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宇智波族地。

　　神社地下室。

　　长发男人立于石碑前。烛光幽幽，照得他脸上阴影厚重。

　　他沉默地看着石碑，片刻，闭眼，关掉了万花筒写轮眼。

　　两行鲜血从眼角流下。

　　宇智波的写轮眼分几种等级，由低到高依次为1~3勾玉，万花筒，永恒万花筒，轮回眼。

　　在永恒万花筒之前，万花筒对眼部神经损伤极大。

　　他可能不久后就会失明。

　　想变为永恒万花筒，办法只有一个夺取血亲的眼睛。

　　也就是说，他要取下泉奈的眼睛，为自己所用。

　　——怎么可能做到？！

　　宇智波斑不甚在意地擦去血迹，走出地下室。

　　戴耳坠的小娃娃守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到的。

　　“连这儿都找来了。”宇智波斑略一挑眉，倒不是很惊讶。

　　这几天泉奈出任务，由他代替泉奈训练缘一，自然也发现了对方天赋。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要回去，他还有点想将缘一作为忍者来培养。

　　继国缘一却没看宇智波斑，而是望向他身后“……”

　　“？”

　　宇智波斑回头，“我身后有什么？”

　　只是通往地下室的台阶而已。

　　“……”

　　继国缘一死死盯着，像要盯出两个洞来。

　　“喂，小鬼，”宇智波斑走过去，戳他额头，“傻了吗？”

　　“走了，去训练场。”

　　继国缘一收回视线，跟在宇智波斑身后。

　　男人腰挂长刀，一头黑长炸随步伐左右轻摆，高大挺拔的身影有种属于兄长的可靠感。

　　兄长大人……

　　继国缘一小跑到宇智波斑身边，“族长大人作为兄长，是怎么想的？”

　　“你是说你哥哥的事？”

　　宇智波斑当时也在场，略知一二。

　　“我不清楚你兄长的想法。但，如果泉奈比我强，我会为他感到高兴。”

　　“——这证明泉奈有了足以保护自己的实力。”

　　“当然，我也会变得更强，承担保护弟弟的职责。”

　　柱间，如果是你的话，也会这样回答吧。

　　“阿嚏——”

　　“？！”

　　正在给太宰治摁胸口的中原中也回头，警觉地望向身后。

　　忍界不比外界，卧虎藏龙，他也需要格外警惕。

　　都怪太宰这混蛋！

　　有谁在回去的路上，会说这条河看上去真不错然后跳进去啊？！

　　还以为这家伙改了——个屁啊！

　　该死的，天天给他惹事。

　　太宰治虽是鬼，但为了不被发现异常，都是用“人间失格”压制住鬼血的。

　　也就是说，还是会溺水、受伤。

　　关键那条河底还落了苦无、手里剑等暗器。

　　中原中也将人拖到河滩时，对方身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水染红。

　　中原中也倒也不急，粗暴地按压胸腔，让太宰治把水吐出来。

　　你说你跳进去干什么？

　　直至身后传来响动。

　　黑长直的男人从林间走出。

　　“他溺水了，可以的话，让我看看吧？”

　　中原中也警惕不减，“不用。”

　　谁知道来的是敌是友。泉奈提过，森林另一边住着他们的死敌千手。

　　虽然对方看上去温厚老实，不像会耍诈的样子。

　　……这头黑长直怎么有点眼熟？

　　中原中也摇晃太宰治“振作一点啊，混蛋。”

　　“咳咳，我要死了……”

　　“快起来！”

　　“起不来，气管好疼，身上也好疼……”太宰治呻吟里一丝撒娇，“中也，在死之前，你能听我说一句话吗？”

　　又来！

　　“不能。”

　　太宰治“太阳晒得我好疼……”

　　……对哦。

　　太阳对太宰还是有点影响的。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毫不怜惜把人拖到树荫下，也不管对方衣服会不会被石头挂破。

　　话说那个黑长直怎么还不走，一副想说什么又难开口样子。

　　“那个，”对方道，“还是让我看看吧……他好像快死了。”

　　“死不了。”中原中也冷淡道。

　　黑长直“……”

　　这两人真的是同伴吗。

　　灌木丛晃动，白发大叔捂脸走出来，“嘶……疼疼疼……啊！”

　　他注意到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你俩怎么在这里？！”

　　再看到旁边的黑长直，自来也整个人都不好了。

　　“初、初——”

