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联姻的第四十七天

　　案件突发，知道自己已经掉马的江户川柯南几乎放飞自我, 安置好堪堪从昏睡状态醒来还有些迷糊的毛利兰之后, 也几近毫不掩饰自己的“伶俐”了。

　　左右在座认识他的人要么是知道他身份的，要么是骗了好久估摸着不说实话永远猜不到真相的。

　　但他在听到大叔毫不掩饰地几乎就近原则指着人家一事业有成、妻子两全的人生赢家为“嫌疑人”时, 还是忍不住满脸黑线。

　　这样他一会儿再反转……

　　应该会有人相信叔叔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吧？

　　算了,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 果然还是案子要紧。

　　被动gg的死者松下先生是一位赤川生意上的对手, 因为最近共同竞争一个项目, 作为竞标同列，赤川先生基本能够稳当顺利的获得名额。

　　以最后获利者总是罪魁祸首的定理来讲, 毛利小五郎这次的推断简直“有理有据”。

　　死者脖子上的血痕很浅, 似乎使用钢琴线或是鱼线一类的东西割断的喉咙, 手法看上去很是熟练。

　　“荒谬，不过是一个项目的接手权罢了……”大概是从小都接受英才式教育，就算气急了也不会骂人的赤川先生紧锁着眉头, “便是获利往上加五成，我都根本没有杀人的必要。”

　　生意场上的事情, 大家族之间都是互通有无, 有钱一起赚, 平时见面都带三分笑。这次棋高一招也不可能次次一帆风顺, 不到万不得已, 大家根本犯不着为了一两次的利益撕破脸。

　　“何况, 刚刚我一直都站在这里, 和我的妻子孩子在一起。”

　　毛利小五郎顺着男人的手势往他身边看, 眼神瞬间直了。

　　能称得上自己最爱的偶像冲野洋子大前辈的知名女演员伊川悠也正不满地盯着似乎胡言乱语不知道说了什么的他。

　　“咳咳，那赤川先生当然不可能是杀人凶手的，哈哈哈哈，是我想错了。”

　　毛利小五郎憨笑一声，摸了摸后脑勺。

　　所以他变得也太快了吧！

　　中原中也又一次对东京的一众迷惑行为大开眼界。

　　这种人被整个东京警方信任……霓虹迟早药丸吧。

　　“我又开始担心了……”

　　库洛姆惨惨地勾了勾唇，眼神飘忽。

　　她定定地跟着赤川先生的手指看到了和她长相有三分相像的同母兄弟。

　　男孩看上去年纪还小，但性子已经初见端倪，是和她完全不同的活泼爱笑，在公众场合落落大方，加上遗传父母双方的长相，上翘的紫色呆毛同色的星眸亮闪闪的，五官精致的好像天使。

　　威严正直的父亲、美丽温婉的母亲、活泼可爱的孩子……

　　她很快就顺着表情编出合适的理由。

　　“虽然没有上一个定律准，但是很多时候毛利小五郎先生说不是凶手的人，总是凶手也是’柯学’定律。”

　　“那……还真是神奇啊。”

　　“噗呲——”

　　紫发的姑娘看着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中原中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点欢脱淘气的轻笑，即使知道这样有些过于夸张应景的捧哏行为大致也不过是他故意而为。

　　“中原先生是要把我宠坏吗？”

　　她认真地对上中也透蓝的双瞳，似乎不满地撒娇，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动摇换上了最正式生疏的称谓。

　　“要是你这么容易被宠坏就好了……”

　　中原中也叹着气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小姑娘的长发和她因为沮丧翘起来又往下弯的呆毛，但毕竟是来参加宴会的，她的头发还是稍稍认真捯饬了一下，最旁边的碎发刚刚好盘出一个小丸子，配合委屈的呆毛看上去多了几分呆萌。

　　库洛姆一边低下头由着他摸，一边轻声弱弱地抱怨一句。

　　“别摸我头发，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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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件所用的手法利落，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样子。

　　“总感觉像是内行杀手做的。”

　　库洛姆远远地站在人群外，遥遥地看着只剩下一线的伤口，想起了远在意大利巴利安的王子君。

　　“能够干脆利落地一招搞定，的确是这边的人做的。”

　　“是最旁边的那位女士吧，伪装的很好但气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两人在旁边三言两语就把犯人挑了出来，相比起侦探，同一个里世界的MAFIA成员在找人方面更加敏锐一点。

　　本身丝线这种不易被察觉的暗杀工具也是女性使用的多一些。

　　不过两人都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看着柯南上窜下跳露出了无聊的表情。

　　“不过说起来，如果不凑巧被侦探察觉了，这个罪名算谁的？人家职业拿钱办事吧——”

　　“我还没见过能被当场戳穿还跑不掉的职业。”

　　“是吗？额，我好像也没见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不管怎么说，已经洗清了嫌疑的赤川先生带着家人走出了人群。

　　“你——”

　　明明孩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但因为保养的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女人兀得站住脚，这时候她到底也是当母亲的人，虽说有些迟疑但依旧精确肯定的喊出了那个大致十多年没叫出声的名字。

　　“na......nagi？”

