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郑门内务

  青石武馆在区级武学竞技大赛中, 成绩优秀,引来众武馆瞩目。

  七月的江城市武学竞技大赛, 青石武馆一路高歌凯进, 一举拿下了团体二等奖、个人赛冠军、季军的好成绩。孩子们还有成长的空间, 能够拿到二等奖, 已经很是欢喜了。石榴与石凯越战越勇,已经成为无数孩童的偶像。石梧、石棋两名少年,狠、勇、韧, 在少年组大放异彩。

  石门的这四个徒弟, 十足的好战分子, 如草原上的狼群一般,只要让他们缠上,不打赢誓不罢休。搞得那些武馆的师父们艳羡不已, 都拿这四个孩子作榜样,教训自己的徒弟:“看看你们!个个跟富贵人家少年一样,哪里像个武者?你们看看人家, 就连一个小小姑娘,都比你们有狠劲!”

  琉璃,本就是超天级的存在, 她拿下江城市的冠军,并不意外。石学文作为刚刚进入地级的武师, 能够获得季军,这才是最为难得的。他对混沌诀的领悟之快,令琉璃惊喜:真不愧我大琉璃看上的男人!

  这一年的大赛, 是紧锣密鼓型的,江城市的比赛一结束,又要准备九月份的青州武学竞技大赛了。

  整个青龙大陆,分为九个州,因此青龙大陆别称“九州”,江城和祈连这两个城市,都属于青州。郑门的一品武馆凯旋武馆,也将选派高手参与比赛。青石武馆与凯旋武馆,必有一战!

  金秋九月转瞬即至。

  到了州级比赛,就只有个人竞技了。各个城市选□□的前三名,参加比赛。青州下辖十三个千万人口的超级大城市,共三十九名选手,进入了比赛名单。

  这份名单,就放在郑望飞的桌前。

  郑望飞已经是七十二岁的老人了,满头银丝,却依然精神矍铄、背挺腰直,一双眼睛清亮有神。她看着名单之上“石学文”三个字,久久不语。

  郑望飞的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个子高挑、肩宽腿长,一张略长的面庞,眉毛粗而长,眼睛也很长,眼角略往上斜,看上去颇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感觉。如果石学文看到他,一定会惊呼,因为这个男人和石益谦长得非常像。

  这个男人,是郑望飞的大儿子郑克满。他对母亲非常尊敬,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敢随意开口。郑望飞沉默了良久,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里,有几分苍凉与萧索:“这个孩子,石学文,就是石门唯一的传人了吧?”

  郑克满弯了弯腰,恭敬地回答:“是的,母亲。”

  郑望飞抬头看向窗外。郑门总部设在祁连云雾山之中,这是一座有着七座山峰的山脉,云雾缭绕、青山隐隐之处,藏着郑门最顶尖的权力机构。掌门的办公场所,是一座三层的小楼,位于云雾山中第一峰赤峰之上。窗外云蒸霞蔚,除了一片浩渺之色,什么都没有。

  一阵山风拂过,吹起郑望飞额角那一绺白发,她眯了眯眼,道:“这孩子,现在怎样了?”

  郑克满道:“自从石益谦去世之后,石门一日不如一日,青石武馆也沦为四品。六年前石峦去世之后,一直是这个石学文在支撑着武馆。今年一月开始,突然强势崛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郑望飞冷冷一笑:“你们把那个莫家的小姑娘丢给石门,反而便宜了石学文那小子,真当我不知道?”

  郑克满头上有冷汗冒出,他没敢接话。山风吹来,他觉得寒意袭人,后背湿冷一片。

  郑望飞随手一指,道:“来,你站到我跟前来。”

  郑克满转到母亲的对面,乖乖站定。

  郑望飞人在椅中,右足微动,劲风到处,一股巨大的力量袭向郑克满膝盖,“扑通!”一声,郑克满跪倒在地,他抬头望向母亲,道:“母亲,我做错了什么?”

  郑望飞的表情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郑克满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从小至大,别人家里是严父慈母,自己家却是慈父严母。有什么心事,他只敢告诉父亲,从来不敢向母亲倾诉。母亲不是在练武、就是在办公、要么,就是发呆,他和弟弟永远也不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些什么。在母亲面前,即使自己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依然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说吧,这么些年,你们兄弟俩背着我,对石门做了些什么?竟然连武学部都发来公函询问?就连唐、宋两个一流门派的掌门,都打来电话要和我约谈!”她的声音,一开始非常轻,越说,就越重,到后来,已经是厉声叱责了!

