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Chapter.82
言宁性子急, 消息一发就是好几条。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他被之前的公司封杀, 后面合同到期解约了吗？」
「他现在好像要签新公司了。微笑jpg」
「你说怎么像他这种垃圾都有垃圾桶收啊？」
高泽这人她本来是不太关注的。
人长得是可以, 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温茴上次跟她提过了一次后，言宁才对这人有了点印象。
言宁是陆斯衍的老粉, 但又不止粉陆斯衍一个。
她精力旺盛，墙头都爬了十几个不说，还专门为墙头们都加了粉丝群。
粉丝群加得多也有多的好处，言宁每天都能吃到最新鲜的瓜。
高泽这次的瓜就是言宁从某个粉丝群里吃来的。
他跟谢褚辰是一类人，背地里明明是个从里黑到外的人渣，但是在粉丝面前依旧是个完美无缺的偶像。
他们别的不太行，这方面的演技谁都比不上。
当初他性骚扰前公司老板的女儿时网络没现在这么发达，加上那个小女孩年纪还小, 那个老总怕传出去对自己女儿影响不好，甚至都没对外公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高泽粉丝不多，因为前公司只发了声明说他品行不端, 没有细说具体是怎么不端的, 所以有很大一部分人到现在还觉得自家偶像是遭人迫害才被封杀的。
言宁之前听的属于小道消息, 只不过准确性比其他杂七杂八的传闻要高不少。
而且言家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 就算产业不涉及娱乐圈，想接触的话还是能随时接触到，言宁想确定这种事再简单不过。
这个年代的公众人物有基本上没什么隐私, 高泽还没签公司，消息就已经在圈内传开了。
倒不是因为他火，而是因为他现在的经纪人女朋友比较有名。
贬义向的有名。
言宁粉的墙头们, 有几个都是被那个经纪人坑过的，粉丝们平时没少在群里骂她。
这两天干脆就连带着高泽一起给骂了。
宁宁：「对了茴香，你之前跟他拍戏的时候他没骚扰你吧？」
言宁问到了点子上。
温茴本来刚看到那几条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就又去微博搜索了一下高泽这个人。
他的微博主页虽然依旧没有动静，但是超级话题里活跃的粉丝明显比她上次看时多了不少。
「跟某垃圾公司的合同终于到期了，一晃好几年了……我还在呀。」
「超话都该长草了，前来除除草。」
「呜呜呜我等的好辛苦，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有没有姐妹知道泽哥打算签的公司是哪家啊？」
……
温茴看不出这些是高泽的真爱粉还是他买来的僵尸粉，她也没再继续往下看，隔了会儿才又点开微信。
她自动忽略了言宁的最后一个问题，转移话题道：「宁宁，你知不知道他新签的是哪个公司啊？」
「反正不是盛娱就对了。」
言宁大概是去问了，几分钟后，她的消息才又发过来。
「呵呵。」
「好像是寰娱。」
「还真是垃圾桶收垃圾。」
温茴看出来了，言宁对寰娱和傅淮有种敌意。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言宁的朋友被傅淮渣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言宁被傅淮渣了，那她也不可能对这两者有好感。
hui：「那他后台还挺强的。」
寰娱占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宁宁：「他女朋友有后台的。」
「里有钱，整过好几次容都才这过程这样。高泽也是拼了，为了复出跟这么个人捆绑在了一起。」
「我突然想起来……茴香，他女朋友还追过行行呢。」
hui：「？」
宁宁：「实不相瞒，追过行行的人可多了。」
宁宁：「《情投意合》你看过没，那个女主角之前拍戏的时候就跟行行表过白，凑巧她当时的经纪人就是高泽现在这个……这事儿当时闹得还挺大的。」
「经纪人长得虽然不如女主好看，但是人家家里有钱啊，直接真身上场手撕了那个女演员。」
hui：「你为什么把陆斯衍说得像个小白脸？」
宁宁：「……」
温茴倒不是太关心这俩人是怎么撕的，娱乐圈里的战争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回事。
经纪人和艺人反目成仇的案例也不是没有，温茴靠在床头上，「宁宁，我还是更想听傅淮和你朋友的爱恨情仇。」
宁宁：「……」
宁宁：「睡了，晚安。」
温茴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多。
言宁肯定没去睡觉，但她也确实没再发消息过来。
温茴没继续想高泽的事，退出微博前又刷新了一下主页。
言宁两分钟前发的那条就在最上面——
@言笑晏晏：「新买了个垃圾桶，好看吗？」
下面还配了张垃圾桶的照片，普通的配色，普通的形状。
除了顶部“hy”的标志，一切都很普通。
言宁的粉丝明显还没发觉出来异常，底下清一色的都是夸好看的。
温茴觉得言宁不太对劲儿。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宁宁，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傅淮啊？」
