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思念

　　学校里的万圣节过的格外有趣，虽然教授们没特别组织什么，但格兰芬多学院的小狮子们绝对是响应节日气氛，各种千奇百怪的造型都有，于是艾维斯顶着个毛茸茸的狗头面具一点也不打眼，艾薇拉则穿着小仙子的闪亮长袍，看上去可爱极了。

　　“你该带个尖尖的耳朵，把头发变成蓝色，”艾维斯打量着，小声建议：“就和遗失之地的那群精灵差不多了。”

　　艾薇拉羞涩一笑，伸手摸狗头，也打趣：“你忘了做獠牙，哦，我知道了，这个老实模样背后的獠牙是藏起来的，一不留神就会暴起咬人。”

　　“恩恩，谁敢跟你搭讪，我咬死他。”艾维斯接下话，然后牵着艾薇拉的手往外走。

　　艾薇拉的打扮吸引了很多学生的视线。

　　“那个小姑娘真漂亮……”

　　“笑起来也好可爱……”

　　“旁边那是布莱克吗？”

　　“恩，真奇怪，似乎他们从一入学就总在一起……”

　　“还牵着手……”

　　形形色色的目光投过来，艾维斯不仅淡定，还摇手示意，坐进格兰芬多长桌时，他朝斯莱特林那边看了一眼，小蛇们也有装扮，只是比较正统，阿布拉克萨斯却是只将耳朵变尖了，连面具也没戴。

　　“他以前比精灵还漂亮。”艾维斯对着艾薇拉咬耳朵。

　　“灵魂受伤了，所以恢复以前模样需要更长的时间。”艾薇拉压低声音回答，过了一会儿，她迟疑着问：“我昨天和米勒娃聊天时偶尔提起马尔福家族，她说他们家有媚娃血统，是来自于他吗？”

　　“啊？”说实在的，父母在介绍各个大家族是提到这事，但是鬼知道现今巫师对媚娃是怎么定义的，要知道千年前都没见到那种生物：“媚娃很漂亮？”

　　艾薇拉拥有很多巫师所没有的知识，这是刻在灵魂里的认知：“当然，而且注重容貌和礼仪，喜欢干净。”

　　“有点儿像。”艾维斯回忆着。

　　艾薇拉的眼中突然染上一抹悲伤。

　　“怎么了？”艾维斯紧张的问。

　　“媚娃是有命定伴侣的，”艾薇拉语气中充满着伤感：“若是遇见却又失去就会发生这种事……”女孩看向斯莱特林长桌：“变的精神低迷，没有朝气。”

　　艾维斯眨了眨眼，哦了声，然后沉重的叹了口气。

　　“你有空还是多照看一下他。”艾薇拉提议：“他……挺可怜的。”

　　“……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艾维斯托下巴，照看这种事操作起来难度颇深。

　　艾薇拉撇嘴，伸手揪丈夫的狗耳朵：“有什么关系，就当是交了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朋友。”

　　“好了，我知道了。”艾维斯撤头。

　　万圣节过后，艾维斯就收到沃尔布加的信还有小礼物——一些面目狰狞的小饼干，信上还注明妈妈不让寄，是她让阿尔法德去厨房偷偷摸来的，要艾维斯一定要保密。艾维斯不由摇头，阿尔法德那小鬼笨手笨脚的怎么可能不被发现，母亲只不过是纵容了而已，但现在肯定罚两个孩子面壁思过了。

　　艾维斯想了想，转身就去约阿布拉克萨斯去黑湖旁晒太阳。

　　阿布拉克萨斯挑起眉毛，他没听错吧？

　　“这是展现我们友谊的方式。”艾维斯找借口。

　　铂金男孩揉揉太阳穴，他有些后悔冒出头来和艾维斯相认了，他跟他很熟吗？只不过曾见过几面而已，还有，说到友谊，他们之间存在这种东西吗？他们顶多是陌生的故交：“我与父亲说了，你和艾薇拉圣诞节可以过来。”

　　阿布拉克萨斯说完就走，脚下还带了些魔法。

　　艾维斯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完全抓不住阿布拉克萨斯，噢，他猛的反应过来，这小子的魔力在他之上。

　　阿布拉克萨斯走远，他想到艾维斯可能有的表情就难得的挑唇一笑，他是受伤了，但他的魔力却依旧不弱，虽然只有全盛时期的八成，也足够应付这世上任何一个巫师，就算是校长室的那位恢复原样，他也能拼个势均力敌。

　　说服自己的现任父亲不难，因为身体不好，父亲又对他疏于照顾，所以某些愧疚感作祟令这位父亲很是纵容他，只是对艾薇拉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阿布拉克萨斯写信表明对方不是麻瓜种，于是轻松过关。

　　至于艾薇拉到底怎么个出身，老马尔福没有深究，既然儿子这么说了，自然是调查清楚了，而他自己也不会去麻瓜界查实，再说了，只是关系不错来过节，又不是娶妻，无关紧要。老马尔福倒没有布莱克那么不开通，儿子所交的朋友只要是纯血巫师，哪个学院都可以，当然，自己的儿子还是必须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噢，还有，就算是纯血巫师，也不许和韦斯莱家的交朋友，两家是世敌，不可改变。

