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谭尚假扮土匪,二爷侥幸获救(下)6

  陆守义虽然已经离开,但是木九还是对着鹭江镖局门匾,暗自发了誓,按照陆守义临终时的话,一字不差。

  当时的木九年纪不大,本应是个轻狂少年,说出的话却极为认真。

  “我,木九,在此发誓。”

  “今后就算豁出性命,也定要保好每一趟镖,也必会用一生,去照顾好镖局里的每一个兄弟。”

  木九是孤身发的誓,若是有人在身边,一定会被这个小小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责任感所震撼,不宽的肩膀在那一刻,仿佛能撑起一座高山。

  “九爷,大夫来了。” 木九正好站在大门的中间,让刚刚出去找大夫的小兄弟也不知道该不该

  进去。

  被人一提醒,木九才从回忆里出来,看到大夫,行了个书生礼:“先生请进。”

  来的大夫看起来已到中年,他从旁边这个兄弟毕恭毕敬的语气,已经感觉出木九在这里身份很高,没想到木九这般懂得礼数。

  大夫连忙回礼:“您先请。”

  “您请。” 木九想到那个少年虚弱的样子,也不想在这儿跟大夫谦让,说完话后就先走了进去。

  大夫提着药箱,连忙跟了上去。

  第23章 谭尚放行木九,连岳戏闹万俟(上)

  谭尚放行木九,连岳戏闹万俟(上)

  鹭江镖局的祠堂与平常人家不同,这里并没有多少神龛香火,而是角角落落都布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四各方向都有一根粗壮的白色石柱,就是这些柱子,撑起了整个祠堂大厅,显得整个空间在宽阔敞亮的同时,又透着一股极为庄严的气势。

  一身素色薄衫的木九,慢慢地走进了祠堂,刚进来,就看到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的谭尚,连忙快走了几步:“师父!”

  谭尚像多年前在马车上一样,抬手去抚摸木九的头顶,只是现在他的手,比起多年前显得更加苍老,皱纹也更多了。

  “十年了,一晃你已经这么大了。”谭尚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年轻的木九,又将目光转移到眼前陆守义的牌位上,突然有些感慨。

  如今的谭尚早已过了耳顺之年,木九却还不

  及弱冠,师父突然开始感慨,木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来,给你陆老哥上柱香,然后收拾收拾,去一趟敖山城,看看连家吧。”谭尚递给木九一枝香。

  木九直到上完了香才反应过来:“师父刚刚说,让我去敖山城?”

  谭尚点了点头:“我都听说了,你前几日一个人搅了青头山的匪众聚会,还帮剿匪的将军绑了匪首,自己愣是没受一点伤。”

  木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时他们都在喝酒,正赶上他们疏忽。”

  “从你进镖局历练到现在,也才三五年的时间,可是你已经迅速从一个趟子手变成了人人称道的镖头九爷,你暗自付出的努力,不用说我也想得到。”

  谭尚的声音苍老,却难掩得意,“不只谭家

  拳,就连陆家刀,你小子也都全部学成了,当年就说过,等你学成,便可以回去,现在师父自然要放行了。”

  木九开心极了,直接抱住了谭尚:“谢谢师父!那我一会就出发!”

  “最近没事,也不用着急回来,有事我自会着人去找你。”谭尚想到什么又道,“去的时候把辰景带着,这次,就当你是他要保的镖,银子镖局会直接送去他家里。”

  “好,那我也替辰景谢谢师父。”木九向着谭尚一躬身,然后迅速就离开了祠堂。

  “这孩子!你瞧瞧,一说可以离开,跑的比什么都快。”谭尚擦了擦陆守义的名字,“信已经送去万俟那了,估摸着月牙也出发了,这两孩子,明明不是兄弟,倒比亲兄弟感情还好。”

  ——我是月牙的分割线——

  “老头,你说我瞒着阿九,没跟他说我在你

  这儿,他会不会生气啊?”连岳手里拿着一绺杂草,在眯着眼睛,躺在躺椅上的万俟明也脸上不断的乱戳。

  “阿嚏!”万俟明也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臭小子,一天不收拾你,你就蹬鼻子上脸!你怎么不问问我生不生气!”

