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91

  风雨中的相拥,那温软的娇躯、那微微起伏的喘息、那凝脂雪肤、那映刻在心尖的容颜……那鬓边的发丝、那微凉的温度、那轻启的薄唇、那炙热的瞳、那放不开、剪不断的情思……

  黑暗中,祈庭觉得自己的身子轻如鸿羽,心湖泛起阵阵涟漪,情丝随波晕开微烫的火焰,手拂过玉背纤腰,任星火燎原,蓦然沉醉。玉漱俏颜染朱,因剑舞而未平的喘息渐渐带上了一抹娇媚,如葱玉指滑过微薄的衣衫下瘦弱的背,体内传来一波波激荡着酥麻感觉,下一瞬,玉漱旋身轻转间倒在蒲草堆上,祈庭一惊之下也随之倾倒,只是他是倒在了玉漱身上。

  身相依,用身体感受着怀中人儿的玲珑、柔软,紧密的贴合间,祈庭的呼吸一紧,俊颜染上了丝丝赧红,身体内的火焰在一丝轻颤过后燃遍全身,青丝交缠、喘息凌乱,轻覆上薄唇,去感受那香软诱人的唇瓣,轻轻吸吮,吻去羞怯,唇舌相交,诉尽深情。

  “庭……”神思迷离间溢出唇间的嘤咛,沉醉迷茫的水眸,娇嫣的唇,窈窕的身,玉漱在喘息间娇若春花凝露,媚似芙蓉含醉。

  “漱儿……漱儿……”暗哑的声音,急切的呼唤,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落在颊边、颈间的火烫的吻……

  帐外雨骤风狂,牢内旖旎若春,当玉漱的小手抚过祈庭垂落一侧的残腿,玉指的细腻轻柔、掌心微热的温度,让祈庭如墨的瞳染上绮色的光,身躯轻颤间,玉漱的衣衫已在其手中滑落,宝蓝的肚兜下盈如初雪的肌肤烙上一连串热烈的吻,下腹的火热难耐让他将身子下方的人儿搂得更紧,喘息间灼热的温度,让初尝情事的玉漱感到身子酥麻难耐,嘤咛间腰肢无意识的微摆,却在下一瞬听到祈庭一声隐忍的抽气声。

  祈庭的手探入自己的袍下,瞬间脸上闪过狂喜的神色,“漱儿,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恩……”玉漱在轻轻应和的点头时,始觉身子一痛,心底却在下一瞬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喜悦占据,两个渴望已久的人儿终于拥有了彼此,美好如梦……

  ……

  当朝阳初升,玉漱揉着眼在祈庭怀中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祈庭正望着自己笑得甜蜜、满足。

  “夫君,漱儿快被你累死了。”玉漱小嘴轻张,打着呵欠凑到祈庭耳畔轻声言道。

  “漱儿——”祈庭心里一暖,他不知道昨夜那短暂的一刻春宵是否真的让漱儿疲累如斯,却心怜她的善解人意,也许他应该好好锻炼,好在日后让她睡到日上三竿,没力气抱怨撒娇才好。

  “嗯?!外面是什么声音?”在祈庭缠绵的一个吻后玉漱彻底醒了,一边整理着凌乱的云鬓一边侧耳细听着帐外的动静,像是兵戈相交的金石之声呢。

  “怕是祈廉那小子来救我们了。”祈庭有些忧心的答道。

  正当玉漱和祈庭关注着远处的喊杀声时,却见一个灰衣人出现在牢门口正用钥匙打开铁锁。片刻之后,锁咔嚓一声开了,那人冲进牢中,抓住玉漱和祈庭二人就往外拽。

  “你是谁啊?” 看身材不像是祈廉,玉漱狐疑的看着来人,没有动。

  “我是——哎!”来人摇头叹了口气,扯下了脸上的黑巾,却是番罕王子牧擎。

  “你?!”玉漱吃了一惊,指着他叫了一声。

  “好了,此刻天御的军队正在和我军交手呢,趁乱你们快走吧!”牧擎似是对玉漱的惊讶有几分不满,臭着脸说道。

  “呃……你要放了我们?”玉漱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是呀,姑奶奶,你快走吧,不要再磨蹭了。”牧擎有些着急的看了眼门口,催促道。

  “可是……这样的话,你爹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不能害了你。”玉漱向后退了一步,摇着头说道。

  “不会,我爹不会把握怎么样的,你们快走吧!”牧擎保证道。

  “看来贵邦的消息很是灵通啊!皇甫祈庭在此谢过了!漱儿,我们走!”祈庭躬身行礼后,神色黯然的拉着玉漱向门口走去。

  “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玉漱不明所以,却在牧擎和祈庭的推搡中出了牢房。接着背起祈庭身形灵动的向天御大营的方向赶去。

  两军交界处,战事正紧,玉漱在乱箭丛中左躲右闪,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一路滑落,身形渐渐慢了下来。当她感到身后觉得疾风正要闪躲时,却已被一个沉重的重物压在身下。

  背上的祈庭回首一望,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居然是一身戎装的祈廉。片刻间,近旁的几个天御兵士将压在一起的三人分开,玉漱起身后才发现祈廉背上一只翎箭深没入左侧的肩骨下方,血流如注,此刻已经昏迷不醒。

  在一众将士的护送下回到天御大营,手忙脚乱的找了军医查看祈廉的伤情,玉漱心里隐隐的在打鼓,那位置,那深度,怕是不容乐观呐。身旁的祈庭此刻环视帐内,神色凝重、肃然。

  “谭副将,大将军呢?”祈庭的目光转向一旁静立的谭铁书,问道。

  “……”谭铁书没说话,却垂下了头。

  祈庭见状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了,若是祈庆海活着,是不可能同意祈廉出兵救他和漱儿的,却还是问道:“是番罕干的?”

