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因为迟添锦的用力过猛，结果使得整个洪荒的海面都咆哮了起来。
相比起之前龙族所折腾出来的大洪水，迟添锦所酿造而成的“大浪打浪”所造成的影响绝对堪称是毁灭级的大灾难。
这一次，无论是龙、凤还是麒麟，反正只要但凡是存在于洪荒之上的种族，在这一天都感受到了被水支配的恐惧。
而是处于事发地中心，作为始作俑者的迟添锦此时的状态却并不好。
“哗啦啦！”
一蓬水花凭空扬起，湛蓝色的神力空中凝聚成一只大手，然后这只手就猛然一下子扎进了海里摸索了半天。
等到用水之手一把把自己从海里捞出来之后，迟添锦看着几乎缩水了一大半的手，表情显得有些茫然。
目光又下移，他同样看到了短了一大截的腿。
从目前的景象上不难看出，这应该是真的缩水了。
嗯，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默默在心里发出这样的喃喃自语，迟添锦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曾几何时，他也曾思考过自己如果能够修炼成人形会是什么样子。
是会变成原本的模样，还是传说中那种堪称神人绝色的顶尖存在？
关于这个问题，迟添锦一直以为要留给时间来给自己答案。
而如今事实证明，时间的确是给了他答案，区别只是在于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没事，这一次你完成的非常出色。”
就在迟添锦默默仰望天空的同时，天道意志降临，然后当空化成了一个男子。
看着迟添锦的“光辉战绩”，天道心里也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威严，天道只能选择忽视。
穿着一身银色长袍出现在迟添锦面前，天道这会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变成人形的水团子，然后说道：“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你是说关于我这件任务完成之后的奖励？”
因为这种特殊的角度，以至于迟添锦不得不需要仰着脑袋才能看见对方的脸。
由于这种仰望的姿态实在是有点累，反正迟添锦的脖子已经酸了。
可是听到天道的话，迟添锦一瞬间仿佛忘记了劳累，转而眼中爆发出了璀璨的光华，“既然你就让我化为人形了，那就索性来个全包嘛，至少也得让我变成正常的样子吧？”
“你是指外表……？”
对于这个要求，天道的脸上头一回出现了一丝奇异的表情。
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顶着迟添锦充斥着星星眼的目光注视，天道罕见沉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正当迟添锦觉得有些不对的时候，天道才回答道：“这个忙帮不了。”
“嗯？”
口中挤出一个单音节，迟添锦觉得自己那张脸上一定写满了大大的茫然。
“不是你把我变成人形了吗？”
“的确是我。”
“那为什么不能把我变成成年的样子？”
伸出自己的短手，指了指背后波涛泛滥的江河海洋，迟添锦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解，“你之前说我负责推动大劫，但你别跟我说，就打算以后也让我一直用这种五短的样子去把天地众生一网打尽！”
不管怎么说，他如今好歹也是堪比混沌魔神的存在，再加上又是代理天道履行部分职责，那好歹也算是半个道制员工吧？
可现在却让他变成这个样子，迟添锦觉得天道这对待下属的待遇也忒差了一点。
“首先让我先回答你的问题，你并非寻常生灵，而是混沌孕育而生的精灵，只这一点，便在演变上相较于寻常生命有着本质的不同。”
伸出手打断了迟添锦还没有说完的话，天道先是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紧接着停顿了一下，才还有些不甘道：“所以我虽然能够把你从水的样子凝聚成人形，却没有办法插手干预你的成长。”
天道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特别憋屈。
毕竟作为世界的规则，面对迟添锦这种棘手的存在，天道也实在是感到头疼。
就像之前为了把对方从天地归墟之处忽悠出来，天道也是各种软硬兼施，这才成功忽悠了涉世未深的小水团子。
“你能说的比较简单一点吗？”
听完了天道的解释，迟添锦眨了眨眼睛，“所以说你就说我出身比较高呗？”
原谅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在听了，可惜，除了意识到自己身份可能不同寻常之外，另一个最直观的信息就是让迟添锦得知了天道对于自己的情况也没有办法。
“……你所注意到的就只有这些嘛？”
天道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压抑，如果仔细一些听的话，可以辨别的出其中所隐含的怒意。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他认为心里做出了各种建设，可是在面对天道的愤怒的时候，迟添锦的语气还是抖了一下。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
看着对方一脸纯善的样子，天道深呼吸了一下，反思自己不该对一个精灵用这么暴躁的态度。
“算了，那你现在还想不到的话，那就先留着吧，回头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我。”
如此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不想再和迟添锦在这里扯皮的天道身影缓缓化虚淡去。
“先等一——！”
还没等迟添锦说完那个“下”字，对方已经跑了。
而在其离去之前，同时也给迟添锦留下了一个难题。