  万俟明也一坐起来,就看到连岳极具先见之明的开始后退,然后老神在在的站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晃着手里的草。

  第24章 谭尚放行木九,连岳戏闹万俟(下)

  谭尚放行木九,连岳戏闹万俟(下)

  看着连岳吊儿郎当的样子,万俟明也的火一下就起来了:“你说说你,谭老弟的信里,十句有八句都在夸木九,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争口气。”

  火着火者,万俟明也突然开始大哭:“同样收了个徒弟,怎么他的命就那么好,随便收一个,就又乖又懂礼貌,你再瞅瞅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哎哎哎,老头,你别跟我来这套啊,你在信里明明没少拿我跟谭老先生斗嘴,这一当面,我又哪哪都不好了。”万俟明也捂着自己的脸,脸上胡子花白,看起来好不可怜,连岳却完全不在乎。

  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师父,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啊,哪里会想到碰到一个比自己还要幼稚的师父,完全和年龄不搭啊。

  连岳直接坐了下去,丝毫没有要管万俟明也的意思。

  “你叫谭尚怎么就那么好听,还老先生,你不许叫我老头,你叫我声好师父听听。”万俟明也起来,蹒跚的走到了连岳面前蹲下,那缓慢的脚步,一点也不像一个习武多年的人,倒像是个老态龙钟的普通人。

  连岳立刻离开了石凳,准备坐在刚刚万俟明也的躺椅上。

  可还没等连岳走出两步,万俟明也一个后翻身,稳稳地又躺会了椅子。

  连岳只好又坐回石凳:“哎哟,刚刚不是走都都不了了,还以为这次你能多装一会。”

  万俟明也被戳穿也不尴尬,拿起一旁的酒盅抿了一口:“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连岳来了精神:“什么好消息?”

  阳光下,整个人精神起来的连岳显得异常帅气,万俟明也看着这样的连岳实在觉得赏心悦目,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这哪里像是一个在边关风沙里历

  练了十年的少年啊,倒想是在山水之乡的贵族人家,悉心照料下长大的小少爷。

  但也是个痞子性格的小少爷。

  万俟明也想了想,还是要抓紧机会拿个乔,治治连岳,于是晃着椅子道:“叫一声好师父,然后过来给我捶捶肩,揉揉背,好好按按,我就告诉你。”

  连岳直接给了万俟明也一个白眼:“您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无聊,什么好消息我也不听,我去练功了。”

  “奥,原来木九的好消息,现在也没人想听了啊。”万俟明也又喝了几口酒,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成功让连岳停了脚步。

  “阿九,阿九的好消息?”连岳扑倒了万俟明也面前,一把将酒盅抢过放在了一边,“好师父,你最好了,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万俟明也享受着连岳的按摩,将木九被谭尚

  放行,现在已经在前往敖山城路上的事情道出。

  连岳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这是真的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万俟明也又将酒盅拿了过来:“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他可是直接去了连府,到时候连府没有你,我看你怎么解释。”

  连岳这才有些惆怅:“我刚还问你,你说我没告诉阿九,他会不会生气啊。”

  第25章 连岳允诺万俟明也,守卫卡要进城百姓(上)

  连岳允诺万俟明也,守卫卡要进城百姓(上)

  万俟明也吹了吹嘴角的胡子:“你说呢?跟我学功夫很丢人吗?为什么一直瞒着那小子?”

  “老没正形。”连岳郁闷的看着万俟明也,“也不是啊,我这不是怕学不成丢人吗,再说了,阿九以为我在爹娘身边,他不用担心爹娘,就可以一心练武了啊。”

  万俟明也撇了一眼连岳:“那是你爹娘,你都不担心,那小子担心什么?”

  “呐呐呐,你刚不还在说,阿九比我懂礼,他啊,对恩情看的极重,其实心里比我还要在乎我爹娘。”连岳突然又扑到万俟明也面前,“哎不对,你刚刚说阿九已经出发了?”

