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对于上弦之贰太宰治，中原中也是100确定的。
对于上司几太太宰治，则是90确定。
关键点有二
一、上弦之贰是鬼，但上司几太人鬼不定。
二、上弦之贰能异能无效化，但上司几太不能。
昨晚和珠世一起分析，都用拟态解释通了。但果然，还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虽然中原中也不想承认，但他对上司几太的怀疑，更多是出于“双黑”独特的默契。
上司几太就是太宰本人——他就是这么感觉。
……
“哇啊！”
上司几太往旁边一滚，躲过中原中也的重拳。仅是拳风擦过，后面的竹林就摇晃不止，叶片刷刷掉落。
“哇呜……”
上司几太露出害怕的表情，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中原中也攻击接连不断。上司几太毫不顾忌地在地面滚来滚去，拳风擦过脸际，“别打脸啊中也。”
中原中也要被他气笑了。
“在地上滚像什么话！给我站起来啊！”
他周身气势黑沉，眼底嗜血的红光闪烁。
“arty才刚刚开始啊！！！”
“好了，师傅，真菰，我们过会儿再来。”
锖兔一手推鳞泷左近次后背，一手推真菰后背，将试图劝架的两人推走了。
劝什么劝。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情趣。
上司几太起身就往竹林里钻。
咻——咻——咻——
不断有竹竿像标枪一样被掷过来，杀伤力巨大！
“哇呜……哇啊！”
上司几太像背后长了眼睛，一会儿左扭腰，一会儿右摆臀，一会儿跳起。竹竿每次都和他身体险险擦过。
中原中也恨恨咬牙“混蛋……！”
对他的攻击熟悉到这种地步，还说不是太宰！
他就不信这招还能躲过！
“！”
察觉后方异能的响动，上司几太回头“！！！”
凝聚的黑红色重力因子滚滚而来，所过之处，吞噬一切！
上司几太在前方撒丫子狂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吸尘器追赶的小强。
连重力球都用上了……小矮子对他得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身处重力轰炸中，上司几太苦不堪言。
“中也，鬼杀队禁止内斗！”
“内斗？”穷追不舍的中原中也露出狞笑，“我只是作为柱在训练你。”
“你分明是在打我！”上司几太躲得灰头土脸，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划开一道道血痕，“动手总要有个理由吧！”
中原中也短暂地一停顿，然后道“我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上司几太看似手忙脚乱，眼底却划过了然的光。
果然不会说么。
多亏这样的反应，他确定了，看来，中也总算有进展了。
不愧是蛞蝓，透露了这么多信息才察觉，笨得可以。
没有直接对峙，应该还在计划着什么。
不过没能完全沉住气啊，不然就不会揍自己了。
“看来中也对我身高的不满终于到达了啊。”
不在中原中也雷区上蹦迪，那就不叫太宰治了。
即使生命威胁近在咫尺，还是忍不住嘴欠“但中也跳起来也只能打到我膝盖啊。还是自己多努努力吧。”
他就喜欢中也咋咋呼呼的样子。
本就是这种人，装什么成熟冷静啊，中原干部。那个样子简直呆板又无趣。
太宰首领一点都不认为是自己的锅。
中原中也怒火再次高涨。
轰隆隆——
竹林倒塌一片。上司几太脑袋被狠狠按进土里。
光打脑袋！
完全就是在报复他刚刚说的话！
上司几太吐出口泥，刚翻过身，中原中也就坐到了他腰间，不让他起身。
又是一拳击在他脸颊。
“打到了。”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说。
“咳咳……真是粗暴的训练方式。打脑袋很容易出问题啊……”
上司几太喘了口气，装作毫无所觉，道“你发现我把你的帽子藏在衣柜顶上了？！”