　　初代火影大人？！

　　这跟影岩上雕的差别也太大了吧，要不是他在纲手那里见过照片，可能还认不出来。

　　千手柱间是纲手爷爷。

　　“千手柱间大人？”自来也及时改口。

　　泄露未来就不好了。

　　是的，此人就是木叶隐村的创始人之一，初代火影千手柱间。

　　实力无人能敌，被称为“忍者之神”。

　　也是宇智波斑幼驯染，唯一承认的对手、敌人、皆挚友，相爱相杀。

　　还有点不可言说的关系。

　　宇智波斑首次开眼就是因为千手柱间。

　　两位少年在南贺川边初遇，隐瞒身份，一同切磋玩耍，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最后却在家族逼迫下决裂。

　　决裂当场，宇智波斑开了眼。

　　宇智波要内心感受到强烈的感情刺激才会开眼。

　　斗争持续十余年，直到现在，两人都当上了族长。

　　千手柱间一直在想方设法修复和宇智波斑的关系，重拾建立和平村落的梦想。

　　“你认识我？”千手柱间问自来也。

　　“嘛，千手族长的名声还是有所耳闻。”

　　自来也教训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好好跟人家打过招呼没，这位可是很厉害的大人。”

　　既然大叔都这么说了，那说明不是坏人……？

　　千手柱间像是看出了中原中也心中所想，“现在可以让我治疗了吧？”

　　中原中也侧身让开。

　　莹绿色的光芒在千手柱间掌心亮起，不出片刻，太宰治伤口愈合如初。

　　明明是人，却能达到跟上弦鬼一样的愈合效果。

　　“这几天都不见你，”中原中也望向自来也，“亏你还知道回来。”

　　泡妹泡够了？

　　“那是什么眼神？！”自来也道，“蛤蟆仙人可是很努力地在收集情报，了解情况！”

　　中原中也“……把你脸上的巴掌遮住还有点说服力。”

　　自来也扭头“柱间大人，能帮我治疗一下这个巴掌吗？”

　　千手柱间“呃……”

　　中原中也盯着那头黑长直，脑中盘算自来也说过木叶是由千手和宇智波联手建立的，说明会和好。宇智波与千手常年交战，宇智波族长却态度不明。还有，此处是两个族地的中间地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一般不会有人来，千手族长却出现在这里……

　　中原中也冷不丁开口“你昨晚去宇智波族长房间干什么？”

　　“？！”

　　千手柱间手一抖，满脸惊愕，“你看到了？！”

　　ok石锤了。

　　“没看到。”中原中也说。

　　千手柱间“……”

　　被套路了。

　　“噗嗤……”

　　太宰治斜眼中也，会耍小聪明了嘛。

　　中原中也拜你所赐。

　　千手柱间长叹一口气。

　　既然暴露了，也就不掩藏了。

　　“你们是斑的客人？”

　　“是啊，”太宰治笑道，“要对我们动手吗，千手族长？”

　　“我不会做那种事。”千手柱间严肃回绝。

　　他还等着跟斑和好呢。

　　“泉奈现在还好吗？”千手柱间又问。

　　泉奈是斑仅存的弟弟了。

　　要是泉奈出事，两族和好的希望更加渺茫。

　　虽然听到传言说泉奈身体好了，但还没得到证实，毕竟扉间那一招“飞雷神斩”可是冲着取泉奈性命去的……斑内心封闭，不愿跟他见面，也什么都不肯对他说。

　　送出去的和谈文件也石沉大海。

　　几人对视一眼。

　　——挺好，活蹦乱跳的，出任务也快回来了吧。

　　“那小祖宗早没事了。”自来也回答。

　　千手柱间放心地笑了笑。

　　“……”

　　太宰治突然开口“如果有能和宇智波族长和好的办法，千手族长愿意尝试么？”

　　“虽然我想靠自身努力改变斑的想法，但如果有其它办法……”

　　千手柱间望向一旁，阳光下，河面波光粼粼。

　　这里就是南贺川。

　　曾经，有两位少年在这里打水漂，畅谈理想。

　　千手柱间“——可以。”

　　太宰治满意地微笑，站起身，抚平衣角，“到时候再联系，千手族长。”

　　“对了，我也并非好心帮忙，我会要求……交换条件。”

　　注意到千手柱间脸色，他又道“放心，不会违背千手族长的理念。”

