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55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温茴就觉得欲罢不能。
毕竟是见过陆斯衍全身上下每一处的人, 所以他现在即使穿着衣服, 她也有了画面感。
温茴只觉得血液正在直直往上冲，脸的温度也跟着升了些。
不等男人应什么, 她突然感觉到鼻子下面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
温茴下意识伸手一抹，然后立刻跳下了床直奔洗手间而去。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陆斯衍慢悠悠跟在后面，抬手扣了下本来就没关上的门，“老婆，你在想什么？”
温茴上次流鼻血还是上小学的时候。
她那会儿年纪不大，鼻血一出来，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一边在教室外面的洗手池旁边拿凉水拍额头，一边可怜巴巴地抹眼泪。
温茴当时虽然已经进了娱乐圈，但是还不算太忙, 没有广告拍的时候就在老家的镇上读书。
那天回到家里, 温茴还在吸鼻子。
本来流鼻血多小一件事, 她哭得温奶奶都被吓得不轻, 好声好气地哄了半天，最后还是带她去小卖部里给她买了一大袋奶糖才给哄好。
那一年温茴八岁。
因为那袋奶糖掉了三颗牙，说话都开始漏风。
这一年她二十三岁, 对着水流如注的的水龙头，眼睛跟十几年前就湿了起来。
温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她眼泪合着自来水一起往下落，正要伸手去扯纸巾, 水龙头就突然被人一把关上了。
有纸巾递过来：“怎么还哭了？”
温茴鼻血止得快，这会儿只要不刻意去碰，就已经见不到血了。
她吸了吸鼻子，把纸巾卷了下塞进鼻子里，“想起我小学的时候流鼻血了。”
陆斯衍伸手蹭了下她的眼角，“怎么了？”
温茴眼睛还红着：“我当时以为我快死……”
话还没说完，唇上突然被那人食指轻压了下：“嘘。”
温茴撇了撇嘴角。
她现在觉得陆斯衍像她奶奶，因为奶奶当时也不让她说出这个字。
温茴眨了下眼，“陆斯衍，你跟我奶奶好像啊。”
“……”
男人把她浸了水的发丝从耳后挑出来，“你对着奶奶流鼻血？”
温茴：“……”
陆斯衍看出她心情不算太好，微微俯下了身，有意逗她：“温茴，你不去日本当演员也可惜了。”
温茴不觉得这是好话。
她当真瞬间从幼时并不算美好的记忆中抽离出来了，女孩子嘴角抿起，抬头瞪了他一眼：“陆斯衍，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男人也没立刻站直身，视线从她脸上滑下，“因为一看见你，我就想日……”
……日？
温茴眼睛瞬间睁大了，“你……”
她想爆粗口，又觉得爆粗口不太好。
“你”了好几秒，直到尾音完全消散开，陆斯衍才笑了下，漫不经心又一字一顿地接上后半句：“日日夜夜、醉生梦死。”
“……”
还好。
比“日”这个单独的字眼好听太多了。
温茴伸手推了他一下，“所以你快去日本当演员吧。”
她从男人身侧挤出了洗手间，“我听文艺姐说，你喜欢有挑战的角色，日本男优多有挑战性啊，你绝对没演过……”
温茴走到床头柜前，还没说完，就被那人从身后抱住，“你跟我演？”
“我不演那种东西。”
陆斯衍被逗笑了，“那我就演了？”
温茴：“《檀香劫》也不演，《吻香》也没接……不就是想演这种的意思吗？”
陆斯衍半低着头，指尖勾着温茴垂到腰际的长发，“真的想接？”
温茴点了点头，“真的想。”
“接也可以，”陆斯衍声音放轻，低低响在她的耳边，“床戏和吻戏多加几场。”
“……”
温茴想了一想，答得很认真：“广电过不了审。”
“不播。”
“……嗯？”
“保存下来。”
陆斯衍把她推到床上，“想你的时候看。”
“……”
他是想她……还是想跟她干别的？
温茴一屁股坐起来：“陆斯衍。”
“嗯？”
“你是不是拍《海棠》的时候就对我有那种想法了？”
陆斯衍被她问得怔了瞬，片刻后，才半笑不笑地扯了下唇：“我是变态吗？”
温茴同样被他问得怔了瞬：“你不是吗？”
“……”
—
过了这晚，温茴的PTSD名单里又多了“变态”这个词。
她手腕受了伤，虽然有按时在抹药膏，但是恢复地并不算快。
剧组的工作人员唯恐她再出点别的差池，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每天鸡鸭鱼肉地给她轮番换。
