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未婚夫驾到

  齐墨书等来到县衙的时候,衙门外正在换值。

  他们三贼头贼脑的蹿到北墙角,躲在一颗槐树后朝衙门的方向小心张望。确认无人发现他们三的行踪后,略略松了一口气。

  “我就在这里盯着,如发现异常就发出信号,你们若是看到黑色的烟雾就赶快从县衙里撤出来。”吕知明非常神奇的从袖子里面抽出一根类似于烧火棍一样的东西,紧紧的抱在怀中。

  “好,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齐墨书一边嘱咐一边冲李如男点了点头。李如男“嗯”了一声,抓住齐墨书的一只手,飞身上墙。

  如吕知明所言,县衙内此刻是安安静静,半个人影都看不着,他们两个顺利跳下墙头溜了进来,比当日与宁则风闯赵府之时,不知容易了多少倍。

  他二人目标明确,冲着西北角杀了过去,沿路果然闻到了吕知明所提的粪臭味。粪味最浓郁的地方,立着个小破楼,此处便是存放卷宗的所在了。

  若非亲眼所见,他定要认为杨守孝把历年发生在龙云镇的要案卷宗,藏在了茅房里。这位杨大人大概以为,有粪臭味相护,便不会有人敢到衙门里偷卷宗了。

  显然他想错了。

  李如男和齐墨书在半人高的杂草堆里等待了一会,屏住一口气躬着身子跑到了小破楼前。齐墨书轻轻一推,楼门便开了。

  竟然没上锁。

  被臭气熏得有些晕眩的二人没有多想,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将门紧紧关上。小楼里昏昏暗暗,年久失修,布满了蜘蛛网。齐墨书看着一排一排的木架,憋着气对李如男道:“你在这,我去那边看看。”

  “好。”李如男立刻动手,翻看了起来。

  齐墨书不敢耽搁,飞速搜寻着。县衙里的卷宗许是多年没有被人翻看过了,随便拿起一本上都积着厚厚的尘土,齐墨书被呛得直打喷嚏,不一会便泪眼模糊了。

  如此这般翻看了许久许久,李如男忽然道:“找到了!”

  “找到了?”齐墨书丢下手中的卷宗,立即跑了过去。李如男一脸欣喜,不等齐墨书赶过来,便一页一页的翻阅起来,可翻着翻着,她便愣住了。

  “怎么了?”齐墨书忙将卷宗接了过去,却见卷宗之上只写着短短一行字:“甲戌年,九月初一,龙云镖局一行十余人于落虎岭遇难,真凶下落不明。”

  他愣了愣,忙翻过另一页来看,然另一页上竟是一个字都没有了。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当年金龙镖局一案,乃是龙云镇数百年间第一惨案。如此重大命案,其卷宗之上竟然只有寥寥几字。”齐墨书不停的翻弄着手里的卷宗,可任他再怎么寻找,也找不到关于李家命案的只言片语。

  李如男倒吸了一口冷气,夺过齐墨书手上的卷宗,缓慢而沉重的放在了架子上,木架不堪其力,吱吱作响,细小的木屑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落在了李如男洁白的裙角上。

  原来她的母亲,她的兄嫂,她的朋友,她的叔伯,她金龙镖局上下一十七条命,只值这么几个字。

  “如男,你没事吧。”齐墨书见她面色铁青,双目渐赤,心中一紧。

  “我没事。”李如男将心中涌起的血腥之气生生咽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快离开吧。”

  齐墨书点点头。二人正要离开,大门却被人踹开了。

  “齐墨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无召擅闯衙门,你说该定你个什么罪好呢?”

  杨少卿背着双手,摇头晃脑走了进来。

  齐墨书与李如男一愣。

  “呦,李镖头你也在啊。”杨少卿撩了撩他绛红色的衣摆,“真是好巧好巧,寻死寻在了一处。你们夫妻两个便到死牢里去做一对鬼夫妻吧。”

  “死牢?我犯了什么事你要抓我去死牢。”齐墨书愤愤道。竟被他抓了个正着,真是倒霉透顶!

  “你还有脸问你犯了什么事?”杨少卿得意极了,嘴角高高撇起,高声叫嚷:“前来偷卷宗的,是你们两个吧,纵容他人在衙门外纵的,也是你们两个吧!”

  “你信口雌黄!”

  “不要跟他废话了。”李如男不慌不忙走到齐墨书身前:“我们走。”

  “走?”杨少卿冷哼一声:“李如男,衙门内里里外外可都是我杨家的人,今朝便是你插翅也难逃!”

  “那便试试!”

  “上!”杨少卿一声令下,手持长刀的衙役破门而入。

  李如男抬脚一踹,直接将冲在最前头的衙役踹翻在地,呕出一口血来。齐墨书抱起一堆卷宗,对着手握长刀的衙役一通乱砸,李如男趁着衙役被沙土迷了眼睛嗷嗷乱叫,拉着齐墨书跑了出去。

  “废物!”杨少卿全然没有料到他爹手底下的人居然这么没用,气急败坏道:“还不给我追!”

