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什么——？！”
中原中也扑过去，又因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你说什么？！”
什么无效化，说清楚啊！
异能无效化？！
太宰……果真是太宰吗，上弦之贰？！
但猗窝座最后一片碎屑已经飞散。
他去往了彼世，亲人身边。
中原中也拳头砸到地面，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打上头的后果，就是几乎脱力。
他喘着气，呕出一口鲜血。污浊游走在崩溃边缘。
不、不好……
得快点关掉！
在中原中也的竭力控制下，瘢纹消失，污浊状态解除。
“……”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控制不住可没人救得了他啊！
喉咙发痒，中原中也咳嗽两声，坑坑洼洼的地面几星血迹。
忽然，他瞪大眼睛——
一根细长的、幽蓝色花瓣飘落在血迹上，被染成艳红。
接着，又是一根，从他嘴里飘出，和鲜血一起掉落。
中原中也惊呆了。
这这这这……这怎么回事？！污浊新的后遗症？！
而且这什么花，看形状像彼岸花，但彼岸花不是红的吗？
中原中也还在震惊中，吓哭了的甘露寺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他脑袋“呜呜呜呜中原先生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好可怕啊啊啊……没事太好了呜呜呜！！！”
砰！
中原中也头顶冒烟，快熟了。
胸……胸……
这个女人——！！！
抱太紧了，没力气了，挣脱不开。
鼻血……鼻血要流出来了！
中原中也后衣领被人一拉，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将他从甜蜜的罪恶中解救出来“小蜜璃，小橘子可承受不起你的‘洗面奶’哦。”
甘露寺蜜璃回神“对、对不起！”
“没事，”上司几太笑道，“小蜜璃才要注意，不要被占了便宜。”
谁想占人便宜了！
“……混蛋！”中原中也锤了上司几太一下。虽然用尽全力，但上司几感觉就跟猫挠差不多。
“你怎么来了？”中原中也问。
“不是说了吗，任务地点就在附近，结束就过来了，”上司几太道，“远一点的地方还有队员，应该也快到了。”
“把我好好送回去啊，混蛋。”
闻言，中原中也放心下来，倒在上司几太怀里，沉沉睡去。
“呀嘞呀嘞……”上司几太叹气，顺势坐到地上，让中原中也枕在大腿上，眼里是本人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那个……”
甘露寺蜜璃虽然发觉现在打扰不好，但确实心存疑问。
上司几太抬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诶？”
“刚才跟中也战斗的家伙，就是鬼——食人鬼。杀掉他们，这才是鬼杀队存在的真正意义，”上司几太毫不愧疚，“至于相亲什么的，是跟小蜜璃开的玩笑啦~”
“诶诶？”
“小蜜璃的才能确实能在鬼杀队得到施展。不过你也看到了，与鬼作战相当于与危险相伴，”上司几太笑意未达到眼底，“想加入的话，最好做好觉悟。”
“……”
甘露寺蜜璃沉默良久，点点头，坚定道“我要加入！”
无论是想像中原先生那样保护别人，还是站在自身角度，想找到容身之处、找到心意相通的夫君……加入鬼杀队都是她冥冥之中注定的选择。
上司几太唤来一位善后的隐，对方负责帮甘露寺蜜璃与主公联系。
安排好后，甘露寺蜜璃便可去会见主公。
临走前，甘露寺蜜璃看了眼中原中也。
对方两颊红晕，睡得香甜，只差没冒鼻涕泡泡了。
她不由得笑道“中原先生真是厉害啊……明明看上去就跟我弟弟差不多。”
她家是五姐弟。
噗。
这个小矮子可是22岁的大男人。
上司几太算了算中原中也如今年龄，道“他有十六七岁了哦。”
“啊……啊啊？！”
甘露寺蜜璃满脸通红，不断弯腰道歉，麻花辫飞甩“实在抱歉，刚刚真是失礼了！对不起！”
真是可爱的小姐呢。
“回家注意安全哦，蜜璃酱。”上司几太道。
身边无人后，上司几太轻轻呼出一口气，流露出一点真实的神情。
他眼神放空，看了会儿夜空，感受着大腿上的重量与热度，又低下头“……”
明知对方听不到，他还是嫌弃地“啧”了声，拖长语调“中~~~也~~~”
“你重死了！”
“快起来！再不起来就往你脸上画蛞蝓了！”
“还是戴帽子的那种。”
连掐脸这样的损招都用上了，中原中也还是没醒。
太宰治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
