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过来（捉虫）
李寻欢决定要做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却并没能普通多久。他可以保证自己不惹事，却没有办法不救人。
前方树林里隐约传出打斗声的时候，李寻欢按捺住了好奇，提醒自己千万别参合进去。可是当打斗声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楚那不是两帮人在互殴，而是十几个人在围攻一个浑身是伤的青年，李寻欢终于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四五枚飞刀瞬间脱手，他的人已飞身而出，向那边而去。叶孤城叹了口气，牵住他的马等在原地。
那十几个人围攻一个伤员，本来占尽上风，已经在不慌不忙逗着猎物玩，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搅局的，都是一惊。紧接着他们发现来人只是单枪匹马，又放松下来，并不把一个书生看在眼里。然而他们小看书生，却不知道以他们的本事，就算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对李寻欢而言也不难应付。
四个大汉从四个方向攻过来，想把李寻欢直接撕碎，李寻欢不躲不避，出手飞快，接连点了四个人的四处大穴，掌心的飞刀划过四个人咽喉，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他没有下杀手，却让在场所有人明白，刚才那四个人的命其实已在他手中。
意识到自己这些人并不能仗着人多讨到好处，一个长胡子男人站出来，脸色阴沉的盯着李寻欢：“我们的事与这位兄弟本无干系，为何要来为难？”
李寻欢温和一笑：“确实与我无关，只是看不惯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罢了。”
那男人恨恨看着李寻欢，虽然不甘心，也只能带着人离开。他知道那四个人没有死，只因为面前这书生没有下杀手。此时不走，他不敢赌那书生会不会继续手下留情。
至于被他们追杀的青年……男人回头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以后有的是机会找他算账。
被人惦记着的青年用一把剑支撑着身体，衣服上是大片大片新鲜的血迹。他的唇色惨白，眼中满是疲惫，却对李寻欢笑了笑：“多谢兄弟了。”
李寻欢轻松道：“举手之劳而已。”
刚才那些人已经灰溜溜跑了，李寻欢却还没有回到身边，叶孤城牵着两匹马走来，冷冷看着那青年，话却是对李寻欢说：“见人多欺负人少就出手相助，你有没有想过，这人也许是个通缉犯呢？”
李寻欢一愣，显然没有想过。那年轻人听到这话也不生气，颤巍巍拱了拱手：“这位兄弟说的有理。在下令狐冲，虽只是……一届江湖散人，但绝不是通缉犯，两位尽可以放心。”
令狐冲？听到这个名字，叶孤城已经听不下去那毫无说服力的解释了。他想起系统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想起所谓曲洋留下的秘籍，想到李寻欢如今这些麻烦本该属于这个人，对他根本生不起一点好感。
而更让人厌恶的是李寻欢对这个人态度很友好，虽然只是出于可怜他，叶孤城依旧很不高兴。
他用一种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令狐冲身上乱七八糟的泥土、枯叶、血迹，还有那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明知道他的身份，还是找茬一般冷冷道：“你说不是，我就要信你？”
令狐冲苦笑：“公子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
叶孤城还要说话，李寻欢在一边捏了下他的胳膊，让他已到嘴边的讽刺又咽了回去。
“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送你到下一个镇上。”李寻欢说道。
令狐冲立即答应下来，在李寻欢的搀扶下上了马。
叶孤城冷眼看着，等看到李寻欢将人扶到马上，自己接着就要坐在令狐冲身后，才终于开口：“慢着。”
令狐冲转头看他，一脸警惕，好像怕他硬逼着李寻欢放弃自己。这条路远离城市村庄，以自己现在的伤势，如果被放在这不管，只怕真的要完。
叶孤城看也不看他，只盯着李寻欢：“你和我一起。”
李寻欢犹豫：“可他……”
叶孤城向他伸出手，态度不容拒绝：“过来。”
李寻欢看看令狐冲。年轻人冲他虚弱的笑笑，虽然没什么力气，自己骑马倒也不至于摔下来。再看叶孤城已经脸色漆黑，乌云罩顶，非常非常非常不开心。李寻欢摸摸鼻子，最后还是选择握住那只伸向自己的手。
叶孤城一用力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回头冷冷瞥了一眼令狐冲，驾着马转身就走。后面的青年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如此讨嫌，只好安安静静跟着，尽量缩小存在感。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叶孤城和李寻欢带着个血淋淋的令狐冲往前走了好一段路程，才终于遇到条小溪。溪水很浅，只到人小腿肚子，里面也没有鱼，清澈的能看清水底鹅卵石的花纹。