  郑克满没有说话,他双手捏拳,显然在努力压抑情绪。

  “小飞,什么事这么生气?”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一个衣着白色长衫,优雅、清矍的老者走了进来。郑望飞抬头看向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郑陌,你来了。”

  这位老者,正是郑望飞相伴近五十年的老伴,郑陌。他虽是莫氏子弟,却自小展示出极高的武学天份,在征得其父母同意后,改姓进入郑门习武,在竞技台上大展神威,一步步爬到了高层,与郑望飞成亲之后,辅佐她成为掌门,自己则安心教养两个儿子,偶尔对门派事务指点一二。

  郑陌性格温和,言语谈吐间自有一股君子如玉的感觉。他见郑望飞发怒,责骂儿子,便走了过来,揉捏着她的肩膀,微笑劝道:“小飞,有什么事好好说,克满也是快五十的人了。”

  郑陌望向郑克满,扬了扬下巴,道:“克满,还不起来,给你爹搬把椅子来?你想累死我啊。”

  郑克满悄悄地看向母亲,见她双目微闭,似乎很享受父亲的抚慰。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为自己解围的父亲,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旁边搬了把椅子,放在父亲身侧,自己则乖乖地站在母亲对面。

  郑望飞耸了耸肩膀,转头看着郑陌,道:“好了,谢谢你,你先坐着吧。”

  说罢,她继续问郑克满:“回答我的问题!”

  郑克满又看了一眼父亲,道:“也没做什么,就是……我们在江城不是有一家二品武馆么?我看母亲憎恨石门,所以给郑威下了指令,搞一搞那个青石武馆。”

  郑望飞看着郑克满,眼中满是失望:“我憎恨石门?谁告诉你的?谁给你的胆子,敢越过我,直接给郑威下令?!”

  郑陌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郑克满猛地抬头,看着母亲,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你不恨石门吗?小时候你每次说起石门,都泪流满面。我和弟弟的名字里,不是对石门的诅咒吗?只要说起石门,你没有一次是开心的!我是你儿子,为你讨个公道,也有错吗?”

  郑陌第一次被儿子怼,竟然觉得有点新鲜,她愣了一下,眼睛里有了一丝温度。郑陌轻轻一笑:“克满,你有这一份护母之心,也是难得。那个石门,本来就已经沉沦,不值一提,何必为此伤了母子感情?”

  郑望飞看向郑陌,郑陌眼睛里满是宠溺,一如往常。她叹了一口气,道:“郑陌,你知不知道,现在石门已经崛起在望,石学文和莫琉璃打进了州际大赛,石门已经和唐、宋两门派结盟?我们郑门曾经做过多少对石门不利的事,未来我们就将承受多少来自石门的报复!”

  郑陌摇摇头,拍了拍郑望飞的手背:“小飞,别担心。石门只剩下一个毛头小子,哪来那么大能量?不过是唐、宋两个门派要联手对付我们郑门的借口罢了,我们不如安心想想,如何将石门那只小臭虫捏死,再来全力对抗唐、宋二门?”

  郑望飞认真地看着郑陌,眼中有了一丝怀疑:“你……什么都知道?”

  郑陌呵呵一笑:“你呀!就是疑心重。孩子儿有什么事,都会和我说,他们怕你呢。”

  郑望飞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郑陌藏在衣袖之下的左手,悄悄地捏紧,但他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小飞,你平时那么忙。而且,以前只要我一说起石门,你都会难过好久,我哪里舍得让你伤心?”

  郑望飞蓦地站了起来,她早已经是天级武师,此刻气势全开,一股威压袭来,郑陌和郑克满都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郑陌迅速衣袖一拂,劲力外放,方才解了这一股威压。郑克满却不敢反抗,他老老实实地顺着这股压力,跪了下来,等待母亲发落。

  “呵呵,真是非常好的理由!什么时候,我的喜好,需要别人来琢磨了?我的行动,需要别人来代劳了?这不是你们对付石门的理由!”姜还是老的辣,郑望飞久处权力顶端,什么鬼魅伎俩没有见过?以前只是信任,刻意忽视了很多问题。这一回,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石郑二门的矛盾已经尖锐到影响门派生死存亡的地步了,她整个人方才清醒过来。

  “说!你们背着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郑陌挥手让郑克满退下,拉过郑望飞的手,道:“小飞,你冷静一点。没有谁要刻意背着你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郑望飞与郑陌在一起已经快五十年了,感情甚笃。在他的安抚之下,郑望飞的心情平静了一些,那股被欺骗的愤怒感渐渐消散。她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了一丝不自觉的撒娇:“你看看你教的儿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郑陌哈哈一笑:“不会不会,他们就算活到一百岁,你也永远都是他们最尊敬的母亲。”