　　女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女儿”脸上的眼罩更加肯定。

　　她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被礼服裙上飞扬翩跹蝴蝶翅膀遮住的女孩子的腹部，那里曾经因为车祸明明应该……

　　“你还活着啊。”

　　她依旧是顺嘴低声地说，甚至没有注意到“女儿”身边的赭发青年已经开始皱起眉头。声音很轻很轻，就连语气都没什么波澜，没有庆幸也没有厌恶和不耐烦。

　　库洛姆睁大眼睛，心里却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压的有些难受。她的确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习惯了的，甚至于现如今面对着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心情并没有愤怒或是相类似的波动。

　　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矫情起来，有点冷硬地回。

　　“托您的福。”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人到底是经历过时光考量的名演员，表情的管理堪称完美无缺，在短暂地失神和顺嘴后，把注意力转向了凪身边的青年，接着语气诚恳。

　　“看到你这么健康真是太好了，已经长大了呢。”

　　“大姐姐——是拓真的姐姐吗？”拉着母亲衣角的男孩仰头脆生生地问，眨着一双和库洛姆近乎一样的杏眼。

　　“……”

　　库洛姆沉默了几秒，略微迟疑着点点头。

　　“赤川先生，”她缓缓地喊了一声，声线也没有生涩的意味，反而是对着比自己高了不少又长了一双眼睛的母亲顿了顿，“伊川夫人。”

　　“好久不见，阿凪，看起来你还过得不错。”

　　男人倒是没怎么在意“母女”之间的尴尬气氛，颇为真情实感地朝她笑笑，心里有点惊讶但更多带着欣慰，也不太在意她如今突然出现的时机。他揉了揉自己小儿子的脑袋示意他不要多问，又带着些长辈的关切上下打量了一番“闺女”身边的男人。

　　大致是从事危险工作的，但看那个很是关切的模样又说不定意外适合这个孩子。

　　“你们要不去单独聊聊？”

　　等站在窗台库洛姆才回神，看着许久不见的亲人，又变成了当初不善言辞的样子。

　　女人风情万种地拎着两杯红酒，熟练地递给她。

　　“那个男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

　　“那阿凪应该也到了找工作的年纪了，在做什么呢？”

　　伊川悠轻笑一声也不在意这种完全自说自话的场合，又问。

　　“夫人在以什么身份问这些问题呢？”

　　“就算说是许久不见的母亲身份，我们两个大概都是不相信的。”

　　女人的唇压上了高脚杯，深宝石红色的清亮酒液顺着玻璃滑落。

　　“不过，我好歹也是‘母亲’……真要说看到现在的你果然还是有点开心的，即使是再失职的母亲，看到本以为夭折的大女儿平安无事果然还是会有点开心的。”

　　“嗯……”

　　想起当初在综合诊疗室内听到的对话，库洛姆可有有无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她摇了摇手里的酒杯，看着葡萄酒在杯口摇曳泛起一圈圈的波澜。

　　“他的工作你自己清楚就好了，总之你做什么选择，现在我大概也是干涉不了的。”

　　“就算再厚脸皮，我也不至于以为我们之间还存留着母女情分这样虚无缥缈的感情，”伊川悠丝毫不掩饰自己本心的冷漠和从不在大众面前展现的自私，“当初不希望为了你这样的孩子在身上挨一刀是真的。”

　　“我知道。”

　　其实从能够称得上快速地适应里世界的血雨腥风这一点来看，库洛姆想，她的骨子里说不定也遗传了面前女人的冷漠。

　　“所以，现在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也不会管，当然我也知道没资格。”

　　“就当是见过一面，日后各自安好吧。”

　　她一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红酒，朝着这个早就应该消失在自己生活中的女儿摆摆手。

　　“嗯，这样也不错，母亲。”

　　库洛姆乖巧地点点头，在听过了这段比之前更绝情的话之后，她居然能最后喊出那个称呼了。

　　虽然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

　　大致是红酒的后劲有点大，等再见到中原中也时，库洛姆的脸颊晕红了一片，眼眸里水汪汪地闪着晶莹，看上去就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库洛姆？”

　　一直以来都以凪喊人的中原中也挽着她的手臂，突然换上了对她来说这十年更熟悉的称呼。

　　声音很温柔，温柔到本身眼眶中只是因为酒劲泛起的水光快要变成真正的眼泪了。

　　……

　　“中原中也……”

　　因为偷偷布下了结界，她略微大胆地搂住了青年的细腰，把脸埋进青年的怀里。

　　还是让人熟悉的松木调的香气，有些像大地一般厚重的包容、硝烟和红酒还有……

　　“你真的要把我惹哭了。”

　　“那我大概也不会笑话你的，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那个……”

　　他有点手足无措地安慰道，手忙脚乱地按着女生的肩膀，又想起她大概不太想被人看到这种模样把人按进自己怀里。

　　“噗哈哈哈哈，”女孩子的声音还带着轻微“嗡嗡”的鼻音，听上去真的好像是哭到一半被逗笑了一样，字面意思上的“哭笑不得”，“其实我基本上不会哭啦。”

　　她有点腻歪地晃了晃脑袋，如她所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各种意义上的水渍。

　　“如果你不在，我可能冷漠到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毕竟，只有身边有个疼爱你的人，哭才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