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虽然心中觉得非常奇怪，但是要见自己的是在背后统领幽冥的原始神, 阿波罗自然不能说拒绝。
但是在与修普诺斯一同离去之前, 她还是警告了宙斯。
“目前看来提丰的力量似乎又再度龟缩到了大地深处，从表面上来看, 这或许是令人振奋的消息，可如今已经没有盖亚的封印，所以我想我们或许不能够轻敌大意……”
相较于已经沉浸在喜悦中的奥林波斯众神, 阿波罗这番话明显透出了一股焦虑。
她在防备着盖亚。
这位大地女神暗地里一定在筹谋着什么巨大的计划，甚至于就连克洛诺斯这个原本被她们认为是最受对方宠爱的孩子或许都是整个计划之中的一环, 是一个棋子罢了。
“你放心好了, 我们会注意的！”
面对阿波罗的警告，宙斯明显没当一回事儿，这会儿也只是摆了摆手，“赶紧去吧，听完了尼克斯殿下的教诲就赶紧回来。”
“我与你们一同去。”
宙斯这话才刚说完，同样有些看不下去的哈迪斯直接无视了他们要强拉自己去宴会的要求, 转头便走到了阿波罗身旁，“不过我想为了安全，我们还是要换一条路。”
“殿下的意思是指……”
顺着哈迪斯的目光看了一眼，阿波罗便发现她们脚下的泥土颜色似乎正在加深，当下目光微微一凛，点点头，“那就换一条路吧。”
如果要从现实来说，天空是世界的外围, 通知下是与之相对作为载体的大地，大地之下便是黑暗与黑夜的交汇之处，幽冥便存在于其中。
她们原本就在地下，只是后来因为提丰发怒导致火山喷发而被冲上云霄。
本来要前往幽冥的话，只需要沿着过来的路继续走回去就是了。
只是哈迪斯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了小心，阿波罗自然也很赞同对方的决定。
而如今之所以说换一条路，那自然是重新开辟出一个特殊的空间通道。
阿波罗的神力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消耗了很多，如今也没回复
如今要开辟空间通道，自然只能让哈迪斯动手，修普诺斯帮忙。
“虽然不想那么说，但我这位大姨母……她的心胸是真的狭窄。”
回去的路上，修普诺斯为了舒缓一下阿波罗过于紧绷的神经，这会儿也在不遗余力地想要将她的注意力引开，于是说着说着便把话题扯到了大地之母盖亚身上。
“在这之前，盖亚女神还做过什么极端的事情吗？”
相较于修普诺斯所说的达拿都斯小时候犯蠢的各种事迹，阿波罗显然更加好奇他们所了解的原始神。
毕竟对象是原始神，除了像修普诺斯这样一家子全都是原始神的孩子，她们可没有过多的机会能够去接触这一领域的至高存在。
“极端的事情当然也有很多，比如完全以自己的意志来更迭神王之位的人选，又或者是为了平衡诸神的势力而强行牵扯姻缘，亦或是出于感情予以眷顾或是惩罚……”
被阿波罗这么一问，修普诺斯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当下便砸了砸嘴，“我记得大地之前有一个种族，没有名字，但是长相与精灵有些类似，或许你没有听说过，因为他们早已经彻底泯灭在了时光洪流中。”
虽然说是大地女神，但是盖亚的性格却并不称得上宽容。
作为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之一，盖亚因为是第一个从卡俄斯本源中被分化出来，因此也一直以原始神之首而自居。
太古时代，是一个不同于现世的特殊时期。
那时候既是安宁的，同样也是杂乱的，规矩没有被定下，所以更多的事物也趋于原始的野性。
原始神来便拥有这个世界最强的力量，所象征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源的外在体现。
而凡事无绝对，既有如同尼克斯的冷静、理性，同样也就有着盖亚的姿意、随性。
作为原始神之中唯一的两位女性神，她们就好是截然相反的镜面存在。
修普诺斯摸着自己的良心，努力回忆了一下盖亚的所作所为之后还是不得不说这个大地女神属于会经常任性的了。
“也是那位女神动的手？”
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不过在修普诺斯点头回应了自己之后，阿波罗嘴角跟着抽搐了一下。
随手毁灭一个种族，还是自己亲手创造的，单纯是因为不喜欢就随意毁灭？
这让阿波罗有些一言难尽。
“所以我才说相较于那个时候，如今这个世界至少已经有了‘规矩’，所以类似的事情应该很少会上演了。”
眼见阿波罗陷入沉默，修普诺斯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有些太过于真实，于是便想要补救安慰。
“是啊，这可以说是演变的必然结果。”
轻声附和了一句，阿波罗目光随之却有些茫然。
神，具有强大的力量，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蒙昧的太古时期，掌握了力量，便等同于是掌握了话语权。