  郑望飞被郑陌牵着手,一起走到巨大紫檀办公桌的东侧,那边有一张软牛皮红棕色沙发。两老在沙发里坐下,郑陌搂过老妻,郑望飞习惯性地依偎在他肩头,道:“郑陌,我现在很被动,郑门现在有危机啊。”

  结婚这么多年了,郑望飞对郑陌一直是直呼其名,郑陌也早就习惯她的强势。在这个婚姻里,郑陌扮演的,是郑望飞背后的男人,家庭关系的协调者,郑望飞的心理疏导师。他感受到了郑望飞的无奈,便安慰道:“对付石门这个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是我的错,没有告诉你。说实话,当初你非要上门踢馆,为自己出那一口气,我就是不同意的,但你不肯听我的劝,结果害得二老早亡,这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

  听丈夫说起自己年轻气盛之时酿下的大错,郑望飞悔恨交加,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四十余年,她依然老泪纵横。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恨他们不要我、不爱我,恨他们眼里只有弟弟,没有我!”

  “我结婚,给他们下了请柬,他们不来!我生克满,给他们下了请柬,他们还是不来!”说到这里,郑望飞泪眼模糊,神情脆弱,看着郑陌,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孩?”此刻的郑望飞,半点武者模样都没有,她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年龄,一心一念都要找自己死去的父母问个清楚:“为什么不爱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孩?”

  郑陌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帮她擦干泪水,道:“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若是石门有你,今日成为一流门派有,就不是郑门,而是石门了。”

  郑望飞听他这么一说,心情舒服了一点,点头道:“嗯!”

  郑陌非常了解眼前这个妻子,别看她英明神武,在郑门说一不二,极有威势,私下里却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需要别人不断地鼓励、赞美和肯定。自己正是了解这一点,才能走近她的身边,成为她最信任的人。

  郑陌道:“小飞,死者已逝,我们只能珍惜眼前人。踢馆本是光明正大,他们技不如人却偏要逞强,怪得了谁?我们后来送了那么多天材地宝、疗伤灵药,他们都不要,还把我们的人打出去,我们能够怎么办?我看哪,石满良这个人忧心叵测,他就是想要你内疚不安,放弃郑门帮助你那个弟弟,才故意如此。哪里知道把自己害死了,唉……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到这里,郑望飞那颗因为怀念父母而揪起来的心,渐渐放松了些。她咬牙道:“他们的心里、眼里,只有石益谦那个废物!只不过是因为比武伤了石益谦,他们就上门来责骂于我。是我愿意伤的吗?我还以为他们放弃我,是因为弟弟更出彩呢,哼!武学废物,连我三招都接不住。”

  郑陌呵呵一笑,可惜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浮在表面。他拍拍郑望飞的肩,道:“你是惊才绝艳的武学天才,哪个能够和你比呢?当时整个郑门的年轻人里,你是鹤立鸡群,一枝独秀呢。你不知道,当初我们这些弟子有多羡慕你。”

  郑望飞最爱听郑陌表扬自己,她年纪大了,对于自己的武学水平很有自信,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最觉得缺了一大块,只有听到郑陌不断肯定自己年轻时的所做所为,方才能够得到一时的欢喜。她嘴角微扬,回了一句:“你也很厉害了,只是比我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郑陌听完,点头道:“唉!你别安慰我。我知道,差了不只一点点,那叫难以望其项背。不过幸好,我娶了你,天天看着这么神奇的女人,为你打理一些家庭琐事,教养两个孩子,我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呢。”

  听他说得如此柔情万种,郑望飞很感动,她将头靠在郑陌肩头,闭目叹道:“郑陌,谢谢你。”她在心中道:“谢谢你陪伴着我,谢谢你安慰哭泣的我,谢谢你一直这样支持我。我爱你啊……”这些话,她年轻时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一直默默地藏在了心里。现在年纪大了,心照不宣,这些甜言蜜语就更没有必要说了。

  郑克玉很像郑陌,从这个儿子的身上,可以相像曾经的郑陌是何等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今年七十五岁的郑陌,头发乌黑,皱纹不多,胡须修剪得极为用心,显然是个注重日常保养的人。他微微一笑,道:“老夫老妻了,还谢什么!你不要怪我,没把两个孩子培养得如你一般优秀,我就阿弥陀佛了。”

