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

  毒雾虽散,可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浓郁诡异的香气。可齐墨书还是从身上扯下了块湿布条,让朱红嫣捂住口鼻。而他则闭着气,走向那些倒在地上的镖头。

  十一人中,三人已死,剩下的八人或重或轻都受了伤,只因中了毒气而昏迷不醒。齐墨书望着这八人呆了片刻,朝朱红嫣招了招手道:“快,把这把人挪到小溪边。”

  朱红嫣不敢犹豫,暂时放下了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段,帮着把这八个人拖到了小溪旁。

  一通折腾后,二人已是筋疲力尽。

  “表、表哥,表嫂怎么办?”

  齐墨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中虽有些混乱,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许镖头以及那些黑衣人,不会要李如男的命。

  若为灭口寻仇,这八个镖头都会死!

  “表妹,继续往南走二里便是清水县,你带着你的令牌去衙门,让他们派人过来。”

  朱红嫣点点头:“那你呢?”

  “我去找你表嫂。”齐墨书折了一段树枝在手上,他把树枝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插在脚边的土里道:“我会沿途插上这样的小树棍,你带人回来之后,便沿着这些小树棍找我。”

  朱红嫣忙应道:“好,那你多加小心!”

  李如男被许镖头等押到了一黑黢黢的山洞之中。

  虽奋力周璇,可李如男到底是敌不过那六人,何况那六人个个是高手。

  彼时她被缴了兵器,捆在了一块大石之上,她全程没有挣扎,只是用冰刀子一般的目光注视着给自己系绑绳的许镖头。

  “你不用这样盯着我。”许镖头打好绳结,头也不抬地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爹说把我们遣散便遣散了,他家大业大的饿不死,我们这些镖头怎么办?”

  “所以,你便对叫了十余年兄弟的人下了杀手?”李如男抖着声音道。

  许镖头微微一愣,心虚的抿了抿唇角。

  “拿到银子后,我会分出去一部分给他们的家人的。”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一旁:“我们这些刀尖上过生活的人,有几个是为自己活着,不都是为家人吗?”

  “家人?你也配说这两个字!”李如男气的心口生疼,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老老实实跟了她爹一辈子的人,为了些银子,说叛变就叛变。

  “姑娘,人心隔肚皮,你还是看开些的好。”

  一抹清雅的声音,从李如男对面的大石之后传了出来。

  还有人被关在这山洞之内吗?李如男正想询问,忽听那人又道:“劳烦把我转过去,我一个人被捆在这里怪无聊的,好不容易来了个人,我想和她聊聊人生。”

  “老实待着吧你!再敢多话,老子便一刀砍了你!”一五大三粗的黑衣人暴躁道。

  大石之后的人立刻不说话了。

  李如男狐疑的在他们几人面上望了望,道:“你们是赵夫人派来的?”

  “不错!赵夫人要我们绑了你,把你爹引出来,当着你爹的面杀了你,再杀了你爹。”黑衣人坦坦荡荡的将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

  这便是赵夫人设下的套,这便是赵夫人的目的?李如男实在想不通,他金龙镖局与赵家无冤无仇,怎的这位赵夫人总是乌眼鸡似得盯着他们家,似不搅得他李家鸡飞狗跳,她孙云溪便不得安宁。

  “你也是被赵夫人买通的?”李如男瞪着许镖头。

  “不错,赵夫人许给我们六人一千两黄金,换你与你父亲的狗命。”

  “六个人分一千两?”大石之后的人又开始插话:“这如何分得公平?到时候你们六人因分赃不平打起来该如何是好?”

  虽然身处困境无暇顾及其他,可李如男仍旧被这位脑风清奇的公子所吸引了住。她清了清嗓子道:“阁下因何被绑到山洞里来。”

  “我啊?”那人似笑了笑:“我与这几名山贼大哥是偶遇,因想瞻仰其风采,便与侍从一直跟着他们,谁知竟被他们发现了,进而就被他们绑到这来了。”

  李如男:“……”世上竟有这般神经之人,真真是见识了。

  “小子!你若肯老老实实地报上你家人的性命居所,要他们送一百两银票来,我们便放了你。不然的话,你怕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我告诉你了啊!”那人急道:“我家住紫奥城,父为李玄意。我都说了好几回了,你们倒是去找我爹要银票啊。”

  这一次,不仅黑衣人沉默了,便是李如男也沉默了。

  “你住在皇宫,爹是当今圣上!啊?!你干脆说你是当朝太子爷得了!”黑衣人将一柄短刀扔给许捕头:“看着他们两个,天亮之前见不到该来的人,统统杀了!”

