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弟子

　　艾维斯渐渐意识到妹妹和自己之间产生了隔阂，二年级结束回到家后更是没和他多聊聊就赶着去堂叔阿克图卢斯那里度假，母亲也没有阻止，她说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有婚约，暑假彼此之间多来往也是好事。

　　阿尔法德倒是很开心，这样的话哥哥就是他一个人的，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那个死鱼眼的奥赖恩一点也不有趣，布莱克老宅也阴森森的，他一点也不喜欢。趁着父母不在，艾维斯这次将阿尔法德带出了门。

　　阿尔法德欢快的左右看，然后看自己的身上：“麻瓜的衣服真奇怪。”

　　“别告诉爸妈，恩？”艾维斯叮嘱。

　　“我保证。”阿尔法德信誓旦旦，说完他又好奇的到处看。

　　“艾维斯！”一个声音响起，接着是个女孩的身影，她疑惑的看着一大一小：“这位是……”

　　“我弟弟阿尔法德。”艾维斯介绍。

　　“你好。”阿尔法德立刻说，还仔细看女孩。

　　“我是艾薇拉。”艾薇拉笑笑。

　　“姐姐真漂亮。”阿尔法德又道。

　　艾薇拉朝艾维斯递过去一个挑眉，艾维斯耸肩，总不能把弟弟一个人扔在家。这天，艾薇拉将艾维斯和阿尔法德带进她的养父母家，艾维斯一直都想来看看。

　　这对父母是很亲切的人，虽然好奇同是巫师的他们，但没有问来问去令他们难堪，反而回答了阿尔法德层出不穷的问题，边回答边被孩子逗的咯咯笑。艾薇拉则欢快的跑到厨房烤小面包，特地烤成各种动物的形状，还烤了一个骑士形状的。

　　“艾薇拉好厉害。”阿尔法德盯着香喷喷的小面包一个劲的夸赞。他瞥了眼女孩，心想这个姐姐比沃尔布加温柔多了。

　　玩了大半天，艾维斯就带着弟弟回家，路上，阿尔法德突然道：“他们很穷吗？”

　　“恩？”艾维斯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怎么连家养小精灵都没有？”阿尔法德偏头：“家务事都得亲手做，太可怜了。”

　　“当然不是。”艾维斯想了想问：“在她家时，你怎么不问她？”

　　阿尔法德嘟嘴：“那多不礼貌，哥哥笨蛋。”

　　艾维斯笑起来，眼里浮上一丝落寞，沃尔布加已经与他拉开距离，但愿这个弟弟能维持这样的心境不要变。

　　三年级的分院仪式上，奥赖恩·布莱克分入斯莱特林，艾维斯看着他的妹妹十分喜悦的拉过这个堂弟。很快，艾维斯的注意力定在另一个孩子身上，那是汤姆，身上带着一股镇定和满满的气势，甚至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孩子……

　　艾薇拉也拉了下艾维斯，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这个失踪了许久的蛇佬腔终究还是出现，气质也截然不同，她后背涌起一股凉意。

　　黑发的男孩没有像其他新生那样东张西望，听到被叫到名字也是淡定自若的走上前坐下，然后分院帽发出尖叫：“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一片哗然，他们根本没听过里德尔这个姓氏，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孩子？

　　汤姆礼仪得体的坐下，不去理会旁人。

　　教授席上的邓布利多眼里闪现出几分复杂，这个孩子是他负责接引的，孩子的监护人是他的叔叔，而那个懒散的男人根本没多听他说话，就把孩子扔给他外加一袋子金加隆。不知为什么，他从那个男人身上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阿布拉克萨斯眯起眼，却没有说话。

　　与汤姆的气势相对的，是他的礼貌，无论是对待学长学姐还是同年级的新生，他都礼数周全，晚上的比试中，更是轻松撂倒了同级的其他人。小蛇们很惊异会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学生，他们试探的想套出对方的底细，而汤姆总会温和的露出笑容，眼中却带着一种压迫，常常令小蛇们不知不觉就偏离了主题。

　　汤姆心头有几分得意，他知道自己干的不错，他的监护人虽然变态，但教给他的东西却很实用，这些所谓的贵族小孩说到底只是披着层高贵的皮而已。他已不再是那个在孤儿院只能被排斥的孩子了，他会变的强大，让所有的人都听从于他，因为他不仅是个巫师，而且是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巫师，他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那些小蛇们也说不清为什么偶尔会对汤姆产生一种莫名的畏惧感，于是他们多半选择无视他。