温茴吃了几天后，比刚开始进组时重了三斤多。
到了拍《恋爱吧》最后一期的时候，她手腕上的红肿还隐约可见。
这期的综艺录制依旧是在国外，只不过由上次的法国换成了更为浪漫的巴厘岛。
相当于节目组出钱出力，让几组嘉宾录节目的同时顺便度个蜜月。
一行人踩着五月的尾巴去了巴厘岛。
这边气候宜人，不多雨也不过分干燥闷热。
温茴这几天精神状态好，在飞机上睡过了一晚后，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刚升起没多久，她整个人都精神得不得了。
两座城市没有时差，航程刚好是睡一觉的时间。
昨晚登机的时候嘉宾都困得不行，一晚上过去后倒是都有了精力。
下了飞机，楚夏才有空当打量了温茴好几眼：“茴茴，你是不是……”
温茴揉了下眼睛，嘴边还带笑：“怎么了啊？”
楚夏凑过来，“你是不是有了啊？”
“……”
温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
还是很平，但是好像比之前确实肉感了些。
温茴伸手摸了摸，“夏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是胖的。”
她说着晃了下自己的手腕，“前几天磕了下，我们导演在给我大补。”
温茴本来不觉得什么的，她长得瘦，最近也没有需要严格控制体重的角色，重了几斤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今天楚夏一提，她就开始郁闷了。
自我反思还不够，她还要找陆斯衍的茬。
跟着节目组去酒店的路上，温茴眉都没松开过。
陆斯衍明知故问：“怎么了？”
“楚夏姐刚才说我胖了。”
“……”
陆斯衍瞥了眼女孩子依旧像是一掐就断的腰，“没有。”
“有。”
温茴抬眼看他，甩锅甩地得心应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斯衍：“我没看出来。”
“你明明每天都抱着我睡……”
温茴音调只是微微拔高了些，结果这句话一出来，前面的几个人不约而同转过了头来。
她嘴角动了动，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你们听错了。”
陈导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转过头就去问摄像，“录下来了没？”
摄像连忙答：“录了录了。”
温茴：“……”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就不能偷偷摸摸地不让她听到吗？
—
最后一期录制时间很长，算上往返在飞机上的时间，要耗费足足三天整。
活动安排比起前几期倒是没有多少新意，跟度蜜月来的其他情侣流程都差不多。
上午去冲浪，下午去看日落，只有晚上还算有意思。
导演在酒店定了一间超豪华房间，等白天的活动一结束，他就把嘉宾们叫到了一起。
超豪华房间就是不一样，客厅超大，里面放着的桌子也是超大号的。
工作人员已经把几人的椅子都摆放好了，为了防止嘉宾们坐错地方，还跟晚宴会场一样，特地在椅背上贴了每个人的名字。
温茴坐到靠向门的那一处，左手边是陆斯衍，右手边是谢褚辰的女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损失了一部大制作的原因，谢褚辰今天特别老实，连看都没多看温茴一眼。
谢褚辰的女朋友叫孟林悦，倒是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摄像机启动前，还趁机偷瞄了陆斯衍几眼。
温茴侧了侧身，有意挡住了她的视线。
孟林悦：“……”
耳边传来女人的一声轻嗤，温茴也没在意。
这种话她不方便直接跟陆斯衍说，就点开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孟林悦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陆斯衍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那头回得也快：「谁？」
他是真的没想起这人是谁来。
宝贝：「谢褚辰女朋友。」
「你好歹也跟人家录了这么多期节目了，居然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陆斯衍，她不会想红杏出墙吧？」
