差堀川国广。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幸村没有催促，安静等待。
倒是还未真正暗堕，骨子里依旧单纯善良。几秒后，堀川国广松开了紧咬的下唇，望入幸村眼中：“我们可以成为你的刀剑，前提是你将为我们提供充足的灵力。除此之外，也希望你能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抛下我们……”
堀川国广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所提出的要求不现实。哪有刀剑向审神者提要求的呢？呵呵，看来自己真是睡了十几年，睡糊涂了啊……
“算了，只要提供充足的灵——”
“我答应你。”幸村打断他，“不会抛下你们。”
堀川国广睁大了眼。
其余三刀也不敢相信他的话，其中爱染国俊最先反应过来：“答应的这么爽快，你肯定是在骗人！”
“我没有骗人。”幸村语气淡淡的，却不难听出他的话语中所包含的责任：“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爱染国俊：……
爱染国俊：“就算你这么说，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相信，除非你能用实力说话，与我们比试，只要能战胜我们，我们才会就此心服口服地听从你的命令！”
他其实是在故意找茬。哪怕当下审神者与刀剑一同出阵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审神者大多数时都只是在安全处利用灵力侦测和指挥，并不会亲身上场手刃溯行军。
人类不可能比刀剑还会使用刀剑。
被前任审神者所伤过的爱染国俊会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自然是在给幸村难堪。
他想要掌控他们之间的主导权。
但幸村却很轻易地答应了：“好，没问题。”
包括咲久在内的所有人皆是一楞。
幸村轻笑：“但是，比试的方式，由我来定。”
作者有话要说： 比试的方式……
哈哈哈哈，我觉得，你们猜的大概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