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10-447

　　“这个你们就不能问我了，我只是个信鸽，”司戊辰。

　　兆青：“其他全维原子不可能接受成对岛化动物吗？也不可能承载出现意识态的植物吗？河图洛书所在的全维原子具有唯一容纳性？”

　　司戊辰：“也许有，但若有可能便有且有…。”

　　“太阳真经。”俞升和司戊辰同时说。

　　司戊辰：“太阳真经先于河图洛书开启，主宰了这么多年也到时候让河图洛书做选择了。更何况，这是最后一批能够进入你全维原子的动物，它们因为赤松而被早早定下拥有了最后一批船票。”

　　“我…”兆青听得半懂不懂，什么叫做最后一批。

　　“兆青的决定等于河图洛书的决定吗？”俞升问着，他不希望兆青落入谢昙的境地，当一个人拥有完满的决策权，他距离人便越来越遥远。

　　“讨论兆青本身与河图洛书的区别已没有意义，兆青身边已经形成最强战力，想要河图洛书完满移位于下一位守护人怕是得兆青寿终正寝心甘情愿吧。”司戊辰抬眼看着兆青意识岛的方向，“更何况您不仅仅完成了河图洛书的种植，也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融合。它…认可您了，某种意义上您已经成为超界道具本身。”

　　“什么？？？”陈阳：“是河图洛书的钥匙，又要做河图洛书本身。那洛书开启时对他有什么影响？”

　　司戊辰：“很抱歉，我推演不到这部分信息。”

　　“没关系阿阳，别紧张。”兆青按着陈阳的手看着陈家其他人说：“都别紧张，洛书不会伤害我。”

　　俞升：“嗯，在你震开谢昙意识触须时我看到你的意识髓鞘上显现出洛书的甲片形态，它不仅仅保护你的全维原子，也开始延伸于自然世界对你产生保护。”

　　“是吗？”兆青说着用他自己的视角看了看小世界中的洛书，小世界中的风从来都柔柔的，洛书的甲片随着风像是风铃版轻轻摆动，似乎在想兆青招手。

　　“还真是，它很亲切。”兆青说完笑了笑，“抱歉，我跑题了。”

　　“这世界上的事儿真的很奇妙，”司戊辰：“你们的选择造成因果律的出现，但同时因果律又带着你们一环又一环的将现实推到今天。”

　　俞升：“您是指什么？”

　　“导师还真是追根究底。”司戊辰笑了笑说：“我这只是个感慨。”

　　“我却觉得其间必有深意。”俞升似乎找到了和司戊辰这种人沟通的节奏。

　　“那便是你们的未来，幸运的话连我们都会得到照拂，不幸的话我们也会被拖进火海。”司戊辰说完看着兆青。

　　兆青握着陈阳的手，他习惯性的用手指捋着陈阳的手心里，那是他爱人的掌心，干燥温暖是他最熟悉的触感。

　　兆青看着司戊辰又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外面植物的一角，又切换视角再次观察自己形成亚世界的全维原子。

　　太阳真经的力量有没有保护住这个世界兆青不知道，河图洛书要怎么守护这个世界兆青也没想到。他的脚被碰了一下，他低下头看到桌子底下趴伏着的喜糖，喜糖感受到主人的眼光换了个姿势把下巴搭在兆青的膝头。

　　“特族虫的出现让我们犹如惊弓之鸟，”兆青依旧看着喜糖漂亮的大猫眼说：“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小动物曾撞到我们的怀里，只要它们不要我们的血肉我们从未拒绝过。已经有无法承接的生命出现，那么从曾经余种而来的生命便应该得到更妥善的安置…你又说它们是最后一批，”他说着揉了揉喜糖毛茸茸的脑袋和手感极好的猫耳朵，又道：“人类野心的选择下连特族虫都已提前出现，我们哪儿有资格为了所谓的安全区驳回动植物自己的选择。让它们来吧，这一次不求掌控但求包容…互相包容，也请它们包容我们吧，包容我们这些不够成熟的特化生命。”

　　司戊辰听到这话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愧是洛书的表情，只不过兆青并没有看到这个赞许的目光。

　　所有人听兆青继续说：“若一切正常我也会将其陆陆续续分段转移到太阳真经存在的全维原子中…如果一切向好，那我想生命更希望和‘生命’同处一地。”

　　“我在这一点上和谢昙想法一样，请让生命在知识的摇篮里诞生吧。”司戊辰：“不过一切您决定就好，我相信即便这个世界对普通生命不友好却依旧会尊重河图洛书的意见。”

　　“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选择是正确的，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经历了密集的选择，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了选择恐惧症。我毕竟智有所不及，按照道理我应该等待这里的导师们沟通完毕再做决定。”兆青这才看向司戊辰：“可刚才刹那之间我有一个念头，会不会曾经我们对于‘生命’想得太多，控制力太强，过早的施用不该被我们触碰的力量得到了所谓的改造品、优化品、精华品和浸润品，动摇了生命根基上的天平。所以‘生命’被我们的意念影响出现我们无法掌控的种族，只是为了对抗人类的一意孤行。就如同末世前我们曾想得到更多控制力，而不断穷尽智力的极限进一步从侧面影响了其他物种的繁衍和我们本身的生化属性一般，反而忘了给其他生命留出选择。”

