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洛这才注意到蒋年年的脸, 眉头紧蹙, “年年，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他把蒋年年拉到身后，看着面前的霍轻舟，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阴冷凛冽。
“你打她了？”
沈洛眼底闪着愠怒的火光, 声音也森然的可怕。
蒋年年知道沈洛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他打的。”
“不是他？”沈洛听得心惊胆战, “年年，还有谁欺负你了？”
蒋年年不太想说盛家那破事, 她拉了拉沈洛的衣袖, 转移了话题，“沈老师,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沈洛让她稍等一会儿。他看着霍轻舟, 用责备的语气说：“学生, 你哪个班的？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霍轻舟目中无人惯了，用同样的句式顶了回去：“老师, 你教哪个科的？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
他摸出一根烟, 嗤笑道：“哪有老师摸学生的头？你这是性骚扰你知道吗？”
“霍轻舟, 不要胡说八道！”蒋年年又急又气，“你知道他是谁吗？”
霍轻舟唯恐天下不乱, 继续给沈洛的怒火扇了一把风，“不就是想睡自己学生的衣冠禽兽吗？”
沈洛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像是生气极了。
蒋年年紧抓着沈洛的胳膊，就怕沈洛一时冲动与霍轻舟打起来。
他是流量明星, 形象对于他就是生命，蒋年年绝对不能让他做出有损正面形象的事。
蒋年年想起了小说里男主生气的时候，女主都会甜甜柔柔地唤他“哥哥”，直至他开心为止。
而且她上次叫他“哥哥”，似乎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于是她开口道：“哥哥，我们走吧！”
蒋年年的“哥哥”既不甜也不柔，但神奇的是，沈洛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叫舒坦了。
霍轻舟看到，就在那一瞬间，沈洛眼里的愠怒骤然全消。从疾风骤雨瞬间转换到风和日丽，还不带缓冲的。
沈洛唇角弯起来，嗓音里都是压制不住的温柔和欢喜：“好。”
他用警告的眼神看了霍轻舟一眼，然后带着蒋年年离开。
“说吧，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沈洛边走边问。
蒋年年犹豫了好久，才说出了盛家大小姐的名字。
“嘉儿？”沈洛脸色不太好看，“我会去找她，让她以后不要来骚扰你。”
“不用了。沈老师，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事说起来也确实不太光彩，而且蒋年年私心不想让盛嘉儿和沈洛见面。
“你的事，在我这里，没有小事。”沈洛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你怎么又叫我沈老师？”
难道“哥哥”二字只能是在他生气时才出现的限定词？
没多久，两人回到了综艺录制场地。
沈洛在路上已经交代了助理小黑，所以来到PD休息室时，小黑立即递上了冰块。
沈洛让蒋年年坐在沙发上，给蒋年年脸上的红肿冰敷。
PD过来了，从沈洛那了解事情前因后果。他向蒋年年道歉：“不好意思，刚刚小郭把你跟丢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蒋年年大度地表示谅解。
PD解释沈洛在此的原因：“今天沈老师来找我玩。刚刚我们实在忙不开，就让他跑腿去接你了。”
但其实真相是沈洛自己主动请缨，并且不让摄像师跟拍。
等脸上红肿消退了些，化妆师给她上遮瑕妆。蒋年年戴着口罩回到教室，第四节 已经开始了。
第四节 是历史课。
历史老师梳理了一遍中国的朝代史，正是蒋年年需要的东西。她听得非常认真，以至于下课时才看到谢昀递来的纸条。
——第三节 课跑去哪玩了？
中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学生们三三两两离去。摄影老师也关掉摄像机去吃饭。
蒋年年收拾着书包，对谢昀说：“我跑去打架还赢了你信吗？”
谢昀认真地想了下，“我信。你打架时那气场，像极了黑社会大姐大。”
蒋年年噎了下，随即笑道：“行啊，谢小弟，以后大姐大罩着你。”
蒋家离菁华比较远。蒋年年从学校后门离开，准备就近找家餐馆解决午饭。
“年年！”薛渺叫住她，小跑追了上来，“我想和你一起吃饭，行吗？”
“行啊。”蒋年年看着街道两边的餐馆，问，“你怎么不叫我姐姐了？”
“现在都下综艺了。”薛渺的潜台词就是：可以不用营业姐弟情了。
蒋年年不置可否，她指着不远处的麦当劳，征询着薛渺的意见：“汉堡，可以吗？”
