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她怎么就光盯着你一只羊薅毛？”肖霁咬着薯片, 嘎吱嘎吱响。
“因为嫉妒？”乔沫挑了挑眉, “因为我又美又有钱又优秀？”
肖霁：“……爷吐了。”
乔沫伸出手：“薯片还我, 不然我就把你吃薯片的照片发给小齐哥。”
肖霁：“……给个活命的机会，成吗？”
靠着一部《晚樱》，肖霁成功跻身圈内一线小生, 身价涨了不说, 剧本也可以随便挑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他经纪人齐哥和他的体重卯上了, 一天恨不得测十回。
“我又不是女的, 用得着那样吗？”肖霁提起这事儿就直叹气，“你们是不知道，现在我工作室、公司、剧组都摆了体重计, 平时喊我喝酒的那几个也不叫我了。”
“更丧心病狂的, 你知道是什么吗？”邹若蕴抢了一口薯片，也不敢多吃，只能把一片薯片掰下来一点点嚼, “小齐哥把微博头像都换成了体重计。”
乔沫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半晌，感慨道：“这就是一线的烦恼吗？”
“没红的时候天天想着红, 其实……也挺烦的。”肖霁摸了摸头发，一脸愁容，他有些嫉妒地看向乔沫，“我要是像你那么胆大就好了。”
乔沫默默看了他一眼：“你谈恋爱了？”
一语击中真相。
肖霁是谈了恋爱，可只能偷偷摸摸地谈, 她女朋友也是圈内人，名气远不如他，经纪公司自然不想肖霁公开。
一方面是肖霁《晚樱》之后形势眼看着大好，加把劲操作一个影帝出来也并非难事，另一方面，一旦关系公开，女方那边蹭热度也就罢了，搞骚操作影响肖霁反而更糟糕。
肖霁叹口气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挺难的，现在想想，男爱豆不是更难？”
乔沫用筷子夹了一口青菜：“不一样的。爱豆是粉丝创造出来的偶像，数据靠粉丝打投，专辑靠粉丝买，人气也靠粉丝维持，男爱豆就是粉丝的虚拟男友，所以他们不能谈恋爱。我不支持男爱豆谈恋爱，如果他们转型当歌手或者演员，我没有意见。”
“那你觉得我应该公开吗？”肖霁看向乔沫。
“这得看你自己。”乔沫看着他，“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肖霁把手里的杯子砸到桌上，发出“砰”一声清响：“大乔同学，你太敏锐了。”
——肖霁同样不敢公开。
他没这个胆子。
乔沫和邹若蕴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在这个圈子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实在太多，肖霁隐瞒女朋友的存在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三人出来聚聚只是有一个发牢骚的地方，很多不适合说的话可以互相聊聊，回去之后该做什么还是什么。
“我也考虑换公司了。”邹若蕴叹了口气，“合同还没到期，后面还有的麻烦。”
“你之前不是说想开工作室吗？没搞成？”
邹若蕴点了点头。《晚樱》上映也给了她许多机会，在那之前，她只是公司众多透明中的一个，知名度是有，可远远不够，毕竟她在的那家公司在圈内排名第一，堪称巨无霸。
星辰娱乐和邹若蕴的经纪公司相比，只能叫蚍蜉撼大树。
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好，在《晚樱》之前，邹若蕴是不少大制作的熟面孔，在电影圈内积攒了不少口碑。
但公司强势，意味着明星是弱势的一方。即使有《晚樱》加持，邹若蕴也不会是最受捧的明星。
“所以今天晚上，你们俩都愁眉苦脸的，就我一个人满面春风？”乔沫喝了一口水，“肖霁谈恋爱不敢公开，我公开了，蕴姐开不了工作室，我也要开了。”
“这顿你请。”肖霁对乔沫羡慕嫉妒恨，“你真打算开工作室？”
“我不解约我老板就谢天谢地了。”乔沫撩了一把头发，“不然他一毛钱也赚不到。”
“乔哥，有底气！”肖霁送上敬佩的大拇指，“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真看好《恋爱达人》？”
乔沫点了点头。
《恋爱达人》的剧本很甜，虽然故事不至于多新，但有些剧情就是经久不衰能火许多年，乔沫拍电影的机会不多，但她算是一个八卦爱好者，助理谭谈常年沉迷各种爱情小说，读者喜欢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别后》也请了我，不过我觉得它和《晚樱》有点像，就给推了。”
“今年一季度上马了十来个文艺片。”邹若蕴表情有些无奈，“真有那么多好拍吗？”
“谁让《晚樱》红了呢？”肖霁掰着指头数，“青春片扑街了，科幻片扑街了，动画扑街了……这些都是当年爆红过的题材。只要红过，就一股脑都去拍，就炸了。”
“以咱们的层次，还不需要思索那么深奥的问题。”乔沫拍拍肖霁的肩膀，“好好活着最重要。”