  李如男本想原路返回,奈何杨少卿太过奸诈,竟然命人燃烧桔梗以阻其来路。无奈之下,李如男只得带着齐墨书直闯县衙正门,却和外出归来的杨守孝撞了个正着。

  杨守孝两条腿才迈进县衙的大门,便见得里面浓烟滚滚,鸡飞狗跳。两个身着白衣之人正被十余衙役追赶着,其中一人显然功夫了得,手上虽无任何兵器,却一次又一次的将逼近他们的衙役打退。

  杨守孝揉了揉眼,又朝里一望,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杨少卿。

  “少卿,这是在做什么?”杨守孝急的顾不得身份,扶着乌纱帽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走了进来,那人身穿火纹玄袍,龙眉凤目,气宇轩昂。杨守孝见他进来了,吓得腿都软了,艰难迎了过去,赔笑道:“大人您怎的下轿了,下官还未替您安排妥当呢。”

  “无妨。”那人道:“发生了什么事?”

  杨守孝尴尬的擦了擦额上冷汗,白了杨少卿一眼。杨少卿忙道:“爹,有人擅闯衙门,偷取卷宗,杀人纵火!儿子正设法将着无法无天之人抓起来呐!”

  “竟有这等事!”杨守孝额上的冷汗更多了,他颤巍巍朝玄衣之人哈了哈腰:“魏大人,真是让您见笑了,一来便碰上这样的事情,实乃下官治理无方。您请到衙内休息片刻,待下官处理好此事,再到大人前请罪。”

  良久,无人回应。

  杨守孝抬头一看,发现他的魏大人已经走开了。

  李如男本欲放开手脚,大开杀戒,忽见衙役们都停了动作,一时有些讶异。她护在齐墨书身前,谨慎戒备,深怕再中了埋伏。

  齐墨书再一次为自己不会武功需要人保护而感到羞耻,他按住李如男的肩膀道:“如男,你不要管我了,杀出去!”

  李如男用一张冷漠的侧脸回绝了他。

  “如男!”

  “不可能。”

  二人说话间,那名玄衣之人已经走到了李如男面前。他微微打量了李如男片刻,疑道:“李如男?”

  李如男早已注意到了这位令杨少卿毕恭毕敬的大人物,她隐隐觉得此人有些面善,却因隔得太远未能看清,现下离得近了,她立刻认出了他:“魏明彦?”

  魏明彦翩然一笑:“果然是你。”

  魏明彦?魏明彦又是谁?齐墨书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道。

  “我原本打算一到龙云镇便到金龙镖局去拜访李老英雄,却因公事在身,未曾前往,没想到竟在此处碰到了你。”魏明彦一双狭长风眸,明亮而神秘,连笑容都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味道。

  “杨大人。”

  杨守孝早已侯在了魏明彦的身侧,见他与李如男如此熟络,心中直犯嘀咕。

  “下、下官在。”

  魏明彦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金龙镖局一门皆豪侠,你确定眼前的这位李姑娘,是贼?”

  杨守孝心如石坠:“回、回大人的话,下官也觉得这其中定有误会。”他赶忙下令,“都给我滚下去。”

  “爹!”杨少卿见他爹要放人,急了。

  “你闭嘴!”杨守孝气道。

  魏明彦恍若未闻,含笑看了看站在李如男身厕的齐墨书,好奇道:“这位公子是?”

  “家夫,齐墨书。”李如男回道。

  “齐墨书。”魏明彦拖着长音,打量着齐墨书思索了许久许久:“可是金花解元齐严正之子?”

  “正是。”

  李如男说罢看了齐墨书一眼,齐墨书会意,拱了拱手道:“在下齐墨书,见过魏大人。”

  他微微垂眸,发现魏明彦的腰带上坠着块黑红色的玉令,上刻火云纹,他略略皱了皱眉,心道这位魏大人真是好大的来头。

  “齐公子果真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魏明彦虚扶了一下,齐墨书立刻直起腰道:“大人过奖。”

  魏明彦笑笑,目光移到李如男面上沉了下去,李如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垂着眼睛,并不愿说话。

  这位魏大人怎么古古怪怪的,齐墨书看着他们两个,心里似吊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魏大人。”齐墨书上前一步,将李如男挡在了自己身后:“今日多亏得魏大人相助方得以脱险,请受齐某一拜。”

  他躬身欲拜,魏明彦眼疾手快将他拦了住:“魏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如此客气,真真是见外了。”

  扶起齐墨书后,魏明彦冲李如男微微欠了欠身:“我还有公事在身,就不陪二位多言了,他日得空,定登门到访。”

  说罢,转身而去。

  李如男见他走了,这才开口道:“咱们赶快离开这吧。”

  齐墨书忍下心中疑虑,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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