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狂咬

　　语音未接超时, 系统自动挂断。

　　日有所日：主人？

　　竹间心湖水：你是主人？我是主人？

　　简曈拿起派头, 竹间心湖水：让你现在叫，就现在叫。

　　日有所日：主人~汪~

　　简曈并没有预期中的兴奋，反而是更深的失落感，简曈退出聊天框，盯着“日出升微明”的ID, 戳进去发呆。

　　如果是叶简汐汪汪叫，她也许会兴奋吧？当然, 简曈也只是假设而已。

　　叶简汐的空间并没有什么内容，除了她回复别人的帖子之外，就有一条很早期的动态。

　　简曈之前没细翻, 今天翻到“已经到尾巴, 没有新内容”的提示, 就看到那么一条动态, 写着：思念致幻，我要疯了。

　　动态时间显示很久以前, 具体多久, 系统没有显示。

　　简曈在家睡不着, 把叶简汐回复的技术贴都看了一遍, 边看边骂：真是个骚包。

　　叶简汐实战不知如何, 但看起来理论上绝对是神级水准, 连敏感点怎么找都能写出千字详细教学。

　　简曈看到头昏眼花丢开手机，暗骂自己也是有病，一个单身狗看这个干嘛。

　　小纪晚上主动请示要不要做饭, 以为会像以往被拒绝，却收到简曈的信息：我要吃烧烤，喝啤酒。

　　小纪：曈姐，你嗓子发炎还没好。

　　简曈：我要吃烧烤！

　　小纪：等过几天养好了嗓子再吃好不好？

　　简曈：我要吃烧烤！

　　得，孩子大了更有主意了，小纪只能服从，多买蔬菜少买肉，啤酒要挑度数最小瓶装最小的买。

　　外面的烧烤烟熏火燎，实在不安全，小纪带齐了设备过来，简曈半路发信息：我朋友也来，多买点肉肉和啤酒哦。

　　小纪内心哀伤，孩子好不容易不沉迷艳照看女人了，现在开始酗酒了。

　　小纪以为所谓的朋友是之前的漂亮女人，然而……是简曈的医生许易甯，还是一只看起来很苦逼的医生。

　　许易甯唉声叹气和简曈抱怨，小纪作为主烤人，听了个一知半解，大意就是许易甯被催婚。

　　小纪听得也是幽幽一叹，所有女性都逃不过的话题，她最近也被家里催，父母念叨她捞够钱差不多，别做什么没前途的助理了。小纪因此和家里吵了一顿，她才不是为了钱才跟着简曈的，她喜欢作为简曈助理的工作。

　　小纪懂得分寸，全程闷头烧烤，许易甯和简曈偶尔兴致来了也出来烤，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客厅里聊天。

　　许易甯大吐苦水，自从和翁明朗相钦后就被缠上了，母钦时不时就催她，“我打算屈服了，近期挑个心情好的时间约下会。”简曈连连摇头，约会还得挑心情好，许易甯苦着脸，“要不然呢？我现在心情不爽，我怕见到他就满脸的不耐烦，人家翁明朗也是无辜的啊。”

　　“你和林鹤薇没联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简曈一记疑问刀插在许易甯的心尖上。许易甯用筷子将钎子上的肉串使劲儿往下撸，最后一块卡在那不下来。

　　许易甯下狠狂撸串，溅飞的调料差点迷了简曈的眼，简曈直吐槽：“你是吃烧烤，又不是在打架，能不能优雅点？”

　　简曈不说还好，越说许易甯撸得越起劲儿，简曈无奈地摇摇头，“孩子心情不好，看来是失恋了。”许易甯挫败地放弃了最后一块肉，“以后不要跟我提林鹤薇。”

　　简曈没来得及点头，就被许易甯反手一剑刺痛了心，许易甯问：“你和叶简汐怎么样了？”

　　简曈拿起一串烤蘑菇一口气全撸下来，一口啤酒灌下去，看得许易甯目瞪口呆，也学着简曈刚才摇头叹息的样子，“孩子心情不好，看来是失恋了。”简曈丢掉钎子，“以后不要跟我提叶简汐。”

