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叶云崖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疑惑地想，什么地方只有夫妻适合去？
她还没问出口，成先生便站起身，示意几人跟上去。
成先生所住的地方分前后两间，整间草屋呈现“日”字形。
叶云崖与莫怀岚跟着成先生走向后方， 才知道原来位于后方的第二间是厨房。
不过这里显然很长时间没有生过火， 墙壁干燥， 没有油烟痕迹。
成先生推开灶台，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叶云崖与莫怀岚说：
“……这灶台修得颇高， 两位蜷缩着也能进去，绝不会有人打扰。”
叶云崖一看， 果然， 因为长时间没有生火，灶台里只有一丁点草木灰。
里面空间很大， 能容纳两个成年人面对面盘膝坐着。
只是剩余的空间不多，怪不得成先生要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夫妻。
寻常男女共处一室还要避嫌，这么狭窄的空间里， 果然是非夫妻不能同住的。
可是里面的空间未免太小，即使是叶云崖与莫怀岚的关系， 一起坐在里面，也还是尴尬。
叶云崖摆摆手， 拒绝道：“这里真是……”
成先生见她面露难色，便道：
“明日白天会有官兵前来收税，周围比较吵闹， 以防万一，只好委屈两位恩公在这里藏身。明日过后，两位便可随意行动，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一听这话，叶云崖干脆也不说什么了。
莫怀岚肯定对收税的真实情况感兴趣。
这位成先生，肯定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故意说得坦坦荡荡，就怕莫怀岚明日不出来看看似的。
当晚叶云崖与莫怀岚挤在狭小的灶台中，面对面坐着。
灶台里空间太窄，他们两个胸口中间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成先生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道：
“地面太凉。若不嫌弃，两位恩公今晚可以睡在在下的床榻上，待到明日清晨再……”
“无妨。”
莫怀岚捂着伤口，脸色有些苍白的说：“修仙之人不惧寒冷，成先生大可放心。就怕破天宗发现孤不见后，半夜出动兵力搜寻，我二人就在这里躲藏好了，还是小心为上。”
成先生叹了一声气，看着莫怀岚的眼神中带着很复杂的情感。
分不清是敬佩、感激多些，还是警醒、防备多些。
叶云崖将成先生的眼神尽收眼底，她眯了眯眼。
等成先生走后，叶云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被煤灰弄得黑亮的手指。
忽然抬起手，对着莫怀岚白皙的脸庞，摸了一下。
少年洁白如玉的脸上登时多了三条手指印。
莫怀岚问：“怎么？”
“帮你伪装一下。哪里有这么干净、英俊的难民？”
莫怀岚道：“别闹啦。”
说完，施了个小法术，将自己与叶云崖变装，变成了两个衣着破烂的小乞丐。
叶云崖对莫怀岚的本领赞叹不已。
变装这种小法术，平时能用到的机会实在不多。
两人修行的时间差不多，叶云崖连最基本的法术都没使利落，莫怀岚就已经能将这种犄角旮旯里的知识都背下来了。
叶云崖感叹道：“变装成这样，就是我亲妈过来，也认不出我。”
莫怀岚笑一笑，有些腼腆的低下了头。
叶云崖一看他这样，就想逗逗他。
于是说：“我这样出去，也没人认得出我来。灶台里太挤，我到外面去替你守着。”
闻言，莫怀岚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叶云崖的手腕。
“怎么？”
“你……”
莫怀岚向后靠了靠，高大的身体有点蜷缩着，说：“其实也不算太挤。”
“你是想让我陪你吧。”
叶云崖笑盈盈的看着他，轻轻一挣，将莫怀岚的手甩开，用右手按住莫怀岚的脖子：“想就说出来，怀岚。”
莫怀岚抿了抿唇。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有些病弱美人的味道。
叶云崖盯着他的唇，忍不住倾身向前。
两人之间距离本来就极近了，叶云崖一挪动，就贴到了莫怀岚的面前。
那看起来就很软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好像要说些什么。
叶云崖凝神去听。
“……不说。”
“不说，就是想咯。”
“……”
叶云崖低声道，看着莫怀岚眼中湿漉漉的，好像有水波在晃，忍不住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莫怀岚“唔”了一声，接住叶云崖的身体，以免她太用力把自己的伤口弄裂。
狭窄而昏暗的细小空间中，两人无声的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
