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老树而已见长辈
跟着角蛇左拐右拐, 又回到了古墓一层。绕过主墓室，在古墓一层的东南角落, 老蜒蚰巨大的棕黑色甲壳覆盖的身体盘曲在一片阴影下。周围全都是粗壮的绿色树根，树根支撑出一个巨大高耸的空间，苔藓覆盖其上。整个空间都漂浮着某种能量的光点，莹莹发光。
角蛇在树根前方停下，用尾巴朝树下的方向撩了一捧土, 然后原地敲了两下, 示意前面就是江卓文要找的老蜒蚰。
江卓文哥俩好地拍打角蛇粗壮结实的蛇身：“谢啦蛇哥！要不是遇见你还真找不到。”
角蛇尾巴不耐烦地扫开江卓文的手，吐着蛇信子高傲地转身爬走了。
“被嫌弃了。”江卓文摸摸鼻子, 却露出笑容。
“被嫌弃才比较正常。”兰斯面向前方, 捏了一把江卓文的小嫩脸，“走吧，不是还有人要见？”
“哦对，在前面。”江卓文鼓了鼓被捏过的半边脸，拉着兰斯往前走, “老蜒蚰！我回来啦！”
“老蜒蚰——”
“嘘！小点声你！”
江卓文没走出去两步就有一根树枝横刺里伸出来, 在他面前形成一个树枝手的模样慌张乱晃。同时有这么一个沧桑的大叔音响在耳边。
“嗯？”江卓文奇怪了一瞬, 然后在兰斯询问的注视下，小声试探了一句，“老树？”
“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我应该没有认识过你们这种修为高的大人物。”大叔音坦然承认了, 不过显然是没想起江卓文来。
“什么大人物……认不出来我吗？不应该啊, 我现在的样子跟飞僵的时候差不多。”江卓文捏捏自己的脸。
“你说飞僵？”老树似乎有了印象。伸在江卓文面前的树枝手探过来, 手掌的竖起冲着江卓文。之后掌中裂开一条缝, 是一只眼睛。
眼睛仔细地上下端详江卓文，大叔音问道：“你是小僵尸？不对吧？我记得你不是死在雷劫里了吗？死而复生？幽魂？幻象？穿越？！你是谁？该不会是装了张跟小僵尸像的脸吧？难道你是他弟弟？他有你修为这么夸张的弟弟？要不难道你是他儿子？”
老树越猜越离谱，江卓文赶紧开口制止：“不是老树，别瞎猜，就是我。当时我跟真龙做了笔交易，雷劫时他把我送到镜像世界去了。没死！”
“原来是这样。”老树伸出树枝双手一敲，作恍然大悟状，继而凑到兰斯面前左看右看：“如果我老树没看错，你就是龙吧？这年代还能看见龙到我这小山沟沟里来，真是太不容易了。天知道我都多少年没见过龙了。”
老树转而又问江卓文：“你怎么回来的小僵尸？镜像世界我知道，来回穿梭可不轻松。”
“呃……一点意外。不说这个，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真龙的乃孙。我……”江卓文纠结着想了想，“嗯……应该算是我老公？”
是老公吧？这应该算是老公吧？
要不……老攻？
ｅｍｍｍｍ……
某僵尸内心一顿撕扯，脸皮有点微妙的发烧。于是默默把兰斯往前推了一步。
去吧少年，都这么介绍了，还不主动点！
兰斯瞄了江卓文一眼，对老树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兰斯。是他老公。”
“哎呀，幸会幸会小龙龙！”老树的眼睛笑得眯缝起来，侧边又长出一只手跟兰斯握了握。
老树大约是这种种族混搭的事儿见得多了，半点都不带惊讶，立刻就招呼两人往里走。叫山间的鸟雀摘了果子来，还在自己的树下用树藤缠绕了桌椅给小两口坐。
于是两人一树十分和谐地坐在一起唠着闲嗑。
江卓文得知自己走后，人类还不死心地纠缠了几个月。不过不知道是有了什么新进展，那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了。江卓文想那进展估计着就跟他出来那实验基地有点关系。
