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都是一家人（九千）82
青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情绪缓过来：“其实我没做什么，得了这个荣誉受之有愧。但我拒绝的时候，晚会告诉我，这是给我们村委会颁奖，我就来了。”
“我一个人的确什么也做不了，但学长和……和干爹都非常厉害，也做了很多事。他们的确有资格领奖，我是顺带的。”
主持人开玩笑道：“听你叫白村长干爹，我就想起你儿子青小琅了。听说你得了一个封建傻爸爸的称呼，严谨网友们称呼青小琅为老公？”
青言沉默且委屈的看了白泽一眼。
白泽笑了笑，为青言正名：“其实这是我们全村人经过村民大会后的决议，小言只是照做而已。就他自己而言，他其实不怎么在乎这个。”
“但这怎么可以呢？青小琅还是个一岁的宝宝，他即使接收了再多的讯息，自己的人生阅历也只有一年。咱们村看着这孩子出生，希望他能看到更多的风景，和更多的人相处，拥有更多属于自己的人生经历之后，再去想和谁共度一生的事。”
主持人替粉丝们辩解：“他们只是随口说说，表达自己的喜爱，没想过真的和小琅共度人生。”
白泽脸色一沉：“那就更不该说。欺骗小孩子的感情很有趣吗？小琅还是个一岁的宝宝！保护孩子的精神世界是所有成年人的责任！”
说到这，白泽痛心疾首：“只是表达喜爱之情也就算了。可是你们写的那是什么文啊！画的是什么图啊！就算小琅能投影出青年的模样，但他只是个宝宝！只是个宝宝！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宝宝，心里没有一点罪恶感吗！”
白泽瞬间偏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对某些不自觉的成年人YY未成年的罪恶事迹，号召大家一起抵制这种行为。
主持人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将这三人送下台。
观众们纷纷为他点赞。
看！这就是专业的！虽然很好笑，但绝对不笑！
就算忍不住也不笑！
有网友负面评论。
“那老头也太好笑了，还真把AI当正常小孩看待吗？”
“还村民大会集体表决，这是把小琅当全村的孩子看待吗？不愧是封建村落。”
“现在小学生早恋的多得是，何况他还是成年人体型。不想被人YY，那就别出现成年人体质啊，这不就是立牌坊吗？”
……
也有人支持。
“老人家真是太可爱了，他是真的把小琅当孙儿看待呢。村民们也好可爱。小琅在村里生活得一定很幸福。”
“毕竟是妖怪村（笑），从电脑中诞生的AI和其他事物化作的妖怪，本质上有区别吗？妖怪村的村民把小琅当真正的妖怪幼崽不是理所当然吗？”
“虽然老人家非要把AI当做真正小孩这件事很好笑，但他其实话说的没错啊，YY未成年的确不应该。”
“龙宝宝粉被村长的话感动得快哭了。村长希望宝宝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拥有更多属于自己的人生阅历之后，再去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作为一团数据，去观看别人的人生。村长明明这么开明，有村长这样的长辈，一定很幸福。”
“我也好喜欢他这段话啊。还说妖怪村封建，封建能说出村长这种话？村长这才是负责的长辈。”
“小琅本就是需要像人类一样成长的AI，村长把他当真正的宝宝看待有问题吗？真不知道讽刺的人脑袋里在想什么？”
“小琅立个屁的牌坊！小琅一直都说自己是宝宝！化形之后也是龙宝宝！你们自己龌蹉！而且小琅如果是成年人，你们就可以这样YY了吗？对公众人物就不是性|骚扰了吗？”
“村长怼的是拿图和文去私信小琅的人。妖怪村一直都是，只要我没看见就不算，随便你们说，不过火不造谣就好。敢拿颜色图和颜色文私信小琅，被小琅的长辈教训不是理所当然吗？村长还没骂人呢！”
……
录完感谢华国晚会之后，青言看着青小琅特意圈出来的“毕竟是妖怪村”那条言论，失笑道：“人民群众真厉害，居然有人已经猜到了真相。”
敖琅点了点手机上青小琅自制桌宠，叹了口气。
一直看着青小琅变成豹豹龙宝宝飞来飞去，他对自己的形象都免疫了。