　　对此，汤姆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只是安静的学习，像条蛇一样潜伏起来，隐藏他的野心，很快的，他发现了艾薇拉和艾维斯——在格兰芬多学院，他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是对立的，而对这两个人他感情很微妙，但他没有主动过去说话。

　　紧接着，汤姆发现斯莱特林学院存在一个他完全无法影响到的人——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比起其他学生对他的态度转变，这个学长总是一张面孔，不搭理他，但如果他先问好，对方也会回应，只是对他没有半分兴趣，而且阿布拉克萨斯很少和其他学生来往，却不是被孤立，而是……一种更超然的地位。

　　一段时间后，汤姆摸清了斯莱特林地盘的大致分布，然后他开始夜游，他记得贾斯丁提到过，斯莱特林有间密室。

　　只是……为什么入口会是一个女生盥洗室？

　　汤姆不禁扯嘴角，却还是发出嘶嘶声，然后兴奋的看着入口开启，他将纳吉尼从口袋里拿出来缠在手臂上，才一烟溜的滑下去。入眼的是一片黑漆漆，他挥动魔杖用了个荧光闪烁，他打量着四周，然后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雕像，老态龙钟像个猴子一样，汤姆皱眉，上面似乎有字，他正准备凑上前看的更清楚。

　　突然，他的身体弹了起来，被一股力量漂浮在空中，汤姆惊的想重新落回地面，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贾斯丁没教他多少有用的魔法。

　　“你的谨慎呢？”淡淡的声音响起：“是什么让你认定一个未知的密室不存在危险？”

　　汤姆僵硬的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个红发男人：“你是谁？”他提高声音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男人看了眼汤姆手上缠绕的纳吉尼：“如果无法变的强大，斯莱特林的血统一钱不值。”他挥手，汤姆立刻摔在地上，他吃惊的看着男人。

　　“汤姆·里德尔，你很聪明也很隐忍，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未曾和同学院的学生提起丝毫，你拥有变强大的潜力，”红发男人冷漠的继续：“但你还不够谨慎，你想做个强大的黑巫师，就得知道一步错，你就可能尸骨无存。”

　　汤姆站起来，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请问……”

　　红发男人突然扭头，然后一把拽过汤姆，一挥手，密室的墙便出现一道门，然后他带着孩子进入，几秒钟后，另一个人走进密室，是阿布拉克萨斯。

　　铂金男孩左右看看，然后闭上眼，试图感应什么：“明明很近了……”他喃喃，自从知道杰尔森肯定在学校后，他便不再忽视偶有的某种感应，他试图找到隐藏的好友，他握紧拳头：“杰尔森，你为什么躲着我？”

　　红发男人杰尔森心中叹息，只要他恢复正常，阿布就能通过存在体内的他的灵魂气息做感应，是他忽视了，他竟然没发现那个半精灵艾薇拉在这所学校，以至于让阿布知晓了他的存在。他该怎么办？

　　汤姆睁大眼，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不算大的房间内，房间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书，泛黄的卷轴，以及某些他没见过的东西，他没有动，而是按捺住好奇心，老老实实的站着，这个男人很强大，就算没有看到太多，他心底有个声音就这么告诉他，不同于贾斯丁血腥的变态，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更加强势：“请问阁下是……”他小心翼翼的问。

　　杰尔森回过神，汤姆是隐忍，但最大的败笔就是带了一条蛇来学校，或许他不懂蛇语，但能够控制斯莱特林地盘的他几乎是苏醒后的当天就发现蛇雕们的反常，露易丝·斯莱特林的后裔吗？他很快留意孩子看向书桌上书籍的热切眼神，再怎么隐藏对他而言也太过明显：“想学黑魔法？”他发问。

　　汤姆立刻屏住呼吸：“你会教我？”

　　杰尔森定定的看着孩子，阿布不会停止找他，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也许他可以教导这个孩子一些东西以防万一：“一个条件。”

　　“什么？”汤姆警觉起来。

　　“维护斯莱特林的荣誉，你可以去领导他们，但不要利用他们。”杰尔森深深的看着孩子的眼睛：“他们……不是你的垫脚石。”

　　汤姆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打了个冷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杰尔森一挥手，另一道墙上开了个门，他示意孩子离开。

　　汤姆一步步挪过去，然后往外跑，出门的瞬间他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汤姆，这里是你的家。”

　　家？汤姆从未把任何地方当做家，他没有再去密室，他有些畏惧那个男人，他不怕血腥，所以他不怎么怕贾斯丁，但他怕被人看穿内心——对别人的控制欲以及希望有个归属，尤其是后者，那是一种软弱，他讨厌软弱。