言宁没回。
温茴等了好几分钟，直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都没能等到那边的回复。
抬头一看，陆斯衍刚好把门给关上。
男人洗过了澡，这会儿穿着黑色的睡袍，衣摆下方两条腿修长有力，几步就走到了床前。
温茴的视线一路跟着他从门口挪过来，然后右下至上落到他的脸上。
男人一张脸生得实在精致，眉眼的弧度都像是精心测量过的一样，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追过他。
温茴想起言宁刚才扔给她的那些瓜，盯着他的脸感叹了句：“想不到我老公还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陆斯衍手里拿了几张纸，本来正打算放在床头的。
闻言后动作微微一顿，他抬眼看向温茴。
他背光站着，影子把温茴遮得严严实实。
陆斯衍没接话，像是在等着她继续说。
温茴：“我听宁宁说，之前有个经纪人和她手里的艺人因为你反目了。”
陆斯衍不知道她指的是谁，眉梢微微一扬：“哪个？”
“《情投意合》。”
温茴不信他不知道这事儿，“想起来了没？”
“……”
陆斯衍视线撇开，把纸放到了床头柜上，“不记得了。”
温茴：“我之前看知乎，还有人说你跟那个女主……”
陆斯衍偏了下头，垂眸看过来。
温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她一直都是不太想听陆斯衍八卦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就很想知道这些。
没缘由的，发自内心的第六感。
温茴刚刚还是跟他开玩笑的眼睛，这会儿表情就正经起来，她眼睛很大，里面隐约有光在跳跃。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陆斯衍看得出来，他抬手在眉间轻轻按了下：“没什么。”
他本来想说“不熟”的，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觉得不能这么说。
因为他们两个好像算得上是半个熟人。
温茴最懂点到即止这个道理。她没质疑陆斯衍的话，也没继续往更深层次追问，只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那几张纸，“那个是什么？”
“《破晓》试镜的部分。”
陆斯衍把纸递过来，“后天试镜。”
他嘴角牵了牵，朝她很浅得笑了下：“紧张吗？”
温茴觉得自己应该紧张。
但可能因为心里清楚试镜成功的概率不大，所以她根本就紧张不起来。
温茴现在心里甚至稳如老狗，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不行。”
顿了下，温茴又道：“老公，你能替我去试镜吗？”
她的语气很正经，根本就不像开玩笑。
陆斯衍见她没接剧本，干脆把那几张放到了她腿上，“不能。”
温茴的腿很长，裸露在被子外面的那两截白得几乎透光。
陆斯衍的手指从纸上轻移到她腿上，“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温茴扁了扁嘴角，伸手扯过被子盖住了腿，“我自己可以去，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刚说完，被子又被一只手掀开。
“你……”
“我上床。”
“……”
陆斯衍当真只是掀开被子上了床。
温茴等了会儿，见他没什么不该有的动作，这才坐正了身体，翻开剧本看了眼。
《破晓》的全剧本陆斯衍手里有，但是温茴马上就要试镜了，现在完整的剧情根本看不过来，他干脆就只给她印了一份试镜的那部分和男女主的人物小传。
《破晓》是部悬疑暗黑风的爱情悲剧电影，跟《蝴蝶杀》不一样，这部电影不看剧情，光是男女主的人设都比《蝴蝶杀》新颖带感不少。
女主角最开始是个有性别认知障碍的大学留学生，因为这个障碍，她被家里的所有人厌弃，从很小的身后就被扔到了国外放养式生活。
女主角长得漂亮，但是除了这张脸几乎没有任何女孩子身上的特点。
她剪短发，穿男生喜欢的中性衣服，交女朋友们，就连身体发育上都不比正常女孩子。
由于常年裹胸的缘故，女主穿上宽大的衣服时几乎跟男生无异。
电影里的男主比女主角年长几岁，是名英俊优雅的贵族医生。
女主角有次因为打架斗殴被他凑巧撞到，女主虽然总是假想自己是男性，但是体能毕竟和真的男性有很大区别，鼻青脸肿地被男主带回了家。
一住就是几个月。
男主角的家像座城堡，野蛮生长的女主角住在里面拘束又不屑。她打小无人管教，连叛逆期都比普通人要长。
男主不让她抽烟喝酒，她就每天当着他的面抽烟喝酒。
男主不让她带朋友回家，她就三天两头地带新女朋友回去。
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她每次带到男主家里的女朋友，第二天全部都会离奇失踪。
无一例外。