他手腕一转，指尖擦去中原中也嘴角残留的血液“……”
差一点，只差一点……
要是刚刚，中也没有自己控制住，他就要出来了。
看来中也对污浊的控制力还不够。虽然解放了双手的污浊，但要是时间过长，或是战斗太激烈，还是有崩溃的可能。
得再安排一下才行——
太宰治指尖摩挲中原中也唇角，发出叹息般的低喃，俯下身，在唇角落下一吻。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安心离开呢。”
“笨蛋。”
……
横滨，多年前。
“太宰！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搞什么？！”
刚从酒吧回到首领室，太宰治站在桌前，意料之中地，某位干部就大喊大叫破门而入。
成为最高干部这些年，中原中也沉稳了许多。只有太宰治做出令他无法理解的行为时，才会“原形毕露”。
“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连保镖都不带！我说过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吧！……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侦探社的人都已经打到30层了，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噼里啪啦发泄完后，中原中也才后知后觉地补充“首、首领……”
“噗嗤……”
太宰治侧脸被头发、绷带和衣领挡住。从中原中也角度，只能看到他嘴角一松，发出轻微的嗤笑声。
“喂！”
太宰治没有理他，往内室走去。
首领室旁是休息室。地面铺着高档地毯，最显眼的是那张大床，床边墙壁一道喷溅状黑褐色血污。
那是先代首领森鸥外篡位时留下的。
据说太宰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神情平静阴鸷。
当年他才14岁。
中原中也跟随太宰治进去。
直觉太宰心情不是很好。
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太宰的真实情绪就没人能看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那扇欧式琉璃窗前。
“首领，接下来如何安排，请指示，”中原中也看着男人背影，“我要求亲自上阵对付武装侦探社。”
太宰治“没必要。”
哈——？
再不出手，黑手党都要被那只发狂的黑兽毁了！
“我说，没必要，”太宰治转身，逼近，俯视中原中也，“这是游击队长与黑兽两人的战斗，你无需参与，中也干部。”
最后这声“干部”无疑是在表示，他必须听从首领的话。
中原中也不服气地沉默着。
太宰治气势忽然一松“让你学会控制污浊，做得怎么样了。”
“……”中原中也道，“已经解放了右手的力量。”
“能完全控制住？”
“差不多。”
“差不多么……”太宰治低喃，“算了，本就不能指望蛞蝓能立刻学会。”
你以为简单啊！
中原中也还没开口，双唇被吻住，后腰也被一根手臂紧紧揽住，“什——？！”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近距离看着男人的脸。
一半被彩窗映上黯淡的色彩，另一半深埋室内阴影中。
视野旋转——
太宰治将他往那张大床带去。中原中也恼怒“唔……喂！”
地毯过于厚重柔软，脚踩在上面使不上劲。半推半就地，他被压倒在床上，床垫弹动。
太宰治这一吻比平时多了些其他意味。
像是诀别。
还是他想错了……这家伙纯粹突然发神经来了兴致？
“现在不行啊混蛋！”好不容易得到喘息，中原中也怒道。
敌人都打到楼下了！
妈的，该说真不愧是太宰吗！
太宰治与他额头相抵，哼笑时，还能感到轻微震动从头顶传来。
“如果我说，这是首领的命令呢？”
中原中也“……你这是滥用职权！”
“滥用？有用就行，”说着，太宰治再次吻住那还想说些什么的唇，模糊道，“反正中也也不能拒绝我对吧。”
不过中也想错了。
太宰治并不打算做那种事。
照计划，敦和芥川会攻上楼顶的停机坪，但绝对攻不进首领室。不过，万一呢。
他才不想让中也那种样子被别人看到。
绷带缠绕下，太宰治喉结轻轻滚动。
中原中也一惊“！”
太宰治喂他吃了什么东西……药？！
“混蛋！”中原中也拼尽全力推开太宰治，手背擦嘴，“你给我喂了什么？！”
来不及了，太宰是确定他吞下后才分开的！