“原来那是你干的啊？！混蛋！”
“还以为以中也身高根本看不到呢~”
“还有，中也……”
上司几太说着，暗中搞起小动作，“即使你是男人，也不要这么毫无防备地坐到另一个男人身上……”
太迟钝了。
中原中也皱眉。
搞什么。
“！”
忽然，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后腰敏感点被摁住，一时之间发不上劲。
压制的力道减弱，上司几太立刻直起上身，作势要亲上去。
中原中也被突然凑近的脸一吓，跳起来。上司几太趁机钻入竹林中。
对方逃走前，中原中也还感觉自己腰被掐了一把，脸色一黑。
这条滑溜溜的青花鱼！
中也腰的手感还是跟以前一样。
比一些女孩子还细，可惜没那么软。
感慨着，上司几太一边躲，一边摇晃周围的竹子。
经过中原中也制造的风暴后，叶片轻轻一摇就落下了。
“那个混蛋——”
追去的中原中也脚下急刹，地面拉出一道泥痕。他被掉落的叶片迷住了眼，凶恶又警觉地四下张望。
在哪儿？！
“这——里——哦——”
上司几太声音拉长，在中原中也头顶盘旋萦绕。
他抱着竹子上端，借助竹身弹力，在空中晃来晃去荡圈圈。
“小橘子看——不——到——我——”
“看——不——到——”
中原中也狞笑。
你真特么会玩！
中原中也很快辨认出上司几太摇晃的轨迹，跑到旁边，用重力掰弯竹子，等上司几太过来就弹过去！
他都能想象到对方脸上被打出一道红痕的惨状了！
松！
中原中也幸灾乐祸地等着。
在即将迎来当面一击时，上司几突然一转，躲过了。
“果然是小橘子才能想出的伎俩啊。”
“太幼稚了吧中也！”
“略略略~”
中原中也额角青筋一蹦。
怎么不看看你在竹子上荡秋千的蠢样！
说幼稚，你跟我半斤八两吧！
他冲上去，一拳击在上司几太所在竹子底部。重力传导，那人“砰”一声摔下来，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有了刚才的阴影，中原中也不再跟上司几太过多接触，只是脚踩在对方胸口，用异能压住他。
奇怪。
中原中也观察着，微微皱眉。
为什么伤痕没有愈合？
不……如果存在拟态的话，拟出伤痕也说得过去吧。太宰不会忽略这种细节。
异能还是没被无效化。
中原中也还有点微弱的怀疑。
果然，还需要用那个方法进一步确认。
“好疼呀，中也……”
上司几太声音都蔫了。
虽然知道对方有装的成份在里面，中原中也还是收回异能。
敏锐地听到枪支安全栓打开的细微动静，中原中也凝视着黑漆漆的洞口，挑眉“你以为这种东西能对付得了我？”
“如果中也真的想要杀我……”
上司几太把玩手枪片刻，忽然一转，将枪口对准自己。
中原中也“！”
上司几太是鬼，被这种材质的枪击中会死的！
中原中也下意识扑过去想夺枪，被早有准备的上司几太抓住破绽。上司几太拉住他腕部，一个翻身，将他摁倒在堆满竹叶的地面。
阴影在中原中也身上降下。这次上下位置颠倒。
含笑的声音贴近中原中也耳边“死在你手下，可以哦。”
不如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十字路口在中原中也脸上弹出。
“开什么玩笑？！”
上司几太被打得脸歪向一边，发丝凌乱。配合大大小小的伤口，使他整个人都有种瓷娃娃般苍白美丽又易碎的错觉。
上司几太嗤笑，慢慢转回头，俯身，双手撑在中原中也耳朵两侧。
鸢眸和蓝瞳上下相对。
“中也果然还是舍不得我死，”上司几太道，“那为什么突然揍我，还揍那么狠。”
他抵住中原中也额头，话音缱绻温柔，像是有无数小钩子，诱人深入“呐，是什么原因呢，告诉我吧，嗯？”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又来了，心里那种怪异感。
并非反感，而是一丝微妙的焦躁。就像一只被关在笼里的小猫在磨爪子。
上司几太忽然轻笑。
“来做爱吧中也。”
中原中也回神“……？！”
差点又被带跑了！
“混蛋！”
中原中也将身上的人一脚踹飞，拍拍身上的泥土，一手抓着羽织搭到背上，走了。
妈的。打了半天没泄火不说，又被弄得一肚子火。
“这就不打了吗，真无聊。”
