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快走！”蝴蝶香奈惠急道, “你打不过他的！”
为什么又来一个小孩！
“……”中原中也从眼角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 “伤者就好好待着吧——”
他像炮弹一样朝童磨冲去！
“啊啊啊啊——Giao！”
童磨没了和蝴蝶香奈惠战斗的轻松。
他知道这个小矮子实力, 还有个原因是……天快亮了。
“怎么了？！逃什么？！”
“Party才刚刚开始啊！！！”
“哈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狂笑，穷追猛打, 步步紧逼, 避开冰雾，堵住童磨所有退路，如同一台小型……大型轰炸机！
所到之处, 狂风过境，寸草不生！
童磨冷汗滑落。
“没人说过你很暴力么, 孩子？”
“给我闭嘴！”
中原中也一脚踹飞了巨大的睡莲菩萨头。
童磨：“……”
“……”
蝴蝶香奈惠也很吃惊, 但眼下正是缓冲的机会。视线已经变得模糊, 她关闭了彼岸朱眼，给自己和两个女孩吃了些稳住伤势的药, 把她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返回时，蝴蝶香奈惠从屋顶接近。
周围没有需要顾及的人，中原中也可以放开手脚打，快得只剩残影。
天边出现鱼肚白。
童磨的招式里, 已经多了些发狠的味道。
凝神等待出手机会的同时, 蝴蝶香奈惠想起鬼杀队内部的传言。
一米高手，帽子精灵，鎹鸦成精……咳咳。
就是这孩子吗？
童磨被逼得走投无路，也知道太阳要出来了, 却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
输在这种连鬼杀队士都不算的小孩手里……想想就没什么实感。
他毕竟活了上百年，吃了众多营养丰富的女性，比活了两百多年的猗窝座还强。
只是后悔，不该跟蝴蝶香奈惠玩那么久。
吃不掉真可惜。
“下一击结束了，童磨。”
中原中也站在坑坑洼洼的地面，战斗情绪高亢，思维却很冷静，眼底闪过散漫的冷意：“我不会让猎物从手下逃过第三次。”
童磨操纵着冰人偶：“碰不到的话就没办法了吧。”
污浊的瘢纹爬上手臂和掌心，重力因子球浮现。
中原中也其实不爱用这招，毕竟是在太宰的要求下学会的。用了感觉就跟输给太宰似的。
他冷笑，“尝尝被重力碾碎的滋味吧！”
重力面前，万物臣服！
童磨的招式被悉数吞噬，他本人也被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阳光扫过来。
就像书页被点燃，童磨的皮肤、肌肉、骨骼开始慢慢消失。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
这大概算他第一次杀重要的鬼。
一开始，中原中也只是觉得鬼可恨、鬼杀队可敬，仅此而已。
毕竟每个人能关心的范围有限，他不会为了无关的世界无关的人，去跟鬼拼死拼活。
这副身体还要用来返回黑手党。
作为黑手党干部，中原中也重情又无情。
对鬼真切地产生恨意，是得知锖兔死亡的时候。
——那可是跟他一起度过了春夏秋冬的男孩啊！
在黑手党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对自己朋友、部下极为看重。
虽然嘴上没说，但中原中也心里，早就将锖兔视为了羁绊。
（如果死的是富冈义勇，他会直接跟鬼舞辻无惨拼命。）
锖兔的死，改变了中原中也的心理。
……
“……”童磨仰躺在地，看着上方的中原中也。
阳光照得稚气未脱的脸明暗分明，湛蓝的眸子像是辽阔的海面。平静的神色如同俯瞰大地、无悲无喜的神明。
这样娇小的体内，蛰伏着震慑天地的力量。
阳光下，橘发发梢都仿佛在发光。
“啊……”童磨发出梦呓般的叹息，“原来，原来……”
中原中也：？
“原来神明是真实存在的啊，”童磨脸颊泛红，“你是来迎接我的神明吗？”
【上弦贰·童磨，好感度：1】
中原中也：“……”
脸红什么红，恶心死了！
他把童磨头踹到一边，“你不可能见到神明，只配下地狱。”
童磨头撞到树上，反弹出来，滚落。
取完血后，中原中也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异能效果持续，童磨很快就会在阳光下消散。
（在三花猫把上弦贰的血送到时，柠檬精愈史郎再次礼貌性地炸了炸。）
这些事发生的同时——
屋顶。
蝴蝶香奈惠长舒一口气，收剑入鞘。
结束了。
若不是这孩子及时赶到，自己恐怕已经没命了吧。
“姐姐！！！”
赶来的蝴蝶忍，被蝴蝶香奈惠浑身是血的样子吓到了，“你没事吧姐姐？！谁把你伤成这样？！”