药效发挥很快，中原中也四肢发软，眼皮打架。他摇晃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视线里的太宰却愈发模糊晃动，犹如鬼魂。
太宰对他太了解，恐怕连药的强度剂量都是算好的！
“混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太宰治上前一步，抬起中原中也失去力气的下巴，在左右眼分别落下一吻，“休息吧，中也。”
“……”中原中也双眸阖上，倒在床上。
能打败任何强大异能者的中原干部，败给了太宰首领。
太宰治取下中原中也手套。
无名指上的银环闪过微光。
太宰治失笑“之前还说绝对不戴……”
他取下戒指，拿在指尖把玩，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中也体温。
“果然是会好好戴着戒指的人啊，中也。”
太宰治视线挪到昏睡的中原中也脸上。
戒指滑到掌心，被太宰治紧紧捏住。力道奇大，握拳的指节泛白，拳头颤抖。
像是某种不易察觉的、巨大的挣扎。
埋得太深，伪装层层叠叠，有时连自己都会骗。
再加上太宰首领本就是理智与冷酷的化身——
说是不舍，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会信。
时间……差不多了。
太宰治托起中原中也在男人里称得上小巧的手，套回戒指和手套。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其中一本书。
书架朝两边分离。
休息室中还有个暗室，这点除了太宰治外，港黑没有一人知道，包括中原中也。
啊，已逝的森首领也知道。
太宰治进去后，书架立刻合上，只在最后泄露出一点幽蓝色的光。
两分钟后，太宰治出来，边走边将东西放入嘴里。
来到床边，捏住中原中也下巴，强迫对方张开嘴。唇瓣相贴，太宰治将东西喂进去。
中原中也微微皱起眉，流露出不舒服的意思。但太宰治有把握对方绝不会醒，他耐心地用舌尖勾勒，引诱对方一点点服下。
做完这一切，他擦去中原中也唇角残留的液体，头也不回地离开。
黑大衣随动作划出一道弧度。
走过办公桌时，太宰治取下红围巾，扔在上面。
男人清瘦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首领室的门关上。
……
楼顶，胜负已分。
“杀了我……”
黑手党游击队长，中岛敦，倒在地上。
这一战以命相搏，异常激烈。他和侦探社社员芥川龙之介都身负重伤，但赢的是对方。
“如你所愿。”
芥川龙之介踩在中岛敦脖颈，逐渐施加身体的重量。
“咳咳、咔……”中岛敦表情扭曲。
他很快就会缺氧，脉搏被阻断，然后身亡。
“对不起，院长，太宰先生……”中岛敦眼角泪水滑落，“我没能成为可以得到嘉奖的孩子……”
他违抗了太宰先生的命令，擅自跑到孤儿院。
恐惧、仇恨到极致，导致人格阴暗面冒出，亲手杀掉了孤儿院长。
“……”这句话让芥川龙之介动容。
他收回腿，在中岛敦困惑的询问下，道“我是侦探社员，此次业务范围不包括让你去死。”
“你已经从过去逃离，却还被害怕的东西束缚……人虎，把血给我吐干净，吐完后继续往前走！”
在两人劫后重生，敞开心扉之际，清脆的掌声传来。
“恭喜。”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扭头——
黑暗帝国的首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楼顶。
港黑大厦是横滨最高的建筑，楼顶异常空旷，背景是整片黄昏天。
太宰治轮廓染上余晖，黑大衣披在肩上，在残阳的风中猎猎作响。
像随时会随风消散。
……
这便是太宰首领跳楼时发生的事。
上司几太眸光一动，看到走过来的富冈义勇和锖兔，抱怨“你们终于来了……我腿都要被这只小橘子压断了！”
锖兔皱眉“发生了什么？”
中原中也灰头土脸就睡下了，身上盖着上司几太的羽织。
“我也是不久前才到，”上司几太道，“发生了场大战。据目击者说，是个裸露上身、有蓝色刺青的家伙，没猜错的话，是上弦之叁。”
虽然知道中也很强，但听到此，锖兔还是微惊“击败了？”
“嗯。”
锖兔和富冈义勇对视一眼。
不愧是中也！
“好了，你们谁快来把这只小橘子带走吧，”上司几太道，“我腿酸死了，背不动。”
“我来吧。”
富冈义勇自告奋勇，在姿势上却犯了难。
因为中原中也昏睡，肯定挂不住，无论是抱还是背，自己都要用上双手。
这就有点麻烦。若是遭遇袭击，就不能及时抽出手。
……对了。
富冈义勇灵机一动，将中原中也拦腰夹到左腋下。
这样，空闲的右手就可以随时抽出日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