　　等到了圣诞节，汤姆收拾东西离开学校，关于那个红发男人，也许贾斯丁那里会有答案。房子里没有丝毫圣诞节的气氛，汤姆厌恶的丢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某种红通通的东西，汤姆不想去猜那是什么。

　　“你回来了？”略为疑惑的语气，贾斯丁的确没料到这个孩子会回来过节，留在霍格沃兹不是有趣的多吗。

　　汤姆扫了男人一眼头就疼，这次竟然穿着粉色的长袍，他硬生生压下恼怒的火气，转而在储藏柜里去找能吃的东西。

　　贾斯丁耸耸肩，懒洋洋的坐在桌边等，小鬼的手艺比他要好：“冒险的怎么样？”他随意的问，斯莱特林的密室是逃生用的，千年前他们被训练做过类似的练习，但无论去几次，每当看到那尊雕像他们就觉得哭笑不得——那还是罗拉学姐的大作。

　　汤姆快速的将热好的食物端上来，递给贾斯丁一份，然后低头吃自己的。

　　贾斯丁扬眉：“被欺负了？”要不要这么没用啊。贾斯丁不清楚千年后的斯莱特林学生是怎样的，但就他对现今巫师的观察，那里的学生肯定实力下滑到惨不忍睹的地步。再说了，马尔福那家伙真看到汤姆被欺负不会置之不理。

　　“我去了密室。”汤姆吃的差不多才开口：“我遇到一个红头发的男人。”

　　哐当一声，贾斯丁的叉子掉落，他的脸上浮现出惊异的神色，他猛的站起身，脸色变幻一番又坐下。杰尔森也被卷入爆炸中？他明明把杰尔森推开了：“说说具体情况。”贾斯丁严肃的注视着孩子。

　　汤姆舔舔嘴唇：“我……”他边说边斟酌，然后把话语断在男人要求他维护斯莱特林的荣誉上，后面的几句则没说。

　　贾斯丁思量着，当年，杰尔森肯定受了比马尔福更重的伤，而且是重创灵魂。那时他在学校，是他先发现杰尔森的异常，也是他发现杰尔森分裂了的灵魂，他以为这只是杰尔森想要变的更强所做的实验，他反对这种实验因为杰尔森偶尔会变得冷漠疏离完全不像本人，直到莱恩利回学校，贾斯丁才知道杰尔森的实验是为了什么。他豁出性命去阻止杰尔森的灵魂献祭还强行推开了对方，还是晚了吗？

　　难道说杰尔森已经全然失去作为人类的感情？

　　贾斯丁脸上一片阴郁。

　　“贾斯丁，你认为我该考虑他的提议吗？”汤姆想知道那个人是否对他有威胁，以及他该如何获取最大利益。

　　贾斯丁慢慢把头转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孩子。

　　汤姆紧张起来，这是贾斯丁极其少见的神态。

　　“真诚些，小鬼，如果你想向他学习魔法，”贾斯丁开口，轻轻的说：“停止你的心机和试探，他不是你那点小聪明就能愚弄的对象。”贾斯丁知道汤姆有点城府，他只是懒得分析和理会，但这些卑劣的心计不能用在杰尔森身上。

　　汤姆推开盘子，有些恼怒。

　　贾斯丁歪着头，眼里闪现着什么：“汤姆·里德尔，我很敬佩和喜爱他，所以……别对他失礼，否则我绝对会杀了你。”尾音带着冷漠和真实的杀意。

　　汤姆侧开头，不敢再多话，他很震惊得到的情报，由此可见，那个红发男人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但他想靠近，正因为危险而更想去靠近。

　　力量，他想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他向往最强大的力量。

　　第二天，汤姆就回到学校，他很高兴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除了他没有其他学生，他再次去了密室，但他没有找到那个男人，而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一份突然冒出来的羊皮纸，他捡起，目光一扫而过，上面写着几个简短的咒语。

　　他明白过来，男人愿意教他。

　　汤姆想了想，行了个礼才走掉。

　　等他走后，红发男人才出现在密室里，双眼里没有丝毫的情绪，冷漠的就像一块寒冰——这是失去感情的杰尔森，实际上，恢复或没有感情两者只是思考角度不同，记忆却是共享的，只是冰冷的他极少走动。另外，他也能给另一个自己某种暗示，比如应该去做的事。这次，他就暗示了自己，汤姆如果回来就将这个孩子当成弟子去教导，这有利于斯莱特林学院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