本来江卓文还担心老树为了帮他在人前露了面，会不会陷入跟他一样的窘境。不过老树不愧是在世上活了一万多年的老人家，算计确实是深。为了避免被纠缠上，老树特意留下一个□□给人类搬走研究。之后□□受他控制枯萎，也就没了后续。
总体来说，江卓文认为没有他在的深山老林还算祥和。
“祥和什么呀！你不在了之后，那只老虫子没人听他唠叨，我可就遭了秧！他就每天晚上来唠叨我，我不理他他还揪我的叶子！真当我们树不用睡觉的？”老树皱着自己的树皮脸抱怨着。
“行啊，你就原谅一下。老蜒蚰那不是无聊嘛，全墓就两个会说话的，但大冰山向来不爱理他。他也是没办法，不然沦落到天天自言自语也太可怜了，你说是不是？”江卓文边说边笑，安慰老树。
兰斯就坐在一边默默喝老树给弄的鲜榨果汁，瞅着江卓文笑出来的后槽牙。并不参与话题，只是默默听着。
“对了，你既然嫌老蜒蚰烦，怎么会跑到这墓里来住了？”江卓文边问着老树边给兰斯剥了个葡萄，塞进了兰斯嘴里。
兰斯于是又默默吃葡萄，还顺手剥几个喂回给江卓文。
老树对两人秀恩爱的行径视若无睹，继续抱怨：“你不知道，最近气候不好，下暴雨。墓去年就塌了一截了，我怕这墓回头给淹了。到时候这群僵尸没了住的地方还不得出来祸害小动物？所以我这不就搬过来，给挡挡雨。结果这可倒好，这老虫子干脆就住我树根下边儿了，你说气不气人？”
老树哭笑不得地用树枝指了一下自己旁边粗壮根须里盘着身子的老蜒蚰。老蜒蚰还在睡，倒是睡得挺熟的。
“老虫子别睡了！小僵尸带老公回来给咱们看了！”老树一树枝抽了上去。这会儿他倒是不怕吵醒了老虫子，又跟他讲个没完。毕竟有小僵尸顶着，烦不着他。
老蜒蚰被抽了几树枝，刚开始不动，后来又一树枝抽上去的时候老蜒蚰猛然扭头就是一口。
“臭树精你想怎样？！”老蜒蚰咬着树枝咬牙切齿地问。
“松口松口！你个老虫子！”老树上下狂甩自己的树枝。老蜒蚰的身子压在上面跟着上下晃悠，嘴倒是死死咬住了，老树甩也甩不下来。
“快松口！你想打架是不是？”老树将树枝提起来，瞪眼。
“你才是想打架！你这臭树精！”
老蜒蚰随着树枝被提起，咬着树枝还能从嘴缝里骂人。他身体长长地挂在空中，像一条甲壳皮带，油光发亮又厚实。庞大的身躯因为离开地面而晃悠着，数量颇多的小虫腿儿在空中乱蹬，但就是不松口。
江卓文跟兰斯对视一眼，决定安静地看这两个老家伙打一会儿架。
“你一直以来都是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吗？”兰斯坐到江卓文同一边，挤了半个凳子，轻声问。
江卓文往嘴里塞了颗浆果：“是啊，是不是很有意思？”说完继续兴致勃勃地看家里这两位老长辈互怼。
兰斯颇为认同地点头，也摘了浆果吃。
一树一虫撕扯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旁边还有这么两个小崽子。
老蜒蚰原本满脸怒气地撕扯缠住自己的树枝，发现江卓文之后却瞬间有了笑模样：“这不是小僵尸吗？！小僵尸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死！快来给虫爷看看！”
“哎虫爷，是我回来了！你可算是看见我了。”江卓文应了一声，拽上兰斯迎上前去。
“这怎么出去一趟变得很鲜嫩可口了？”老蜒蚰低头想凑到江卓文面前，奈何树枝还缠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他便转头又咬老树：“快给我放开！”
老树不跟他一般见识，树枝一散，老蜒蚰就“噗通”一下摔地上了。
