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27章 究竟是谁吞噬掉了谁？
藤丸立香和藤丸立夏是一起生活一起长大的姐弟，他们之间的默契可比契约连接的英灵还要来得强。
“先手我来。”
“那我绕后。”
“我现在只有必中, 你呢？”
“冷却和无敌还在……对方有职介克制吗？”
“不清楚, 但骑阶似乎伤害会高一点。”
“了解。”
寥寥数语决定了各自的进攻路线、交换了彼此的御主礼装的技能状况, 还有对魔神柱的针对性策略……橘发的立香跳下美杜莎召唤出的天马珀伽索斯，而黑发的立夏则摸了摸手背上整整齐齐的三枚令咒。
迦勒底所属, 人类最后的两位御主，共同参战！
***
江之岛盾子喜欢绝望。
无论是对自己、亦或是对他人的绝望，她都平等均一的爱着。
但是在她现在的眼前, 却在不断不断不断不断……不断出现了“希望”。
“真碍眼呢～”
身材火辣的少女眯起眼睛, 冰蓝色的瞳孔分明倒映出藤丸立香与藤丸立夏两个人的模样。对于江之岛盾子来说, 这两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希望”的光辉甚至比七海千秋和神座出流、啊不，是和日向创相拥的场景还要来得耀眼。
就仿佛那两人本身就是【希望】一样。
“但是没关系～”
她弯起眼睛, 笑眯眯的模样却是带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纯真。
“反正【希望】什么的——戳烂后、撕碎后、践踏后、丢进泥地里狠狠蹂|躏碾压后, 就会成为美丽的【绝望】了～”
及膝的黑色长靴系着鲜亮的红色鞋带, 细细的高跟每次落地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堪堪盖住臀部的红色格子短裙, 随着江之岛盾子的走动而晃起充满魅力的弧度。至于她胸前的黑白拼接领带，更是令人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她傲人的胸围上。
若是忽略希望之峰学院此刻的惨状, 江之岛盾子的出现无疑会迎来一波热潮的吧？
但随着这位人类少女的出现, 某种异于常人的违和感却令所有人都提起了警惕。
“各位身怀希望的人的出现, 真的是让这个充满绝望的希·望·之·峰·学·院蓬荜生辉。在此, 我不得不站出来为大家的努力和坚持鼓掌——毕竟, 你们此刻越是希望，我就越是想要将你们的心灵全部折断，制作出最美最棒的绝望！”
而似乎是在相应她的话语一般, 先前挨了Rider玛丽·安托瓦内特一发宝具的魔神柱，此刻又开始蠕动着它深紫色的肉块，而以希望之峰学院这块地方积攒的魔力以及无数死去学生的灵魂，魔神柱弗洛乌斯显然不缺能够修复它自己伤口的魔力。
“来吧！打断我计划的那份希望为我带来的绝望，我已经充分满足的享受到了。所以现在，我可是非常诚挚的希望大家也能像我一样——品尝到计划失败的绝望呢～”
江之岛盾子纤细白嫩的手，抚上了魔神柱弗洛乌斯的躯体。
“真可怜呢，明明只是想着要毁灭世界，就被大家这样的厌恶……但是没关系，只要你为此绝望，为此想要让周围人陷入绝望，那就足够了。”
人类的美少女含情脉脉注视着身躯庞大到非人想象的魔神柱，这幅场景无论是谁来看，都应当是人类少女在发神经才对。
可若是那位人类少女是江之岛盾子的话，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被法兰西王妃的宝具『愿荣光存于百合的王冠』正面击中的伤口还在修复，粘稠且充满恶属性魔力的血液向下流淌。遍布在魔神柱体外周围一圈的眼珠大得惊人，类似十字切口形状的瞳孔更是任谁见了都觉得充满非人的魔性。
但在江之岛盾子的眼中，那带着毁灭人理愿望的魔神柱却是如此的令人绝望、如此的美丽。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她对着魔神柱张开双臂，那只被魔神柱血液腐蚀的手掌滋滋作响，可江之岛盾子脸上的表情却比什么都要来的狂热，仿佛翻山越岭餐风露宿后终于得以窥见云海日出这般美景的游客，任谁也无法阻拦她的决心。
“让世界充满美丽的绝望吧！！！”
那一瞬间，有风吹过。
但那不是真正的风。
弗洛乌斯深紫色的外皮柔软又坚韧，而它为了快速掠夺周围魔力恢复自身的行动，却是将体内血液蒸发汽化做成类似雾气的结界。而在这结界中，一切沾染了弗洛乌斯魔力的空气水分都会成为它的爪牙——
当然，站在它面前既有着能够补充魔力的人类灵魂，自身也拥有无法比拟的深沉黑暗本质的江之岛盾子，自然就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四肢也好，脖颈也好，全部都像是被人用强大可怕的外力生生撕扯开来。江之岛盾子美丽的脸孔尚且浮着那层为绝望而欣喜的表情，可她被暴力扯断的脖颈却还带着几节脊椎与主干血管。长长的双马尾发丝随着脖颈下晃荡的那些血肉混杂在一起，却是生生多了好几份惊悚。
