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尸王而已君临

　　金色的阵文强力地运转着, 僵尸还在空间中不断爬出。空间裂缝一个个出现，开开合合。剧烈的空间波动很快就将实验大楼毁坏。

　　坍塌, 崩落。

　　残骸砸下来，但在靠近江卓文前就化作虚无。尘埃和泥土都远离这片地方，布满废墟的地面上江卓文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僵尸军团的咆哮声在他背后响彻天际。人类的尖叫被混合得恰到好处。

　　江卓文警惕地观察四周，静静等待重新拿回身体主动权的时刻。

　　并没有等待太久，很快, 被江卓文藏在曼华星的花海之下的两百多万只僵尸就被全数召集到这座城市。空间再次稳定下来, 宣告着召唤仪式的召唤阶段结束。

　　巨大的金色阵文一缩一放，紧接着猛然缩回江卓文的身体里。失去了束缚，江卓文脱力地半跪在地上，四肢百骸被转入体内的金文压制得微微颤抖。

　　金文在他的身体中很快找到了正确的组成模式，狂暴的力量只酝酿了一秒便从右手红宝石中源源不断地撞入了江卓文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撕裂般的痛苦让江卓文嘶吼出来, 信仰之力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横行。青筋从江卓文的皮肤表面爆出，肌肉线条随之鼓胀一圈露出狰狞的线条。玄奥的梵文从心口蔓延出来，迅速爬满他的身体表面, 在他眼角眉梢印下象征杀戮的图印。

　　“啊——啊啊啊！”

　　“咚！轰咚！咚咚咚！”

　　因力量无处发泄而来的痛苦, 让江卓文凶猛地捶着地面。

　　“啊啊啊啊——”

　　“轰咚！轰！”

　　随着巨力的捶击，地面一圈一圈地向外裂开，躺在地表的石头被震得不住跳动。同时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威压在江卓文周身积蓄，压抑着，又卷动着。

　　僵尸们感受到这股气息, 都暂时停止了杀戮, 缓缓后退到距离江卓文更近的位置为他警戒。

　　或许是终于到了某个临界点, 也或许是信仰之力在他身体内运行的通路终于被打通。无法释放的能量终于有了释放的方式，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顿时一股冲天的红炎自江卓文周身爆出，炎尖直冲天际。

　　红炎摧枯拉朽般向外扩展，实验大楼的废墟在瞬间便化作虚无。

　　江卓文从红炎中缓缓站起，些微破烂的衣物下露出强劲有力的躯体。

　　他抬眼，一股阴风陡然而起，积蓄的威压骤然铺展开去，周遭的建筑物只是瞬间便布满裂痕。在受波及区域里的人只觉遭受重击，几秒内便七孔流血而死。

　　“吼——”

　　属于僵尸的吼声从江卓文口中而出，绵长嘹亮，响彻天际，畅快淋漓。

　　所有僵尸就像是受到鼓舞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吼叫出声。一时间阴煞之气冲天而起，天空中乌云聚集，遮天蔽日。

　　人类的战斗飞艇匆匆赶来，数百艘飞艇不知畏惧地冲向江卓文。激光密密麻麻地落在江卓文周身，激起地面上层层土屑。江卓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人不见了！”飞艇里的人一惊。

　　“找我吗？”

　　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就在他们的飞艇里。然而来不及转头，红色的火焰便包裹过来。只是一个念头的时间，一切就都消失了，彻底得仿佛没存在过。

　　只是一瞬间而已，百艘飞艇燃烧殆尽。

　　红炎收敛回来，火苗覆盖江卓文的身体表面，若有似无地舔．舐着空气。

　　江卓文临空看着脚下的城市，脸上没什么笑意。一枚远程导弹飞向他，他抬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导弹便一头扎进了里空间。江卓文收回视线，语气毫无波动地命令众僵尸道：“去，把这个星球的所有人变成僵尸。”

　　“吼！”

　　回应江卓文的吼声震天响，一众僵尸在红炎的庇佑下肆无忌惮地冲入人群。红炎随着被庇护者的心意，任意地选择燃烧或者不烧，丝毫不阻碍众僵尸完成江卓文的命令。

　　一座繁华的城市，转眼之间便是人间地狱。

　　江卓文回到地面，冷眼看着这一切。

　　天色越发阴沉起来。

　　江卓文本以为自己对无辜的人进行屠杀，心里应该多少会有些不舒服。毕竟说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僵尸的身份，但生而为人，一直以来又人性健在，江卓文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负罪感。

　　然而并没有。

　　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觉得有些畅快。

　　江卓文忽然就想，原本只是个普通人的他，这么多年、这么多事过去了，终究还是改变了。他以为不论什么人不人尸不尸的，他始终都是他自己而已。始终都是没觉得平凡有什么不好，懒得费劲，也没什么野心的那个人。

　　然而事实上呢？在自以为没变的外表下，这内里不是早已面目全非了吗？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笑了。

　　江卓文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只是满脸怅然若失却又似有所得。

　　以完全不符合眼前混乱情况的悠然姿态走在街道上，听觉里忽然捕捉到除尖叫之外的另一种微弱的声音。声音很远，不过却让江卓文停下了脚步，视线穿过楼群遥遥望去。

　　密密麻麻的轻型战斗舰排列整齐自天际驶来，黑漆漆的舰身仿佛能吞噬阳光一般，寒冷锋锐的金属色泽点缀其上，不需要言语光是看就能够感受到它们的骁勇善战。

　　“行动！”舰队指挥官一声令下，密集的炮弹便从炮筒发射出来。

　　炮弹急速飞行，高智能的导航系统使其完美地避开一切建筑物直冲向江卓文。江卓文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几十发炮弹转瞬便到了他身前。