温茴关注过她好几周了。
孟林悦每期录节目的时候，必定会两眼放光地看着陆斯衍。
不止一次，她看陆斯衍的眼神，比看自己男朋友还暧昧欢喜。
温茴觉得有点郁闷：「到底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你啊？」
L：「你不也喜欢我？」
“……”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狂妄，但他说的又确实没错。
温茴更郁闷了。
喜欢一个粉丝无数的国民老公可太辛苦了。
温茴熄了手机屏幕，不想继续跟他聊了。
几分钟后。
导演终于拿了一副定制的牌过来：“朋友们，我们玩个小游戏。”
“在座的除了小孟大家都拍过戏，我们这里呢把各位拍过的经典电视剧写到了牌里，每部剧里有两张牌是一样的……游戏规则就是没人从里面抽一张牌，抽到牌一样的两位嘉宾就现场还原一下那部剧的场景。”
导演洗了洗牌：“台词都已经写到牌上了，大家只需要随机抽牌就行。”
说完，看了眼孟林悦：“小孟没问题吧？”
孟林悦虽然是圈外人，但是早就签了娱乐公司，未来也有往演艺圈进军的打算。
陈导就是知道这个，才特地加了这个环节。
果不其然，孟林悦笑了下：“没问题。”
工作人员开始拿牌过来，按照顺序让嘉宾们抽。
温茴的位置在中间，随便拿了张，翻开一看，还是她自己演的剧。
《海棠依旧》。
台词就一句：鹤行哥哥，我们去看花灯吧。
温茴记得这一段。
就是因为这场花灯，男主角才对这个小公主动了心。
温茴又把牌扣过去放在桌子上，解锁了手机跟楚夏问：「夏姐，你抽的什么啊？」
「《第二次初恋》。」
《第二次初恋》是谢褚辰进军演艺圈的第一部 剧，当时热度不小。
因为女主角傻白甜地像个智障，谢褚辰反倒被衬托地演技犹如天神下凡，靠这部剧收获了大票的女友粉。
Hui：「不知道谁跟你对戏。」
楚夏很紧张：「谁都行，只要不是你老公我都乐意接受。」
Hui：「……」
偌大的客厅里安安静静，抽完牌之后，大家都开始准备起来。
只有温茴跟陆斯衍淡定地不像是当事人。
温茴怀疑他抽到的也是《海棠》。
静了半分钟后，她发消息问道：「你抽的什么啊？」
陆斯衍拍了张照片过来。
上头写的明明白白，剧名《情投意合》，台词：逢场作戏而已，别太认真。
温茴：“……”
典型的渣男语录。
温茴开始有点期待了：「你猜谁跟你对戏啊？」
导演虽然没明说一定是男嘉宾和女嘉宾一组，但是八九不离十会这样。
温茴那点期待瞬间又落了回来：「不会是孟林悦吧？」
虽然她也不希望是这样，但是眼下就只剩下孟林悦一个女嘉宾了。
温茴嘴角抿了抿，「没有吻戏吧？」
俩人其实挨得很近。陆斯衍稍一偏头就能看到她，他扯了下唇：「嗯。」
宝贝：「嗯……是有还是没有？」
L：「没有。」
温茴这才放心了。
导演给了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点一到，他就敲了下桌子：“好了朋友们，让我来看看从哪部剧开始……”
陈导看了眼几部剧的名字，“先从《第二次初恋》开始吧。”
他抬头看过来，“谁抽到的这个？”
楚夏举了举手。
过了半分钟，温茴惊讶地发现她左手边的孟林悦也把手举起来了。
“……”
孟林悦皱眉：“陈导，真的让我演女主楚夏姐演男主，然后我们两个女人一起演对手戏吗？”
陈导也有些尴尬地咳了声：“也不是不可以。”
两个女人演怎么了，到时候播出更有看点！
而且看这个意思，待会儿还有两个男人演的。
陈导摆了摆手，“快来吧小孟，小楚都愿意演男人了。”
楚夏：“……”
孟林悦虽然依旧不大高兴，但是好歹人是出来了。
这部剧的女主人设是真的不太行，脑袋跟被驴踢了一样，跟一盆花都有天可聊。
孟林悦演技跟原女主可谓不相上下，台词说得生硬且做作。
温茴听得尴尬癌都要发作了。
她就怕自己笑出声来，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
还是不太管用，温茴只能又把手抬起来，微屈起手指放进嘴里咬了下，
才咬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从桌下递了过来。
温茴愣了几秒，又很快反应过来，拉过男人的手在他食指关节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口。
下嘴的时候，她还特地拿余光瞥了眼陆斯衍。
男人表情变化不大，不知道是被咬疼了还是怎么，眉头轻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