  “是,属下保护大将军不周,还请三殿下恕罪!”谭铁书双膝跪地,对于大殿下的遇刺身亡,他难辞其咎,却没有丝毫的伤心,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祈庭一直都知道番罕的牧烈斐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却没料到他下手的这么快,“谭副将,你还有什么消息也一并说了吧。”

  “殿下?您……”谭铁书心里一紧,昨夜三更接到的那封飞鸽传书,因情势所迫,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

  “说吧。有些事终是要面对的。”祈庭的言语间眼中有泪光闪动,声音却依旧沉静平和。

  “是。天佑六十三年,七月二十七亥时一刻,天佑帝崩。临终禅位于冷仲谋,改国号为盛启,于盛启元年七月二十八日登基称帝。”谭铁书的声音像是霎时苍老的十岁,含着无尽的沉痛——戎马一生,为国为家,如今国已破,家何在?

  “就是今天呐……”祈庭闻言敛目低叹,眼神迷离。

  帐内一众人等却是惊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这……”冷仲谋篡权称帝了!?玉漱的手停在半空,在巨大的震惊之后,随即看清了许多事——原来从头到尾冷相的心思就不在于扶助祈序称帝而是要自己图谋天下。那自己和祈廉的秘密出京,也许只是父皇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什么议和都只是个借口,只要能远远地离了京城,就还能活下去,不至于被冷相当做肉中刺、眼中钉除掉。至于祈序也只不过是冷相布局精密的一盘棋上一个小小的棋子罢了。也怪不得牧擎肯放了我们……

  而祈庭昨天关于自己价值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有了解释——既然天地易主,江山换姓,那他这个前朝皇子还有什么用呢?难道说祈庭他在旭日园见到我的时候,就猜到了父皇的意图吗?玉漱的脑中纷乱的掠过一个个猜测,回神间手背一凉,低头在手背上看到一颗颗珠泪正不断坠落。

  “父皇……”玉漱呢喃着,心底涌动着巨大的悲伤,曾经掌握天下的帝王,如今却已驾鹤天逝,也许在最后的最后,他只是个平凡的老人,平凡的父亲,让自己的孩子远离危险,然后放下一切功名权势,化作一缕幽魂归天而去……但是祈庭怎么知道是这个时候呢?玉漱茫然的任思绪流转,默然无语。

  “对了,殿下,这是今晨末将收到的另一封飞鸽传书,上面写着‘楚玉漱’亲启。”谭铁书从怀中掏出一个腊封的纸卷,双手呈给祈庭。祈庭却没接,只是望了眼神色呆滞的玉漱。

  “哦……”玉漱会意,伸手接过纸卷,读了起来,“是我爹,他说他一个月前辞官了,让我放心。”

  “那就好。”祈庭的唇角微启,轻声应着,手拂过玉漱的鬓边,安慰着一脸忧伤的漱儿,“漱儿,你现在有一件事要办,而且也只有你能办到,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啊?什么事?你说,漱儿一定办到!”玉漱望着祈庭的眼,祈庭的眼中有一种安定的力量,让她不假思索的答应道。

  “你策马一路向陈州去,找到我二哥祈序,无论如何都要救下他,然后把他送到这里来。”祈庭郑重的说道。

  “序王?他不是昨天就从番罕离开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去陈州的半路上了吧。”玉漱不明白祈庭为什么要去找祈序,心里对祈序以前对祈庭做过的事也存着不满。

  “所以漱儿要快马加鞭,争取在冷仲谋之前找到祈序啊,不然就真的没希望了。大哥死了,四弟生死不明,我不想连二哥他也……”祈庭的话没说完,玉漱却已经明白了一切。是呀,冷仲谋选这个时候就是因为序王来了番罕,真是好一招调虎离山呐!正好可以在路途中除掉这个威胁他江山的棋子。不行,绝不能让冷仲谋的阴谋得逞,玉漱的眼中寒光乍起,唇抿成了一线。

  “好了,你把这封信带着,二哥他若是不随你来,你就把信交给他。潭副将这段期间营里的一切就拜托你的。祈庭在此先谢过了!”说话间祈庭搁笔抱拳俯身为礼。

  “殿下,使不得。末将和营下千百兵士誓死效忠先帝,愿以己之性命助殿下除掉冷贼,恢复我天御正统。”谭铁书义愤填膺、慷慨而言。一众将士皆随其跪地为誓。

  “殿下,四殿下情况不妙,在下医术微末,无能为力。”一旁的军医此刻以检查了祈廉的伤势,为难的禀告道。

  “漱儿,你的那位师姐是住在云城对吧?”祈庭闻言,脸色一沉,却对着玉漱问出了这个问题。

  “哦,是呀,对了,若是师姐,定能就得了祈廉!”玉漱眼中一亮言道。

  “好!谢谢诸位!谭副将帮我准备一匹快马和一辆马车,我带廉王去找神医,你在这里静等序王的到来吧。”祈庭神色一凛,迅速的吩咐道。

  “是!”谭铁书领命迅速的退了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玉漱策马东去,祈庭,柳柔衣和昏迷的祈廉则上了宽敞轻便的马车,向着北地的云城出发了。

  一夕间,天地改。白云悠悠随风远,人在天涯路穷处……

第七十三章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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