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9-30
对于兆青他们这代司空见惯的痕迹都不见了, 他们只能拽着自己从书本里学来的遗迹告诉新的生命, 人类曾那样灿烂的存在过。
“什么是金字塔？”司苍布面无表情的问。
俞升拿出娱乐用的笔记本电脑找出了有关世界奇迹的纪录片，把耳机递给司苍布说：“你先看，那里听不懂就暂停问我们。”
司苍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兆青看着司苍布戴上耳机对俞升说：“阿布还真是…一点儿微表情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让阿京来看看了。”
瓦连京闻言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灶台处把手洗干净，说：“看过了, 面部神经没问题。”
司苍布戴着耳机也知道大人们再说他，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抬眸看了看兆青等人, 即便兆青冲他温柔的笑着, 他也没给任何表情回馈。
兆青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心说这孩子的表情可太难出现了。
“爸爸…”
“桓桓来了，”兆青听声音都知道是自己的哪个儿子, 仪知桓说话更慢轻声细语、仪柏学像是个小炮仗做事儿风风火火嗓门也高。
兆青正在把揉好的面卷成饼型。
上个冲击波结束后两个娃娃又疯长了不少, 如今也都到了他腰的高度, 知桓一米一、柏学一米一五。
兆青：“弟弟还没醒呢？你腿疼不疼了？”两个孩子最近受了不少苦，在这种外力强加的急速成长中他们的关节跟着发炎肿胀。
芝妮那时候也出现关节疼的情况, 但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陈栗拿药油揉了几次就不疼了。而这次两个孩子又是揉药油、又是敷中药包生生折腾了小十天才算消了肿。
知桓：“弟弟上厕所去了，我现在不疼了, 爸爸。”
兆青：“好，你找个地方坐，再喝一碗骨头汤。”
知桓颠颠儿跑到司苍布身边爬上沙发，知桓似乎知道自己长大了, 如今也不往司苍布怀里钻了，乖巧的贴着司苍布坐着。
司苍布在刚才知桓说话的时候就看了几眼知桓，知桓坐到他身边他摘下知桓那一侧的耳机，但什么都没说。
知桓：“阿布哥哥，你喝骨头汤了吗？”
“喝了。”司苍布的寡言和陈陌蛮不一样，陈陌大多数处于懒得回话的状态，而司苍布是不会主动说话但别人问什么都会回答的人。
“你在看什么？”知桓说着接过自己的碗，“谢谢爸爸。”
兆青：“不用客气。”
司苍布：“金字塔。”
知桓瞥着司苍布的屏幕仰头把汤都喝了，说：“我也想看看。”
司苍布把手里掐着的耳机线分给知桓一个，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看起纪录片。
“爸！我来啦！”柏学从楼梯上跳下来，边跑边喊三步并作两步的直接要往兆青身上撞，还没撞上就被陈阳怼住脑袋。
陈阳：“你给我轻点，你爸不抗撞。”
兆青：“没事儿。”
“没事儿什么没事儿？我看他应该是个小兵人，现在根本不会控制力气。”陈阳说话的时候还掐着小儿子的脑袋，柏学双手挥舞根本碰不到陈阳，两人形成一个长臂猿欺负小短腿的标准态势。
兆青笑着拍拍陈阳的手臂说：“先把儿子放开。”
陈阳这才放手，饶是有了陈阳这个缓冲，柏学撞在兆青怀里的时还是把兆青怼的推后了两步，贴在陈阳身上才站住。
陈阳：“你看，我说啥了？”
兆青摸了摸柏学脑袋，说：“你知不知道你力气有多大？”
“总比老爸力气小！”柏学说完吐了吐舌头冲陈阳做了个鬼脸。
“嘿！你跟我比得了吗？给我起开，别抱着你爸。”陈阳最近二十天真是过的水深火热。