尤其是被魔神柱在瞬间杀死并吞噬的江之岛盾子，连地面上残留的丁点血肉都没能剩下——夹裹着魔力的“风”将周围一切能够为魔神柱弗洛乌斯补足魔力的存在全部吞噬，那场景宛若在内陆凭空刮起龙卷风，仅仅是间接的力道就足以掀翻路边的车辆，甚至就连教学楼少数几扇没有被暴|动学生砸毁的窗户，都被这恐怖的“风”吸收进入了魔神柱弗洛乌斯的体内。
人力是无法抵抗魔神柱的肆虐的。
但从者可以。
“玛修！！！”
立香仰起头，橘色的发丝在狂风之中胡乱舞动。她对身边的亚从者大喊出声，即便狂风将她的声音卷破撕碎，但只要接触到藤丸立香的眼神，玛修·基列莱特就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宝具，展开……『假想宝具疑拟展开/人理之础』！”
巨大的十字圆盾在少女的手中轻若无物，蕴含着极为强烈的守护之情的魔力从玛修周身流出。
那是在特异点F里，她为了守护立香而赌上一切立下的誓言。
——“我会保护前辈的！”
自打有记忆起就一直生活在迦勒底的少女，到底是被藤丸立香明艳的橘色发丝晃花眼睛。即便是对主张“玛修·基列莱特作为一个拥有独立自主人格的个体在迦勒底活动”的罗曼医生，粉色短发的少女也从未如此这般像是刚破壳的小鸡一样紧紧跟着。
只有藤丸立香是不同的。
笑容开朗的少女像是只在电脑图片上出现过的太阳，在终年被暴风雪与寒冷覆盖的迦勒底内分外光彩照人。特别是她还与其他来自魔术师家的御主不同——只有立香是真正来自让玛修无比憧憬着的人类社会的。
在特异点F里小心翼翼躲避敌人的时候，玛修便听着立香诉说那个有着蓝天白云、车水马龙且平凡琐碎小事的世界，心也渐渐被立香与立夏的生活过往填满。
就仿佛她真的是藤丸立香的后辈，而非只是个用技术与魔术廉价制造的人造人。
玛修·基列莱特喜欢藤丸立香。
会对玛修微笑、会牵起她的手的立香前辈；会冒着火海冲进来寻找她、即使做着无用功也想将她从巨大的落石下救出来的立香前辈；即便自己只是个连基本魔术师常识都不了解的普通人，但还是会想要将成为亚从者的玛修视作需要保护的女孩子而看待的立香前辈……
只要是立香前辈，就全都最喜欢。
而以这份感情为基础构筑的【守护】的概念，则成为了玛修现在的宝具——『假想宝具疑拟展开/人理之础』。
***
——果然还是很碍眼呢～
——什么，碍眼？
——碍眼就是让人不愉快，想要把那双盛满信任的眼珠都挖出来的感觉。
——你，又是，什么？
——当然是为世界带来绝望的，江之岛盾子啊～
即便身体与灵魂都化作魔神柱弗洛乌斯补充魔力的垫脚石，江之岛盾子的人格与意志却宛若某种恶性病毒般，在对方将希望之峰学院内盘踞的魔力与死亡学生的灵魂全都吞吃下肚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弗洛乌斯体内重新汇聚起来。
就好像安哥拉曼纽是“此世之恶”一样，江之岛盾子则是这个世界的“此世之绝望”。她自身即为绝望，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人带来绝望，都会令她相当愉悦。而即便遭遇了藤丸立香与藤丸立夏这两个代表希望的家伙，可那希望就让盾子体会到了绝望。于是她依然绝望的快乐笑着，深陷绝望之中的绝望着的绝望。
难以想象区区一个人类的意志能够凌驾于所罗门麾下七十二魔神柱之一的意志，但江之岛盾子却偏偏做到了——希望之峰学院内的大量魔力是她放在这里的，圣杯实现愿望的绝望性也是她污染的，至于化作弗洛乌斯食粮的那些学生们的灵魂，更是全部来自江之岛盾子绝望计划的手笔。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条件都已经具备。
最重要的是，江之岛盾子是这个特异点世界眷顾的存在。
就像纯白的光与漆黑的影，彼此衬托才能凸显出各自的存在。江之岛盾子塑造的“绝望”越是强烈，就一定会有足以与之相匹敌的“希望”出现。
而现在，藤丸立香与藤丸立夏两位迦勒底的人类御主，持有圣杯并得到Caster爱丽丝菲尔[天之衣]眷顾的七海千秋，以及意外召唤出Assassin卫宫而得以保存原本人格存在的日向创……这些人汇聚在一起散发出的“希望”太过强烈，以至于连江之岛盾子与战刃骸所制造的“绝望”相对而言就有些不够看了。
可若是让江之岛盾子与魔神柱相结合的话呢？如果这样做的话，一定能拥有足以与对面那份强烈“希望”相匹敌的“绝望”了吧？
于是，拥有超高校级分析力的江之岛盾子舍弃了自己的身体，绝望的笑着将自己丢入魔神柱的体内。
而现在，弗洛乌斯的意志被篡夺，【超高校级的绝望】江之岛盾子的意识成为了魔神柱的主导。
「来吧……」
以魔力震动空气，魔神柱弗洛乌斯、不，现在的话，或许称呼对方为魔神柱江之岛盾子要更加贴切一些。
