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风华,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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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令人措手不及,就像是生命里来不及填满的那些过往,我们统统把它称为留白。

  每个人在自己长长的生命里,或多或少的,都会存在那样的一些留白,也许里面尽是悲喜。

  而令花泽初音无法忍受的,是花泽彦最终也成为她的生命里,这样一道无法避免的空白。

  是的,空白。

  明明才要奢求原谅不是么?又怎么能这样就放下自身的担子,然后打算摇晃着离开?

  这真的是……不负责任到极点的做法。

  女孩垂眸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人,那个两鬓已泛花白的男人稳稳的坐在那里,似乎和她初见第一面时没有什么差别,依然是充满了商人的味道。

  可是,这味道里却偏偏多了一份温情。

  花泽初音最怕的就是这种温情,让人逃无可逃的温暖。

  “你……”在开口以前,初音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嗓子竟然已经哑到了说不出话,她赶紧咳了咳,然后接上上一句话,“花泽彦,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不负责任。”

  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笑的淡雅,倒像是褪去了几分凌厉和算计的气息,他挥手让花泽初音坐下来,然后斟茶给她,“小音,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会想开很多事情,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要替我烦心。”

  “谁替你……!”花泽初音本想开口辩驳,但一想到面前已经是一个病人,顿时便再没了辩论的激|情。

  “小音,我告诉过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做任性的事情了,”花泽彦把茶杯凑到嘴边抿了抿,然后弯起嘴角微笑,“爸爸做过那么多错事,唯独这一件,不会错的。”

  “小音,就当是我为了这个花泽家……求你吧。”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些许的哀愁,“阿类现在的样子和状态,花泽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交在他手上的。”

  “可是我也不会管花泽家的死活。你别忘了,我可是被花泽家流放了三年之久!”花泽初音看了眼面前的花泽彦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讨论一件事关家族的大事,却倒像是在商量今天的旅行要去哪里。

  死亡,真的会让人明白那么多?

  花泽彦笑得很淡,不置可否:“小音,我在商场上打拼四十余年,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 。=

  眼光神马的都是浮云啊……

  花泽初音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站着的律师先生拦住了动作:“小姐,你在这里签个名字吧,花泽彦总裁一旦出位,花泽财团的家主和CEO都会由您来承担。”

  这是个极大而且艰巨的任务。

  他花泽彦,大抵就是抱定了花泽初音不会丢下花泽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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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泽初音拒绝了花泽彦留在本家吃饭的邀请,拿了一份备份的合约和资料,心情诡异的离开花泽本宅。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足以填满的所有的好奇心以及肚皮。

  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消化一下。

  从现实花泽类的电话,再到藤堂静的电话,最后到花泽彦近期情绪的猛然变化……难怪,今天藤堂静打电话相要挟的时候花泽彦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而她自己,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凡学生一句变成了花泽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神奇的转变。

  只是那么些纸张,足以改变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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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凉,花泽初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有几丝的无所适从。

  当身边的世界一点点变得陌生,应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面前这一切?

  正要看准红灯过马路,没想到放在包里的手机却叮叮的响起来,花泽初音皱了皱眉,觉得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多的可以,平时这只手机买了可一般都是丢进包里很少去管的。

  某女很蛋疼的从斑马线上收回右腿,站回人行道,然后一脸怨念的接通了电话。

  “moximoxi?”

  “初音,我是道明寺……”

  = =今天果然是个很不怎么样的日子,花泽初音其实现在很想去仔细思考一下她早上出门是不是忘记了看黄历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毕竟道明寺司自从上次尴尬的事情之后,从来都没有跟她打过电话了。

  “阿司?”某女的声音很平淡,说不上多开心,但多少还算温柔,“很久不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不知道道明寺这一通电话究竟想要干什么,花泽初音决定先下手为强,控制一下主要局势。

  道明寺看了看身旁娇小的跳着脚想要拿过电话的牧野杉菜,语气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无奈:“初音,你现在有时间么?”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有点吵,似乎是旁边还有人的样子。

  初音皱了皱眉,想了想道明寺身旁应该站着的人,瞬间变多了几分了然,浅浅的开了口:“时间不多,阿司,让你女朋友挑重点跟我说吧。”

  道明寺终究是救过她一命,虽然说一次救命之恩只用来换这一次说话的机会有点奢侈,不过初音觉得为了牧野杉菜,那位大少爷应该是极愿意的。

  至于不久前发生的那些尴尬极了的事情,就让它永远埋在地底下不要再见天日吧。

  道明寺听得出女孩声音里的疲倦,是一种从心里透出来的倦怠,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沉重和心烦意乱。