“连口肉都吃不上，体重按克计算……”肖霁快飙泪了，“每次站上体重计，我就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猪。”
“瞎说什么呢？”邹若蕴冲肖霁龇了龇牙，“猪比你好多了。”
肖霁：“……是不是人？”
饭吃到一半，邹若蕴一拍额头，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我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
乔沫看着她郑重的神情，笑容不由收敛了起来。
“你们公司之前那个女孩，姓姜那个，好像搭上了什么关系，可能有人要搞你。”邹若蕴低声道，“你这些日子小心一些，我具体不知道是谁，不过那边水好像还挺深的。”
邹若蕴公司大，圈子里有风吹草动她比谁都灵通，这一点肖霁和乔沫都比不过。
乔沫点了点头：“我知道。”
“所以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出去单干。”邹若蕴又叹了口气，“现在哪里都清楚，自己单干两眼一摸黑，谁要坑我都不知道。”
乔沫深有同感。
她算是受害者——一般来说，她在网上被diss的次数太多太多，为什么问题都冲着她来？还不是因为星辰娱乐太小，她没有后台。
她把邹若蕴的话放在心上，回去又转述给了何棠。
整个星辰娱乐姜约最恨谁？乔沫排不到第一也能排上前三，何况她很清楚，在所有人里，姜约绝对是最恨她的。
按理说姜约应该更恨梁晚沁，可以乔沫对对方性格的了解，对方最恨的是自己。
因为乔沫的事业正在稳步上升，她却一步步跌到沟底，这种恨意只会增，不会减。
乔沫便上微博去搜索和姜约有关的消息，然而，爬床事件后，姜约在整个娱乐圈近似于隐形人，即使乔沫这边已经知道对方出演《别后》的消息，热搜和营销号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吴晗和《别后》剧组带《晚樱》炒作的通稿。
朱琴园在上一代导演中颇有知名度，可实绩和陆长宁依旧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别后》剧组的炒作还相对克制，只是介绍《别后》的时代背景和《晚樱》相同，剧情中的悲剧色彩也近似于《晚樱》，当然，这些措辞已经足够让多事的媒体把《别后》和《晚樱》两部作品贴在一起炒。
吴晗就不一样了。
吴晗团队的通稿只有两个主题，一是炒作自己牛逼，二是狠踩乔沫。
所以肖霁说，吴晗光盯着乔沫一只羊薅毛，这话半点不假。
“又来了又来了。”谭谈捧着手机大声念道，“乔沫放弃《别后》是怎么回事呢？乔沫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是乔沫放弃《别后》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就让小编带大家一起了解吧。”
乔沫：“……以后出门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我助理。”
“乔沫放弃《别后》，其实就是放弃《别后》很愚蠢，大家可能会很惊讶乔沫怎么会放弃《别后》呢？但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感到非常惊讶。”
乔沫：“……”
怎么办，她的助理是个智障怎么办？
“姐，你真打算不跟那边计较？”谭谈又念了几段不那么智障的通稿，“吴晗她也太过分了，从头到尾就是她踩你，你又没得罪过她！”
乔沫摸了摸下巴：“没有办法，优秀的人总是让人嫉妒。”
谭谈：“姐，我说正经的。”
“我也很正经。”乔沫拍拍她脑袋安慰她，“我这人属弹簧的，现在懒得理她，真把我逼急了……”
乔沫攥起一个核桃，手指用力一按，核桃壳应声碎裂。
谭谈两眼闪烁着佩服的光芒。
“最重要的是——”乔沫微微一笑，“我现在比她强。”
“败犬之吠，不必理会。”
事实和乔沫想的差不多，吴晗发了那么多通稿乔沫都没理会，吴晗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又憋不出气，比乔沫出来回应她还让她难受。
虽说靠着《别后》营造出乔沫没眼光的印象，可吴晗也不是没对家，她主演《别后》的消息一传出来，就有不少人质疑她是要把错失《晚樱》的场子抢回来。
除此之外，《冰爆》的失利也让外界怀疑她能否撑起《别后》这部电影，毕竟她在《冰爆》中的表现着实不尽如人意，和她拿木樟奖的表现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怎么老是那个乔沫？”一提到乔沫，吴晗心里憋了太多气。
“她那个人心机很深的，以前在公司就老欺负我。”吴晗身边，一个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孩气得脸通红，“要不是晗晗你帮我，我的演艺生涯都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