「真正的绝望，现在才正要开始呢～」
第57章 第28章 Assassin卫宫先生真时髦
Assassin卫宫，是抑制力的代行者。也因此, 在江之岛盾子的意志彻底占据魔神柱弗洛乌斯的身躯后, 这位白发褐肤的青年便皱起眉头, 似乎对眼前的巨大生物产生的新的评估。
“怎么了，切嗣？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银发赤眸的女性英灵显然注意到了Assassin卫宫的神情变化——尽管对旁人来说, 那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皱眉，可爱丽丝菲尔[天之衣]偏偏就能从那样简单的小动作洞悉他的心情。
只是不知为何，在这位美丽又温柔的Caster面前, Assassin卫宫总是给人一种“他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沉默良久后, 这位Assassin似乎是觉得, 比起纠正这位Caster不要随随便便把他过去尚是人类的真名暴露出来，还是顺从抑制力而优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比较好。因此, 他纠结片刻后便开口道。
“那个魔神柱, 现在必须要彻底消除——【抑制力】告诉我, 如果放任这个魔神柱继续活动, 世界会陷入彻底的绝望，就连这颗星球都会死亡。”
或许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的意味, 但那绝不是什么好笑的故事。
Assassin卫宫站在两位人类御主面前, 神情严肃极富有说服力。当然, 他作为抑制力的代行者这一身份, 也令他的话语充满可信度。
“名为日向创的人格, 在召唤我时许下的愿望是‘再见到七海千秋’一面。这个愿望已经完成，而此时的我则成为了无主的英灵……按理来说，我应当回归英灵座, 但抑制力允许我与再次与你们缔结主从契约，成为你们的从者进行战斗。”
——不，但您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是“抑制力允许我跟你们契约”，反而更像是“抑制力命令我必须跟你们契约”啊！
两位人类御主还在暗自吐槽，另一边的Caster爱丽丝菲尔[天之衣]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外貌优雅举止知性的美丽英灵，此时却慌慌张张像是个追赶即将错过的巴士车辆的普通女人。
“等、请等一下！切嗣是要和这两位契约吗？那我也一起……我也要契约！”
“……你别跟着我。”
遭到拒绝的女性英灵瞪大眼睛，那双温和的赤眸如泣似诉。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切嗣？”
没来由的，Assassin卫宫觉得自己死去许久的良心有些微微刺痛。稍稍错开Caster的视线后，他最终选择了让步。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好的，切嗣～”
藤丸立香：“……我觉得我被喂了狗粮。”
藤丸立夏：“好巧，我也是。”
不管怎么说，大敌当前，己方能多增加两位从者作为战力自然是好的。尽管立香对银发红眸的美丽Caster十分有好感，但她却将手递给了Assassin卫宫。当然，立夏也是同样将自己的手递给了Caster。
理由很简单。
“说不定非召唤的从者就能打破‘无异性’的诅咒了！！！”x2
Lancer的库丘林显然被这个理由噎住，一脸想吐槽什么但说不出的表情非常搞笑。展开『假想宝具疑拟展开/人理之础』的玛修则从双手持盾变作单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居然从十字圆盾的侧边夹层抽出来一张记录板，看字迹似乎还是之前在迦勒底时，对两位人类御主进行花样召唤的记录。
“……玛修？你在做什么？”
“请别在意我，前辈。在任何时候对异常现象进行记录，只是一个合格的迦勒底员工应有的素质。”
立香：“……”
——不是很懂你这种#迦勒底素质#。
对于契约的御主，无论是Assassin卫宫还是Caster爱丽丝菲尔[天之衣]都并不是十分介意。只是在立香与立夏开始分别进行主从契约的建立后，各自的魔术回路却像是坏掉了一样，不管怎样都没有反应。
不，也不能说是没有反应，只是比起与眼前的从者进行契约，立香的魔力却总是忍不住偏到Caster那里，而立夏的则是不由自主偏到Assassin那里。如果非要打个比方，大约就是同一极的磁石在互相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