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藤袭山，最终选拔进行时。

　　要说中原中也真菰时透无一郎来到藤袭山，简直就跟满级大佬来到新手村，虐菜毫无压力。

　　中原中也甚至都懒得动手。真菰和无一郎砍鬼跟削菜一样。

　　直到五天后的夜晚，变故出现。

　　三人正在火堆旁大眼瞪小眼，忽然听到人爬过来的声音。

　　“求求你们，帮帮我……”

　　他伤得不轻，右臂已经没了，流出的血在地上拖出血痕，吸引了好几只闻味赶来的鬼。

　　“小心。”

　　真菰拔出剑，如同夜晚的精灵，轻盈跳跃间，几个鬼已尸首分离。

　　“……”时透无一郎看着火焰，无动于衷。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往那边走去。

　　“没事吧？”真菰扶起那人，让他枕在自己膝上，“稍等一下，我给你包扎。”

　　“谢谢……”

　　那人挣扎道“我知道你们很强，那个……虽然很突兀，但求求你们，带我离开这座山！我不要死在这里！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

　　真菰和中原中也还没开口，时透无一郎的话传来。

　　“怕死？央求他人的庇护？”他看着火焰，语气平淡，“如果你心态是这样，一开始就不该来参加最终选拔。”

　　“不——”

　　那人摇头。

　　“我并不怕死。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他眼泪涌出，“但是，只有被鬼吃掉这件事，让我无法忍受——我父母家人都是被鬼吃掉的！所以我才想成为剑士，为他们报仇。”

　　“虽然现在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但我也绝不要死在这里，绝不要成为他们口粮！”

　　“求求你们了……”

　　中原中也皱眉。

　　“最好不要哦。”

　　有人走了过来，是中原中也此前见过的单马尾少女。

　　真菰“为什么？”

　　少女盯着受伤那人“你自己也清楚吧——你是稀血。”

　　那人“！”

　　中原中也什么玩意儿？？？

　　“稀血是鬼最爱的味道，一位稀血者可抵得上100个普通人，”少女问道，“你为什么不先告诉他们？”

　　“我……”

　　“一旦收下他，你们会成为这座山鬼攻击的焦点。没猜错的话，附近的鬼正往这边聚集，”少女准备离开，“最后奉劝你们，最好不要答应他。”

　　“那就扔掉，”时透无一郎仍在烤火，“手臂断了说明他本身战斗力不足，即使救回来也没什么用。何况他现在也做不了剑士了，只是个废人。”

　　中原中也“……”

　　要不是一直看着，他都要以为来的是时透有一郎了。

　　真菰不安看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照你自己想法来就好。”

　　稀不稀血又如何。

　　这很重要吗？

　　没影响啊！

　　——在lv999面前，来一个lv1和一百个lv1有区别吗？！

　　看着真菰把人挪过来，时透无一郎不由得问“为什么？”

　　“不是说过吗，”真菰笑，“助人为乐，自己也会收到回报的。”

　　“……”时透无一郎微微睁大眼睛。

　　单马尾少女见状，叹气“随便你们吧。”

　　“尾崎，你告诉他们干嘛。”

　　这时，其他的参赛者聚集了过来，“让他们多担点火力不好吗。既然强那就多干点活。”

　　那个少女叫尾崎么。

　　单边眼镜上尾崎，好感度0

　　那些人七嘴八舌

　　“我早就看他们不爽了。海带头和狐狸面具不说，那个橘头发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天我们打得这么辛苦，他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很嚣张啊！”

　　“我看他就一直跟在海带头和面具身边，不会是靠关系进来的吧？”

　　“一个男生，腰和腿比女生还细……喂喂，这种家伙真的能杀鬼吗？他还没日轮刀高吧！”

　　人群突然惊呼一声，有人被石子打中。

　　“闭嘴，”时透无一郎玩着石子，淡淡道，“你们吵死了。”

　　“你——！”

　　“喂喂，别吵了，鬼来了！”

　　“卧槽好多！我们被包围了！”

　　……

　　“啊啊不行了，救命！”

　　众人手忙脚乱之际，中原中也已经带着真菰、时透无一郎顺带那个伤员到了树顶。冷调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宛如神祇，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厮杀。

　　“啊呀！”

　　和鬼战斗时，尾崎脚下一滑，眼看着鬼伸出利爪朝她扑来——

　　咻！

　　一阵破空之声。

　　折断的树枝穿透鬼的脑袋，直接让他尸首分离，脑袋轰隆隆地在地面滚过，带出一道浓烟，延伸到远方。

　　“……？！”