  万俟明也摸了摸短寸的白胡子,点头道:“嗯,按信的送达时长来看,今日他约莫已经离开鹭江镖局了。”

  “老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万俟明也话音刚落,连岳就没了影子,这时,一个小和尚给万俟明也送来了几封书信。

  连岳随便收拾了点东西,正要离开就撞到了堵在门口的万俟明也。

  “老头你干嘛!”连岳被神出鬼没的万俟明也吓了一跳。

  “刚收到的消息,有个重要的事,你先别急着走。”万俟明也靠在门板上,一副很累的样子,声音却很严肃。

  “老头,我是真的很急,再不走阿九都到家了。”连岳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师父真的有正事,实在是被骗了太多次了。

  “边关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万俟明也皱着眉,“这次南城的吕牟上了折子,圣上已经批了,准许他在敖山城、云翳城、漳州、锦州征兵,不知道会

  从哪里先开始,一旦他先去了敖山,你跟木九定要小心,得了消息就快些离开。”

  “吕牟?那个昏庸暴虐的破将军?要不是因为他,边关这么多年哪会这么不太平!”连岳一听是吕牟火就上来了,“让他征兵?圣上怕是疯了?这个吕牟一定又要借此大发横财。”

  万俟明也一掌拍在连岳脑门上:“说什么呢?!那是当今圣上,哪容你这般放肆,吕牟是瀚王的人,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连岳气的脸都红了:“瀚王又怎么了?瀚王就可以纵容属下为所欲为吗,他最好别来敖山,要是真敢把边关这一套用在敖山,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万俟明也又拍了连岳一巴掌,这次用了力,人也怒了:“你最好给我消停点,自古民不与官斗,你要是出去了,还这么看不清形势,那你今日就别走了。”

  连岳顶着通红的脑门,有些发懵,这是他第

  一次看到师父真生气的样子,以往他被练的狠了,事后怎么整师父也没见他红过脸。

  万俟明也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怒容,连名带姓的说话让连岳也肃立了身子:“连岳,你记着,此行去敖山城,万不可与官兵动手,否则为师就当没你这个徒弟!”

  连岳当场就想反驳,可是此时看着万俟明也坚定的态度,仿佛他一个不愿意,就真要把他赶出山门了。

  第26章 连岳允诺万俟明也,守卫卡要进城百姓(下)

  连岳允诺万俟明也,守卫卡要进城百姓(下)

  连岳当场就想反驳,可是此时看着万俟明也坚定的态度,仿佛他一个不愿意,就真要把他赶出山门了。

  “师父放心,徒儿记住了。”连岳只好正色了起来,答应了万俟明也。

  万俟明也和连岳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禅院,孤零零的矗立在山头上,这里四处是青山但却没有绿水,少了些许山明水秀的韵味,便多了几分寂寞萧瑟。

  万俟明也站在山口,直到连岳彻底离开,才准备回房休息,可转身后看到眼前暗黄的梅花桩和斑驳陈旧的僧房,回顾四周空无一人后,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开始发慌。

  “被月牙闹腾的久了,这一走还真不习惯。”万俟明也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回了房“还真是老了

  ,老了啊…”

  连岳骑着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走的是南境官道,道路宽敞,所以连岳也没怎么催马,速度就非常快了,可刚走了没半日,就被一群百姓堵住了去路。

  连岳勒马停了下来,翘首望了望,发现前面就是沥城的城门,进了沥城,他就能换近路回敖山城,这样算下来,仅需再赶三日的路,自己便可以赶在阿九之前到家了。

  “前面不就是城门吗,怎么都不进城,堵在这儿作甚?”连岳自言自语地念叨,心里着急,于是翻身下马,挑了空子就往前走。

  “要进城就等着,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定就能进了。”一个矮个子的守卫推开了连岳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被推开,视线也宽阔了,连岳看到了城门前三三两两的守卫,他们或坐或站,半点也没