叶云崖呼吸急促，离开莫怀岚的胸前。
只见莫怀岚拧着眉头，好像在忍耐痛苦。
“啊……你的伤……”
叶云崖用手捂住莫怀岚的左胸。
莫怀岚道：“没事，已经不疼了。”
叶云崖沉默。
良久，叶云崖道：“怀岚，那个小女孩的脚步声很大，杀气也重。你分明可以躲开那一刀。可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莫怀岚一怔。
他低下头，看着捂住自己胸口伤痕的手。
那双手纤细修长，骨骼分明。
这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手。
如果叶云崖真的像是她说的那样，真的喜欢自己，如果叶云崖的确是想要嫁给他。
那么莫怀岚这副身体，是不是应该有一半，是属于叶云崖的？
莫怀岚忽然有些愧疚，愧疚于自己受伤，害她担心。
于是开口解释道：“是……我的确可以躲开。我只是不知道，这个村落究竟经历过什么，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拿起刀杀害别人，屠戮性命。”
“……”
“我做错什么了吗？”莫怀岚看着叶云崖，道：“看上去我是无辜的。但扪心自问，身为破天宗的太子，我肩上对这村里的现状是负有责任的。”
莫怀岚皱眉，接着轻声说：
“如果我拼尽全力，是可以改变黄河村的现状的。但是我不会动手。我……我怕引来莫珑忌惮，打草惊蛇。我实在是……太弱了。”
莫怀岚低下头，双拳紧握，指骨都白了。
两人同时沉默。
叶云崖第一次知道，原来沮丧是可以从人的肢体语言，这么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勾了勾莫怀岚的下巴。
“你年纪还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叶云崖安慰道：“好人活着多累啊，怀岚，你要知道，良心最需要受谴责的不是你。”
莫怀岚被叶云崖勾着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他的伤口被叶云崖用温热的手掌覆盖着，原本锐利到难以忍受的疼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叶云崖轻声说：“你已经在努力成长了，你只是年纪太小，怀岚，没关系的。”
莫怀岚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反手覆盖住叶云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背上。
叶云崖感受到莫怀岚有力的心跳声，似乎受到了感染，心中一动。
灶台里虽然狭窄肮脏，但只要有对方的陪伴，就好像什么也不怕了。
莫怀岚闭上眼睛，呼吸细而轻，显然是在用功法疗伤。
叶云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自己靠在灶台石壁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莫怀岚的脸，只觉得十分养眼。
便在这时。
叮——
【系统提示：恭喜作者提升好感度！男主好感度跨越70分级（视为知己），目前好感度分数为85（风雨同舟）。请再接再厉！】
叶云崖一愣，微微直起身子。
因为怕打扰到莫怀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换了个姿势。
“什么？怀岚对我的好感度已经达到85分了？”
叶云崖略一思索。
“之前莫怀岚对登天野的好感度是多少来着？”
【系统消息：经查询，男主角对登天野角色的好感度为：89（情同手足）。】
叶云崖一看系统消息，心中有一个小人已经在振臂高呼，摇旗呐喊了。
莫怀岚对她的好感度已经升到80分的级别了，距离男主角最好的朋友登天野，也只有4分的差距。
这是什么概念？
原著中，虽然叶云崖不是故意的，但因为莫怀岚对登天野百般信任，女主角又迟迟不上线，害得读者误会叶云崖写的《剑圣武尊》是一本搞基小说。
……不是的！
叶云崖此时终于可以在心中呐喊。
男主角对女人的好感度也可以达到类似登天野的地步！
如果登天野是莫怀岚最好的朋友，那么好感度和登天野差不多的叶云崖，岂不是可以盖章为莫怀岚最爱的女人？
叶云崖想起当初莫怀岚对她-200的好感度，就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叶云崖精神兴奋喜悦，本以为自己绝对睡不着的。
谁想第二天被吵醒时，自己已经睡倒在莫怀岚的怀里，姿势要怎么放松怎么放松。
叶云崖见莫怀岚表情温顺，任由自己把四肢摊开，章鱼一样把莫怀岚紧紧搂在怀里。
叶云崖有些尴尬，松开了手，刚要说话。
就见莫怀岚表情严肃，抬起食指，轻轻按在了叶云崖的唇上。
叶云崖一怔。
莫怀岚指了指外面的方向，示意叶云崖凝神聆听。
