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仗势欺“公主”

  回宫路上, 楚慧和芸宛撞上了一辆闹市中的马车, 那赶车的人根本不顾周围诸多百姓,马鞭抽的极高。

  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因为那辆马车的存在手忙脚乱,有人摔了自己手中捧着的坛子,有人撒了刚买的盐巴... ...楚慧和芸宛停在了原地,盯着那辆马车,她们想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京城撒野。

  马车到她们二人跟前的时候,周遭百姓已经散了个一干二净。那车夫见她二人如此不识好歹,举起马鞭就要往她们身上抽过来,看那样子, 这车夫还有几分功夫。

  “敢拦虞夫人的路, 找死——!”

  虞夫人?听到这三个字, 楚慧眼前一亮, 她拽住了要去徒手夺鞭子的芸宛, 自己反而踮起脚跳起来, 主动去挨了一鞭。这一鞭子打在她身上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可她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一道血痕立马透过衣袖显了出来。

  “公主——”芸宛蓦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楚慧居然会在她面前受伤。若受伤的不是楚慧, 她一定能想明白,可现在楚慧在她面前受了伤,她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多想, 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劈手剁了那车夫手中的马鞭,不仅一鞭将那车夫抽倒在地上,还一脚踢翻了那马车车篷。

  “哎呦——”车篷中的虞夫人一向矜贵,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当即痛叫起来,“是谁的胆子这么大?”

  可芸宛哪里顾得上她,她走到楚慧身边,忍不住质问她:“刚才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的,现在受伤了,还流了这么多的血?”

  楚慧此时痛得脸色发白,不过她还是咬牙切齿说:“阿宛,将他们两个抓起来,送我去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你... ...”她的话一出,芸宛便知道她是故意接那一鞭子的,不过看她疼得要命,自己又是心疼无比,“先去找太医,这两个人胆敢伤了公主,一定跑不了的!”难道还要流着血去见皇上不成,这半截手臂还要不要了?

  虞夫人刚从车里爬出来,还未说话脖子上便被架上了一把刀,再看向车夫,也早就被人控制住了。

  “你...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虞夫人色厉内荏地说着,可是当她看清楚楚慧的脸的时候,一头冷汗“唰”地掉了下来,怎... ...怎么会是公主?

  暗卫却依旧不假辞色,他们是保护公主的,方才虽然迟来了一步,却也看清楚了这个车夫是如何仗势欺人伤的公主,那么不管这位夫人的地位如何尊崇,现在最轻也要赔上这条性命才是。

  芸宛对暗卫说:“你们先将他们两个押送到皇上面前,不能让他们跑了!当街残害公主,他们是想造反吗?”

  “是——!”暗卫应了一声,又说,“请允许属下等先将殿下护送去太医院。”

  “不必,芸宛陪我去便是!”楚慧一看芸宛的脸色,便知今日自己必定要先去太医院的。

  ... ...

  去了太医院,冷万生看过之后为楚慧上了药,又嘱咐她近些天此伤处不可沾水,饮食多以清淡为主,每日早晚换药之后,才把人放走。

  从太医院往御书房走的时候,芸宛一直躲着楚慧不愿理她。不为别的,只因她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想要对付一个虞夫人有什么难的,为什么要以自己受伤为代价?

  “嘶——”身后楚慧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

  芸宛马上转过去去,小心翼翼地捧起她手上的胳膊,问:“怎么?又疼了吗?冷太医说这一鞭子伤得极重...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泪都忍不住掉落下来。

  楚慧用没有受伤的手将人抱在怀中,说:“莫哭,不疼,我骗你的。谁让你刚才不愿理会我。”

  “我... ...你... ...”芸宛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可却不敢激烈挣扎,怕碰到楚慧受伤的胳膊。

  “这次是我不对,我故意在你面前受伤。”楚慧知道不能把人欺负得太狠,便在她耳边低声解释,“但是你也看到了虞夫人有多张狂,她是虞墨衍的夫人,如果没有伤了我,父皇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我不能再看着虞家如日中天下去... ...”

  “那你也不需要受这么重的伤啊。若那鞭子再偏上几寸,说不定就抽到你脸上了。”芸宛这会儿说起来还有些后怕,公主生得花容月貌,若是被那车夫毁了容貌,谁来赔?

  “哪儿就有这么危险了,我有分寸!再说了,若不伤得重一些,父皇难保不会怀疑。”楚慧点了点她的鼻尖,“不过一会儿若是到了父皇面前,你再夸大其词些也没关系,毕竟你说得越夸,父皇才会越心疼我,这样虞家才会跌得更惨。”

  “你放心吧,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怎么也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御书房走。眼下终于到了御书房。

  陈公公一早侯在御书房外,看到楚慧过来,眼睛都亮了,他说:“殿下,您总算是过来了,皇上听说您受伤,都快急死了!”