上司几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背靠竹子，勉强支撑站立。鲜血顺着额角流下。
“明明‘因为杀了普通队员，而饱受争议的荒柱’，这样的剧本也很有趣啊，”他的笑容有些虚弱，“杀了上弦、倍受大家尊重的荒柱，却因为我而身败名裂……那个场景，真想看看呢。”
“啊，”中原中也回头看他一眼，平淡道，“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了！”上司几太合掌，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果然是因为我让你独守空闺，你有怨言了，所以才打我对吧！”
“闭嘴。”
中原中也转过身，食指威胁地指着他，“再耍老子，揍死你。”
“完全没有威慑力哦，”上司几太道，“试着用内八字大小姐的口吻说出来吧！”
啧。
中原中也咬牙，想起曾经糟糕的经历。
“中~也~大~小~姐~”
轰！
竹林里再次响起熟悉的爆炸。
鸟类扑扇着翅膀远离。
过了不知多久——
估摸着战斗结束，放不下心的锖兔和真菰跑入竹林。
上司几太倒在地上，身上压着的竹子堆成小山，只能看见一颗黑色的脑袋、和一只伸出来的抽搐的右手。
他爬都爬不出来，衣缝里都是泥，惨不忍睹。
锖兔用水之型切碎竹山，真菰这才将人救出来。
上司几太仰躺在地，望着未知的地方，一脸神往。
“啊……我看到了冥界的彼岸花……”
“火红的，像是燃烧的鲜血……太美了。”
很快，上司几太表情变为嫌弃。
“就在我要渡过三途川的时候，空中突然掉下许多蛞蝓，把桥砸坏了，可恶……”
于是他又回来了。
“脑袋被打伤了吗？”锖兔收起剑，道，“让蝴蝶帮你看看吧？”
“没事吧？”真菰蹲在上司几太脑袋旁，问。
上司几太眨眨眼，聚焦。
“真菰都长成可爱的少女了，”他鲤鱼打挺坐起来，牵起真菰的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和我……”
锖兔沉默地蹲到两人旁边，将真菰的手抽出来“上司君，是中也打你打得还不够疼吗？”
上司几太“……”
才不是。
疼死了，小矮子下手比以前更重了！
锖兔读懂了他的表情“但我觉得你玩得挺开心。”
“我在队里碰到过这样的队员，有喜欢的女孩子，不去告白就算了，反倒以捉弄她们、惹她们生气为乐。”
说着，锖兔劝道“还是收敛一点吧。要是伤到影响任务执行就麻烦了。”
上司几太被噎得说不出来。
等等，小兔子你在说什么呢，捉弄喜欢的女孩子，谁？？？
见上司几太没有大恙，真菰和锖兔走出竹林。
真菰“真像小孩子呢。”
锖兔“可不是嘛，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算什么男子汉。”
“嘻嘻嘻。”
“呵呵。”
两人声音回荡。
上司几太“……”
你们水呼组的人真是够了！
他没告白吗！当然告白过，但那条笨蛋蛞蝓完全不当回事！
上司几太并不觉得是自己告白方式有误。
……
抱着奇奇怪怪的心情，上司几太神色恹恹地回到荒柱邸。
隐的人正在修门，见他回来，动作更利落了。
兄弟们赶紧修完溜啊！待会儿打起来会被殃及的！
中原中也正坐在案几前看书。
即使没有效忠，但中原中也对待任务的认真是刻到骨子里了的。自从成为柱，他就在看大正时代的各种资料，例如城市布局、地形地理等，弥补知识不足。
黑手党干部不是白当的。
听到动静，他视线也没从书页上挪开“那杯水，喝了吧。”
案几上放着一杯水。
当然不是普通的人，里面有珠世给他的、据说能将鬼变回人的药。
中原中也视线余光瞄到上司几太走近，水杯被端起。
有意拖延般，上司几太摇晃水杯，并不着急喝。
水面荡漾，通过玻璃杯身折射，能看到中也努力装作不动声色，实则关注这边的小眼神。
上司几太在心里哼笑。
变聪明了，中也。
哪天写条“恭喜蛞蝓智商突破两位数”的横幅送给他吧，狗狗是需要鼓励的。
不过……
还玩不过我。
上司几太仰头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