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泽看到青言的计划书之后，十分兴奋的拉响了村委会大喇叭，通知村民开会时间。
青言好奇，喇叭没有电怎么响。
“那也是灵器。这个村就我和村长会炼器，能使用灵器。”敖琅为青言解惑。
青言想，这村子好似只有村长和敖琅符合传说中高大上妖怪的形象。
黄昏时，村民们干完一天活，拖家带口来村委会开会，听白泽说村子接下来的安排。他们听得一愣一愣，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迷茫。
什么网络什么直播什么游戏什么网剧什么cosplay和周边，他们怎么听不太懂？
白泽无奈，将喇叭交给青言：“你跟他们说。”
青言挠了挠头。您这么了解村民，您说的话他们都听不懂，我说就能听懂了？
敖琅拍了拍青言的肩膀，把喇叭主动接过来：“我说，你补充。”
青言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已经不怕生，但要面对台下乌压压闹哄哄的人群，他还是有点怵。
敖琅比白泽说话有条理多了。他先从打造妖怪主题文化村开始说起，告诉村民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然后从信仰值说起，告诉村民们，现在要开始做手机游戏积攒信仰值，你们甭管什么是手机游戏，只要按照安排完成工作就行。等有了信仰值，灵能机正常运转，大家就能通电通网，到时候，村委会和青村官会给大家安排下一步工作。
村民们纷纷点头。明白了明白了，虽然不知道那个什么手游和网播是什么，但咱们只要按照村委会工作来，就能通电通网。虽然不知道通电通网之后有什么好处，但回来的半妖们都说有电有网之后生活会非常便利舒适，好事！
至于那个妖怪主题文化村，咱们自己就是妖怪，以前怎么着生活，现在就这么着生活，只是顶了个“人造”的皮，外界人就不知道咱们是真正的妖怪了。
青村官聪明啊！不愧是水木的大学生！
村民们看向青言的眼神中除了看珍稀动物的好奇，多了几分打量和敬佩。
青村官才来村子几天，就拿出了在他们这群没上过大学的人听来，都十分靠谱的扶贫计划，比之前无头苍蝇似的扶贫半妖村官们不知道好到哪去了。这就是智商差距？
青言也上台，详细解释了自己的计划，和第一阶段的工作。
村民们听说他们的工作也就是写写话本，画画图，再谱几首曲子唱几首歌，纷纷露出了“居然这么简单”的表情。
这样也能赚钱？
虽然在他们断断续续的传承记忆中，好似古代的确能讲书、画图、唱歌赚钱，但那都得面对面给别人表演，如果不是名气特别大的人，赚的都是辛苦钱。
“放心，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们只要把成品做出来就能赚钱，不用一直画一直写一直唱。”青言把胸脯拍得啪嗒啪嗒响，一脸豪气冲天的模样，看上去特别令人信服。
青言这做派也是跟工友学的？敖琅嘴角微抽。
不过青言这副表情很对村民们的胃口，让他们很有安全感。这群人摩拳擦掌，一个个劲头十足，瞬间就信了青言画的大饼。
青言下台的时候，悄悄问敖琅道：“他们是不是太单纯了些？我喊几句口号他们就信了？”
敖琅捏住青言的腮帮子，扯。
青言想说的不是单纯，而是单蠢吧？在背后偷偷说人坏话，该打。
青言讨好笑。他就是活跃一下气氛。上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下台之后，他才感受到紧张，背后都快被汗湿了。
敖琅松开青言的腮帮子，屈起手指敲了敲青言的额头：“村民们很支持你，好好干，别让他们失望。”
“压力好大。”青言肩膀一下子垮了，“作为一个大学生村官，我本不应该承担这么多。”
敖琅失笑。
青言和敖琅介绍完打造妖怪主题文化村的事之后，白泽又上台，顺便选出了下一届村委领导班子。
村长和村支书的位置固定是白泽和敖琅的，不会变。村长即村委会主任，村支书即村党支部书记，敖琅还兼任了村委会副主任，而青言从编外的大学生村官，多了一个村党支部副书记的官职。有了这份官职，青言就能拿两份薪水。
“这样真的可以吗？”青言还没听说过大学生村官刚来村子几天就当选正式村官的。
