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午十点半醒来, 头痛无比。

　　她完全忘记昨晚的事，但腿心的不适令她汹涌澎湃的打电话过去骂他不是人，“你疯了吧周非凉我喝酒了, 你瞎弄什么呢！”腿好酸，腰也痛，“你当我还是没生孩子那会儿呢和你大战三天三夜不受影响？！”

　　她想死, 想哭, 想请假……

　　“假给你请好了，今天休息吧。”他主动说。

　　“……”黎梨想给他一老拳。

　　“怎么, 你没享受？”他气定神闲的和她话家常语气。

　　黎梨抚额，“我什么都不记得。”

　　“撒谎。”周非凉戳穿，“每次开头都说不要, 早点结束，你要休息, 中间缠着我不要射的也是你，啧啧。”

　　“大清早在办公室说荤话, 羞不羞啊你？”她无语。

　　“快十一点了。”他提醒她现在已不是早晨, 她的错乱是对他昨晚表现的肯定，洋洋自得口吻。

　　黎梨猜他那边应该很闲不然不会跟她这么扯东扯西，她想骂人又觉得自己挺没立场，虽然记忆丢了个七七八八, 但身体颤粟过后的敏感还留在身上, 可耻的提醒着她昨晚那场运动是多么愉快与和谐。

　　俗话说女人三十如虎, 黎梨却感觉自己挺清心寡欲, 主动要的次数很少, 但每次和他进行后就停不下来，他真的好会, 十分符合器大活好的标准，算她占便宜了吧，怎么还好责备人家呢。

　　支支吾吾一转话音“我下去看孩子去了”，要匆匆忙忙挂断，但是，周非凉阻止了她。

　　“你知道你昨晚有多暴力？”

　　“哈？”黎梨心说，这叫什么，自己打算放过他他却倒打一把？她一时来了劲，倒要看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今晚回来给你剪指甲。”

　　“……”黎梨闻言垂眸自己两手指甲，明明很短，不由质疑，“周非凉你真别恶人先告状，惹恼我……”

　　他猛地打断她话，“我拍照给你。”

　　黎梨怕了，怕他真拿出“证据”来，但一方面又鼓励自己，怎么可能呢，他公司今天算上市第一天，忙得不可开交，有时间和她东拉西扯吗？

　　况且，他能拿出什么证据呢？

　　然而，周非凉真的很无聊，他先行挂断后，没等到五分钟就再次打来，直接让她看微信。

　　黎梨打开微信，收到他发的三张照片。

　　她先是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他真的在上班时间给她发这种无聊的所谓证据，但又被事实胜于雄辩所折服，他不但发了，还发的十分认真且用心。

　　第一张图，他解了白衬衫大半扣子，斜斜的露出左肱二头肌上的青黄五指印，看得出来那痕迹是未被抓破的，只用指甲边缘带了一下，带出五颗青黄小葡萄。

　　第二张图，还是那条手臂。

　　黎梨有点怜惜这条手臂，为什么专门逮着这条手臂薅呢？

　　瞧瞧这内侧白皙的地方被抓成什么样了，青黄葡萄成熟了变紫黑色，仔细一看原是抓破了。

　　第三张图尺度颇大。

　　他半褪西裤，露半边穿内裤的臀给她，黎梨一开始想骂他凑不要脸，伤口不够色相来凑，是告诉她，她亲自买的这条抹茶绿显宏伟的内裤他穿起来是多么性感吗？！

　　……请原谅……

　　结婚多年的女人多半会变成这样，色气满满，讲话毫无顾忌。

　　她果真就骂出去了。

　　发了语音给他，说他前两张图还有点讲头，算她真的伤害了他，后面那张算什么，“完全无中生有！”她嗔怒道。

　　周非凉也是真闲，淡淡回了声：“你点开看看呢。小视频。”

　　“……”房子一大网速就滞后，黎梨依言耐心等了几秒，果真是一个视频，她已经忍不住开始笑了，手指点开，看到先前定格的茶青色内裤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扒拉了一点，接着那凌乱的指印像练了九阴白骨抓一般，遍布他腰臀……

　　黎梨看得心惊又好笑，几乎立刻秒懂，“昨晚你推车啊。”也不晓得变通姿势，怪谁。

　　周非凉接话道，“你不觉得你后脑勺疼吗。”

　　“无耻！”黎梨招架不住了，骂他无耻。

　　“如果不疼，那算我手的功劳。”说着，拍了一张他左手掌的照片给她。

　　黎梨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他指骨关节的皮肤全红了，这是弄得多激烈啊，我的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上班了，”忙里偷闲的和她聊完后，他发了最后一条语音，“晚上回来收拾你。”