不用说，蝴蝶忍看到童磨，立刻要补刀：“那个下三滥！！！”
“不用了，忍，”蝴蝶香奈惠制止住她，“他不可能活了。这个鬼……其实也有可怜之处。”
“姐姐！鬼哪里可怜？！”蝴蝶忍气急，“我从不觉得杀了人的鬼还值得同情！”
“好了，忍。”
蝴蝶香奈惠没有多说，余光瞥见中原中也要走，“那个，请稍等一下……”
中原中也没有理会她的呼唤，几个轻跃后消失不见。
蝴蝶香奈惠露出遗憾的表情。
蝴蝶忍皱眉：“他怎么回事？”
“鬼是他杀掉的哦，忍，他救了我一命。”
“哦……啊？！那个小矮子？！”
“不可以这样说哦，忍。”
“……知道了。”
“……”
落在地上的童磨头远远听着姐妹俩的声音，眸子一动，望向树上。
茂盛的树冠遮天蔽日。
黑发男人坐在树上，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没有被绷带遮住的眼如同日光照不到的深海之渊。
四目相对。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童磨灰飞烟灭，无动于衷。
“太宰……”
童磨无声地动了动唇。
朋友不来救自己，是不是该难过？
男人身边还有位少年，嘴部缠着绷带，脖颈盘着条蛇，腰间还挂着长刀。
童磨直觉：救蝴蝶香奈惠那招，就是这把刀使出来的！
七彩的眸子渐渐消散。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作为“好朋友”的你，也不来救我。
多么庞大而深藏的布局……又有多少人被算计到了其中……
不愧是你啊，太宰君。
我竟然到死这一刻才察觉。
啊啊。
死。
我就要死了吗……我这为世人鞠躬尽瘁的一生，就这样……
……
确认童磨身体最后一块碎片都消失，蝴蝶姐妹才离开。
“忍，我可能不会继续当‘柱’了。”
不顾妹妹惊恼的表情，蝴蝶香奈惠继续说：“‘彼岸朱眼’使用后，视力已经受到了影响，不时会视物模糊。更严重的是，这场战斗让我肺部重创，也许会留下后遗症，影响呼吸法使用。所以……”
她安慰性地朝蝴蝶忍笑起来：“我会专注蝶屋，全面负责鬼杀队的医疗工作。”
蝴蝶忍：“……姐姐！”
她们那么努力，姐姐好不容易当上“柱”……
她后悔刚才没补刀了！
“而忍……”迟疑片刻，蝴蝶香奈惠继续笑说，“无论忍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忍的。”
“我不会放弃的！”蝴蝶忍道，“我要继承姐姐的意志，当上鬼杀队的柱！”
“加油哦~”
蝴蝶香奈惠与童磨的战斗告一段落。
被救起的姐妹被带到了蝶屋。
中原中也急着离开，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买红豆。
此刻，他正疑惑地到处转悠：“奇怪，镇上的人呢？？？”
***
无限城。
琵琶声回荡，气氛异常压抑。
堕姬：总感觉似曾相似……
她注意到身边的猗窝座：“猗窝座阁下，您怎么了，感觉您都快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了。”
半天狗：“咿咿咿，我第一次见猗窝座阁下笑得这么开心。”
“……没事。”
猗窝座抹把脸，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表现得太愉悦！
玉壶：“怎么不见童磨阁下？”
上弦聚会童磨不是最积极的么。
“该不会被//干掉了吧，真是令我满心欢……咳咳，满心担忧啊。”
猗窝座抬头，毫不客气地问琵琶女：“上弦之壹人呢，也被//干掉了？”
众上弦，今天也在巴不得对方去死。
“我在这里……”
下方格子间传来声音，“童磨……被杀了……”
堕姬、半天狗、玉壶：？！
（童磨居然——？！）
猗窝座：……
（忍住！不能笑！）
“那个丑八怪？”对将自己变成鬼的童磨，堕姬还是清楚他实力的。
当时童磨还是上弦陆，没几年经过换位血战，就爬到了上弦贰的位置。
除非他自己把自己作死，正常战斗鬼杀队没人是他对手！
“谁杀的？”
半天狗：“可怕，可怕，这是不祥的征兆啊。”
黑死牟还没回答，平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上次那个小矮子。”
众上弦：哦！
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是把无惨大人逼入绝境的人。
“无惨大人——”
众上弦立刻把童磨抛到一边。
堕姬：“无惨大人，您身体怎么样？！”
玉壶：“能再次见到无惨大人，属下满心欢喜。不知无惨大人身体——”
半天狗：“咿咿咿属下一直记挂无惨大人身体……”
猗窝座：“无惨大人……”
黑死牟：“……”
“……你们……是在同情我吗？！”