叶孤城一拉缰绳，回头看向令狐冲。令狐冲不明所以，无辜与他对视。
叶孤城十分不耐烦，马鞭指向那条小溪：“去洗干净。”
令狐冲恍然大悟，明知道他只是嫌弃带着个血人碍眼，还是对他道了声谢，这才慢吞吞下马，朝水边挪过去。
等人走远了，李寻欢才问：“你到底讨厌他什么？”
叶孤城：“他哪里不讨厌吗？”
李寻欢爱交朋友，却对令狐冲这种看似洒脱，实际上心里有着重重枷锁的人没有兴趣。他们萍水相逢，到下一个镇就从此江湖不见了，李寻欢不认为有必要讨厌他或者欣赏他，却没想到叶孤城不是这样想的。
叶孤城对这个人的排斥，已经超过了他平日里给予陌生人的正常关注。白云城主面对外人的时候一向冷漠，李寻欢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咄咄逼人。
可为什么呢？此前他们见都没见过令狐冲这个人，对他的唯一印象仅仅是黑木崖上祝尧的几句话。而那几句话里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毕竟祝尧自己都没亲眼见过令狐冲。
李寻欢无奈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们第一次见他吧？”
叶孤城看看天色，说道：“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抓只兔子，咱们烤着吃。”
这是不想多说的意思了，李寻欢叹了口气：“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拎着三只兔子回来的时候，令狐冲已经洗干净身体，顺便连染血的衣服也一起洗了，搭在一边的树杈上晾着，只有件里裤还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叶孤城走近了才发现，令狐冲不知道从哪找的草药，正嚼碎了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上涂，动作间疼的满头大汗。
都这样了还没躺下，这小子是真的命大。叶孤城想着，转身去找枯树枝生火。给兔子剥皮开膛这种事他不会做，只能交给李寻欢。
等叶孤城走远了，令狐冲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试探着问李寻欢：“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李寻欢好笑的看着他：“问这个干什么？”
令狐冲低着头给自己上药：“没什么，就是好奇。”好奇你们两看着关系不错，怎么差别这么大。
李寻欢明白他为什么产生好奇，也知道叶孤城的情绪一点没有隐藏，令狐冲当然感觉的到，却还是解释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性格虽然冷了点，人还是很好的。”
令狐冲撇撇嘴：“听说江湖上最冷不过叶孤城，不知道和他比如何？”
这本是一句讽刺，李寻欢却只是笑着看他，令狐冲愣了一下，继而差点跳起来：“他、他、他……”
李寻欢连忙道：“别乱动，伤口裂开了！”
如果那个人是叶孤城，那自己面前这位……令狐冲动作一僵，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刚才救自己的那几枚飞刀，一边匆匆捂住自己又开始渗血的伤口，一边还盯着李寻欢：“是你！”
李寻欢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令狐冲一用力，抖着手直接将自己的伤口按裂了。他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算了，还是我帮你吧。”
令狐冲一脸纠结的盯着他：“你们，真的是刚从黑木崖下来？”
“是啊。”李寻欢漫不经心道，甚至还笑了下：“没想到这么快江湖上就知道了。”
他这么随意，令狐冲更纠结了。
……
叶孤城抱着枯树枝回来时，三只兔子都已经收拾好，整整齐齐排放着。令狐冲□□着的上身涂满绿油油的草药，仿佛一个野人坐在李寻欢身边。
见到他，令狐冲已经没了刚才那种表面礼貌，内心无奈的情绪，而且还变得十分尊敬。叶孤城冷冷看他一眼，令狐冲立即满面涨红。
“咳……还没有多谢叶城主。”
叶孤城的白衣上沾了不少枯枝留下的碎屑，他随手掸了掸，蹲下身研究怎么生火，冷冷道：“救你的是寻欢。”
令狐冲一噎。李寻欢已经起身接过叶孤城的火石，将他推开，自己两三下点燃火堆。
叶孤城这时候才看向令狐冲：“明天到了下一个镇，你就自己离开。”
令狐冲苦笑起来：“这是自然，我如果一直跟你们一路，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讲个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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