　　“所以，这一次我选择被选择。”兆青说着像是做出了人生最巨大决定一般放松握着陈阳的手，他看向陈家人又看了看楚阡。

　　兆青：“很抱歉，这一次是我的任性，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他不想牵连任何人。

　　“你的决定我支持，你不会一个人承担责任。”陈阳重新将兆青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说：“兆青，我只和你说一次，你要牢牢记住，必须一直记得，无论你在哪儿做出的决定都有我的支持。你无需也不必，一个人面对抉择。”

　　瓦连京：“兆青，不要学习谢昙，她并非想一个人承担所有，而是因为她没有遇到能共担责任的人。”

　　“一路走来，一梦三年，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我们说要独自决定。”陈栗说着笑了笑。

　　“对啊，你不能自己抢下英雄的戏份！那句话怎么说的，你的军功章怎么也要分一点给我吧，”陈杰。

　　“理应满足，共担共责。”俞升也曾被成全任性，他自然要成全自己的家人。

　　陈陌：“嗯。”

　　楚阡感受到陈家人的目光，片刻后说：“好，我个人支持。”

　　兆青最后还是看着陈阳，他顺着陈阳的眼睛看向陈阳的手，他似乎思索了很久又似乎只是顿了一秒。兆青：“我知道了，陈阳。”

　　秦风和李倩相视一眼，用沉默表示他们不准备参与河图洛书守护者的决定。

　　司戊辰纵观整个过程后说：“我不知道意识态动植物里外层级这种特化路径的结果，但我相信这是个非常难能的决定。守护‘知识’很难，用正确的‘知识’教导‘生命’得到只会更难，任何情况下如果您有需求随时来找我们，我们会给予最大弹性内的帮助。”

　　兆青：“谢谢。”

　　司戊辰几人的反应告诉在场所有人，兆青这个决定至少在此时是个更安全、值得肯定的决定。

　　司戊辰：“请问列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杰：“我想问个很白目的问题。”

　　“您说。”司戊辰。

　　陈杰：“为什么偏偏是虫族？若人类在末世前使用了太阳真经用了小百年，为什么偏偏成功弄出来了虫族却不是什么更高级的物种…比如金光闪闪的那种？而且我们大熊被说成是优化品，他也没有牛逼到我们难以想象的地方啊！…”

　　“…呃，”这个问题让司戊辰语塞片刻后说：“虽然你们拥有更傲人的想象力，但也许是人类的想象力终有极限吧。或者说成年人在追求力量之上的想象力终有极限，所以这一次关于下一位太阳真经守护者的教养在某种意义上是比对抗特族虫更重要的课题。”

　　应云：“反正短时间内你们不可能免于战争，但在战争之下要做的事儿也不少。”这几个人言下之意是要让知桓保持单纯和美好的心直到真正长大。

　　陈栗：“那…那为什么你们要让你们的孩子来直面寄生幼虫。”

　　“因为寄生幼虫在我们的眼中并不是什么威胁，不要以为我们付出了故人的尸体让寄生幼虫寄生便是落了下风。”张子龙勾了勾嘴角：“是我们先让、它才能寄生。”

　　俞升：“主动性。”

　　“即便给我主动性，我也不会让这东西侵蚀我们的生命。”李倩。

　　张子龙：“各家选择不同吧。”

　　司戊辰：“既然兆青先生已做出选择，那么我先将长白三峰的植物枝杈给您，您种入洛书全维原子后它们自会成长。按照长白赤松的传递过来的信息，九成发芽后植物们的生命才算真正意义上有了保证，它们会全力迁移合并至华夏基地。”

　　俞升：“之前不是说用长白基地做后备基地，作为华夏的第二道围栏。”

　　“所以这是你们特人类的想法，”司戊辰点到即止。

　　现实在告诉在场所有的人，这一次人类虽然特化但同时失去了掌控全部生命的权利，他们只能在合作中寻找所谓的平衡，平衡人类曾经使用太阳真经造出的恶果。

　　“我不会反驳兆青的决定，我想问…”俞升看着司戊辰，言下之意…

　　“如果兆青先生没有决定接收长白的植物后果是什么？”司戊辰问出俞升想要知道的问题，又答：“很抱歉，选择既定后便没有人能知道另一个选择下的‘猫’是生是死或是什么其他的样子。”

　　“明白，薛定谔的猫，打开前万千种可能，打开后便走向了一条路。”俞升又问：“阿京问的那一枚多出来的黑石锥肯定不属于我们对吗？”

　　司戊辰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人提早进入了特化节奏，但你们都一样同属特人类，自然不会给你们多一枚黑石锥。”

