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任务来了

　　看到卢克的眼神，安纳金才意识到不对。

　　他赶紧从彼得怀里跳出来，状若无事地拍了拍袍子，就好像完全是自己爬上来的一样。

　　彼得体力远超常人，脸不红气不喘地向卢克打了个招呼：“嗨，卢克，我们听到了些奇怪的响动，就赶紧过来了，一切正常吗？”

　　“是我的错。”蕾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刚才感知到了原力的黑暗面，然后引发了一些……反应。”

　　“感知？你几乎是毫无抗拒地滑了进去！”卢克扭过头去，恼火地说，“这种野蛮而强横的原力，我只看到过一次，就是在本索罗——现在的凯洛伦身上，而你比他更吓人。”

　　安纳金感知着蕾伊体内的原力，确实如卢克所说，庞大，原始，充满了生机，又难以用光明或者黑暗来定性，似乎二者兼而有之。

　　“卢克，冷静下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安纳金说，“这女孩没有堕入黑暗，你能感应到的，对不对？”

　　“当然没有，”卢克咕哝着，“我知道，把我们的经验传递下去，不论失败还是成功，坚守希望，相信下一代，是不是？”

　　安纳金又转头问蕾伊：“你感到恐惧吗？或者愤怒、憎恨、恶意，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

　　蕾伊摇头：“没有。”

　　卢克表情也缓和下来：“我们继续上课吧。”

　　安纳金说：“我跟彼得先出去？”

　　“不用，就在这里休息吧。待会我们还有话要谈。”卢克说。

　　然后他就开始继续给蕾伊讲课，讲的是绝地武士们的历史和教训，什么过往的绝地们迂腐傲慢啦，自高自大啦，不通人情啦，尽出叛徒啦等等。

　　安纳金一开始还听得挺高兴，毕竟当年他感同身受，到后面就觉得不对味了，尤其是卢克说“最后，旧的绝地组织被一位叛变的绝地武士连根拔起，极具讽刺性地引来了末日”。

　　等等，我怎么觉得你讽刺的其实是我？

　　安纳金装作对岩石的纹路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盯着墙壁一动不动，无视了彼得不时飞来的目光。

　　蕾伊是在场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她还认真地为安纳金辩解：“但是拯救他的也是一个绝地武士，你看到了他内心的挣扎，相信他还存有善念，可以救回来。”

　　安纳金立即对她好感大增，岩壁的纹路都顺眼了起来。

　　“所以我变成了一个传奇。我骄傲起来，以为能将本索罗导向正轨，正如我对我父亲所做的那样，结果你也看见了。”卢克干巴巴地说，“是我辜负了他。”

　　蕾伊欲言又止。

　　卢克最后说：“总之，我已经把自己失败的经验、历代绝地失败的经验告诉了你。我的目的不是让绝地就此消失，而是希望你能吸取教训，沿着自己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不要堕入黑暗，也不要重蹈绝地们的覆辙。”

　　蕾伊点头：“我向您保证，我不会辜负您的教导。”

　　送走了蕾伊，卢克带着安纳金与彼得来到他住的那座石屋里。

　　“当初的恩多之战，你与皇帝帕尔帕廷同归于尽，我带着你的尸体逃离了即将爆炸的死星。而帕尔帕廷的皇家禁卫队却不知所踪。”卢克这样开场道。

　　皇家禁卫队？安纳金立刻反应过来，卢克说的是那群穿着红袍子，每天跟在帕尔帕廷身边的家伙。他心知肚明，禁卫队都是一帮帕尔帕廷狂信徒，被传授了些粗浅的西斯之道，但算不上正式的学徒。

　　事实上，安纳金还是达斯维达的时候，皇帝也给他派了两个卫队士兵，名为保护，实则看守。帕尔帕廷对谁都不放心，哪怕是被他亲手拉入黑暗的达斯维达，也不例外。

　　“那帮人居然没跟死星一起爆炸？”安纳金满脸遗憾，“我对他们可没什么好感。”