　　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风微微一乱，江卓文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大量炮弹未能及时转向撞在地面上，爆炸的声浪顿时层层而起，掀翻了大片的泥土。而江卓文却出现在距离爆炸点近千米的高空之上，静静地站着，炮弹爆炸甚至未能波及他的衣角。

　　乌云在他头顶翻卷，他紧盯着那些战舰。却考虑到自己为了发动这个仪式并召唤红炎和僵尸军团消耗了大量信仰之力，遏制了主动出击的欲．望。

　　他现在每动一下使用的都是信仰之力，不能随意挥霍。

　　这个仪式现在正处于第二阶段，正是需要持续消耗信仰之力的时候。信仰之力本就有限，现在的消耗又远超尸兵们为江卓文提供的信仰。

　　这让江卓文不得不精打细算。

　　因为一旦信仰之力消耗殆尽，仪式被迫结束，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他毫无疑问会死。

　　要知道现在这里可是人类星域的中心。

　　以他现在这种状态，他本身并未能达到任意使用信仰之力程度，体内的力量也还未修炼到蜕变成与信仰之力同阶层的力量。一旦停止这个仪式，他就失去了像现在这样用信仰之力武装自己的能力。而最要命的还是信仰之力已经将他体内低层级的力量全部吞噬掉，现在脱离信仰之力，他就会变成一点力量都没有的空壳子。

　　脆弱不堪。

　　而且要命的还不光是这个。

　　更重要的一点是，信仰者之所以能超越时空毫无阻碍地出现在召唤者面前，本身法则对法则的一种扭曲增改。也就是说，现在僵尸军团存在于这里全仰赖这个仪式。他们本身存在于这里就消耗着信仰之力，更不用说他们还受到战斗能力增强和红炎护体这样的好处。

　　一旦信仰之力消耗殆尽，那么原本的法则恢复，被召唤而来的一切都会回归原位。也就是说被传送来的僵尸军团会被尽数送回曼华星。

　　——江卓文原本安排他们藏在曼华星的花海下方。

　　这个原理同样适用于江卓文主动结束仪式，主动结束的话与被迫结束都会是完全一样的结果。

　　这迫使着江卓文不光要精打细算，还要紧锣密鼓地大量制造新僵尸，为他提供足够庞大的信仰来维持僵尸军团和他自己的消耗。

　　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还好原本处于这个星球的生物变成僵尸是不会染上召唤仪式那个耗费信仰之力的加强效果，也还好这是繁华的中心区域宜居星球，人类的数量非常庞大。不然信仰之力入不敷出，江卓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维系下去好。

　　江卓文正认真的想着自己究竟能支持多久，又该怎么在人类的密集进攻下稳住阵脚。对面的舰队便稳步压进过来，又是一轮齐射。

　　江卓文看准了他们是瞄准他的，等到近前才骤然躲开让导弹失去锁定目标炸个空。这么来回了几次之后，对面倒也不傻，知道他的套路，开始采用大面积覆盖式攻击。这逼得江卓文只能耗费更多的信仰之力破开空间裂缝吞噬攻击。

　　就在江卓文这边被人类的攻击步步紧逼不得闲暇之时，在遥远的星域那头，一艘庞大的母舰突然自一处跃迁点冲出。身后跟着重型战舰队、轻型战舰队以及侦查战舰队，一边跟紧母舰一边朝身后跃迁点发动覆盖式阻碍攻击。

　　那母舰上印着金色真龙的图案，正是兽人皇族的标志。

　　冲出跃迁点之后，母舰陡然朝身后跟着跃迁过来的敌舰轰出强力的一炮。

　　从舰船制式来看，那是人类联盟的战舰。

　　人类战舰受到强力攻击顿时七零八落，对方的阵型陷入一阵混乱。而这边的母舰则趁着对方阵型混乱，带领自己的护卫舰队飞速逃离。一边逃离，母舰的身影一边在消失。舰队迅速聚集到母舰周围，将队形收缩得很紧，黑暗系的异能像一块黑布一般覆盖而下，成为漆黑宇宙中最好的保护色。

　　在黑暗系异能将舰队完全包裹之后，身后追着的人类战舰也彻底失去了雷达信号。根本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的敌人，虽然是由此知道了对方是怎么穿过人类大军靠近跃迁点的，但是也就此追丢了敌人。

　　“怎么样？甩掉了吗？”左雾抱着一个奶娃娃，一脸紧张的问自己身边的男人。

　　托纳斯额头上沁着汗珠，脸色有些白，但语气依旧沉稳：“不用担心，甩掉了。”说着将视线投向另一边皱紧眉头的男人，“二皇子，我现在需要恢复异能休息。”

　　言下之意是需要安全的地方，避免再次受到追击让托纳斯使用异能。

　　兰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在导航图上点出暂时休整的地点。舰队便朝着那片荒芜的星域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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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吃鱼：虽然更新很慢，不过还是到了这个时候了。现在发出完结预告，倒计时开始。

　　霸王感谢：感谢骐喵投的地雷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