　　“哦，那就好。”瓦连京可担心自己不算特人类了，他若不算这主桌上最强的便都不算了。

　　楚硕勋陷入沉思，有些话憋在心里要说却也不能现在说，他们家的三个儿子楚阡、陈陌和陈阳似是毫无所觉。

　　司戊辰见场面上的人目光开始沉静，意味着大多数问题已经解答，他回头看向甄凤。

　　甄凤被盯的很尴尬，“他们还未开始和寄生幼虫融合，都，都躺着呢。已经产生的两位特族虫还被关着，不会伤害到您故人的…的骸骨。”他越说越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能磕磕巴巴的将现状说明。

　　“辛苦了。”司戊辰起身递给甄凤一个挂件，仔细看是一枚铃铛。

　　司戊辰说：“嘉姨给你的东西会让你免于被寄生幼虫寄生，但你的命只有你自己能看住。若有大事，摇铃。”

　　“谢…谢谢。”甄凤收起铃铛。

　　“不用客气，这铃铛也不连着我这边，”司戊辰说着坐回刚才的位置。

　　张子龙愣了三秒：“靠！司戊辰你是人吗？那摇铃连着我！！”

　　司戊辰平静地回：“我不是人。”

　　应云低着头用手遮挡着笑了。

　　“你他妈别笑了，”张子龙推了一把应云。

　　应云：“好啦好啦，没啥可生气的啊。你就当换个地方守墓了，反正你们家也没少守着‘尸体’嘛。”

　　张子龙：“你等着的，应云。”

　　应云：“怎么还等家主回来告状？”

　　“嘁，”张子龙：“反正你等着。”

　　“你有本事你别冲着我发邪火，”应云将眼神投递到司戊辰身上。张子龙的气焰一下被浇没了，深刻的纠葛让他们姓张的难扛姓司的。

　　兆青：“司先生，我想问一句，我们怎么辨别全维原子是完全被污染或者是半污染，是看全维原子宿主是否清醒吗？”

　　司戊辰思索片刻说：“是否清醒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指标，除了谢昙没有例外。”

　　“您是指如果一个全维原子宿主清醒与我们之间可以产生有效沟通、有自控力其全维原子最多是半污染状态对吗？比如我们的凤儿？”兆青。

　　司戊辰：“自控力…因为目前我还没有直接面对过意识岛内信息被修改的全维原子宿主，如果非要用精准方式去描述的话，我只能说如果是黑教会那边被污染过的全维原子宿主会有一套完整的沟通逻辑，在某种意义上和我们没有不同，除非是真正和他们交往过的人否则很难看出端倪。”

　　“除了谢昙，那也就意味着理论上如果谢昙没有太阳真经的话她不会恢复人类意识，这个事儿谢昙自己也表示过，是太阳真经的力量让她免于成为植物人，”俞升：“那么我们有理由推测现在帝中区管制的那些拥有全维原子意识岛破损的孩子和少年人都已经是虫母了，这种情况下还有可能恢复吗？”

　　司戊辰：“天子超余智明质暗者都在华夏基地，即便他们之间不会互相配合，君卿质暗者也在帝中区，不是吗？”

　　“明白，您的意思是这些成为母虫的孩子境况现阶段无法逆转，也就是意味着即便拥有导师超余有足够的意识能量补给也受到25%开启的脑域的限制，即便他们能够修复破损的意识岛产生人工意识髓鞘，却还是无法逆转由于意识岛破损而半死亡的脑。”俞升叹了口气。

　　司戊辰：“您的思考路径越来越广，速度越来越快了。”

　　俞升：“我现在脑域在19.6%，想来脑域开发20%的世界与我此刻全然不同吧。”

　　司戊辰：“你能平衡理智和感情了吗？”

　　俞升一顿片刻后说：“我能感觉到我主管感情的脑域因开启的脑域区域越来越多而被释放，我觉得20%也许是个分水岭。”

　　司戊辰：“那是你的分水岭，因为你末世前的智能在高智者的均数之上，所以很容易触碰到这个瓶颈期。”

　　“您的意思是智明者中末世前智能水平越高的人其在特化后瓶颈突破点所对应的脑域开启范围值越大，而智明者中的所谓‘平庸之辈’反而更容易突破智能压抑情感的那个点。”俞升。

　　“恒强者所遇恒强，这道理很简单。”司戊辰，“哪怕是普通特人也一样有智能，不过受制于智所开启的极限，这条线低到被你们无视的位置，在婴幼儿时期早早越过而已。

　　俞升：“我会很好的思考您说的内容。”思考自己的未来，也会想想温李家人的现况是否可能有所改善。

　　应云：“所以说从猿猴走来的人类真是很累啊。”

　　张子龙：“总比你什么都不想一切交给本能强。”

　　“屁嘞！”应云踢了一脚张子龙的凳子：“我特么这叫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我还坐在这儿听他们开大会？我睡觉爽不爽啊！”

　　司戊辰懒得理会这两位之间的你来我往，看着兆青说：“司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