俩孩子关节疼占着兆青的注意力，天天又是揉又是敷中药包的。知桓还好性子静、没事儿总和司苍布一处坐着还不显，柏学可要了人命了，天天恨不能长在兆青身上。
柏学：“许老爸抱，不许我抱，凭啥。”
“你小子最近顶嘴次数有点多，”陈阳说着把兆青往自己身边扯：“我抱他和你抱他能一样吗？我抱的天经地义……”
“我也抱的天经地义！”柏学：“我抱我爸！”
“嘶！”陈阳又有点忍不住了，最近看到这孩子他总觉得手痒，就差呼给这孩子两巴掌才能解痒。
“好了好了，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兆青两边说着：“你也不准这么和你老爸说话，去找地方坐着，喝汤。”
兆青说话向来有用，柏学又使劲抱了兆青一下找地方坐好，问：“爸，这汤得喝到啥时候啊。”
陈阳：“我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呵，”柏学：“爸，我要两块排骨。”
“？？”陈阳看向兆青：“你听到他刚才‘呵’我了吗？这是从哪儿学的？”
孩子说长大就长大了，没等人们来得及感慨小孩儿的可爱就走向了要和孩子天天拉锯战的生活之中。
小孩儿会在潜移默化中学会大人身上的一切，有时连他们这些大人自己都意识不到，但小孩儿已经学了个十成十。
“学学，不准用这种语气‘呵’你老爸，”兆青说着捞出来几块排骨放在汤里，转身连着筷子一起放在桌上却用手压着，对柏学说：“不准对你老爸不礼貌，知道吗？先道歉。”
“老爸，对不起。”柏学说完兆青才把手松开，将筷子递给柏学。
陈阳：“行吧。”
俞升：“皮是真皮，听话的时候也是真听话。”他在一旁一心二用，看自己材料的同时一直听着这几个人对话。
陈阳：“也是分人。”
小孩儿有时候听不懂没主语的话，但能感受到大人投递过来的眼神，疑惑的看着俞升和陈阳，那小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乖乖吃饭，”兆青被小儿子的表情逗得发笑，又问：“要不要点儿酱油？”
柏学：“要！”
兆青：“这口重的也不知道随谁了。”
俞升说：“还能随谁？这也就是咱自己家知道俩孩子是怎么来咱家的，外人无论怎么看都会觉得这俩娃是你们俩人的。不止性子像，如今我看连长相都有点像你俩了，一个虎头虎脑、一个文文静静，。”
他们从不避讳两个娃娃的来处。车厢楼梯处有照片墙，上面挂着阿爷阿奶的照片，也挂着芝妮知桓柏学三人亲生父母的照片。
柏学吃东西也贼快，大人两句话他就把排骨肉送进胃袋里了，他举着自己的空碗顺便把知桓面前的空碗也给捡走。
柏学颠到水池边儿把骨头扔到专门的桶里，又将洗好的碗递给陈阳：“老爸，我够不着柜子。”
陈阳回手将碗放在橱柜里说：“你能不能别蹦蹦跳跳的。”
柏学：“阿京伯伯说我这是有活力！”
陈阳：“我怎么说什么你都有话说？？”
“好了好了，”兆青赶紧制止一会儿俩人又顶起来了，他对小儿子说：“你去找你二伯拿笔记本电脑，把今天该看的课看完。”
兆青又看向陈阳：“你给我切五斤牛肉片，我等会做水煮牛肉。”
“哇塞！我爱吃！”柏学声音本来就大，一欢呼就更是魔音穿脑。他跑到俞升身边：“二伯，笔记本，我去楼上看！”
俞升拿出笔记本递给柏学，他看着柏学迈大步跳上楼的背影说：“有一说一，柏学的嘴是真的很碎啊！他一个孩子比咱们一屋子的人都闹，之前他说话不利索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
陈栗在楼梯口差点被柏学撞上，还好她是兵人反应快。她下楼时刚好听到俞升说这话，无奈的接话：“我在柏学身上明白那句老话了，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啊…这两天他胳膊腿不疼了连海盗海匪都扛不住，精力也太旺盛了。”
陈陌换班补眠刚醒，俞升见陈陌垂头丧脑的从陈栗身后侧身下楼。
陈陌刚到楼下就说，“吵死了。”