习惯成自然，毁灭种族对于盖亚来说，好她当然不会觉得有错。
但是修普诺斯之后说话一点也没错，时代在改变，规则在确立。
至少在阿波罗看来，相较于太古时期，如今的众神再也不能那么肆意妄为了。
即便是宙斯在成为神王之后再怎么折腾，也断然没有了乌拉诺斯镇压泰坦诸神、克洛诺斯吞噬神子的事情发生。
除此之外，另一个直观的现象就是往后诞生出来的神明力量随之越弱，所以他们手中掌握的“话语权”也在逐步减少。
换一个角度来看，阿波罗认为这是世界在遏制着神族发展。
毕竟神明虽然象征着规则与自然之力的体现，但那前提也是基于能保持绝对理智，以神性面出现在世界面前。
很不巧，希腊众神……恰巧是人性面普遍大于神性方面的集合体。
而世界的演变有高低起伏，宙斯推翻克洛诺斯可谓是一个历史的节点。
如今在那之后，阿波罗凭借历史神职的力量，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正位于一条岔路前。
“哎，别想那么多，已经快到了，剩下的路我恐怕就不能陪你一同走过去了。”
因为话题的转变而导致之后的气氛有些沉闷，哈迪斯原本想要插话，却因为某种顾忌而先行回到了完成之中去处理自己堆积下的那些事情。
剩下的修普诺斯陪着阿波罗一同走过冥河，眼看着即将接近尼克斯的黑夜神殿，他随即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没事。”
摇了摇头，阿波罗并不在意无人陪伴，而对于修普诺斯不能与自己一同进入神殿的原因，她也只当是对方提前被尼克斯警告不能参与，所以反过来朝着修普诺斯道谢，“说真的，这一次能够那么顺利，多亏了殿下的帮助……”
不说对方把她们催眠之后再让众神上天的伟大举措，单纯是封印海洋女神泰西斯，这就已经减轻了阿波罗一半的压力。
甚至若不是修普诺斯跟着，阿波罗也许根本无法前往大地深处，反而会被大洋神夫妇作为人质带去和宙斯斡旋。
“嗨，阿波罗……你太客气了吧！”
突然间被光明女神感谢，睡神殿下貌似有些脸红，这会儿只飞速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快进去吧，别让母神等久了，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说完这话，一对宽大的漆黑羽翼从他背后展开，修普诺斯随即拍打着翅膀飞到了一旁的岩石上，似乎是真的要等阿波罗从神殿里出来。
“其实也不必如此……”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阿波罗刚想让修普诺斯不必特意在外面等着自己，却又有另一个声音盖过了她。
对方话音刚落，阿波罗就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力量笼罩住了自己。
眼前的景色骤然一变，空间在一瞬间的扭曲后重新恢复平静，但是阿波罗却已经来到了黑夜神殿深处。
“我们再一次见面了，阿波罗。”
面对站在台阶下的少女，身形娇小的黑夜女神以其低沉而优雅的声音平和地道：“很遗憾，你并未能完成我嘱托给你的任务。”
“非常抱歉，殿下。”
知道对方是在说有关于仙芝之神普罗米修斯的事情，但阿波罗对此也毫无办法。
她已经足够努力了！
那些残存的泰坦诸神就仿佛是知道阿波罗心中的想法一样，把普罗米修斯保护的紧紧的，连宙斯都没有下手的机会，更不用说是她了。
“这并不怪你。”
出乎阿波罗的意料，尼克斯并没有追究或是怪罪的意思，反而主动宽慰了她。
“你或许心中有所疑惑，盖亚已经看出了我的计划，这才会暗中鼓动克洛诺斯逃离深渊，进而引出最近外界所发生的那一切。”
见阿波罗面露疑惑之色，尼克斯女神微微一笑，“呵呵，是不是很奇怪？是啊，我那位姐姐已经意识到了世界正在发生改变，如果不能把持住规则的核心——那么即便无法推翻，她也一定要分化奥林波斯现有的力量，还记得那个因为乌拉诺斯的本源之力而诞生出来的女神吗？”
“殿下是说阿佛洛狄忒？”
见尼克斯颔首，阿波罗眉头忽然一皱，“所以盖亚是放弃了……克洛诺斯吗？”
联想到对方先前所说的不能把持，不能推翻，那么只能采取分化，她就明白，估计距离爱神成为主神的日子不远了。
紧接着，阿波罗随之又想起了雅典娜。
对方原本就和泰坦神族的关系暧昧不清，而这一次……却又一反常态地支持了自己。
那么，倘若盖亚向智慧女神抛出橄榄枝，雅典娜是否会被盖亚策反呢？
想到这里，阿波罗不自觉把目光对准了位于神座之上的女神。
结果尼克斯只是微微一笑。
阿波罗见此情形，瞬间明白对方其实早已看破一切。
只是先前或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说，又或者是在此之后还有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