　　所有人，连同鬼都愣了一瞬。

　　他们抬头看去。

　　意识到发生什么后——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您有嚣张的资本啊！”

　　“救命啊！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您腰和腿都不细！一点都不矮！气势两米八！高过两把——不三把日轮刀！”

　　那些人屁滚尿流地扑到树下，只差没跪下叫“爸爸”了。

　　中原中也“……”

　　一群小鬼。

　　“去吧，真菰，”他平静道，“你不是想救人吗，想将锖兔的意志传承下去。”

　　“可是……”

　　“不用在意我，”中原中也道，“我还不至于跟这些家伙计较。”

　　从头到尾都没放在眼里过。

　　真菰一笑“我知道了。”

　　有了真菰的帮助，聚集而来的鬼很快被消灭。

　　“……为什么要救人？”时透无一郎看着这幕，不解，“打不过的话，说明他们连通过最终选拔的实力都没有，也没必要加入鬼杀队了。”

　　时透无一郎的额头突然被重重弹了一下。

　　“……？”他捂住额头，无声地看向中原中也。

　　“话不能这么说啊，小鬼，”中原中也收回手，“我认识一个最终选拔刚开始就被鬼打晕了的人，他最后成为了柱。”

　　此时。

　　富冈义勇“阿嚏——”

　　锖兔“？”

　　他调笑“柱也会感冒？”

　　富冈义勇揉揉鼻子“不是——总之，我们快点回去把。”

　　锖兔笑了笑“好。”

　　……

　　最终选拔结束。

　　所有人都活过了七日。

　　出口迎接他们的是银发的产屋敷雏衣和黑发的产屋敷辉利哉，还有一位负责后勤的“隐”。

　　“欢迎回来。”

　　“恭喜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这次合格人数尤其多呢，父亲会很高兴。

　　介绍完队内规则后，就是入队登记、队服测量、印刻阶级、以及发放鎹鸦、挑选炼刀的玉钢石。

　　“那么，请大家依次前来，挑选玉钢石。”产屋敷辉利哉道。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呼声

　　“让开让开，全都给我让开！”

　　“让中原大人先来！”

　　“中原大人，请——”

　　突然多了一群小老弟的中原中也“……”

　　他木着脸走过去。

　　这些石头有区别么？

　　随便挑了块顺眼的。

　　“啊，”中原中也在手里颠了颠石头，望向产屋敷辉利哉，“能做别的武器吗？”

　　他不擅长玩剑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啊！

　　“可以，”产屋敷辉利哉道，“中也先生想要什么武器？”

　　中原中也想了想，“匕首和枪。”

　　顺手。

　　反正日轮刀就最后补个刀用。

　　“匕首的长度，有的鬼的脖颈不能很好地削下，换成稍长一点的胁差可以吗？”

　　中原中也点头。

　　选好玉钢石后，就是鎹鸦的发放。

　　据说最终选拔时，鎹鸦们会藏在森林里观看队员表现，然后选择时，飞到心仪的队员身边去。

　　不过也有先后顺序，要是两只鎹鸦同时看上一人，那就只有打一架了。

　　听着森林里扑扇翅膀的声音靠近，中原中也忽然想到上司几太那吵死人的鎹鸦。

　　来个靠谱点的家伙啊，千万不要跟那家伙的一样。

　　话说，要是太宰知道自己带只鎹鸦……

　　——哎呀，黑漆漆的样子果然跟中也一模一样呢！

　　中原中也“……”

　　“只有乌鸦吗？”他转头问产屋敷辉利哉。

　　可以的话，他想选鹰。

　　“一般是乌鸦，”产屋敷辉利哉答道，“不过偶尔会有别的品种加入。”

　　“比如？”

　　“麻雀。”

　　“……”

　　——哎呀，中也的麻雀果然跟中也一样娇小呢！

　　中原中也扶额。

　　不管怎么选都会被嘲笑啊！

　　小弟们不知道中原中也心里所想，还以为他在担心鎹鸦不好。

　　“中原大人不用担心，您的鸟一定是所有人里最大的！”

　　“一夜七百里不在话下！”

　　“一定就跟您本人一样高大威猛！”

　　时透无一郎“他们在说谁……？”

　　真菰噗嗤一笑。

　　中原中也……你们拍马屁能现实点吗……

　　“话说……”

　　突然有人开口“你们觉不觉得，这批鎹鸦……好像多了点？”