“当然，这是村民选的。”白泽道，“咱们村除了已经离开村子的半妖，就只有我和敖琅是党员。一个党支部至少三个人，之前党支部就只挂了个名，你来了，才凑齐三个人。”
“等咱们和外界恢复联系之后，党支部的事也得搞起来了。要发展党员、要搞党建，我年纪大了，可不想这么累。这些事本就该你们年轻人操心。”
青言默默看敖琅。没想到敖琅这个村支书，还是个光棍司令。
“今年我会推举几个人入党。”敖琅道，“现在村委会班子的几人还不错。可以发展入党。”
青言对村民不熟，自然是敖琅说什么是什么。他现在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对村民所掌握的技能和文化水平统计中。
为了合理安排村民的工作，青言觉得有必要了解村民们各自擅长的事。虽然白泽表示他对村民们十分了解，但青言还是认为，得面对面和村民谈一谈。
于是青言每次天一亮，就抱着小本子，挨家挨户找村民们聊天。村民们白天大多在外面干活，青言就蹲在田埂上陪他们聊天。
最开始敖琅还会陪着青言，很快青言就把敖琅赶回实验室干活，白泽笑眯眯的陪着青言到处乱跑。
青言白天在白泽的陪同下收集村民们的资料，晚上就点起蜡烛奋笔疾书，直到后半夜才匆匆洗个澡，倒头就睡。因为工作太忙太累，他居然忘记了怕黑怕鬼的事。
敖琅突然发现，他现在每日就只有吃早餐和睡觉的时候能和青言聊几句，平时完全不见青言的踪影。
“小言那孩子，还说喜欢你，我看他更喜欢工作。”白泽专门去嘲笑神情失落的敖琅。
敖琅瞥了白泽一眼，把自己关进实验室，也开始埋头工作，不问外事。
不就是工作狂，谁不会似的？
在敖琅闹别扭一个星期之后，青言突然意识到，好似他已经很久没和敖琅见过面了。早晨他起床的时候敖琅已经去了实验室，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敖琅还没回来。实验室工作这么忙吗？
青言仔细想想，灵能机那个大一台机器，就敖琅一个人维护，肯定事情很多。而且敖琅现在还要制作上传图画和音乐的配套灵器，之后还要设计游戏。庞大的工作量，压在敖琅一个人肩上，敖琅忙得脚不沾地十分正常。
青言很是心疼。他的计划是不是步子迈得太大了？是不是徐徐图之更好？
“龙小子既然说能做到，那件事就肯定在他能力范围内，你别担心。”白泽心中忍笑。
看，这就是性格差异。龙小子见青言忙起来不理人就独自闹别扭，青言见龙小子忙得不见人影则开始心疼龙小子，这么一对比就可以看出，青言是个多么好多么温柔的孩子，而龙小子就是个胆小的幼稚鬼。
“不知道敖学长有没有好好吃饭。”青言还是很担心。他记得四年前敖琅每当忙起来的时候，都会废寝忘食，特别是快毕业的时候，敖琅还被人发现低血糖饿晕在实验室。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现在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整理工作只需要在家里做。我在龙小子的实验室多放一张桌子，你陪着他工作。”白泽笑眯眯道，“到了吃饭时间，你就把他拖出实验室。”
“会不会打扰学长工作？”青言犹豫。
“怎么会？吃饱了养足精神，工作才有效率。”白泽继续笑眯眯道。
青言被白泽说动了。
于是敖琅故技重施把自己关进研究室的时候，发现实验室多了一张桌子。
“以后小言就在这里工作了。”白泽拍了拍敖琅的肩膀，“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好好加油。”
敖琅立刻明白了白泽的意图，黑着脸道：“多管闲事。”
“哦哦哦哦，我多管闲事，那我现在就把桌子撤了，告诉小言，龙小子你不想和他一个办公室，不愿意和他一起工作，你说好不好啊？”白泽背着手，慢吞吞道。
敖琅：“……”
白泽吊着眉梢斜眼看着敖琅：“好不好啊？”
敖琅抿了一下嘴唇，闷声道：“不好。”
“那你该对你的养父说什么？”白泽继续吊着眉梢斜眼看着敖琅。
敖琅沉默了半晌，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谢谢。”
“嘿，这不就对了。”白泽笑了，“你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越大越别扭，听你说一句心里话不容易。”
敖琅的脸更黑了。