兆青：“也别所有的小孩儿都沉默寡言，妮妮和桓桓都文静，阿布也不爱说话。学学这样也挺好，多点儿活力。”
陈栗：“枣儿你啊就是标准的慈父。”
兆青：“哪有，要是做错事儿我也不会惯着他们啊。珍姐还在楼上啊？”
陈栗：“嗯，一会儿开火了她再下来，正织布呢。怎么劝都不行，天天把自己累的跟陀螺一样。”
俞升：“让她忙吧，这样她有安全感。”
芝妮下楼视角刚好先看到兆青和陈阳，“枣儿叔，二叔。”她走到俞升身边，“爸爸，二爸。阿京伯伯。”说话间递给俞升自己今天做的学习笔记。
俞升：“嗯，放这儿，一会儿给你看，去喝汤。”
芝妮：“枣儿叔叔。”
兆青：“给你也来两块排骨吧？”
芝妮摸摸胃口，“好，有点饿了，再这样下去我也快变成饭桶了。”
兆青把汤碗递给芝妮说：“你们兵人饿的快。”
“小弟会是兵人吗？”芝妮说着坐下开始喝汤吃肉，她就文雅多了至少知道要咀嚼，不像柏学囫囵吞枣。“看那架势像兵人，”俞升：“回头你阿京伯伯把设备调试好让你小弟试试，多半应该和你二叔一样是强者。”
兆青：“两个孩子的稳定岛快成型了，现在已有模模糊糊的轮廓。”
俞升：“嗯，前两天他们自己也看到了，轮廓边缘界限不清晰前放东西会掉出来。”
瓦连京：“看来特人小孩儿就是六七岁的时候出现稳定岛。”
兆青又抬头看了看：“知桓的稳定岛边缘好像比柏学的轮廓更清晰，难不成是因为柏学有两个稳定岛需要建设的缘故？”
俞升：“不清楚，只能先记下来。”
“爸爸，”知桓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不再倚着司苍布看着兆青。
“怎么了，儿子？”兆青低下头视线和知桓平齐。
知桓：“我觉得我好像有个存储空间…”
兆青：“对啊，儿子。你的稳定岛快出现了，那就是你的存储空间啊。”
“不是的爸爸，”知桓说着手里出现一个苹果。兆青愣了一下，知桓的稳定岛轮廓还未完全成型，而且稳定岛的范围里面根本没东西。
兆青看了一眼陈阳，又看向知桓：“你再跟爸爸好好说说，从哪儿拿出来的苹果？”
知桓：“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好像有。”
兆青：“什么形态？你能看到吗？”
知桓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能看到，有草地，上面有几个你给我的水果。”
“有草地？？？？”兆青听到这话更是一脸懵。
俞升：“是…是和你爸爸的小世界差不多的吗？”
知桓：“不一样，只有一座绿色的山和一快蛮小的草地。”
“你进的去吗？”兆青说着坐到儿子身边伸手拨弄着儿子的脑袋，一点点看着儿子的发间。
知桓乖乖让兆青拨弄，反问：“爸爸，你说什么意思，怎么进去？”
兆青果然在知桓后脑左边看到个红色的小圆点儿，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边，又触碰到知桓的小红点。
知桓缩了缩肩膀躲着说：“爸爸不要碰，好痒。”
兆青：“好像是，全维原子？？？”
陈栗：“我明白，我去把那小子揪下来。”
经过兆青一一排查，果不其然知桓、柏学还有司苍布发间都有一碰就炸毛的红点儿。
俞升目瞪口呆的把这个信息都记下来，柏学压根不觉得自己有全维原子，司苍布皱着眉一言不发。
又听兆青问：“知桓啊，你有没有其他的爸爸妈妈？”
知桓：“有啊。”
“嗯？？”兆青。
知桓指着楼梯旁的照片墙上青年男女的照片说：“爸爸妈妈。”
兆青：“爸爸不是个意思，你有没有记得其他事情？”
“嗯？我不明白爸爸你什么意思。”知桓。
兆青：“好像没有记忆重叠？我刚出生的时候虽然不会说话，但思维是清楚，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是个大人。”
俞升：“应该不是记忆重叠，如果他们有记忆重叠的情况就不需要重新学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