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寻求合作（8）
莫尔被惊得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他的心跳愈来愈快。克拉克可以听到莫尔的心跳,那是愤怒的心跳，这一次克拉克可以确定了。
莫尔的心跳声强烈到几乎是在克拉克的耳朵边响起，特别响亮。
莫尔的表情也十分的狰狞：“肯特叔叔啊……我啊，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呢。”
“红头罩没有——”克拉克说了一半,想起什么,还是闭了嘴。
对面的青年垂着眉毛,看起来很是不开心,“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和他相处了一年,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是怎么死的,他也就没有说。”
莫尔顿了顿,抬起脸,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因为啊，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体贴人的兄长，既然他不想说,那我就不会去问了。”
他笑得很僵硬，而且明明是在笑,并且他长得也是十分出色的，可是他看起来却比哭还要悲哀的难看。
“他以前的时候,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莫尔伸出双手,看看手心,“他很可爱的。”
“只是刚醒来的时候有点混乱而已，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莫尔笑了下,“是我帮助他恢复的。”
莫尔的嘴角咧到耳根,“所以我现在……相当——的生气啊！”
克拉克把毒藤女丢到地上,摸了摸莫尔的头发，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于是就伸出手把并不矮小的青年抱进了怀里，“别生气，别生气。”
莫尔更难受了，他揪住克拉克后背的衣服，“小丑居然还活着。”
“其实Bat也有想杀掉他为红头罩报仇的。”克拉克的呼吸声在莫尔的脖颈边响起，“但是对不起，其实是我阻止了他。”
莫尔的手有些颤抖，就连声音都有些许的颤抖——这些身为超人的克拉克都能感觉得到，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对不起，但你知道蝙蝠侠绝不能越过线。”
当然了，毕竟之前，他还好好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是那边是父亲蝙蝠侠，这边是弟弟杰森，身前抱着他的还是超人克拉克。
莫尔垂下了眼眸，语气淡淡的说，“啊，是么。”
听到他的声音，本来还抱着莫尔的克拉克的内心产生了一点点的不安，还有些迟疑，他松开手后退，用手握住莫尔的肩膀，“……莫尔。”
无所不能的克拉克此刻几度张开了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闭了闭眼睛，“对不起。”
“你很难接受吧，很不开心吧……对不起啊。”
超人在跟他道歉。莫尔意识到这一点。他意识到，超人是多么的温柔，他意识到克拉克为什么是超人。
莫尔的眼睛又有些酸涩了。
他丧气的垂下头，“没关系……是我、是我不够资格，是我太弱了。”
“都是小丑的错。”莫尔说。
克拉克觉得只要自己一松手，就会发生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他是说，就会有什么超脱他的想象，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的。
所以超人凝视着莫尔，组织了几下自己的语言，“莫尔，你不要担心红头罩了……”
‘他现在过的挺好的。’这样的话，克拉克怎么说得出口。
克拉克明明是超人，此刻却又哑口无言了起来。
莫尔没听见克拉克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克拉克看起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看起来……比他还悲伤。
克拉克整个人都萦绕着很悲伤的气氛。
这让莫尔有些想笑。他伸出手摸了摸超人的头顶，“我理解，我理解的啦。”
“所以不要低头。”莫尔反过来安慰起克拉克来，“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你是超人，你是这个世界顶尖的力量，是地球的守护者，是超级英雄的开拓者，是罪犯的终焉。”
“不要低头。”莫尔伸出双手捧住克拉克的脸庞，“请不要低头。你是众星的宠儿，你是我们的后盾，不要妄自菲薄。”
“不是你的错。”
莫尔轻轻的微笑起来，看起来是如释重负的样子，“答应我，好吗？”
莫尔整个人耀眼的仿佛在发光。
夕阳为他渡上一层暖橙色的光，像是暧昧的滤镜，让克拉克都有些看呆了。
眼前的这个人，太过温柔了。
克拉克忽然就有些能理解到底是为什么，莫尔会那么受杰森喜爱了。
他也有些能理解，为什么搭档还能放任他在哥谭的黑帮待着了。
克拉克站直了腰，“莫尔是个相当温柔的人呢。”
