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九名，罗旖儿。”
陵卿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突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可心却空空的。
哎，老攻，你期待的下次见面，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
结束了《心少》，从大本营搬回家的箱子陵卿还不想收拾，她捧着电脑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刷着微博。
《心少》最终名列前九的几人直接以“心动少女”团名出道，除去心动少女的九人，其他落选的热门选手一同占据了微博热搜两天。
陵卿在录制结束当天，重新拿回手机的她在芒果网的大巴上发了一条微博，毫不煽情地简洁地对007们说了声谢谢，并隐晦地跟他们说，007要换邦女郎没关系，然后卑微求别来通报就行。
今儿她刷着将近五千条评论和无数条私信，她数了数，平均五条私信里有一条是骂她的，而第一页的热评里骂她的也占了两楼。
不能确定是汪思思残留的脑残粉，但确定的是之前那件闹得全网沸沸扬扬的性/丑闻，就算最后石锤了汪思思和呈森那对狗男女，不少阴谋论的网友，依然秉持着“汪思思和呈森是锤了，陵卿和易涛的丑闻男方也出来澄清了，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那易涛可是呈森的徒弟，呈森魔掌伸得那么广，哪知道陵卿是不是其中一个”的思想，将陵卿硬生生打上了有颜色的标签。
这最后两次的排名她下跌严重，那次的丑闻占了绝大部分因素。
陵卿输入了几个关键词，得知在一月前她那“专门大妖精”的号发博后，B市公安官博当天就发了公告，将呈森逮捕依法调查。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锒铛入狱吃公家饭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看最后判多少年而已。
而汪思思自从上次后，胜众文化与她解约，并网传公司以她违反艺人品行道德而要求赔偿公司为她投入的成本，金额还不低。可汪思思无任何回应，锁了微博的评论功能，自此销声匿迹。
目前看来，关于汪思思的剧情走向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不过陵卿想，事已至此，对方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回来这个圈子了。
网友们的记忆虽然差，但对行差踏错的女艺人容忍度几乎为零，何况还是这样的黄色丑闻，就算她破罐子破摔想继续混圈，也不会有公司傻到签个赔钱货。
陵卿将电脑放在脚边，托着下巴发呆，《心少》结束了，她失败而归，本来应是意料之中，可后来变成了意料之外。
虽然成功保住了陆博燃的名声，没有让汪思思炒桃色绯闻，可她的两个崽也才匆匆见了一面。想到后面两人道阻且长路，陵卿莫名有种老母亲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崽不能认祖归宗的无力感。
突然想起小八已经很久没上线了，这系统该不会是看见她《心少》失败后就卷起包袱走人了吧？
这是什么世态炎凉？
正想大声呼唤小八上线的时候，她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她看了眼。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在这里可是真真正正的孤儿，无亲无友，想起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第一天殡仪馆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外，她的电话就再没响过。四个月的《心少》也没有一通未接来电。
所以当她抱着对方是保险地产借贷美容推销类骚扰电话的心态，语气不太友好地“喂”了声时，对方熟悉的声音让她几乎从地上跳起来。
“Man-Many姐？”
对方笑了笑，“这么惊讶？”
“是太惊讶了！Many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用紧张，我就打来跟你聊聊。”
陵卿正襟危坐，听到对面继续说：“作为《心少》一直以来的热门种子选手，可最后却没能顺利出道，心情如何？”
陵卿心下千回百转，这总不是在赛后的心理辅导吧？
她认认真真地回答：“目前最大的感受可能就是相处了小半年的朋友将要各奔东西，有点伤感。但每个人都为了梦想去拼，没有谁最适合那个位置，只有谁更值得，她们都值得，我为她们骄傲。”
Many姐那电话那头“嗯”了声，问她：“《心少》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吗？想继续待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有别的计划？”
陵卿皱着眉头将这通电话的聊天内容想了想，忍不住反问：“内个……Many姐你该不会是想要签我吧？！”
对方笑了笑，也不兜弯，“不错，这小半年不单止只是让你最后交出一张成绩单，也是网友跟经纪公司对训练生们的考核。在我眼里，你分数不低，同样的，王禹娱乐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起点也不低，你可以考虑一下。”