暂时出关，小孩模样的鬼舞辻无惨站在高台上，雷点被踩，细长的瞳里充满暴戾，“我看你们是对我有所误会了啊，上弦们。”
“我是超越所有物种的存在，根本无需你们的担忧！”
随着怒火，上弦们的眼、耳、口、鼻涌出血液。
“还记得四年多前我说的话吗，为什么直到现在，那个小鬼还活着？！”
“鬼比人类强，杀掉人类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为什么童磨还会被杀死？！你们就是这样来回应我的期待？！”
鬼舞辻无惨用无能狂怒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继国缘一转世？
不，不可能！
那个男人和普通人，是有天壤之别的。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降临世间！
“至今为止，我的愿望一个都未能实现，你们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看来上弦也集体堕落了啊。”
众鬼噤若寒蝉。
鬼舞辻无惨慢慢冷静。
除了教训上弦，此次会议还有别的事。
“出来吧。”
鬼舞辻无惨背后的纸拉门打开，一位少年走出来：“初次见面，上弦的各位。”
他半边脸缠着绷带，穿着黑色羽织袴，摇着白色折扇，是这个时代男性的传统打扮。
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阴郁的气质。
鬼舞辻无惨：“他是新的——上弦之贰。”
“太宰治。”
众上弦微惊：！
童磨的实力有目共睹，但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凭什么就成了上弦之贰？
走童磨的关系不成？
未被遮住的鸢瞳刻着“贰”，往下扫视。众鬼有种自己变成透明，被看得一干二净的感觉。
少年忽然一笑：“哎呀，被这么多鬼盯着，我会害羞的。”
半天狗、玉壶对他没什么感觉。堕姬觉得他长得挺好看。而黑死牟则是以武士眼光观察，认为新·上弦之贰体格偏于瘦弱了。
还有，为什么这人能和无惨大人站在一起？
太宰治：“虽然众上弦无颜来见您，但您要召开会议，他们也不敢不来呢。”
众上弦：这是在吐槽无惨大人刚才的话吧……胆子真大。
太宰治：“那个小矮子还没加入鬼杀队。事情还有转机，您不用太过担心。”
“还没加入鬼杀队……”
这话戳中了鬼舞辻无惨爆点，“没加入鬼杀队就把鬼打成这样！加入的话是不是鬼全部都要被他杀掉？！”
鬼舞辻无惨疯狂给自己立Flag。
“我不需要什么转机！我要看到的是，包括那小鬼在内，鬼杀队全灭！让他们再无法碍我的眼！”
众上弦大气也不敢出。
太宰治双手举了个投降的动作。
“啊呀啊呀，我说错话了……”
“我好害怕呀，原谅我吧，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根据你的要求，我会让众鬼隐瞒你的身份。”
“你最好也做出相应的表现，新·上弦之贰。”
太宰治扭头目送他。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笑意骤然消失。看着鬼舞辻无惨背影，鸢瞳冻结。
若是黑手党的人，此刻就很清楚：那是看将死之人的眼神。
纸门合上。
太宰治扭回头，其他上弦出现在他面前。
“啊呀，大家好~”
上弦都能看出，以那位大人的脾气，对这位新人称得上是包容了。
抱着或好奇或嫉妒或审视的态度，他们聚集到太宰治身边。
怪不得无惨大人怒火没有想象中大，原来是早有替补。
该说童磨是早就被嫌弃了吧。
玉壶：“他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啊？”
“虽然我很喜欢他的脸，但他成为鬼还没多久吧，”堕姬坐在高台边缘，扭头质问，“他真的是上弦之贰……吗……？”
太宰治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堕姬困惑地看着太宰治牵起她的手：“干什么？”
“终于见到您了，堕姬小姐，果真是无与伦比的美貌啊，”太宰治另一只手置于心口，深情款款地凝望她，“我对您思慕已久。您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呢？”
“……”
空气突然安静。
堕姬挑起一边眉：“……哈？”
“你想怎么殉？”猗窝座冷嘲，“和堕姬一起去晒太阳？”
“真是不错的提议！”
太宰治双手合掌，眸子亮晶晶，“如果能和堕姬小姐一起晒太阳，喝紫藤花茶，用日轮刀刮痧，那真是死而无憾了……啊，光想想这副场景，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