  有士兵的样子,尤其刚刚这个矮个一说话,倒是让从小生活在商人家庭长大的连岳,看出了满满的市侩气息。

  这不是让人等,分明就是要银子。

  连岳懒得跟这些人废话,从兜里掏出了些银子递给矮个守卫:“我要进城。”

  这下不仅矮个子眼睛亮了,身边的其他守卫也走了过来。

  矮个守卫小眼珠子转了转,没急着收钱,上下先打量了下连岳,看到连岳一身锦袍,腰间还别着玉佩,猜想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于是更刚刚说话的态度完全不同。

  “公子这是做什么?” 矮个守卫假意推拒了连岳手里的银子,“不知,您是哪为贵人府上的公子?要进城做什么?”

  连岳实在反感矮个守卫的嘴脸,一脸的不耐烦:“家里没贵人,过路,不做什么。”

  “马上什么都没有,八成就是家里有点钱的公子哥,长得是白净了些,不过应该是大泽的人。”一个查看完连岳马匹的守卫,在矮个守卫耳边小声说着。

  那人声音虽小,但练武多年,距离这么近的声音,还是逃不过连岳的耳朵。

  应该是?除了大泽的人,难不成还有外人来沥城?连岳总感觉眼前这些守卫有些奇怪。

  听完,矮个子守卫刚刚市侩的样子又出来了:“这些不够,看到了吗,这么多兄弟等着喝酒呢,开一次门多累啊,小兄弟,你说是不是。”

  第27章 守将身死留遗孤,连岳心善还珠串(上)

  守将身死留遗孤,连岳心善还珠串(上)

  连岳看着矮个子的嘴脸就反胃,直接拿了腰间的钱袋全部甩给了矮个子:“够了吗?”

  矮个子本来因为连岳的态度要发火,打开钱袋子后又笑了:“哈哈哈,开城门,让这小子进去。”

  这是沥城?自己这是进了一个城吗?

  沥城百姓都不出门吗?连岳感觉自己进的不是一城之门,而是一偏僻的寺院山门,这里,太安静了,连岳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太阳还没落,怎么着也不该闭门休息了啊。

  不懂为什么,也懒得去想了,连岳拍了拍马背,打算快点离开。

  寂静的街道上连岳的马蹄声显得异常清晰,就在连岳快走到沥城的东门口时,一个姑娘的哭声突然传出,哭声并不大,但是无声的环境里呆久了,突

  然有个声音出现,连岳自然听了个清楚,有些抑制不住好奇,便打算去看看。

  连岳也没怎么找,就看到了哭声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那姑娘就蹲在街道旁的小路中间,哭的很是专注,连岳看了看自己的高头大马,怕吓着姑娘,便先下了马,牵着马走了过去。

  “那个…”连岳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姑娘正哭着,听到连岳说话便抬了头。

  抬头的一瞬间,姑娘的面容让连岳吃了一惊,这偏远山城,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这姑娘皮肤白皙,眉如远黛,双目虽然红肿又难掩水色,但并不影响她绝美的容颜。

  也许是因为肤色,也许是因为眉眼的相似,连岳看着眼前的姑娘,突然就想到了木九:“也不知阿九如今,是何样貌。”

  “你,你是谁?”姑娘站了起来,有些害怕的退了几步,“你可是大泽人?”

  又是这句话,这不是废话吗,连岳点了点头:“自然是。”

  姑娘盯着连岳看了许久,明明柔柔弱弱的,眼神却有些利色:“你很好看,你,应该是好人。”

  连岳抽了抽嘴角,这姑娘是什么鬼逻辑?自己别因为好奇,惹上个傻子。

  连岳嗯了一声,就想上马离开,却被那姑娘挡住了去路。

  姑娘言语笃定:“你是好人,你不会让奴家一个弱女子孤身呆在这儿的。”

  连岳心里简直想骂死自己,乌鸦嘴,还真赖上了:“你让开,我不认识你。”

  姑娘好像没听到连岳的话,自顾自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一定会带我离开的,爹娘都死了,这里到处都是人抢人,人杀人,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第8章 谭尚假扮土匪,二爷侥幸获救(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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