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当场春戏

  “陛下……您不是已经赏了我一块金牌。”小声嘀咕。玉佩的成色是羊脂白,一看就知道价值匪浅,不敢收下。

  “那怎么够?”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离我更近了。“收下戴着,以后每日朕都要检查。”她握住我的手,将玉佩放进去。那股好闻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气氛没了一点严肃冷清,脸微微红起来,开口问她:“陛下用的是何香薰,为何如此的香。”

  她站在我面前,轻纱浮动露出像天鹅一样高贵的脖颈,光滑洁白。“你闻闻看?”她嘴角挑起一抹轻笑,略低身俯视我,桃花眼浮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样的角度,一股压抑伴随着吸引交织而来。许是被香气冲昏了头脑,我破出那桎梏从坐榻上站起,低头看她——原来我比皇帝高一些,与她一起站着要低头才行。

  眼眸低垂,落在她没被纱裙覆盖的脖颈之上。

  她洁白的脖颈像圆月时洒落的清辉,像庭院里正盛放着的圣洁的白莲,像春蚕吐出的柔嫩而纤长的蚕丝,绵绵密密缠绕上我并不高大的身躯,再没法脱离。

  心意一动,低下头鼻子慢慢凑近,闭上眼用劲的嗅——一股清冽梅香弥漫四肢百骸,还带着檀木的肃然,好似亲眼见到水波荡漾映射出高傲狂妄的梅花,一睁眼,又是洁白的圆月。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喃喃自语出声,七魂失了六魂。

  瞬间,腰肢一阵触感,一只手扶住那里,面前的人紧紧抱住了我。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沉没了银河,带着星光斑点,嘴唇被一片香甜温润含住。

  她吻了我。

  在天宫,在云端,轻飘飘的风吹了吹,掀起门帘上的珠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越过时间的洪流,逆转了半个世纪的春夏秋冬,颠倒了几千里的山川河海,与她在此相遇。

  难道逃不过历史沉重而残酷的脚步吗?

  历史,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想起那段历史,想起我来这里重过一生的目的,那翻滚的血液像凝固了一般,瞬从天宫坠落,心抽搐得厉害。猛的推开她,馨香和温润一齐消失,骤然冷却的除了我的心,还有她的脸色。双手微微颤抖,指尖发麻,用劲握成拳藏在衣袖之下。

  刘月盈——我第一次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她恐怕没有想到我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这般推开,她的颜面何存。

  可是该如何与她说,说那段历史讳莫如深的后果,说这段感情不得善终的结局。看着她低沉的脸色,之前旖旎的气息如烟花般转瞬即逝。每次都是这样,她总能轻易主导气氛,改变气氛。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技能。我不要、也不能回应,是不是就可以改变历史了。

  冲着她微微鞠躬,没有跪下,努力平稳住语调说:“陛下自重。”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刘月盈没有阻拦一句。我这样不识好歹地拂她自尊,那般高傲的性子一定恼羞成怒了,恐怕可以就此收手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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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魂落魄的赶回阳府,阳织没出来迎我,乐得自在的回到卧室一头栽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目光盯着房梁无法聚焦。

  一切都说得通了,晏喜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我用心思考的语重心长。她虽然讲话总是不三不四,但为官做人比我缜密的多。这件事是皇帝的私事,她为人臣子点到即止,我自己想明白才算数。

  长长叹了一口气,皇帝她,喜欢我什么呢?长得面容娇小姿色平平,平时做事讲话总少了规矩惹她生气,除了读书吹箫以外什么也不会,学骑马还狠狠摔了一跤,我就是一个枯燥无趣而且蠢笨的人——哪里值得神仙似的她喜欢呢?

  那时心脏跳的太快,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不太正常。我从来没有这般慌张过,但除了慌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感觉。

  想起她给了我一枚玉佩,刚刚在她面前又乱又局促,扫了几眼就揣进怀里,于是赶紧掏出来好好端详。

  这玉可真白,通体找不到一点瑕疵,正面雕着一条盘旋的蛟,下方是精致的祥云图案。手捏着玉佩,感觉到背面有些凹凸,一反转,玉佩的背面竟然有一行用阴文刻的字。

  “近水楼台先得月”

  心里咯噔一声。当今的天子与长公主姓名里都有“月”,为了避名讳,没有人敢随意使用这个字,这是杀头的大罪。所以,敢在玉佩上命人刻下这句诗的……手指无意识的抚摸那一行凹印进去的文字,心里百味杂陈。