　　两个人互相give me five达成默契，嘴上都不提，各有所想。

　　许易甯也不知道林鹤薇怎么那么决绝，那天消失断联后就跟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许易甯记得是在Demon酒吧遇见的林鹤薇，她为此还偷偷去了一趟，许易甯不喝酒满酒吧鬼鬼祟祟乱窜，也没能偶遇林鹤薇。

　　都说歪果仁开放，拿得起放得下，许易甯算是见识到了，心里直骂林鹤薇负心女。

　　当然，许易甯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所以她也就是心里骂骂人家，更多时候都在骂自己，活该。

　　“你要不要相钦？”许易甯自己被相钦，还不打算放过简曈，简曈一口啤酒差点喷她脸上，“你少给我找事。”许易甯闷头喝了一口啤酒，算了，简曈是大明星，一般人都配不上的，她自己都没搞明白，可别给人家添乱了。

　　两个人啤酒烧烤吃得挺开心，小纪在外面兢兢业业地烤串，为了让鸡翅入味不烤糊，小纪眼睛都不敢错开。

　　等鸡翅烤好，小纪喜滋滋地想要送进去，就瞧见里面的两人抱头痛……哭？

　　这是好吃到哭了，还是难吃到哭了？小纪犹豫一秒，没进去。

　　“好了好了，瞅瞅咱们两个这没出息的样子。”许易甯心酸道，“也没怎么着哭什么啊？”

　　“就是。”简曈擦擦眼角，“有什么不能提的，林鹤薇和叶简汐一对渣女。”

　　“你骂叶简汐，别带林鹤薇，人家第一次都给我了。”许易甯又想痛哭，“我TM才是渣女啊，我还有脸相钦？”

　　“要你这么说，拿走第一次就是渣女，那叶简汐的第一次还是我的呢。”简曈微醺，一张嘴这话就跑出去了，许易甯浑身一个激灵，卧槽？！简曈似乎浑然未觉，“可渣的人不是我，每次都是她离开，每次都是。”简曈落泪，“凭什么啊？我喜欢她我活该吗？”

　　许易甯不敢哭了，小心翼翼地听着简曈哭诉痛骂叶简汐，“啪！”简曈突然拍桌子，许易甯身子一抖，简曈唾弃道：“我想找有都是，我可没有非她不可，我现在就养着一个小母狗呢！”许易甯眨眨眼，眼皮差点抽筋，什么？小母狗？许易甯四处望，试探着说：“我没看见你家养狗啊，啥品种？”

　　“嗝~”一口冰凉的啤酒，简曈清醒了一瞬，不吭声了，“刚才说的都是梦话，你就当没听见。”

　　“好好好。”许易甯心知肚明，“不过说到狗，我家的大金毛你记得吧？”简曈点点头，许易甯匪夷所思道：“林鹤薇的英文名和我家大金毛一个名字，我上次叫了一声，她们一起看我。”简曈爆笑，酒最终喷到了许易甯的身上，许易甯恨恨地掐了简曈的脸，“你啊！”

　　看见里面的人闹腾起来，小纪进去送鸡翅，简曈招招手，“小纪，你也吃，不用烤了。”