“年年，你不怕被粉丝发现吗？”
这种人流量大的快餐店，薛渺出道后就再也没去了。
蒋年年问：“你有粉丝吗？”
这个问题太扎心了。
薛渺是四年前通过一档美少年选秀综艺出道的。比赛时他才十四岁，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赢得了一众姐姐粉妈妈粉的心。
选秀结束后，节目组推出了Mont男团。他上过舞台、综艺、拿到很多通告。也曾风光过。但是慢慢的，因为没有曝光度和新鲜感，资源也跟不上，急速过气。还没两年，他就彻底flop了，仿佛从大众眼里消失了。
参加艺考，成为演员，是他这种糊到锅底的唱跳爱豆唯一自救的路。
“比赛刚结束时，我也幻想着今后会叱咤风云，会有很多舞台等着我发光发热。”薛渺吸了一口快乐肥宅水，“但是，每年都会出来好多好多人。粉丝们口口声声说会爱我一辈子，可转眼间就把我忘了，去追其他的小哥哥。”
薛渺的神情有些无奈，也有些释然。“有时我还挺羡慕你们当演员的。你们只要有戏演，就有起来的一天。可爱豆不行，新鲜感过了，这个市场就不会接纳你第二次。”
娱乐圈是个过于残酷的地方。
它可以一朝让你成名，得到粉丝的狂热追捧，得到广告商和杂志社的青睐，名利双收，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也可以一夕让你沉没，从此默默无闻，不管如何苦苦煎熬都看不到出头的希望。
热闹过后的凉淡，最是意难平。
蒋年年安慰道：“你年纪还小，只要努力，还有机会的。”
薛渺笑着“嗯”了一声，却不小心被可乐呛着了。
他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继续闲聊：“年年，我是第一个到达班上的，可是没有人愿意和我当同桌。宋一辞也只是因为不想和女生坐一块，所以才选了我。没有人想搭理我，除了你。”
蒋年年笑了笑，“你都叫我姐姐了。”
薛渺有些不好意思，蒋年年其实比他还小半岁。他凑近，神秘兮兮地问：“年年，你知道哪位流量会来参加这个综艺，当我们的班主任？”
蒋年年有些吃惊：“什么班主任？我经纪人没跟我说过这事。”
薛渺嘿嘿地笑了，“看来你经纪人没有我经纪人消息灵通。”
“大流量还是小流量？”蒋年年询问。
毕竟在某些媒体口中，她还是知名艺人呢。
“大，超级大，无比大！可以一人奶全班！”薛渺神情十分激动。
那便是时下最火的四大流量。
今天沈洛突然出现在校园，蒋年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可是书里这段情节根本就没有他。
肖叶钦现在在拍戏。
瞿笙深还在开巡演。
蒋年年双手撑着下巴，嘴里还含着那支粉红色吸管，猜测道：“会不会是你公司的一哥吴虞？”
薛渺和吴虞所在的经济公司星灿，是内地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别名——明星的制造工厂。
薛渺摇了摇头，“吴哥最近在闹解约，公司不会放他出来。”
蒋年年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解约？你们星灿那么牛逼。”
“去年两部大投资电影扑街之后，公司就走下坡路了。吴哥不满抽成很久了，想单干。”薛渺叹了口气，“就算吴哥来了，他又不认识我。”
蒋年年不解，“你们不是一个公司的吗？”
“小透明哪里有资格让大明星认识？”薛渺自嘲地笑了笑，“我过来就是来当背景板凑人头。公司那边跟我说有个高考培训班，师资力量强大，给我争取了这个机会。除了免费上学外，还可以积攒人脉。”
他跟蒋年年不一样。蒋年年虽然死忠粉还没他多，他怎么还有几个会给他做数据刷美图的粉丝，但是蒋年年知名度大多了，而且话题十足。
单就她和谢昀的青梅竹马CP，节目组肯定会给她镜头。
“其实我的经纪人是让我想办法和宋一辞组高冷学霸X萌蠢学渣CP。”薛渺实话实说。
蒋年年被吓到了，“你是男的！”
“那又如何？现在男男CP可受欢迎了。要不然谢昀能那么火吗？”薛渺双手一摊，神情显得十分无奈，“不过，想跟宋一辞组CP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就那个许小可，我甘拜下风。”
蒋年年不想说她也是来和宋一辞组CP的，安慰道：“薛渺，你不是跟他同桌吗？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想多了。今天的座位只是临时坐的。”薛渺继续给蒋年年透露消息，“节目组能不搞事吗？今晚就会投票最想要的同桌，然后根据投票重新选座。”
蒋年年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事。
“年年姐姐。”薛渺甜甜地唤了一声，然后双手合十，说出了来意，“拜托你投我一票，否则我就鸭蛋了，那样就太丢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班主任会是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