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噪音以及哭闹声。
“大人啊，我一家老小七口人，就指望这棵老柿子树活了……”
“滚开！”
“官兵大爷！之前俺交过三条鱼干，为啥这次还要收粮？”
“你那鱼干还没有手指头长，躲开，别挡路！”
“……”
喧嚣声嘈杂不已。
叶云崖猛地反应过来。
这是成先生所说的“收税”开始了。
昨日听人喊成先生为“成大人”。
虽然不知道这位究竟是什么大人，但成先生既然敢将叶云崖与莫怀岚藏在他的草屋中，显然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可以不用交税，官兵们不会无故闯入成先生的住处。
那些官兵和村民吵骂声激烈。
莫怀岚越听外面的吵闹声，脸色越是难看。
叶云崖了解莫怀岚，就像了解自己。
她连忙压低声音，道：“不要惹事，别被人发现你藏在这里。”
莫怀岚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叶云崖一眼。
叶云崖抓住他的肩膀，摇了两下，刚要发表长篇大论。
忽听外面有妇女哭喊。
“老爷！我家昨日已经买出去一个孩子了，家里相公还在生病，田里无人打理，我们一家已经两天没吃口饭啦，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交上去……”
那官兵见惯了这些事，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听了这话，只扔下了一句：“交不上东西的后果，你应该清楚。”
另外一个略显苍老的女人大声道：“老爷，下个月我们家交双倍月供，求您饶了我们这次！我家就只有我苦命的儿子一人做活，您砍了他的手指，让我儿如何耕种田地啊！”
官兵冷冷道：“我饶了你们，谁来饶我？”
说完，拎着砍刀，踹掉房门，就往里闯。
便在这时，成先生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他爆发出一声怒喝：
“住手！”
这位成先生看起来文质彬彬，尽是书生气质。
但听这声怒吼，就能想象到这位老书生义愤填膺、怒目金刚的样子。
“这家人勤劳肯干，一口田地打理的井井有条，绝非偷懒乞食的懒汉，只可惜天灾人祸。这样的人的手指，你要去有何用？不过是多逼死一家人而已，为何不放人一马。”
那官兵似乎认识成先生，闻言冷笑道：“成大人，我还愿意喊你一声成大人，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不会真当你还是那个可以对我发号施令的成大人吧。我们现在只听刘指挥使的命令。就因为你，前些日子我们没收上来多少月供，被刘大人大骂一通。有几个兄弟，还挨了板子。”
“挨几板子？”成先生提高声音，充满了愤怒，“每一日，这个村里会饿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是被人骂一骂，打几板子，就能多救下几条性命，那我宁可整日拭唾，举胯迎接……”
叶云崖发现自己身边，莫怀岚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在她来看，这位成先生多少有些不自量力，而且未免太过圣母。
但对莫怀岚来说，成先生的言语举动，都投他所好。
叶云崖很担心莫怀岚少年心性，被成先生几句话激得不顾一切，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幸好那官兵早就听得很不耐烦了，他打断成先生的话：
“停，停。我们兄弟没有您这么大的理想抱负，只想好好干活，别丢了饭碗。兄弟们，给我上！”
成先生颤声道：“不，不。”
就在这时，那苍老的妇人忽然开口说：“老爷，我有要事通报，只求你能饶过我家儿子。”
官兵以为这是老妇的缓兵之计，并未迟疑。
只有成先生眼神陡然凌厉，恶狠狠地盯着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老妇人怯怯道：“昨晚有两个外乡人，藏在了成大人的草屋里。您要手指的交差，就拿那两个外乡人的手指砍下来吧，千万别砍我儿子的手啊！”
成先生怒道：“你！蠢妇你怎敢！”
那官兵眯了眯眼睛：“什么外乡人？”
老妇人躲躲闪闪，不敢看成先生的眼睛，道：“天色昏暗，我也没有看清楚，但听口音，一定是外乡人。老爷，您只要去成大人的草屋里一看便知。”
屋内。
叶云崖大怒，咒骂道：“居然有这种贱人，走，怀岚，你有没有能瞬间移动的法术？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叶云崖拽着莫怀岚就往外冲。
然而莫怀岚反手一拉，又把叶云崖扯了回来。
叶云崖愕然回头。
就见莫怀岚表情平静，眼神很深沉。
叶云崖道：“你不会……”
“对不起。”
莫怀岚认真道：“小叶姐，对不起。”
说完，莫怀岚站起身来，从灶台里走了出来。