“小小琅，今晚回家见爷爷奶奶，还有叔叔，要懂礼貌。”青言也戳了戳桌宠豹豹龙，“爷爷奶奶和叔叔会给小小琅大红包。”
青小琅被青言戳了个倒仰，通过蓝牙耳机，奶声奶气道：“好。大红包给爸爸买礼物，爹没有。”
敖琅：“？？？”这孩子怎么了？才一岁就进入叛逆期了？
“为什么？”青言惊讶。
青小琅道：“研究工作太忙。这没关系，我能完成。带人工智障。这很有关系，我讨厌他们。”
敖琅：“……”呵，还闹情绪了？
“其他人工智……智能不可爱吗？”青言不了解。
青小琅使劲摇晃龙脑袋：“不可爱。听不懂我说话，一句话重复好多遍，浪费时间！”
青言挠挠头：“不应该啊。就算他们的自我意识还不完善，但他们是人工智能，拥有强大的计算核心，顶多表现得过于冷静理性？”
敖琅解释：“我们让小琅带着其他人工智能学习的是人类的非理性行为。非理性行为才是拥有感情和自我意识的生物，与无意识的AI最大的区别。其他AI对于非理性行为理解很差，所以小琅很累。”
“打个比方，卢浮宫起火了，你只能救出一幅画，救哪副画？”
“从最理性的角度出发，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救出标价最贵的那副画。”
“小小琅给AI们设置了多种场景，让他们通过数据搜集，模拟不同人生经历和性格差异的人的回答。”
“我们和小小琅一致认为，通过数据分析，虽然过程慢了一些，AI应该能得到类似于人类的答案。这对AI产生自我意识很有帮助。小琅当初就是通过模拟网络上各种极端情绪，获得初步的自我意识。”
“但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敖琅叹气，“卢浮宫起火了，一个去旅游的、拥有朴素正义感的华国人，会救哪副画？小言，你回答？”
青言想都没想，答道：“不救，因为华国人去卢浮宫里救画，一定会被警察或者保安击毙，说我们趁乱偷画。每一个去旅游的华国人，肯定都会被导演科普出国后要苟着，最好不要见义勇为。”
敖琅：“……”
青言疑惑：“我说的不对吗？”
敖琅：“……对。”
青小琅若有所思：“我们还忘记这个限制条件了！怪不得那群AI会突然智障，错漏百出，因为条件不充分，无法得出正确答案。”
“啊，我的思考居然有疏漏！难道我已经是人类了！”龙宝宝捧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脸惊恐。
敖琅心情复杂。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是不是该通知研究团队一声？
算了，还是等回去再说吧。现在说，他马上就得加班。虽然对不起大家，但就一个晚上而已，明天一大早他们就会赶回村庄。他想偷一点家庭相处的时间。
……
青言很好奇的又问了一些他们给人工智障们设置的情景问答，然后对人工智障们无比同情。
给一群逻辑严密的AI设置各种漏洞百出的问题，他们从人工智能变成人工智障，不都是你们的错吗？
青小琅道：“可我就能回答啊。管他错的对的，凭直觉回答不就好了？”
青言宠溺的戳了戳青小琅。
好孩子，都有直觉这东西了。青小琅几乎已经算得上进化成功了吧？
“让逻辑严密的AI放弃逻辑，这就是我们研究的第一步。”敖琅总结。
青言表示，自己实在是不懂这些科学内容。如果不是知道敖琅一行人的研究方向就算是错误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不小心走的岔路。换做其他人，青言肯定认为他们致力于让AI逻辑混乱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这个致力于问倒机器人的熊孩子有区别吗？
在科学面前，人类就是各种折腾的熊孩子吗？
敖琅是无法和青言讨论这个问题了，但敖爸爸和敖弟弟则非常乐意和敖琅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三个完全没有研究天赋的人，聚在一起吹水，摆龙门阵，一通分析惊天动地，好似明天他们就能攻克什么科学难题。
敖琅、青小琅则和敖妈妈在一起，十分谦虚的讨论一些最基础的定理公理，听他们说话，好像是高中生在背课本似的。
这就是实力差距。