更奇怪的是，女主角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房间的地下室里看到一个诡异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穿着红色的长裙，黑色的头发长而柔顺，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再仔细一看，洋娃娃居然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女主角开始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是接连几天，她每到晚上都会看到这个人。
不仅看到了这人，她还在地下室里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些失踪的女孩子们。
女主角一开始怕被发现，所以根本不敢出声，直到后来有次她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响声，根本没人发现她。
那些人仿佛根本看不到她，都在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情——
长相和她一样的那女孩拿着把刀，弯了一双眼睛在其他瑟瑟发抖的女孩子身上一道道划下去。
女主角看得胆战心惊，第二天就生了场大病。
而当地警方接到报警后，很快就把嫌疑人锁定在了这座古堡里。
男女主依次被带到警察局问话，因为没有证据，时间到了又只能把他们两个放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女主都在警察局和男主家里两点一线地生活。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一个和自己完全一样的人，直到有次找东西时，她误打误撞开了一个带密码锁的保险箱。
箱子一打开，里面的红色长裙和黑长直的假发从里面掉了出来。
女主几乎瞬间懂了前因后果。
她慌不择路地冲下地下室，里面的灯亮着，但是除了那些失踪的女孩子，根本就没有那个和她长相一直的长发红衣女孩。
她之前看到的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她自己。
另一个自己。
女主角虽然乖张叛逆，但是人并不坏。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她纠结了一天后，当晚就去了警察局自首。
人证物证具在，电影的剧情也接近尾声。
然后就在最后的十几分钟，剧情突然出现了十级反转。
就在女主角被判了刑关进监狱以后，男主有次来探监时，快结束的那几分钟，轻轻弯起嘴角跟她说了声“谢谢”。
然后镜头转换，是作为医生的男主角几个月前把一个女孩子整容成女主样子的画面。
女主在地下室看到的一切，既不是梦，也不是人格分裂后的她自己。
而单纯是被男主整成她模样的另一个人。
之所以她发出声音也没有被人发现，不是因为她是当事人，而是因为地下室的所有人看不到也听不见。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中局。
罪魁祸首是表面衿贵优雅但是内心阴暗畸形的男主角。
总结下来就是——
男主是个变态。
女主是个小可怜。
这部电影在国内估计都没办法上映。
温茴光是看剧本，脑袋里还没联想出画面来，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重头戏在最后面的反转上面，但是难点全在女主角身上。
女主的任务太重了。
不仅要演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还要演出男生的风范来。
除此之外，她甚至还要演出那种明明没有病、但是却总以为自己是个神经病的纠结型人设来。
温茴不敢往下想了。
她现在大脑空白一片，正要往下看她要试镜的那一段，就听到身旁有人问了句：“看完了？”
温茴心跳很快，闷闷应了一声。
陆斯衍和她挨得很近，一抬手就能碰到她的侧脸。
男人指尖带着些微的凉意，从她脸上轻轻滑过，然后勾住她脸侧的一缕长发，“要剪短发了。”
温茴听到他的声音，心跳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你想太早了，”她嘴角撇了下，“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接下来呢。”
她又不是陆斯衍，连刘导的戏都直接给他递剧本。
温茴心里没底，因为光从人物形象来看，她好像就和这个女主角不是特别吻合。
她转头看了眼陆斯衍：“我像男的吗？”
“……”
“我剪了头发会像男的吗？”
“……”
陆斯衍其实能想象出温茴剪短发的样子。
她长得好看，短头发倒也不至于拉低颜值。
唯一让他有点郁闷的是，温茴剪了短发以后，他可能会有种跟男人睡觉的错觉。
以前在床上压到她头发的时候她就会放柔了声跟他撒娇，以后估计就没机会听了。
陆斯衍轻轻“啧”了声，手指只稍微用了一下力，温茴就倒吸了口气：“你干嘛……”
声音很软，像是在娇嗔。
温茴平时也没少跟他撒娇，但是这种时候听着就尤其让人心动。
像是某种暗示。
陆斯衍也不管她有没有真的暗示，倾过身来抬手关了温茴那边的台灯。
光线暗下去好几秒，温茴才反应过来，伸手按住他乱动的手，“等下……我还没看完呢。”
“嗯。”
“……”
“明天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不要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