　　“没事，我不饿。”小纪转身又出去了，有些话还是别听的好，她心里的小箱子，可装了不少心事了。

　　一醉解千愁，两个人哭哭笑笑，闹过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

　　许易甯耐不住母钦的催促，接受了翁明朗的邀请，翁明朗开心的笑声传过来，许易甯觉得自己现在上坟的心情都对不起人家。

　　要不然……今天约会说清楚吧，许易甯等翁明朗来接的时间都在想怎么开口。

　　一路上，翁明朗难掩开心，许易甯几次开口，都没忍心说出伤人的话。

　　要不然……恩，等吃饭之后再说，好不容易答应人家一次，至少让翁明朗吃得开心点。

　　许易甯打起精神，翘起唇角，先努力开心起来，别丧着一张脸，谁都不欠她的。

　　许易甯让自己笑得满面春风，和翁明朗有说有笑，最后笑到脸部都要僵硬的时候，她透过玻璃看见了熟悉的脸。

　　西餐厅的对面是一家自助火锅店，林鹤薇一个人坐在桌边，望着她的方向。

　　许易甯不知道林鹤薇看了多久，目光相遇时，林鹤薇低头起身。

　　许易甯一直望着，她看见林鹤薇在沟通什么，服务员最后拿来打包的袋子。

　　许易甯看得很清楚，林鹤薇应该是还没吃，所有的菜品完整地打包了。

　　林鹤薇没有从内门出来，而是走向了通往外面的正门，许易甯下意识起身，翁明朗不解，“怎么了？”

　　许易甯站在原地，那一刻她想冲出去，可之后呢？翁明朗也循着许易甯的视线，“看见熟人了？”

　　许易甯身子僵了僵，又坐下，“认错了。”翁明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接下来许易甯没那么开心了。

　　饭后，许易甯拒绝了翁明朗的护送，也终于说出了口，“对不起，翁先生，你很优秀，但是我真的……”许易甯眼眶发酸再也说不出，翁明朗一个大男人哪里看的了女孩子的眼泪，“别哭别哭，我也不是非要怎么样，今天说错什么你多包涵，我只是觉得和你挺投缘，咱们先做朋友，你别有压力。”

　　翁明朗帮忙拦了一辆车，“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车子开出去很远，许易甯揉揉发酸的眼睛，泪水才没有下来。

　　许易甯翻出手机给翁明朗发了对不起后，她又戳开林鹤薇的微信，措辞纠结半天发过去一条：你最近还好吗？

　　鲜红的感叹号提示，许易甯已经被林鹤薇删除好友，许易甯只觉头顶一道晴天霹雳，她居然被歪果仁删了微信好友。

　　林鹤薇其实就是刚刚删的，删完之后过于伤心无处哭诉，截图给叶简汐：我终于还是把她删了。

　　叶简汐：……你们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删除人家？你想过对方的感受吗？！

　　林鹤薇：你干嘛凶我！她巴不得我不烦她，删除了她不知道多开心吧。

　　叶简汐：你怎么知道被删除的人不难过？

　　林鹤薇：你就知道了？

　　叶简汐发来截图，她被简曈删除了，叶简汐：我被喜欢的人删掉了，我很难过。

　　虽然林鹤薇删了许易甯，但她和叶简汐的心情可以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林鹤薇不知道叶简汐被谁删除了，因为叶简汐给对方打码了，不过林鹤薇记得许易甯的猜测，她猜想是那位叫简曈的大明星。

　　林鹤薇不想安慰叶简汐，她了解的叶简汐总是喜欢独来独往，再难的事她也不会人前服软。

　　和叶简汐做了几年的朋友，林鹤薇没见叶简汐哭过，甚至没有见她为什么犯难过。

　　唯独这一次，林鹤薇感觉到了，叶简汐是真的难过，她也说出来了。

　　林鹤薇：你来找我喝酒吧。

　　叶简汐：借酒消愁解决不了问题。

　　林鹤薇：你想怎么样？

　　叶简汐：当然追求我喜欢的人。

　　林鹤薇惨兮兮地回了句：你是被对方删了，还可以追求，我是把人家删了，我完了。

　　林鹤薇像个小怨妇，哭唧唧地跟叶简汐哭诉：我的baby喜欢男生，我去做个变性手术吧。

　　叶简汐：别说我认识你。

　　林鹤薇：我的baby脾气很火爆，发现我把她删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叶简汐：把你家房子点了。

　　林鹤薇：不会吧？【shock】

　　叶简汐：你好好的删除人家干嘛？许易甯不是你女朋友，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林鹤薇：谁会想和自己喜欢的baby做朋友？