他如莫尔所说，并没有低下头，而是眼皮微微下垂的俯视，但是因为眼睛里的情绪过于温和，怎么也看不出来一点儿的威势。
莫尔也有些愣住了，回神后他托着脸笑起来，“怎么说呢？感觉肯特叔叔没有资格这么说我呢。”
两个过于温柔的人在一起，太过互相迁就了。
温柔得过头，让人想哭。
＊
不过也就终止于此了。
因为莫尔刚刚超用力的抬了下脚踏在毒藤女的后背上。
他在克拉克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施施然开口解释了一句：“小心，她又醒了。”
克拉克发誓，他绝对听到了莫尔嘟嘟囔囔的说了：你为什么体质这么好，要是不醒来不就能少受几次伤害了吗？
克拉克看看地上可怜的红发女人，弯下.腰把毒藤女提起来，他对莫尔挥了挥手，“那么，等一下我就回来，我先把她送回去。”
莫尔点头应声：“好的。”
……
夕阳西下。
莫尔走进了附近的小广场，有很多人在这里闲逛。
广场上也有很多可可爱爱的鸽子。
莫尔买了一袋饲料，来喂食它们。
这些鸽子也不怕生，一蹦一跳的过来，然后歪头看他。莫尔就没有了脾气，这一方面简直和达米安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达米安更偏爱毛茸茸，莫尔是有毛就行。
羽毛，也算毛的。
莫尔的手上很快就站了好几只鸽子，有一只灰色的鸽子啄了旁边的白色鸽子一下，似乎是在嫌弃白色的鸽子挡住了它。
像是磕头机一样，一只一只轮流的低头抬头吃东西。
有点可爱。
莫尔坐在长凳上，因为太受欢迎，整个凳子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气场，周围、头上、身上，能站立的地方都站满了鸽子。
此刻的青年看起来十分的柔和，没有什么戾气，谁也想不到他发飙的样子。
克拉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并且脸上还有一丝笑意。
是那种本人没有察觉到的，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毫无防备的微笑。
克拉克悄悄的走过去，没有被莫尔发现，倒是被鸽子们发现了。它们呼啦呼啦的飞起来，引得莫尔转头之后，发现来人不会对它们造成伤害，就在克拉克坐下之后，又呼啦的成群飞了回去。
这个长凳上多了一个人。
然后……多了一个人形鸽子架。
“这样好吗？”莫尔坐在那里没有动，似乎在专心的逗弄鸽子，但是他也很专心的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克拉克的回答，“不着急找光头了吗？”
克拉克注意到了莫尔的小动作，他忍不住笑起来，笑得鸽子们动了动脚，换个地方站，好像很嫌弃他这个鸽子架一点儿都不称职——不过他还是被莫尔话里的‘光头’给逗笑了，“没关系，晚一点儿找他，他也不会跑的。”
莫尔似乎漫不经心的回答：“也是，他带不走的。那么大个基地呢，更别说孩子根本没法离开培养舱。”
“……培养舱吗。”克拉克轻轻的重复了一下。他想起搭档提起他的这个儿子的出生途径……
克拉克盯着莫尔的侧脸，“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把他们夺回来的，绝不会……”
他忽然停住了。
莫尔马上就转过头去，暴露了自己的关心，“绝不会什么？”
克拉克盯着莫尔近乎完美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年轻的蝙蝠侠一样，他摇摇头，“没什么。”
这件事，他不会提出来，不会说的。
因为克拉克是个很温柔的人，莫尔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克拉克不想说，莫尔就不会去问。
这是人与人之间互相的尊重。
……
莫尔扬起手，把手上的鸽子放飞，“好了，”他站起来，身上的鸽子也顺势飞了出去，似乎明白他有事要做，都是飞出去就没有飞回来了，“嗯……咱们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莫尔笑眯眯的问克拉克。
克拉克也学着他的样子把他们甩飞，一时间场面非常壮观，“啊，好啊，该工作了。”
克拉克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感受什么，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大概是看不出来他做了多么大的工作量。
莫尔在旁边观看着，也是在帮他把风。
虽然知道那些落在肩膀上的鸽子也许并不会影响克拉克的感知能力，但是以防万一，莫尔一只一只的把它们都赶走了。
鸽子们围绕着他们飞起来，似乎很是不能理解莫尔明明刚才那么稀罕它们，为什么忽然就翻脸了。
莫尔看见超人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倒映出遥远的、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景象，“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俺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