  夜很快便深了。

  李如男听着山洞外呼啸着的山风,脑中一片烦乱:不知齐墨书与朱红嫣现下是否安全,也不知道父亲那里有没有接到她被捉的消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她挣了挣绳索,发现许镖头系下的是无法挣开的罗汉扣,当下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姑娘,你还好吗?”大石之后的少年关切地问道。

  李如男着实叹服,这个世界上竟有如此奇怪的人,不怕死的跟着山贼,被抓之后谎称自己是皇子,丝毫不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担忧。

  见她没有答话,那少年便孜孜不倦的劝解起她来:“姑娘你不用害怕,有句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我们身处绝境,没准过不了多久,就柳暗花明啦。”

  “等我们顺利逃出去,先去柳阳镇吃一碗阳春面,继而到妙汀斋听一处折子戏。保管神清气爽,一扫身上之晦气。”

  李如男不理他,那人一直喋喋不休,江南江北,皇城内外,说了诸多奇人怪事。

  “啊,之前我途径龙云镇,从当地百姓口中知道一桩惨案。听说是十几年前,当地一家赫赫有名的镖局在出镖的途中被人截杀,十几口人齐齐断了脖子,那是血流成河啊……”

  又冷风吹了进来,激得李如男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开口打断了那位滔滔不绝的公子:“够了。”

  那公子正在兴头上,忽被李如男打断,一时有些迷茫。他顿了片刻后道:“姑娘,你很冷吗?为何你的声音在发抖呢?”

  李如男抬起头,望着眼前无尽的黑暗道:“那个镖局,便是金龙镖局。”

  “对对,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那人又顿了片刻,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似得,惊道:“姑娘,你爹不会就是这金龙镖局的镖头吧。”

  李如男闭上眼,彻彻底底不愿理会他了。

  那人见李如男不搭理自己,叹了口气,一时也安静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外传来轻微的异响声。

  那声音闷闷的,好似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一样。李如男猛地睁开眼睛,奈何山洞内光线太暗,她什么都看不到。

  片刻后,她隐约看到一个人举着个火折子走了进来。

  “如男?你在里面吗?”

  齐墨书?!

  李如男忙回道:“我在这!”

  齐墨书拿着火折子朝声音所来之处照去,果然看到了披头散发的李如男。

  “如男!”齐墨书三两步跑到李如男面前,蹲在她面前道:“你怎么样?”

  李如男摇摇头:“我没事。”

  齐墨书将火折子咬在嘴里,这便要替她解绳子,李如男连忙提醒:“这绳子的锁扣是解不开的,你去找把匕首来。”

  “好。”齐墨书忙去了。

  “姑娘姑娘,是有人来救你了吗?”大石头后的聒噪男道。

  李如男正要回答,齐墨书已然拿着匕首走了回来,他听到了聒噪男的声音,一边给李如男解绳索一边问:“这个人与你一样,是被他们抓来的?”

  “是。”

  绳索很快便被锋利的匕首割断了,李如男站了起来,拉着齐墨书走到了大石头后面。

  只见一红口白牙的玉面公子与一个随从似的男子正半仰着脑袋望着他们两个。

  竟是有两个人被捆在这大石后面?李如男看了看齐墨书,齐墨书看了看李如男,聒噪男见状惊叫道:“山洞里如何看得清楚,不如救了我出去,咱们到山洞外去看啊!”

  齐墨书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替他们两个将绳子割开。

  “哈呀!总算能直直腰了。”聒噪男伸了个懒腰,进而朝齐墨书鞠了个躬:“多谢壮士搭救。”

  黑布隆冬的,聒噪男的一口白眼格外闪亮,齐墨书摆摆手,有些焦急的说:“有什么话咱们离开这里再说。”

  说罢,四人齐齐向山洞外走去。

  虽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因有外人在场,李如男生生忍了下去。她走在最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赫然发现静静的山洞内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也就是说,那位玉面公子与他的随从中,有一人是武功卓绝的高手。

  既然是高手,怎的还会被这六个歹人所困?

  李如男一时想不通,也不愿为这些无关的事情分神,暗下决心一会子到达安全之处后,便与这两个人分道扬镳。

  ☆、在下小李子

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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