  目光移到玉佩的绳穗之上,是沉稳的玄青色,不常见。这颜色……和今年年初巡游的衣服似乎是一种。猛的回想起那件事,瞳孔不可置信的收缩,赶紧将它揣回兜里不再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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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床上爬起来,沐浴更衣,阳织还没来见我。都三个月没见了,我回府这么久还不出现,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偷偷跑到西厢房想吓唬她。

  推开门,竟然没看见她的影子,可是家丁明明告诉我阳织在府上。躲哪儿去了?往里走了几步,东张西望一阵,发现隔间的门竟然关着。有意思,她之前可是嫌闷从来不愿意关这扇门的。

  小心翼翼推开隔间的门,一阵奇怪的喘息声传入耳中。什么?

  一抬眼,晏喜按着阳织躺在床上,二人都没着衣服!那姿势,那动作,那白花花的……

  我的天!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啊啊啊——!”阳织发出尖叫,晏喜赶忙将被子拉过覆盖住尔后破口大骂:“阳缕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烂眼睛!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赶紧滚蛋!!”

  转身,跨步,关门,一气呵成。

  背靠着门拍拍胸口,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明明是在我家,晏喜竟然还如此凶残!还有,阳织那个混世小霸王竟然……在下面??

  我呸,真不给我争气。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真是给气糊涂了。重点是,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的,我就出去了三个月,怎么都发展到&*?#的阶段了?

  悻悻的摸摸鼻子,看着厢房里满墙的山水花鸟画,这些不会就是那两人的定情信物吧?自己的同僚和自己妹妹好上了,大白天也不知收敛,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又一次仔细看了看那些画,确实妙,不过……每一幅画的后面似乎还藏着东西,鼓鼓囊囊的。我随手一翻,表情凝固。

  两个女人在床上,做着一些动作。

  每一幅山水画的后面都挂着另一幅画。全部都是两个女人,但每个动作都不一样。

  整面墙的山水花鸟,整面墙的春.宫.图。

  晏喜!我臊的面红耳赤,恨得牙根痒痒,还有脸骂我臭流氓,你这个满脑子白日宣淫的“大画家”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以前最多只看过些戏本作家的文字描写,如此坦荡荡的视觉冲击前所未有,而那些画……其实画的挺不错。我对这些东西并非一窍不通,曾经也看过一些小本子,只是自从来了这里,一颗心全在政务之事上,从不关注而已。

  可今日,所触及的事情实在多得离奇,情情爱爱本来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却接二连三的在我面前上演。女皇吻我在前,床上捉人在后,本就纷乱如麻的心变得更加颤抖,一种陈年旧月早已割舍掉的东西悄然复苏。剪不断,理还乱。

  在阳府水塘边坐下,看着太阳一寸寸下落,逐渐隐没在远处的亭台楼阁之间,一丝夏夜的凉风吹起来,把我的发丝吹的杂乱飞舞,像生命力极强的、平凡无奇的杂草。

  沾着荷香,阳织和晏喜这时才走到我这里。阳织脸上划过羞赧,轻声喊:“姐。”

  有些愤愤的转过头,不想搭理她。

  “喂,阳织和你打招呼呢,摆什么臭脸。”晏喜立刻护犊子,真是气死人了。

  “这是在我家,你不要这么嚣张!”

  “呵,我现在和小织织在一起了,她家就是我家,所以现在这不仅是你家,也是我家。”她大言不惭眼睛都不眨,抬起下巴说的理直气壮。

  我发现了,阳织在晏喜面前一点气势也没有,现在一句话都不帮我说,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

  清了清嗓子:“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早就想和你说了,结果你去北方这么久才回来,没机会说。”阳织开口。她现在的气质非常像害羞的小娘子,以前那个怼天怼地的小魔王呢?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通知你一声。”晏喜很无所谓的对我说,又拉起了阳织的小手。“走吧,别在这傻坐着,去吃晚饭了。”

  夜风带了荷香。是家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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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照常入宫。心中忐忑不已,昨日狠狠得罪了皇帝,那一叠厚厚的水域资料如若就此被她抛弃,我岂不是要以头抢地痛哭流涕了。

  事实证明,这只是我过于狭隘的看法。常侍监给我传信,皇帝召我去议事厅。在殿外,碰到了刘月华。许久没见她,比以前长高了不少,举手投足尽是少女风情。她比刘月盈小五岁,如今也该16了,正是二八年华。

第18章 18当场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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