　　黎梨耳朵怀孕，被他撩得不要不要的，恼嗔了一句“小畜生”，下床洗漱去了。

　　……

　　这年春节，黎梨带着瑞瑞回家过年，周非凉出差，很不幸被国外的暴风雪拦路，很可惜的不能回来过节。

　　瑞瑞十分伤感，整个除夕过得闷闷不乐，黎梨是大人，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不能表现在脸上，将女儿哄了哄，最后无效只好带着她和周非凉视频连线吃年夜饭。

　　想想也是好笑。

　　一家三口第一个分开过的春节，对着平板屏幕，相互听彼此筷子碰撞的声音，大概在瑞瑞心里，虽有不快却是很特殊的一个春节吧。

　　直到初三，被困国外十多天的男人才赶回家。

　　赶回家和黎梨没亲热多久，就被告知她怀上了二胎，完全在周非凉脑海里扔下一颗炸.弹似的。

　　他不解，十分不解，“怎么会怀上呢？我们一直有措施。”

　　他不想她生孩子。

　　就连瑞瑞都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到女性生产过程，对这个过程有所恐惧，说怕妈妈有意外，即使黎梨告诉她，这种意外概率非常小，女儿仍是不安。

　　“你看你，把女儿都吓着了。”黎梨只好怪周非凉，不是他大惊小怪女儿也不会害怕。

　　生二胎不在周非凉构想范围内，因而他不爽，得知消息就脸色紧绷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语。

　　最后，他返回卧房，将床头柜里的避孕套全部倒出来。

　　“你干嘛？”黎梨一路追进去，无语的看着他的行为。

　　周非凉就是不解，她怎么会怀孕，因而在避孕套上仔细检查，看是不是哪家生产商侵害的他，一查不要紧，避孕套倒出来他就傻眼了，“这怎么回事？”

　　几只冈本超薄上被用针戳了孔，不是他仔细查根本发现不出。

　　周非凉气得手指都发抖，夹着那些罪证，低喝，“瑞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丫头正在门口躲着，忽地被一吼，立时就萎靡不振，“怎么了，爸爸？”但言语上强行令自己大义凛然。

　　周非凉看着这小丫头与自己妻子如出一辙的轮廓，恨不得掀开小屁股打，“为什么玩这个？”他克制着脾气，尽量温和问她。

　　但在瑞瑞眼里这可不算温和了。

　　爸爸怎么会骂人呢？

　　好吓人……

　　瑞瑞泫然欲泣。

　　“是我没锁好抽屉，不怪她。”黎梨叹息，弯腰将女儿拢进怀里，拍拍她小小的背。

　　周非凉看着那小丫头的泪眼说，“爸爸说过不准玩这些东西，从哪弄得针？”

　　“姐姐给的。”

　　“哪个姐姐？”

　　“邻居姐姐……”瑞瑞终是掉下金豆子，憋着嘴说，“瑞瑞下次不玩了，对不起爸爸。”

　　“唉。”黎梨听了难受，又很想笑，她擦着女儿的泪叹，“你一个对不起，给你爸送一娃，他都烦死了，所以让他先冷静冷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非凉冷静不下来。

　　足足用了七天才无可奈何接受了自己有了二胎娃的事实。

　　大概世上没哪家要孩子有他们这么搞笑的。

　　朋友们得知他情况，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鼓励他，拼完二胎拼三胎，照他一下班就往回跑的架势，黎梨生第四胎都不会奇怪。

　　他听了头大，言语之中都是大家对他的嘲笑，从前的不爱应酬得罪下来的人都成了此次攻击他的主力，说让他少积极回家，也不至于意外迎来二胎。

　　简直哭笑不得。

　　不止外面人这么想，黎梨自己也仔细反省了，觉得是因为和他频率太高，总有一天会意外，只不过这一天来得太早而已。

　　现在好了，二胎在肚，最起码头三个月他们是不能在一起了。

　　周非凉萎靡了几天，重新振作和她一起迎接准爸妈的身份，值得安慰的是，头胎照书养二胎当猪养，两人都已得心应手。

　　倒是瑞瑞很激动，又怕又惊喜，忐忑了好一段日子才慢慢转为寻常。

　　周非凉之前对她发火，事后有点悔，这丫头是他从小抱到大的，出生时只有那么一小块，整日整夜的跟他亲昵，倏地一下长大做姐姐了，他感慨万千，又想，那不然就生一儿子吧，保护他姐姐，两全其美。