老蜒蚰计较都忘了，一个轱辘爬起来就把大脸凑到江卓文面前：“这段时间跑去哪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是不是把我们都忘了？怎么长得越来越像人类了？闻着还一股人类的味儿，还有股……”
老蜒蚰把自己的脸凑向兰斯，眼睛上方的两根触须往前探了探：“还有股这小东西的气味儿。”
兰斯：“……”这位‘虫爷’你表情有点凶啊？江卓文凶人，该不会都是学你的吧？
“虫爷你远点，远点。靠这么近干什么，这是我的，我储备粮。你嘴挪远点。”江卓文手放在老蜒蚰大约算是下巴的位置上往外推。
老蜒蚰推不过他，只好倒腾着密密麻麻的小短腿往后退了几步。
瞪了江卓文一眼，老蜒蚰吃味地哼了一声：“天天吵着要找个储备粮，终于找着了？不找着都不肯回来是不是？”
“没没没，哪有的事儿。这不是有别事儿耽搁了嘛！”江卓文赶紧顺毛，“我这次回来也呆不了多久，我身上有任务呢。你也看见了，我跟从前不一样了是不是？这‘不一样’，哪能白‘不一样’呢？”
“什么？！还要走？！”老蜒蚰顿时不乐意。
“还回来还回来，别不开心，有空就回来。”江卓文忙不迭地安抚。
老蜒蚰这才算满意了，把扬起的上半身落下来，趴伏在地面上开始抓着江卓文问东问西。问完江卓文，就又把目标转向了新来的——兰斯。
“你叫什么？”老蜒蚰问。
“兰斯。”
“什么种族？”
“龙。”
“几岁了？”
“八十四岁。”
“家里几口人？”
“……四口？”所以龙祖和皎先生要不要算进去？
“怎么跟我家小僵尸认识的？”
“他找到了我。”受伤的我的血招来了他。
老蜒蚰在那里跟兰斯一问一答，江卓文见自己没有插嘴的余地，就爬到老树的树干上坐着了。以前他就爱坐这里，也是因为他爱往树上跑，这才认识的老树。
“小子你还挺厉害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条龙是给你当了护生兽吧？竟然能让龙给你又结婚又护生的，啧啧。伴侣不满意了还有得换，这护生一护就是一龙生的事儿了。这可是没的反悔的，他不死你想死都死不了。”老树压低声音叨叨着。
江卓文坐在树上晃了晃腿：“对吧，毕竟是我看中的储备粮，有情有义。”
“这可不光是有情有义……”老树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小僵尸，珍惜这条小龙龙吧。护生对龙来说可是相当夸张的一件事。”
“怎么讲？”江卓文笑问。
“还问怎么讲？”老树用树枝敲了一下江卓文的脑袋，“那可是龙啊，那毕竟是龙啊。护生兽说白了不就是主仆契约吗！龙还多的那个年代，他们龙也是死都不当仆兽的。你就算没见过那个年代，心里还没有点数吗？”
江卓文视线落到远处兰斯的身上：“我当然有数啊。但是我就是想听别人告诉我，最好还要多说几遍。关于他有多爱我这种话题，我乐此不疲呀。”
老树：“……”
“哎老树，你看我这都带爱人回来见长辈了。你这个当长辈的是不是应该给点表示？”江卓文问。
“想要什么表示？我老树可是一穷二白。”
“你可是拥有这一片山，一穷二白我是不信的。况且我要的这个，花不了你多少。”
老树：“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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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吃鱼：失踪人口回归。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肾虚，熟悉的爱你们。今天的我依旧是不想更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