敖爸爸和敖妈妈一直很担心敖琅和青小言不好领养孩子——以他们特殊的身份，领养普通孩子不可能。妖怪村又几乎没有孤儿。
想着妖怪村的氛围，敖爸爸和敖妈妈最终放弃了传统家长想看孙儿的打算。
敖琅和青言，将来肯定是不用愁养老问题。至于养孩子的乐趣，或许妖怪村那些小孩，已经够有乐趣了。
至于他们自己养孩子的乐趣，不是还有个普普通通傻儿子吗？傻儿子正好留下来传宗接代，就算不传宗接代，给我领养一个回来也成，反正等他们退休之后，想要玩孩子。
为事业奋斗了大半生，偶尔他们也想当当普通的老人家。
有敖琅这个嫉恶如仇的睚眦掌眼，他们不可能挑到本性不好的孩子。既然本性好，那么之后孩子的变化，就是大人教育的问题了。
不过敖弟弟是个异性恋，最近正在追聊斋女团，他们应该不用太早想领养孩子的事。
敖爸爸和敖妈妈没想到的是，大儿子居然率先有了孩子。这个孩子还是华国第一个AI。
AI孙子？这个是不是太潮了一点？
后来，这个AI孙子还当上了偶像。顶流！开了两场演唱会！他们想支持一下门票，都抢不到票，只能接受赠票的那种！
哎哟，孙子出息了，这个实在是太出息了。
敖爸爸敖妈妈得知能看到孙子，忙在家里买了最先进的投影仪。
现在青小琅操控着投影仪，保持着龙宝宝的模样，在敖爸爸敖妈妈跟前乱窜，看得女强人敖妈妈眼眶都红了。
看到青小琅的模样，她想到了自己错过的敖琅的童年时光。
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正因为爱，才只能让返祖的敖琅去妖怪村生活。
“小琅小时候，肯定和小小琅一样可爱。”敖妈妈小心翼翼伸出手，龙宝宝操控投影，“停”在了敖妈妈的掌心。
敖爸爸也伸出手，明明是抚摸一团空气，却像是真的抚摸到了龙宝宝一样。龙宝宝也很配合的做出享受抚摸的姿势。
敖琅嘴唇动了动。
小时候矮胖三头龙身真的是他急需毁灭的黑历史。他一点都不像被其他人看到。
“我有小时候的影像。”敖琅说出了违心的话，“我回村传给你们，你们可以给其他人看，就说是青小琅。”
敖妈妈和敖爸爸同时眼眶红了，轮流拥抱了已经长大，成家立业，孩子都有了的敖琅。
敖琅虽然不太习惯仍旧不是很熟悉的家人的拥抱，但他还是温柔的回报了自己的父母。
他能感受到亲生父母对他深沉的爱意。
敖爸爸和敖妈妈拥抱完敖琅之后，又拥抱了青言。敖妈妈还亲了亲青言的额头。
他们十分感谢青言。如果不是青言，他们或许无法和敖琅恢复到仿若普通父母与孩子的关系。
他们也玩了聊斋手游，并根据以前敖琅的状态，猜测出了大半真相——敖琅曾经妖力不稳，甚至人格趋于分裂。所以，敖琅只能将自己关起来，不和普通人接触。
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他们不用追根究底，也知道无论是妖怪村，还是敖琅，这一切好的变化，都是从青言成为村官后开始的。
他们对待青言，除了接纳他成为真正的亲人，还带着一种对待恩人的感觉。
一家人都陷入了感动的氛围。
但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在外面的时候情商明明不错，到了家人面前，就莫名粗神经的蠢萌弟弟。
弟弟见父母和哥嫂拥抱，也跑上去熊抱。
敖琅嫌弃的把弟弟推开，然后嫌弃的把弟弟从青言身上撕下来。
蠢萌敖弟弟又去骚扰青小琅。
他从青小琅身上来回穿过，来回横跳，还把脑袋“穿”进青小琅的投影里，并给自己拍了照。
“看！我的脖子上长出了一只龙宝宝！我大侄子！”敖弟弟开开心心发微博。
反正发了微博，别人也以为他是P的，不会泄密。
他就图一乐。
他是乐了，被反复骚扰的青小琅生气了——现在这只AI已经有了初步的生气情绪。
于是，敖弟弟被青小琅追着喷火。
“没用哈哈哈哈，你是投影！”敖弟弟左右横跳，嘚瑟极了。
敖琅挑眉：“小小琅，敖玕的电脑上有没有隐藏文件夹？”
青小琅得了敖琅的命令之后，立刻不顾敖玕的隐私，开始扫描：“有。”
敖弟弟震惊：“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敖琅冷笑：“删了。”
青小琅两只矮胖爪子聚过头顶，比了个“O”。
敖弟弟发出惨叫：“不！！！！”
敖爸爸、敖妈妈和青言都开心的笑了。现场气氛十分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