！！！
陵卿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这真的是走了什么狗屎运，“Many姐，你说真的吗？”
“怎么？觉得自己不值得？”
陵卿结巴：“不不不不不是……”
“我相信有眼光的人不止我一个，这几天或许你还会收到其他人的电话，不着急，你考虑好了再回复。”
陵卿握紧小拳头，这天下掉下大馅饼还考虑吃不吃吗！先不说Many姐作为圈内王牌经纪人，手下一线明星一箩筐，更重要的是——
王禹娱乐是傅里的经纪公司！
凭着这点，她完全不需要考虑好吗！
她再次开心到结巴：“不不不不……”
对方惊讶：“不？”
陵卿：“不用考虑！我去！噢不，是我答应，我愿意，我一定好好努力天天向上给公司赚钱！”
Many姐欣赏她的爽快，“不错，后续我会派人跟你对接，一周后，来王禹我们聊聊你今后的发展。”
陵卿盖了电话后，还处在难以置信的状态下，她立刻呼叫小八。
【是你安排的剧情吗？】
小八滴一声上线，【小八正想恭喜主人触发了主线任务呢。】
陵卿：【所以这不是你在背后给我开黑？】
小八戳手指：【小八有这份心也没有这个权限。】
陵卿不由咬手指。
小八疑惑：【这不是好事吗？主人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
陵卿：【就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总觉得这是不是个阴谋。要知道我以前可是连踢一脚电线杆都会被电死的非洲裔。怎么来到这里就变成盘靓条顺了？】
小八：【……？】
陵卿：【其实想想，要是我顺利以女团身份出道了，肯定走的唱跳路线，而陆博燃和傅里接下来都转型拍剧，一年只出一张EP，女团跟他们交集肯定少。
而现在竟然能被签进王禹娱乐，这不是简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吗？】
她继续自个儿想着：【之前参加《心少》成功绊倒汪思思，老攻在傅里面前的形象依然完美无瑕。而现在进入傅里的经纪公司，不就是给她找出那神秘组织的头头，就傅里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这该死的使命感啊！】
小八小声打扰：【主人，您有新的任务呢。】
陵卿皱眉：【经历了这四个月，我还发现了一样东西。】
小八：【什……什么呢？】
陵卿：【你这个系统给的任务，没有一次不是奇奇怪怪的，而且我怀疑就算没有你，我貌似也能玩得有点溜。】
小八惊：【主人你该不会想要和我解绑吧？】
小八哭：【这样小八会被扣绩效的，作为最新款的系统，会被降级，还会被同行看不起，还会……】
小八平直的电子音哭得楚楚可怜，陵卿微笑着给出一连串省略号。
……
这系统戏有点多噢。
陵卿扶额：【好了，说说你那所谓的主线任务吧。】
小八立刻精神抖擞，【这次先说奖励吧！】
陵卿微笑：【如果奖励是个好消息，那么任务必定是坏消息了。】
小八声音小了一点，【其实也不会啊。】
陵卿：【那赶紧的吧，毕竟你派任务是你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
上一次她获得陆博燃的私人联系方式任务失败，也没什么惩罚，就是自己独自伤心了会。
毕竟是老攻的联系方式啊～
小八：【这次的完成奖励，是陆博燃和傅里的首次荧幕合作噢。】
陵卿没什么情绪波动，还有点鄙视，【《心少》结束后，应该时隔不到半年，在一个音乐盛典上，他们俩还有其他人作为表演嘉宾，本来就有舞台合作啊。】
小八激动：【是荧幕合作，不是舞台合作呀主人！】
陵卿：？！
陵卿：【你的意思是陆博燃和傅里合作拍电影？！】
小八嘿嘿地笑：【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奖励，很不错吧？】
陵卿内心激动，可又突然警惕起来，【那任务是？】
小八：【下周王禹娱乐会选拔几位艺人去参与电影的试镜，主人需要获得这个试镜名额，并最终获得该角色。】
电影试镜？
陵卿瞪大眼睛：【这电影，该不会就是“首个荧幕合作”吧！】
【是哒主人！】
啊！
陆博燃和傅里首部电影的角色选拔！
她能直击两人的所有幕后互动花絮！还是live的！
陵卿：【这是任务吗！这么好的福利，她就是拼了命也要得到啊！】
小八：嗯？
*
一周后，王禹娱乐集团大厦十三楼。
Many姐一身利落白衬衣阔腿长西裤，“陵卿，又见面了。”
陵卿乖巧地打招呼。
Many姐不是喜欢兜弯的人，两人谈了几句，便单刀直入，“我有意直接带你，但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对你自己以后再这个圈子里的发展方向，和目标。”
陵卿见人说人话，Many姐出了名是个直性子的人，所有她也不来虚的，好听的门面话直接省去，直接说：“演戏。”
“我想往演戏和影视发展，至于目标……”
陵卿想了想，脸不红心不跳地夸下海口，“拿影后！”
这时办公室没关紧的门外，传来一声笑声，来人敲门而入。
傅里和上次后楼梯拍摄的穿着不一样，今天更显随意，淡蓝色的休闲衬衫，奶油白长裤，整个人如沐春风，温柔得让陵卿心头一颤。
是惊得颤抖的颤。
他对着两人点了点头：“抱歉，本想来找Many姐有些事情要聊，无意偷听，打扰你们了。”
陵卿从傅里露脸那一刻就石化了。
她的崽怎么突然出现！她刚刚那不知羞耻的“豪言壮志”……
她可以申请重来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