　　黎梨不忍刺激他，对孩子性别问题只字不提，待卸货那天再揭晓是惊是喜吧。

　　……

　　这年春暖花开，黎梨的三妹回家，黎梨挺着不太看得出来的肚子去接人。

　　和想象中的一样，有那样深沉细腻的心思，先追踪黎家人底细再做相认打算的三妹夫，果真人中龙凤，三妹眼光可见一斑。

　　喜泪皆有的相聚后，黎家人二十来年的心结算集体告一段落。

　　黎梨身轻如燕。

　　上班，会友，家庭生活一样不落下。

　　到了夏天，肚子总算显怀，但也进入了稳定期，和盛伊楠见面时，对方连连惊叹，说她怎么过得那么好，白里透红，眼神犀利不失温润，穿衣打扮尽显风流韵致。

　　“你是骂人呢，还是酸？”

　　“我当然酸……”盛伊楠倏地反应过来，瞪着眼骂她，“放屁！你过得好我酸个屁，巴不得你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平步青云是不可能了，这孩子一怀，我们局长直接叫我休息了。”言语之中满是可惜。

　　盛伊楠失笑，“官威怎么那么重呢，产假归来又是一条好汉，晚半年升官这么着急呐。”

　　黎梨调来苏城后，职位一年比一年高，她当年在金三角那场行动中生擒主犯，荣获个人一等功，以此为起点，在苏城市局像坐火箭的速度往上窜，孩子的确来的挺意外，完全不在她和周非凉的计划中，因此两人都有些受影响，尤其是她。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是生活的美好馈赠，得珍惜。

　　“我这趟过来除了给你带一点东西，主要为我自己，散散心。”盛伊楠打开此行的话匣子，“我可能要离婚了。”

　　盛伊楠结婚年数比黎梨少一年，但波折比她大。

　　黎梨有点不解，“为什么呢？没有原则性错误吧。”

　　“什么叫原则性的？”盛伊楠望着她，“看着你，我就会想到，夫妻关系是什么，婚姻是什么。”

　　“是什么？”黎梨笑。

　　盛伊楠羡慕：“是百折不挠，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

　　“听起来更像我的婚姻是在困境中，不得不奋发改变的一种苦逼状态。”黎梨自我解释。

　　盛伊楠不赞同：“我意思是，前期经历困苦，后期发力，像一只只涨不跌的股票，神话的氛围下，普普通通人类的生活。”

　　“你变哲学家了。”黎梨取笑，“世上没有永涨的股票。”

　　“有。你选对的男人，是你永涨的股票。”

　　黎梨点点头，“有点道理。”她眉头皱在一起，伸手给闺蜜续杯，“到底怎么了，这几年一直反复说要离婚？”

　　“是的，反复。”盛伊楠苦笑，“你也觉得我的问题很严重吧？”

　　“是。”黎梨望着对方，“要么直接离婚，时离，时不离问题才是最大的。”

　　盛伊楠忽然就克制不住，拿起手帕捂着泪眼说，“我真他妈觉得丢人。”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当代人离婚原因中，性生活不和谐是四大主因之一，我也不算冤了，希望你不要嘲笑我。”

　　黎梨说没有，并鼓励她继续。

　　盛伊楠大倒苦水，说在夫妻生活中从没有过快感，“他只顾他自己，一开始时还稍微哄哄我，后来孩子生了，大家又都忙事业，他又要来要去的，我那么累，哪里有精力应付他？况且，他自己有没有努力过呢？有没有给过我快乐呢？却总是指责我冷血，不配合他。”

　　“你跟他沟通过吗？”在黎梨印象中，盛伊楠的老公是很老实的人，是位归国博士，看上去也很正直，但可能不太体贴女人。

　　果然盛伊楠说，“跟他沟通没用。他只会觉得我小题大做，或者根本不听我，认为我在敷衍，在推脱他。”

　　黎梨无奈，继续听她哭诉。

　　“我真是的，不知道怎么说，他每天都跟我要，是每天，每天啊谁受得了？”

　　“欲望这么强？”黎梨惊讶了。她以为周非凉就够可以的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

　　“呵。”盛伊楠冷呵一声，“你以为他要的多就很厉害吗？”转为惨笑，“我他妈一次高潮都没有过。”

　　“惨。”黎梨评价。

　　盛伊楠哭：“太没人性了。”

　　“唉。”黎梨劝她，“可以跟他提间隔几天一次啊。这种事情是双方都要爽的，不然凭什么呢。”

　　“是啊，凭什么呢。”盛伊楠惨然，“我对他不是没有感情，但三番两次，不，是三年五载的这样对我，每年都要为性生活次数大吵几次架的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黎梨静静听着。

　　“他昨晚又来那一套，我拒绝他后，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又丑陋的对我说，以后再跟我性生活他就不姓王。每次都这样，咬牙切齿发誓再也不碰我，过一段时间后大发慈悲似的要原谅我，又来找我，可哪怕哄一哄我，说一些甜言蜜语，我可能就会跟他做了，可从来没有，不温柔，不体贴，以他的意志为最正确，而我必须无条件配合，呵，我让他出去找鸡，那个不需要感情就可以爽，花点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