　　“走吧，中也。”

　　林间小道。

　　中原中也“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诶……居然说‘鬼主意’，真是伤人。”

　　“忍界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中原中也皱眉，“我们现在在宇智波，要是被发现与千手有联系，可能……”

　　“顾虑太多了，中也，”太宰治游刃有余，“你忘了么，泉奈知道我们身份——”

　　“作为要回去的异界人，与千手交好交恶，对我们都无关紧要。”

　　“那你的目的……”

　　中原中也想起刚才的事，“是千手族长的能力？”

　　太宰治点头，“不止——”

　　“根据自来也那里的情报，这位千手族长的弟弟，千手扉间，似乎研究了不少禁术……”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笑“说不定会发现有趣的东西。”

　　中原中也“你确定他们会答应？”

　　这珍贵程度不亚于黑手党异能者情报了吧。

　　“当然，我的条件——”

　　那可是足以改变两族、甚至整个忍界命运的东西。

　　太宰治突然撇嘴，“啊……仔细想想我还有点亏。”

　　他露出在中原中也面前才有的孩子气一面。

　　中原中也叹气，“随你便吧。”

　　太宰治打开折扇，被水浸泡过的扇面变得皱巴巴的。

　　他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中也，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的布局——”

　　“你周围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棋盘，你只是上面一颗棋子……”

　　太宰，是在说忍界的事？

　　还是更长远的事？

　　“说人话。”中原中也冷冷道。

　　太宰治轻笑。

　　“好吧。”

　　“为了照顾脑袋不够用的小蛞蝓，就从我一开始的发现说起吧~”

　　“……”

　　“在中也到达这个时空前，我们与别的敌人战斗过，”太宰治道，“是使用木遁的半天狗，还有假扮成你的白色裸奔笨蛋。”

　　中原中也眼角抽搐，“那是什么……”

　　“你这家伙……该不会在变着法子骂我吧？！”

　　“诶，才不是，”太宰治道，“它比中也高！”

　　“混蛋！”

　　“那几场战斗有点意思。”

　　太宰治鸢瞳微眯，某种光线下，他的眼眸呈现出黑色，如视死物的颜色，沉淀着罪恶与淤泥。

　　“对方没什么实力，却能熟练地挑起矛盾，操纵人心。”

　　“像泥鳅一样狡猾，又像狐狸一样奸诈。”

　　那种感觉……

　　太宰治想起久远的事，冲自己笑了一下。

　　大概像和森先生对弈？

　　“抓住它了吗？”中原中也问。

　　太宰治“半天狗当场被宇智波斑杀了，白色生物倒是关押了起来……”

　　“我去审讯过，它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是完完全全的‘工具人’，”太宰治沉着脸，“审讯的时候只会问我，‘便意’是什么感觉。”

　　中原中也“……”

　　“半天狗性格懦弱。”

　　“——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会去想怎么作战的类型。”

　　中原中也“你是说，背后有黑幕？”

　　太宰治点头。

　　“是别的东西。在战斗时逃掉了。”

　　“它能周旋在宇智波和千手间不被发现。可以确定，它所掌握的情报数量、潜伏隐匿能力、操纵人心的手段，远在这里的人之上——”

　　这个世界的，执棋者。

　　说着，太宰治轻轻一笑。

　　“说不定现在就在哪儿听着我们的谈话呢。”

　　中原中也“！”

　　他下意识张望，又道“反正都听不懂。”

　　秘密对话这部分，他们是用黑手党的暗语进行的。

　　是太宰独创的、黑手党高层使用的话语体系，目的就是防止监听。

　　中原中也纠结，虽然相信太宰治的头脑，“说到底都是你的推测……”

　　太宰治合拢折扇。

　　啪。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氛围尤为清晰。

　　“所以，我放了个人型探测仪！”

　　“哈？？？”

　　“我答应他，如果他能发现什么，就告诉他怎么跟兄长相处。”

　　中原中也恍然。

　　继国缘一么。

　　太宰治“还有件事……”

　　中原中也“什么？”

　　“我走不动了，中也。”

　　“给爷爬。”

　　“诶……中也好绝情……”

　　“不要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吵闹间，两人已走到宇智波族地门口。

　　“……”

　　“……”

　　空气突然安静。

　　中原中也“我们是不是忘了谁？”

　　太宰治“嗯……”

　　南贺川边的自来也你们这对狗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