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纽约纪事（9）
莫尔真的被吓了一跳,他看看手机，最后又嘱咐了梅姨几句，然后挂了电话才回头，“什么事？”
来人是蝙蝠侠。
是的,是那个是在黑夜里出现的并且只在哥谭出现的蝙蝠侠。
莫尔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是自己最近做事太嚣张了吗？
他的心中对蝙蝠侠还是有些惧怕的。
他眉眼低顺,仔细看看眼睛里还有一丝自嘲。
哪里能看得出他合并黑.帮之时的意气风发？
又哪里看得出他刚刚作出那些救助行为时候的坚定意志？
蝙蝠侠忽然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严肃了些,但是他的确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缺失了这孩子很多的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插.入这段时间。
陪伴,是他无法给予的,钱财,他能给予但是对方似乎不需要。
蝙蝠侠想起自己最开始叫他的目的，“你刚刚做得很好。”语气干巴巴的，似乎因为并不总说这句话而有些生疏的感觉,但是用的不是变声后的声音，而是原来的声音。
“唔……”莫尔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一下子就捂住了嘴。眼泪从眼底涌出来，似乎马上就要冲出眼眶。
莫尔怔愣了一下,然后也没有让蝙蝠侠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他背过身,躲开蝙蝠侠的视线，然后纵身一跃,蝙蝠侠都没能来得及抓他,结果就被莫尔逃出去了。
＊
莫尔根本也不管蝙蝠侠是什么个反应,但是他现在也反应不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本能的动作了，直到他飞奔出去好一段距离,他才停下来，额头在那时候都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别的不明真相的人又用手机录下了这一段他莫名其妙的跑酷，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单纯的被蝙蝠侠刺.激到了。
再想想为什么这个新兴的超级英雄会被刺.激到？布鲁斯·韦恩与这个超级英雄的外貌很像，几乎可以说这个超级英雄就是前些年的布鲁斯·韦恩，而哥谭首富赞助了蝙蝠侠。
路人：“……”这可真的是一个大新闻。
远在很远处的超人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不如等下回去，就把这个猜测当做新闻写出来吧。
“……”算了，事.后被布鲁斯·韦恩骂那可能不是什么很美好的经历。
明明还受着伤的超人的听力覆盖范围都小了不少，可是他还是求生欲极其强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莫尔走得很快，在别人眼里却是跑酷，然后他的视频又被传上了网。
达米安这次又落到了莫尔的面前，这次才刚刚平复过来被父亲关心的喜悦的莫尔一下子看到了达米安，心情一下子就没那么美妙了，反而要不断的警惕达米安是不是又试图强行把他带回去。
结果没想到达米安没有什么反应，至少没有激进的反应，“父亲夸赞你了。”
莫尔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对啊。”
达米安傲娇的声音通过变声器的改变让他的声音没有那么稚嫩，“我一定也会让父亲夸赞我的！”
莫尔这次更加莫名其妙，“那……”他做出一个握拳的手势，试探道，“加油？”
虽然看不到达米安的表情，但是莫尔觉得不太妙。
莫尔又像往常一样，微微笑着，然后凑近把手放到了达米安的头上，在达米安试图想反抗的动作中，成功的把达米安固定在自己的怀抱里。
莫尔用很轻又有些怀念的声音说：“啊，你长得很大了，你已经能处理好很多事情了，我很欣慰哦。”
本来有些挣扎的达米安不知道为什么停止了动作。
然后又听见莫尔说：“好像就是……实力有点退步。”
精准踩雷！
达米安气的咬牙切齿的从莫尔的怀里挣脱出来，“莫尔！”他用了很大的声音，任谁都能听得见他声音里的来气。
莫尔又强制的摸了摸达米安的头发，“怎么又生气了？”他的语气很无奈，又有些难以理解，“还真的是和以前一样啊。”
在达米安又一次安静下来之后，莫尔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直接把达米安丢在这里，然后又一次溜了。
反应过来的达米安：“莫尔！”
早就跑走了但是依旧能听得见达米安的声音的莫尔背对着达米安那边往外走，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笑容，眼里满是宠溺。
他又离开了这些人——每次接触的时间都并不长。