目光环视周遭，迟添锦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之前他爆发出自己威力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处于超级狂暴的状态。
所以残存的意识仅仅只是让迟添锦记得自己仿佛化身为能够摧毁一切的洪流。
可是看着这宛如洪水过境一般的灾后场景，即便是之前下来的时候这个环境已经不怎么好了，迟添锦在这个时候依旧还是萌生出了一股心虚的感觉。
“左右现在也没有人，我还是先找个洞府吧……”
看着自己这样宛如小道童一般的身材，迟添锦的嘴角又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
姑且就认为他是遣逃吧，反正迟添锦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如今的洪荒天地依旧处于三族纷乱之时，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是有些本事的大神通之士估计都在闭关潜修。
迟添锦不觉得自己能够比肩那些洪荒一线战力，他同样也不想被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自然离开比较好——
怀着这个想法，他默默忽略了那一边宛如破布娃娃一样被拍到大地上的岛屿碎片，转而凝聚起一股水汽，飘然化作一朵祥云溜了。
所以说，这个时候曾经作为水的好处瞬间就体现出来了。
别的不说，至少水之灵力对于迟添锦的亲和度早已经达到了爆表的存在。
他本身的确没有任何使用法术的经验，可是架不住传承记忆摆在那里，所以如今这种事情对于迟添锦来说那就是本能行为。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就在添锦默默游荡在东海海域的时候，位于西北海外的一处神山上汇聚着无数的龙族大能，此时也是十分热闹。
“老祖宗，这一次可不是我们想来麻烦您，实在是事情不妙啊！”
以东海龙王敖源为首，其余的龙王、龙子、龙孙也是纷纷对这座古神山俯身下拜。
普通的生灵恐怕并不了解这地方到底隐居了怎样的大神通之士，可是但凡是龙族的龙子龙孙他们对于这座章尾山都是很清楚的。
据说那时还没有开天辟地的时候，作为龙族始祖的大能便已经存在于古老的混沌纪元。
等到盘古破开混沌之后，天不足西北，而有巨龙以自身颔下龙珠幻化火烛，而后衔烛而立，照亮了天地的西北角，由此积攒功德，并连通另一位龙族大能祖龙神创造了如今的四海龙族。
“你的那些子孙们又跑过来了，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而就在敖源默默在外面唠叨的时候，被先天大阵所笼罩住的章尾山内部又是另一番画面了。
只见一只足有数千丈高的柳树生长在山中，树下盘踞着一条赤色巨龙。
此时伴随着那声音响起，一道蒙蒙青光垂下，随即便有一个男子身影出现在了巨龙面前。
相当于堪比山岳的庞大巨龙，这男子无疑极为渺小。
可是与这条龙一样，其中一男子身上也带着一股极为古老的荒古气息。
“所以说啊，你别给我装睡，赶紧去，给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抬脚踹了一下闭目沉睡的巨龙，青年男子说话的时候凶相毕露，完全破坏了原本那温润的地址。
“你真麻烦。”
看上去只是被轻轻踹了一脚，可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有丝毫留手，巨龙感受到吃痛之后立即睁开了眼睛。
赤色巨龙只有一只独目，而其眸子是金色的。
随着赤龙睁眼，一股独特的波动，忽然在其眼中泛开
面对这个老友，烛龙也是十分无奈。
不过在山外呼喊的那些子孙后代同样也不能管，因此他选择查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之力发动，紧接着洪荒之上发生的各种大小事务都逐一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等等，这个画面……”
无数景物在眼中忽闪流过，可紧接着一道蔚蓝色的身影，却是忽然吸引住了烛龙的目光。
“我说，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看着对方只是睁着眼睛，呆愣地望着虚空。
哪怕知道对方这样是在感应着冥冥之中的时空流动，杨眉依旧还是撇了撇嘴角，然后又踹了对方一脚。
“原以为是始麒麟或者元凤搞出来的，却没想到居然是个旧相识……”
摇了摇自己硕大的脑袋，烛龙说完这句话，忽然间从树上飞了起来，然后便一甩尾巴。
在他面前忽然凭空出现一道裂缝，紧接着这条赤色巨龙便直接飞入了裂缝之中。
“呵，长脾气了？居然敢在我面前逃跑？行吧，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能跑到哪里去。”
被对方的骚操作给惊了一手，差点将手上刚摘了一朵小红花都扔出去，等到回过神来之后，杨眉瞬间怒极反笑。
在发出怒斥的同时，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仅仅只是直接一步跨出，随后整个人便消失在了这座古老的章尾山。
并不知道自家老祖都已经离开了，四海龙族子孙依旧还在钟山外不断来回各种折腾。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寻觅新住处的迟添锦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巨大的麻烦正在快速向自己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迟添锦：“但是我得严肃的说一下，其实我们都不算是人啊……”
烛龙：“所以也就是所谓的都‘不是人’？”
杨眉：“你是傻子吗？有见过说自己不是人的吗？”
天道：“可你们的确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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