　　阿布拉克萨斯拒绝了艾维斯的各种变相邀请，上课之余，他习惯一个人呆在寝室，他一个人住，而这间寝室本来是分给高尔和克拉布的，是他特地和他们换过来的，这并不是他千年前的住所，而是杰尔森的，他总会想，如果杰尔森在这里会做些什么，应该会有很多办法去找寻老师，而不像他，除了训练些鸟类或蛇群去漫无目标的收集信息就别无他法，这个世界这么大，老师究竟会在哪里，他最担心的就是老师受了伤急需帮助却无法回到学校。

　　“杰尔森……”阿布拉克萨斯叹息，他从未和格兰芬多学院的那个红头发说过话，他知道那是杰尔森的后裔，他……不记得杰尔森何时结婚过，是在他出意外以后吗？又或者只是杰尔森没有告诉他。

　　黑暗中，阿布拉克萨斯合上眼睛陷入沉睡，这时，有道身影出现在铂金男孩身边，一只手缓缓伸向男孩的脸颊，然后顿住。

　　阿布拉克萨斯猛的睁开眼，扭头，可身边什么也没有：“奇怪……”他呢喃，不知为什么，最近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着他，偏偏又查不出来怎么回事。

　　此时，地窖的走廊尽头，一个男人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斜靠在墙壁上，他偏头对墙壁上的蛇群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告诉他，恩？”

　　蛇群们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然后散开。

　　紧接着，一个身上挂着铁链，浑身血淋淋的幽灵穿墙而出，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驻院幽灵巴罗，他盯着男人，随后行礼：“杰尔森学长……”

　　“又见面了，巴罗。”红发男人笑眯眯：“大概……”

　　“三百年了。”巴罗提醒。

　　“多数时候我不喜欢出来乱逛。”男人绝对比他实际存在的年限看上去年轻的多，三十多岁的模样，而且拥有真实的身体，他就是被莱恩利，或者说阿布拉克萨斯念念不忘的杰尔森·韦斯莱。

　　“这次是……”显然巴罗也很明白自家学长的秉性，上次出现还是因为学校发生了大变故——妖精叛乱斯莱特林学院被牵连。

　　“不，没事，我也有心血来潮的时候。”杰尔森摆摆手。

　　巴罗怔住，呆滞在那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想一个人走走。”杰尔森做出了个手势，然后径自拐了个弯，失去身影。

　　杰尔森了解斯莱特林地盘的所有密道，也知道如何在墙壁上开了通路迅速绕开，他已经在这所学校呆了近一千年，他一直守着斯莱特林学院，他摸自己的肩膀，暗夜之心已经彻底融入他的体内，连同老师的血。

　　他想起自己曾说过，生命、自由、灵魂他都可以不要，他只要能够报仇，而在千年前，他的大仇得报后，他所关心的只剩两件事，一件是报答他的老师，一件是解开莱恩利的诅咒，他研究了很久，得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毁掉了自己的灵魂——分裂灵魂能够产生巨大的魔力，一半的灵魂掌管理性，只为保护斯莱特林学院存在，而另一半的灵魂掌管感情，献祭出来解开那个诅咒，这等于说是拿杰尔森的性命去换对方的命——失去个人意志和情感对于一个巫师来说就是死亡。

　　杰尔森不在意自身，牺牲灵魂，放弃生命，舍掉自由，他很高兴这些是用在守护他所爱着的一切上面。可是当年他为莱恩利解除诅咒时对方醒过来了，莱恩利在最后关头抗拒他的献祭，以至于魔法中断发生爆炸，好在诅咒大部分解除，而他的一半受重创的灵魂重新回到身体，却又无法再度完全融合。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灵魂分裂造就了杰尔森的长生，然而多数时间他是失去感情只拥有理性的存在，守护着斯莱特林学院，非乱世不出。而一年当中，有几天时间他的感情会回归，就像正常人一样，最初是一年一天，到现在是十天。即便是恢复正常，杰尔森一般也不会在学校出现，他觉得没有必要。

　　这次则不一样，他一苏醒就感应到自己的灵魂气息，他立刻就意识到是莱恩利，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叫阿布拉克萨斯的男孩，杰尔森想，莱恩利还是舍弃了以前的名字，不过这也是必然，在解除诅咒时，莱恩利终于发现那是自己母亲所下的咒语，杰尔森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的痛苦和憎恨，莱恩利恨着这样的母亲，故而不愿再留下这唯一的纪念——媚娃母亲给予的名字。哪怕现在的莱恩利不记得这些，但那些潜意识的感情还在影响着他。

　　“阿布……”杰尔森念着，低声评价：“这名字也不错。”

　　半晌后，杰尔森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第十天了……”他轻轻叹息，转头看向自己寝室的方向：“明明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又何必再这样放不下呢？我……终究是没办法陪在你身边的啊。”

　　红发男人眼睛里有着化不去的悲伤，早在最初，他想过的，等他报了仇，如果他还能活着，如果莱恩利还在那里，他们或许可以在一起。只是现实没有如果，那个诅咒更是使得他只能做出那样的决定：“重新开始吧，阿布，你值得……更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当没能拥有自我意志时可以长生，当拥有自我时生命从而短暂，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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