他遇到了凭借还剩那么一点点电量的老贾的指引找过来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也看到了莫尔的作为，本来他是想当做看不见的，但是看看莫尔的表情，最后他还是开了口：“怎么？为什么逃避？”这是人家的家事，理应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
莫尔怔愣了一下，然后欲盖弥彰一样微微的笑起来，“为什么这么说？逃避？我哪里有逃避？”
托尼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莫尔，然后叹了口气，他脸上蹭上的血污都随着他这一叹气动了动，就好像他真的有多么失望一样，“那不提这件事了。”
莫尔从善如流的接话，“嗯，那你想要聊什么事情呢？”
托尼便也就改口了，“我想说，刚才你已经被放到了网上。”对上了莫尔莫名其妙的眼神，他解释了一下，“我是说，你的那些行径被人录了下来放到网上了，脸也露出来了。”
莫尔‘哦’了一声，“那没有关系。”
托尼也不免楞了一下，“不挡挡脸？”
“哥谭那些人也都知道了，我还喜欢穿这一类的衣服，挡住了也会被发现的。”莫尔垂下了眼帘，然后抬起头他微笑起来，“嗯，没关系的。”
对上莫尔这样温和的脸面，吃软不吃硬的托尼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他故作轻松的提起别的事情，“他们在努力给你想称号呢。”
莫尔愣了，“要称号干什么？”
托尼这才觉得有些奇怪，“超级英雄当然会有称号，你这样露面，不就是让别人看到你吗？”
莫尔闻言笑了笑，“一开始没有想这么多，只是看到了那些普通人在被伤害……我就出手了。”
托尼没说话。
莫尔接着说：“我不是超级英雄。”
还不等张开嘴的托尼要说什么，莫尔又道：“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钢铁铠甲的托尼·斯塔克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这些装备的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莫尔的脸上露出一种堪称是悲切的笑容，“你没有必要把这些都归于是你的责任，你真的是一个普通人。”
托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半晌，说：“自我决定穿上铠甲的那一天，一切就身不如己了。”
“不过我也的确乐在其中就是了……虽然又累压力又大。”
他的脸上露出了非常满足的笑容。
大概是在为那些被他救助的人而满足吧？莫尔不禁的想。他自己就很卑劣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自己出风头、为了自己不被愧疚压垮，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没用的理由，他去救助那些民众。
所以他不是超级英雄。
他觉得自己的性格有着缺陷，并且行径也并不是那么查无可查的。硬要说是英雄的话，应该是反英雄。
莫尔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就见托尼问他，“嗯……我听说有一家烤肉店很好吃，现在要一起去吃吗？这可是庆功宴呢。”
“蝙蝠侠和罗宾会去吗？”莫尔下意识的问。
托尼：“不会。”
托尼观察到莫尔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是超人还有闪电侠和绿灯侠答应了。”
想想也是。蝙蝠侠一向都很特立独行，这种活动一般都不会到场——而且黑暗骑士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制服出现在纽约本身就已经很神奇了。
莫尔想了想，“去是可以……但你确定那家店还开着吗？”
托尼闻言哑口无言。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有些地方还起火飘着火星的纽约的街道，又看了看街上那些被放上救护车的人们，还有那被毁的很惨的街道和大楼。
在处理善后事情的警官们还有救护人员们，甚至还有敬业的记者们……
“Hmmm……”托尼回过头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的表情，“没有什么是斯塔克解决不了的！如果那家店坏了，就换一家好了。”
莫尔于是也没多问，直接跟在托尼身后走了。
至于路上那些记者什么的，被那些没怎么受伤的人自发的行动然后给隔离开了。
“他们已经很累了！”
“那是新兴的超级英雄——”
“啊啊啊好帅啊！”
“就让他们休息一天吧！”
……
各式各样的声音在不同的地方响起，它们也出自于不同的人的嘴里，但是它们都透露出一个意思：请你们今天不要再打扰超级英雄们了！
于是在这些人的掩护之下，托尼与莫尔从两个人走成了三个人，又走成了四个五个六个，直到那些超英们都到齐，然后施施然在那些记者的眼皮子底下走进了那家烤肉店。
谢天谢地，真的完好无损。
不过……
“……好难吃。”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就难吃……忘记不了寡姐那个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