  他和花泽初音认识三年,虽然不能说了解的百分百透彻,但这种状态在花泽身上真的是太少出现。至少,他很清楚,这种状态下的花泽初音,是极危险而且易怒的。

  他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身旁的牧野杉菜。

  对于牧野杉菜,他一直都在喜欢和喜爱之间徘徊,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终究是天壤之别。

  之所以愿意和牧野杉菜在一起的原因,道明寺司在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牧野的身上有一种真实感,就像是牢牢的扎根于这个世界的一角,无论风吹的如何都不会偏移。

  的确像极了一棵野草。

  而之前在网吧和花泽初音的那一场发烧时候的意外,他也是同样记得的。

  而三年的时光,不会被那一场意外所羁绊。

  也许三年里他曾有过爱恋,有过追求,有过期期艾艾和失落,可最终这些全都湮灭在花泽初音从未改变过的温和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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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是温和如斯。

  道明寺司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花泽初音提起大声说话的样子。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站在一边,然后笑得极安静的看着周围的人和事,随即再把自己投入自己的世界里。

  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他不可能,也不敢再去越雷池一步。

  “花泽……”道明寺司有些犹豫,三年的友情,真的是要输给这一段才开始萌芽,尚不确定结果的恋慕?

  花泽初音心里已经满满的都是不耐,声音里便也带了几分烦躁,想起明天花泽彦还要去医院复查结果,还有那远在巴黎的花泽类,一摊子的事情都等着她做个抉择:“阿司,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耗,如果牧野小姐有事请她来跟我说,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匀给她一些时间,所以我们都不要耽误了好么?”

  她是真的心烦气躁。

  道明寺司重重叹了口气,终于转身,把电话让给在一旁等待了很久的牧野杉菜。

  而此时的牧野杉菜觉得花泽初音真的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小姐,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有钱就了不起么?连一通电话都这么难打?真是白白当了花泽学长的妹妹!

  要不是为了藤堂学姐和花泽学长的事情,她才不会低三下四的跟花泽初音这只蛀虫打电话!

  “牧野小姐,你好。”花泽初音稳了稳情绪,终于确定现在的自己声音是保持在一个正常的状态下,“找我有事么?”还需要这么曲折的通过道明寺来打给她。

  牧野杉菜的小脸涨的通红,隔着电话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花泽初音在那头冷清至极的毫无任何感情的声音,而在牧野小姐看来,她被一只社会的蛀虫歧视了。

  “我……”牧野杉菜略有慌乱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道明寺司,少年朝她笑着摆手,然后用口型告诉她不要害怕,想说什么说就好了。

  用了道明寺司再三的鼓励,不知道距离电话开始接通之后过了多久,牧野杉菜终于有了勇气去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把电话放到耳边,却发现花泽初音那头早已经挂断了。

  牧野杉菜一瞬间怒火就冲上了头顶:“道明寺,你怎么交的朋友都是这种社会的蛀虫!垃圾!她自己的哥哥,还有藤堂学姐那么好的人她都不知道关心么?!太过分了!”

  道明寺司只觉得有些难堪,毕竟这是在马路上,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们,现在这条街有事东京都的繁华地段,很容易来来往往的就碰到熟人,那样丢人就更加是丢的大发了。

  而且对于牧野的用词,他真的是不能恭维。至少道明寺司从小也是接受贵族教育长大,牧野小姐的这种蛀虫论牢牢的按在头上这么久。心里多少有几分不满。

  “杉菜,没事的。”道明寺司陪着笑意,顺便把牧野手中的手机拿过来,安慰道。“初音估计以为你是没有什么想说的才会挂了电话,我们再打过去就好。”

  “不打了!蛀虫!我牧野杉菜才不愿意和那种人来往,简直是肮脏!”牧野杉菜骂的脸上红彤彤,看样子还不打算住口,打算继续动嘴下去。

  道明寺司终于止住了刚才一直劝慰的姿态,他可以放任别人说一次两次,但这样一直重复,究竟要到何时才算结束。

  他自己无所谓,但是面前的牧野杉菜却说得是那个名叫花泽初音的女孩。

  在美国三年,他知道花泽初音的日子过得是多苦,如今还让人这样说,道明寺司光只是听听就觉得受不了了。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他害怕万一传入花泽初音耳里。

  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花泽初音永远不要经历那些人和事,而现在,他所希望的,不过是不要给她在增添额外的伤害。

  她的命都是他就回来的,要伤害也应该他亲自来才对。

  可是他都舍不得伤害啊,别人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去随意划伤呢?

  作者有话要说:疯了一样的码字啊。。

  不要霸王了啊姑娘们。。看我一张大花脸【死。。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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