　　“我那时候也以为他们都死了，后来一直忙着帮助莱娅重建新共和的秩序，训练绝地学徒。直到本堕入黑暗，我才意识到，阴影始终未曾在宇宙中消失。”卢克说，“然后，我就开始追查斯努克的来历，发现他组建的第一秩序里许多人是帝国高层军官的后裔，甚至连本加入的伦武士团都与当年的皇家禁卫队有扯不清的关系。”

　　“这就奇怪了，禁卫队都是一堆狂热的疯狗，他们怎么可能认别人为主？”安纳金说，“他们崇拜的不是力量也不是权势，纯粹就是帕尔帕廷本人，所以皇帝才会放心地命令他们监视我。”

　　“伦武士团常年围拢在斯努克身边，我没法调查。但沿着当年战争留下的痕迹，皇家禁卫队还是有踪迹可追寻的。他们的最后一次活动，是向一个叫欧奇的赏金猎人发布任务——在恩多战役后十五年。”

　　安纳金努力回忆：“我记得欧奇，他不是普通的赏金猎人，有能力搜捕绝地。”

　　“没错，他手里肯定有联络禁卫队的方式。所以我试图找到他。”卢克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我偷听过他与禁卫队的联络，没敢靠太近，但是听到他们说要用西斯导航仪返回‘厄西戈’去汇报任务——这就是我偷看到的西斯导航仪的样子。”他指着最后一页的那张草图，那里画着一个金字塔形的机械装置。

　　“所以，你已经找到这个导航仪了？”彼得问。

　　卢克摇头：“没有，我试图把欧奇擒获，但他太狡猾，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只找到了他那艘空无一人的飞船，里面什么线索都没有。”

　　“厄西戈？”安纳金皱起眉，“听起来有点耳熟，应该是一颗星球，但我想不起来指的是哪里了。”

　　“我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查到的。”卢克说，“绝地的古老典籍里记载过，厄西戈是西斯们的秘密星球，位于宇宙的边缘，外界的星图根本没有记载。”

　　“就类似于绝地们的这颗星球！”彼得脱口而出，然后意识到不对，“抱歉，我没有诋毁绝地的意思。”

　　卢克说：“没事，你说的对，厄西戈就像是绝地们的最初圣地，隐秘、古老、偏僻，外界的星图上找不到。”

　　沉默了片刻，安纳金问：“线索在哪里断的？”

　　“欧奇那艘空无一人的飞船，在一颗沙漠星球，我有精确的坐标。”卢克右手食指在粗糙的纸面上点了点，那里写着一行彼得看不懂的文字。

　　“彼得，”安纳金询问了一句，“想来一次毕业旅行吗？”

　　“哦？我以为我已经在旅行中了。”彼得冲他咧嘴笑道，“你是那个会开飞船的人，你说了算。”

　　卢克立刻明白过来：“我还要训练蕾伊，你们路上小心。”

　　安纳金一时分不清他是真心这么说，还是纯粹不想当个电灯泡。

　　彼得倒是走过来跟卢克快速地拥抱了一下：“谢谢，卢克。”

　　拥抱完，他回身给安纳金使了个眼色，安纳金知道，这是彼得给自己创造的机会。在场一共三个人，卢克抱完一个，不抱另一个，说不过去吧？

　　但安纳金看着儿子的脸，又期盼又紧张，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最后卢克忍不住问：“怎么？你的胳膊比我这只机械手臂还不好使吗？”

　　安纳金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抱了一下，换来自家亲儿子的回抱和一个嫌弃的白眼。

　　“保重自己，卢克。”他说。

　　“你也一样……”卢克停顿片刻，从后槽牙里挤出一个词，“爸爸。”

　　安纳金瞬间开心得想原地翻个跟头，再去宇宙里狂飚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