　　岂止多了点！

　　天边黑压压一片，眼冒精光，以百米冲刺的气势朝这边冲来！

　　人群慌忙散开，发现鎹鸦们只是与他们擦过，最终目的——

　　“嘎啊啊啊！！！”

　　（让开让开！）

　　（我先来的！）

　　（小橘子是我的！）

　　中原中也“……”

　　被鸦淹没，不知所措。

　　众人目瞪口呆。

　　鎹鸦层层叠叠堆成小山包，中原中也一根橘发丝都看不到了！

　　黑漆漆的内部。

　　中原中也脸上十字路口一个接一个蹦出！

　　“给我适可而止啊！”

　　鎹鸦们被重力炸开，一地黑鸦毛。

　　这时。

　　“啾……啾啾……”

　　脚边，微弱无助的叫声吸引了中原中也的注意。

　　一只毛绒绒的雪球蹭在他裤脚，小翅膀上沾着血迹，身体还在发抖，绒毛轻颤，似乎是被发疯的鎹鸦们牵扯过来的。

　　明显是被欺负了。

　　鎹鸦“嘎啊？！”

　　（我们当中混进了一个叛徒？！）

　　“啾啾……”

　　小雪球使劲蹦了蹦，结果也不过高了几厘米。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中原中也，用生命在卖萌。

　　发顶一团黑色，像戴了顶小帽子。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你想当我的‘鎹鸦’？”

　　鸟而已，中原中也倒不太在乎大小强弱，能传讯就行。

　　只是比起乌鸦嘶哑的叫声，这种小山雀的声音显然更悦耳。

　　中也的鸟果然跟中也一样娇小……

　　去去去去！把脑子里这句话赶走！

　　小雪球“啾啾！”

　　（是的是的！）

　　鎹鸦“嘎啊！！！”

　　（这只心机鸟！）

　　中原中也睃它们一眼，鎹鸦们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想当我‘鎹鸦’，可以，但我也不需要没用的家伙，”中原中也双手抱臂，平静道，“不能凭自己力量飞起来，那你还是回家吧。”

　　小雪球弱小可怜又无助。

　　见中原中也无动于衷，它振翅“啾！”

　　（我可以！）

　　中原中也眼角抽搐。

　　这鸟为什么那么圆。

　　他好像看到了一只会飞的汤圆。

　　啪叽。掉落在地。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

　　“啾啾！”

　　（我还没有放弃！）

　　终于，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几次不懈的努力后，受伤的小雪球也能在空中自由翱翔。

　　它降落到中原中也肩膀，用绒毛在他脸颊和脖颈磨蹭“啾啾，啾也~”

　　“嗯？”

　　这是在叫他名字？

　　“中也先生，这只小山雀可以吗？”产屋敷辉利哉适时开口。

　　“啊，”中原中也漫不经心道，“就它吧。”

　　这时——

　　小天使扭头，看着满地的鎹鸦，眼角精光一闪，露出只有鸟能看出的恶魔微笑。

　　哦呵呵呵呵呵。

　　鎹鸦们失声尖叫“嘎啊啊啊啊！！！”

　　（小橘子不能选它，它是腹黑啊！）

　　中原中也终于怒了“闭嘴！吵死了！”

　　今天这群鎹鸦怎么回事。

　　“……”一众鎹鸦，鸦生失去了光芒。

　　时透无一郎肩膀上的鎹鸦·银子得意地叫了两声。

　　和别的鎹鸦不同，她一开始就飞到了时透无一郎身边。

　　“嘎嘎！嘎嘎嘎！”

　　（你们这群愚蠢的乌鸦，不知道吧，这位少年可是‘日之呼吸’使用者的后代！一群没眼光的家伙！）

　　小弟们面面相觑。

　　“中原先生的鸟就跟他一样、一样……（可恶编不出来了）！”

　　“一样善良可爱！”

　　“对对对，中原先生善良可爱！”

　　中原中也捂脸。

　　给点脸行不。

　　选好玉钢石、鎹鸦，刻上藤花雕后，到了最后的入队登记环节。

　　队员们要简单填写个人信息，包括年龄身高体重等。然后“隐”会为他们测量身形，以便后期制作队服。

　　“……”这位“隐”看了看手中的登记表，看了看并肩站在面前的两人，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两人。

　　中原中也，15岁，身高160

　　时透无一郎，11岁，身高155

　　啪！

　　他将登记表往桌上一放，面对中原中也，严肃道

　　“——请正确填写身高！”

　　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