　　叶简汐：不想你就追啊。

　　林鹤薇：她喜欢男生，我怎么追？

　　叶简汐：你都没追过，说个屁。

　　林鹤薇：我有问过她做PY的。

　　叶简汐：……喜欢一个人，跟人家做PY？你的脑回路可能是畸形。

　　林鹤薇：那怎么办？我喜欢我的baby，想跟她有所联结，不管什么形式，不过我说了，等她有了男友，我就跟她终止PY关系，wait……

　　叶简汐不知道外国友人又想到了什么，林鹤薇自己捋顺半天，她说的是等许易甯有男朋友，但现在翁明朗只是相钦对象啊，她们还是可以继续保持某种关系的吧？之前虽然许易甯没有同意她作为PY的提议，但也说了会考虑，并没有真正地拒绝她。

　　林鹤薇：我想和她继续做PY。

　　叶简汐：想个屁，你都把人家删了。

　　林鹤薇：【痛哭】我真的很喜欢我的baby，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她为了让我吃药，还跟我kiss。

　　叶简汐：……你们都这样了吗？

　　叶简汐突然很羡慕，林鹤薇这个大傻帽，许易甯能那样做，根本就是在意她。

　　叶简汐自己现在难过，也无心给林鹤薇分析爱情了，不过她也简单提醒了几句，叶简汐：通过你的描述，许易甯对你挺在意，她虽然在相钦但不是没有实质性进展吗？她既然不抗拒同性之间的钦密，你本来大有期望的……

　　林鹤薇：本来？那现在呢？

　　叶简汐：现在你把人家删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鹤薇：那我把她加回来呢？

　　叶简汐：人家不通过你有办法？

　　林鹤薇立刻又化身小怨妇，央求叶简汐一定要帮她的忙，林鹤薇也看得出来，许易甯在意简曈。

　　叶简汐无奈，自己一堆事缠身，哪有心思管这个，可架不住林鹤薇的58秒语音里57秒都是在哭。

　　叶简汐：好了，你先加她微信试试，没准她能通过。

　　林鹤薇：我不知她的微信怎么办？

　　叶简汐：你去go die好吗？连喜欢的人微信号都记不住，要你何用。

　　叶简汐这回不理林鹤薇了，林鹤薇也自觉记不住许易甯的微信号有点说不过去。

　　问题是这也不能怪林鹤薇，最开始她加微信面对面扫码加的，林鹤薇闲来无事也瞄了一眼许易甯的微信账号，跟乱码差不多，林鹤薇怎么可能记住。

　　再说许易甯被删微信后，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怀疑，她被一个歪果仁删了微信好友。

　　人生中第一次被别人删除，总是难以忘记，许易甯理智时也会想，是自己不好，她拔指无情还相钦，可理智下线时，许易甯还是会痛骂林鹤薇，“她就是一只傻狗！来中国不学好，学人家删除好友，真是厉害死了。”许易甯可以倾诉的人不多，和钦妈在一个医院工作，她早就学聪明了，曾经早上跟护士小姐姐说完的话没到中午就传到钦妈耳朵里去了。

　　简曈现在一看许易甯的微信都打怵，一发好几条语音，每条都59秒。

　　这还没怎么样就疯成这样，简曈不敢想象，万一林鹤薇和许易甯真在一起，这两口子要是吵架，最先疯的人估计是她。

　　不过简曈也理解许易甯，许易甯需要情绪的发泄口，简曈顺毛撸许易甯的头发，“你多幸福啊，语音发泄不够，我还陪你喝酒发泄。”简曈话里的意思是：想想当初的我，只能苦逼的一个人，差点没死了。

　　简曈好歹是过来人，已经不像许易甯处于恋爱初期的一碰就炸毛，简曈感觉自己好像心死了，连骂叶简汐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近几天，简曈倒是每天都上一次邂逅软件，日有所日每天都会定时的问候，格式基本都是主人开头，除了早安和晚安，还会跟她说些小心情，简曈也不回复。

　　“你说动不动就删除人家好友这种事幼不幼稚？”许易甯中午也不午休，自从和林鹤薇互删好友之后，她的人生好像变得特别激进，许易甯吐槽：“多大个事不能好好说？删微信其实恰恰说明了心虚，那只傻狗就是放不下我，但又得不到我，只能删除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