  楚慧此时还惨白着一张脸,她开口说话,声音听起来却极为虚弱:“有劳陈公公替我向父皇通传一声。”

  以往陈公公哪里见过楚慧这副虚弱的模样,他瞅着都有几分心疼,忙说:“不必通传,皇上就是让奴才在这里等着殿下的,请殿下随奴才进去。”

  进了御书房,芸宛先跪下给皇上行了大礼,楚慧却在一边说:“父皇,请恕儿臣今日不能向父皇行礼了。”

  “不必多礼,快让朕看看你的伤!”皇帝已经坐不住了,他起身三两步便走到了楚慧身边。

  楚慧的伤口不轻,虽然不久前才包扎过,可这一路走来,伤口再次迸裂,本来一尘不染的白布上如今却覆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怎么伤得这样重,不是去太医院看过了吗?是不是太医院那帮庸医没本事,连个伤口都治不好?”皇帝看到她这副模样自是心疼无比,恨不得将太医院直接拆了。

  “父皇,儿臣这伤也不是一时便能好的,太医已经尽心为儿臣诊治了。”楚慧一边解释,额上的虚汗不断滑落,声音也愈发微弱。

  皇帝哪里还敢再让她多说话,直接道:“朕知道了,你这会儿身子不舒服便不要多说话,一切不都有芸宛在吗?你们两个形影不离的,她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楚慧点了点头,看了看芸宛,没有再说话。芸宛如此护短,由她开口远比自己开口有效果得多。

  果不其然,芸宛在接收到楚慧的目光之后,立马换上一副气愤的面孔,说:“皇上,您可一定要为公主做主啊。”

  “陈福,将那两个人带上来,朕要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皇帝看她一眼,先吩咐陈公公将人带上来,之后才对她说,“你先说一说。”

  “方才公主与奴婢在宫外,没想到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从闹市冲了过来,公主与奴婢也没多想,不觉得他们会直接往人身上撞过来。却没想到那马车夫直接一马鞭朝公主抽过来,公主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慧儿身上的伤是车夫用马鞭抽的?”皇帝只知道楚慧受了伤,却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未免胆子也太大了,闹市行车,伤害公主... ...”

  说话的时候,虞夫人和车夫已经被带了上来。她一来便听到皇帝的话,被吓得面无血色,忙跪在地上向皇帝解释:“皇上,那时臣妇正在马车里小憩,家仆无知,不知那是公主殿下,这才冲撞了殿下。求皇上明察。”

  而那目中无人的车夫早已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虽然不认得公主,却也听说过皇上对公主殿下的宠爱,现在伤了公主,他们家夫人还好,可是无论如何他的命是保不住了。

  “无知?”芸宛听了她这番话都要气笑了,“你难道不知京城不许闹市行快马,更不允权贵纵容家仆仗势欺人吗?你的家仆如此嚣张,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你说,你纵容家仆意图谋害公主殿下,该当何罪?”

  “臣妇... ...”虞夫人被步步紧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可要让她认下谋害公主的罪名,那却是万万不能的,“臣妇绝无谋害公主的意图,求皇上明鉴。说起来,臣妇乃是公主殿下的亲舅母,又怎么会伤害公主殿下?”

  这番话倒也说得合情合理,皇帝的面容也有些松动,只是楚慧为了拉虞夫人下水都付出了这么沉重的代价,又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地让此事过去?她给了芸宛一个眼神,芸宛马上心领神会,没有惊动任何人,稍稍往她身边靠拢一下。

  楚慧瞅准时机,直接往芸宛所在的方向倒过去,芸宛一下子接住她,大叫:“公主——!快来人,去请太医,公主的伤口又崩开了。”

  皇帝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楚慧伤口处,原本只有淡粉色的血丝,眼下却又成了刺目的血红色,一看便流了不少的血。

  陈公公已经迅速跑去请太医了,而态度刚刚有些软化的皇帝又换上了一副脸色,他怒道:“将车夫给朕拖出去斩了,至于虞王氏,先将她打入天牢,待公主醒来之后再说。”

  “皇上饶命啊!”车夫总算开始求饶,只是现在已经迟了。他仗势欺人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得罪一个真正的大人物,连夫人都保不住他。

  而虞夫人则是面色灰白,瘫倒在地,皇上直接将她打入天牢可是不留半分情面啊,这一次老爷能保住自己吗?对了,皇上说了等公主醒来之后再处置自己,自己毕竟是公主的亲舅母,公主一定会顾忌情分,不会赶尽杀绝的。

  “皇上,这是误会,等公主殿下醒来,一定会饶了臣妇的,求皇上开恩啊!”虞夫人在被带走之前,还是不住地向皇上讨饶。

  只是皇帝连一个眼神都不会赏赐给她,只是担心地看着楚慧,心中无比焦灼地想着:为何太医还不过来,是不是又在偷懒?

  至于怀疑楚慧,那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他自己养的孩子他最是了解不过,楚慧别看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是怕疼,完全没必要也没有任何理由主动去受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第92章 仗势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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