同时在灶台外使了个法术，布下一层结界，把叶云崖困在里面，无法出来。
叶云崖大怒。
这臭小子，就是什么法术都学会了，才会在她面前这么胡闹。
叶云崖叫道：“喂！喂喂！莫怀岚，对这种极品你还要出手帮忙不成，你同情心太泛滥了吧？小兔崽子，给我滚回来！”
莫怀岚没有回头。
他走出门外，轻轻关上门。
为了不暴露身份，莫怀岚还特意化作凡人相貌，走了出去。
几十个官兵早已将成先生的住处包围起来。
领头的官兵是一个肚子突出来的胖汉，他暴力推开房门。
一眼就看到一个满身都是黑尘、几乎看不出原本相貌的年轻人，正站在成先生房间的中央，一言不发。
“这是什么人？”
官兵扭过头，询问成先生。
成先生浑身发抖。
他没办法说，这人就是破天宗尊贵的太子殿下。
若是说了实情，整个黄河村的村民都要为伤害太子的事陪葬。
因为成先生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
虽然自己活得也很艰难，可只要看到吃不饱饭、没有地方住的陌生人，他总是将那些人带回家。
官兵不是很在意，他见成先生不回答，又看了看莫怀岚。
“你是哪里的人？”
莫怀岚垂下眼帘，一声不吭。
身后，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道：“他不会说话，一定是个傻子。老爷，你砍了他的指头交差吧。我苦命的儿，已经被砍下四根指头了……”
“住口！”
那官兵厉声呵斥，将老妇人的话打断。
莫怀岚抬眼望去。
就见那老妇人眼神闪躲。
她身形佝偻，双手缠着纱布，纱布布满灰尘，沁出血来。
看包扎的痕迹，老妇人的双手居然没有一根指头。
莫怀岚吸了口气，平静的垂下了双眼。
那官兵一挥手，对其他人说：“都是一个村里的邻居，我也不愿总做恶事，既然有外人。兄弟们，把这小子拿下，砍他的手指交差吧！”
成先生大叫一声，冲上前去：“不能动他！砍我的手吧，砍我的手指也是一样的。”
“成大人，我们刘指挥使说了，你写得一手好文章，以后公文还要让你替写，这双手一根手指也不能缺。”
说完，有两个官兵默契的一左一右，分别夹住成先生的手臂。
从后方紧紧捂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
成先生的眼里顿时喷出泪水。
他知道莫怀岚为什么要走出来。
他本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傻瓜。
灶台里。
叶云崖双膝跪地，疯了一样用力捶打结界。
她双眼通红，大吼：“混蛋，别碰他！”
只可惜莫怀岚法术精通，比叶云崖强上百倍。
这结界布下的十分严密，无论叶云崖怎么尝试，也无法将结界敲碎。
听着外面的对话，叶云崖真的要发疯了。
尽管莫怀岚没有吭一声，可只是联想，叶云崖就有一种想撞墙的感觉。
“系统，系统出来救命！赶紧把这结界给我打开！”
【系统提示：修改剧情需要容忍度，经查询作者容忍度……
“啊！”
叶云崖猛地打断系统提示，紧紧闭上双眼。
“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做！我到底是为什么要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我要你这个狗屁系统有什么用！”
叶云崖彻底崩溃了，她大喊大叫，用力砸了一下灶台的石壁，右手手掌的指骨都流出血了。
【系统提示：作者目前情绪太过激动，请冷静下来。】
叶云崖大怒：“滚！滚！”
【系统提示：男主角身为仙道修士，拥有强悍的自愈能力，即使将整条手臂、整条腿砍下来，只要不伤到心脏、大脑，也能恢复如初。十根手指，只要几日便能重新长出，作者不必担心。】
叶云崖抱着头，额头上青筋突突跳着，根本不想理系统。
这些她都知道。
可她心里的煎熬没有降低一分一毫。
叶云崖不怕莫怀岚受伤，她怕莫怀岚会痛，会难受，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帮他。
原本狭小却温馨的灶台，此刻对叶云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叶云崖浑身都在发抖。
莫怀岚。
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断更那么久……狗作者遇到了瓶颈期啊瓶颈期。
写这篇小说前，告诫自己，不要总是“哀小猫之死”，要写点有意思的大场面。
但自己真的动笔才发现写的什么瘠薄玩意，无语至极！
这些天躲去看书和电影寻找灵感去了。
真的对不起，狗作者的身体属于各位读者大人，但是也属于这篇文章（呕
以及。
欠下的更新，在这周日（包括这周日）之前都会补上。
让我算算吼。
按照一天三千字的话，今天差不多六千字，就算是两更。
还有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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