  郑望飞道:“我忙于门派事务,忽视了孩子和你,幸好你们都能够体谅。石门的事,就至此为止吧。我父母之死,起因是我,虽说踢馆合规,但终究有负生养之恩,是我的错,将来石门那小子若是找上门来,我认打认罚,你们谁也不要阻拦。你们对付石门,用的手段有些龌龊,传出去对我们郑门的名声不好,让克满和克玉去一趟石门,该还给人家的功法、秘籍、该交出去的人,都给人家。”

  郑陌眼睛一眯,面沉如水,半天没有说话。

  郑望飞道:“我们年纪已经大了,将来这个世界终归是要交给年轻人的。该还的帐,终归是要还的啊……”

  郑陌思索半晌,道:“好,听你的。回头我就和儿子说说。”

  郑望飞点点头:“正该如此。那个什么石峦、文茵,你也问清楚,到底在谁的手上。”

  郑陌唇角漾出了一丝笑意:“好的。”

  郑望飞闭目养神半天,似乎有了睡意。郑陌看着她的脸,有些出神:“曾经叱咤风云的女武者,也已经老了啊……”

  “那个莫琉璃,到底是什么情况?”郑望飞轻轻地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吓得郑陌一个激灵,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

  “什……什么莫琉璃?”郑陌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郑望飞慢慢坐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郑陌:“牵涉到了你们莫门,你是不是该对我,说几句实话了?”

  郑陌皱眉道:“你不信任我?”

  郑望飞何等精明的人物,她以前只是不愿意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事情越来越不好收拾,她不得不亲自过问,岂能容郑陌躲闪回避?郑望飞一旦厉害起来,连郑陌都害怕。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你告诉我,莫琉璃是谁?你们为何把她丢给石门?任由她在青石武馆长大?”

  郑陌皱着眉毛,脸上还带着一份委屈:“莫琉璃,是莫心辙的私生女。你是知道莫心辙的,她是我妹妹莫唯的女儿,也是莫门的传人。这个死女子,身为莫家之女,竟然不肯承担莫门的责任,不仅不按照门派要求嫁人生子,还胡乱找了个人,生下了莫琉璃。那一年,我妹妹哀求我,把这个孩子处理掉,我怜她是条性命,正好想起石门把你送走,害你伤心难过,索性动了个心思,把莫琉璃甩给了青石武馆,让他们也尝尝帮人养孩子的艰辛。”

  他这话里,充满了疑点。

  郑望飞冷哼一声,继续追问:“莫门那么大,即使是个私生女,养着又如何?只不过是多了一把米罢了。为什么一定要把莫琉璃丢弃?”

  郑陌叹了一口气,道:“莫门嫡系,到了我这一代,除了我之外,只有我哥哥莫柯、我妹妹莫唯。这个,你是知道的。”

  郑望飞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郑陌道:“莫柯娶妻生子,有三子一女,但资质都平常。莫唯虽是女子,但在武医一道却表现得资质出众,莫唯的女儿莫心辙,更是难得一见的武医人才,二十多岁已经上了武学部名单。因此,莫门对莫心辙寄予了厚望。”

  郑陌将这段往事娓娓道来,牵涉到莫门机密,郑望飞听得非常专注。

  莫唯对女儿其实没有太多要求,但掌门莫柯,却对这个侄女有颇多期待,他为侄女选好了结婚的对象,一心想要把莫氏集团推向巅峰,却不料莫心辙心存反叛,偏不按伯父指定的路走,在订婚之前宣布:她已经怀孕!

  莫心辙这一宣布,直接挑战的就是莫柯的权威!莫柯大怒,恨不得当场捏死莫心辙,但莫氏女子都是极难有孕的体质,孩子金贵,也就留下了她一条性命。待得莫琉璃出生,不论如何检测、查探,结果都十分令人失望:这个莫氏女,竟然是个没有任何武学资质的孩子!

  莫柯的愤怒、失望可想而知,检查结果一出来,他就要弄死这个孩子。还是莫唯舍不得,将莫琉璃救了下来,并表示:一定把她扔得远远的。于是,就有了莫唯央求郑陌这一幕。

  听到这里,郑望飞对于莫氏丢弃女儿一事,极度反感,她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是个女孩,没有武学资质就要丢掉?莫门竟然是这么功利的么?”

  郑陌长叹一声,四下环顾,凝神感知,方圆十丈之内并无外人经过,这才开口:“这……牵扯到莫门的一桩秘闻。”

  郑望飞嘴角扯了扯,面带不屑:“有什么秘闻?你爱说不说,别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的。我这里,没有我的吩咐,不会有外人过来。”

  郑陌张了半天的嘴,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和你说,请你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这,算是莫门的不幸吧!”

第99章 郑门内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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